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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見家長的前一夜,顧淺愣是緊張得一晚上沒睡著。
第二天,顧淺早早起床化妝換衣服,來來回回把禮品盒數了好幾遍,確定無誤,這才開始吃早飯。
「其實見我爸媽不用這麼緊張的。」郁柏言看著她憂心忡忡的模樣,忍不住笑著道,「實在不行,你就把我媽想象成羅老師吧。」
「羅老師?」顧淺想了想,眉頭皺得更緊了,「你別提羅老師,你提了我更緊張。」
「為什麼啊?」郁柏言問。
顧淺嘆了口氣:「羅老師哪兒都好,就是對我太好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顧淺提議:「對了,要不今年再過節,咱們一起去給羅老師送禮吧,送點什麼都行,表示一下我的心意。」
郁柏言當然同意:「好啊好啊。不過首要任務呢,是你快點把早飯吃完,然後咱們就去我家。」郁柏言把粥放到她面前,「你放心,這次的粥絕對不是鹹的了,我用我的良心擔保。」
「油嘴滑舌。」顧淺用勺子撥著碗里的粥,悠悠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
「當然是和我家可愛的淺淺學的。」郁柏言歪著頭想了想,「或許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是朱還是墨?」顧淺裝出生氣的樣子,故意難為他。
見此情況,郁柏言趕緊回答:「你當然是朱啦!」
「罵誰是豬呢!」顧淺把煎蛋拿到自己面前,「罰你今天早上不許吃煎蛋,都歸我吃。」
郁柏言家距離燕景華庭頗遠,一路上閑著無聊,顧淺就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天。
「郁柏言,你家在B市有多少房子啊?」顧淺趴在車窗上朝外張望,問道。
「我還真沒數過,畢竟我爸就是搞房地產的,不過這幾年房地產行業已經不如前幾年了,但是至少應該有十幾套吧。」說到這兒,郁柏言寵溺地看她一眼,「你以後要是不願意上班,可以閑在家裡當老闆娘,天天拿著鑰匙收房租。」
「天天收房租,那樣的日子也太沒有挑戰性了吧!」顧淺脫口而出,轉念一想,又問,「郁柏言,你身邊有