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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顧淺穿著亞麻料包臀長裙,搭配棕色西裝外套,腳踩八厘米小高跟從卧室款款而出時,原本靠在沙發上安安靜靜看書的郁柏言坐不住了。

「你要去幹嗎?」郁柏言坐直身子,隨手把書撂在茶几上,扶了扶不常戴的眼鏡,一副老學究的模樣。

顧淺在全身鏡前晃來晃去,一邊補口紅一邊答道:「去迎新啊,我昨天不是和你說了嘛。」

「你昨天沒說要穿這件衣服啊。」郁柏言說著,眉頭皺得更緊了。

顧淺看出郁柏言吃醋,故意蹭到他身邊,調侃道:「怎麼,沒想到你郁家家教這麼嚴,我穿什麼衣服你也要管?」

郁柏言瞟了顧淺一眼,立刻老臉通紅,磕磕巴巴地為自己辯解道:「沒,怎麼可能,我就是想著……」

「想著什麼?」顧淺親昵地掐他臉頰,「威脅」道,「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說不好你就完蛋了。」

「我就是想著……我就是想要和你穿得登對一點嘛。」郁柏言長吁一口氣,趁顧淺不注意,趕緊腳底抹油溜到卧室門口,「你等著,我去卧室換一件衣服,一會兒我陪你去迎新。」

看他那副為自己辯解的木訥模樣,顧淺忍不住偷笑,明明就是吃醋了,還偏要嘴硬。

不多時,換好衣服的郁柏言走出卧室:「走吧淺淺,我送你去學校。」

「你一個化工學院的研究生,來我們能源學院迎新,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吧。」顧淺雙手環胸站在門口。

她決意難為郁柏言,看看郁柏言怎麼見招拆招。

「雖然我是化工學院的研究生,可是我還有一個身份啊。」

在顧淺疑惑的目光中,郁柏言嘴角輕揚,從容不迫地摟著顧淺推開門,沉聲道:「別忘了,我可是你的家屬。」

這回輪到顧淺老臉一紅了。

所以那天入學報到,新生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貌美聲甜的學生會主席站在教學樓外填表格,旁邊杵著一個高且帥的研究生學長,兩人頻頻互動,一會兒突然對視眼神放電,一會兒心照不宣相視一笑,狠狠餵了在場群眾一把又一把狗糧。

但是,偏偏有些不怕死的猛士,非要秀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事情發生時,顧淺剛出去接了個電話,兩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學妹立刻圍住郁柏言,瘋狂展開魅力攻勢。

「學長這麼帥,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呀?」其中一個黃頭髮的學妹最先開口。

郁柏言茫然地環視四周,沒找到說話的人,最後低下頭想拿手機,這才看到那兩個穿著厚重松糕鞋,身高都不到一米五五的學妹。

「你們說我嗎?」郁柏言問。

學妹做作地點頭,佯裝可愛,掐著嗓子嗲聲嗲氣地說:「對呀對呀,說的就是學長你呀。」

郁柏言「哦」了一聲,面無表情:「我女朋友在那邊迎新呢。」說著,他示意了一下顧淺的方向,「你們看到了,剛才還幫你們填表格來著。」

「學姐長得也挺一般的,學長和她在一起,不覺得受委屈嗎?」這回說話的不是黃頭髮的學妹,而是另一個戴著誇張耳飾、化著韓美娟同款大濃妝的女生。

郁柏言錯愕了,心道面前這兩個妹子莫不是審美有問題——我家淺淺美麗大方有氣質,方方面面秒殺你們兩個濃妝怪,怎麼就能昧著良心說瞎話呢?

但是良好的教養告訴他,遇事絕不能和傻子計較,否則就會越描越黑。

況且,他實在不想和這兩個奇葩姐妹有什麼交集,就回答道:「我覺得你學姐挺好看的。談戀愛就是這樣,自己看著喜歡就夠了。」

「那我們看著不喜歡啊。」兩個女生異口同聲道。

郁柏言只想翻大白眼,你們喜不喜歡和我有什麼關係,怕不是腦子有毛病?

「男人都是花心的,家花永遠沒有野花香。」其中一個學妹沾沾自喜地遞上微信交友二維碼。

沒想到郁柏言臉色一沉,冷冷道:「這位同學,請你注意一下影響好嗎?」

他忍無可忍:「我是看在你們倆剛剛入學,還和我們淺淺同一個專業,這才禮節性地客氣一下,完全不是對你們有好感,懂?」雖然表情不變,語氣卻冷若冰霜,「什麼家花沒有野花香,小小年紀在哪兒聽的這些個歪理?」

他繼續說:「是,我承認男人都花心,但是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都長成這個樣子了,我怎麼對你花心?還是說我長得像紅十字會?一看就博愛天下樂於助人,習慣性回報社會救死扶傷?」

兩個小姑娘一下就愣住了,獃獃地杵了半天,這才回過神收起手機奪路而逃。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顧淺當然不可能沒看見,那兩個女生剛要走,卻被顧淺一個眼神盯住。

「你們過來一下。」說話的是顧淺室友,專門負責大一新生寢室分配的舍務部部長。

「學姐學長好。」

回到自己專業的門口,兩個女生立刻化身回單純善良小白兔,細聲細語地和顧淺等一眾學生幹部打招呼。

「你們倆也是能源的?」顧淺把名單一翻,眼皮都不抬一下,「剛才分到哪個班了,報一下。」

「學姐問這個幹嗎啊?」黃頭髮的女生尷尬一笑,趕緊點頭哈腰道,「我們剛才哪兒做得不對,給學姐您道歉。」

顧淺一摔花名冊,皮笑肉不笑道:「哪兒做得不對?你還好意思問?光天化日之下在我面前搶我男朋友,當我眼睛是瞎的?」

眼見顧淺沒給她們留面子,兩個女生也收起偽裝,趾高氣揚地問:「既然話都挑明了,那我就直接問了,你剛才問我們倆是哪個班的,怎麼,難道你還要針對我們倆不成?」

她們倆本以為,顧淺會礙著面子說不,沒想到顧淺冷哼一聲:「對啊,我就是要針對你們倆啊,不然問你們班級幹嗎,難不成還要給你們倆送福利?」

顧淺把花名冊丟到室友面前,朗聲道:「我記得七舍有一個寢室,冬天冷夏天熱,廁所還經常堵,每年都是誰倒霉誰去住,今年就讓這兩個學妹發揮一下博愛的精神,把她們安排到七舍的寢室吧,你看怎麼樣?」

身為舍務部部長,分配新生寢室的這點權力還是有的,室友點點頭,接著說:「那一會兒我讓她們倆的班級最後取被褥,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旁邊有人偷笑:「最後取被褥,這也太慘了吧。前年我們班就是最後一批取,拿到的都是倉庫最裡面的,潮得要命,不重新洗一遍晒乾凈根本用不了。」

兩個學妹臉都綠了:「你這是公報私仇,你故意的!」

顧淺晃了晃食指:「分配寢室本來就是我們學生會的任務,你覺得不公平,大可以去找輔導員老師,公事公辦,你是要接受我的分配。還有,咱們能源學院是有晨讀、早操和晚自習的,我會通知學習部和紀檢部,如果捉到你們一次遲到或者早退,當月量化清零,期末評優取消。」

顧淺的室友又接話道:「放心,每周三的查寢我也會以最高標準要求,千萬要把被子疊成豆腐塊哦。」

「我還是那句話,你們要是覺得不公平,大可以去找輔導員,找系主任訴苦。」看著兩個女生鐵青的臉,顧淺微微一笑,猶如綿里藏針,「你們要用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挖我牆腳,那我就用最光明正大的規章制度壓到你們大學畢業,好好改改你們不正的三觀。」

話音未落,人群中已然叫好聲不斷,不少學妹大呼「學姐幹得漂亮」。

那兩個女生見勢不妙,像過街老鼠一樣匆匆離開,沒想到她倆剛從人群中逃出來,就被姚靜攔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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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甜中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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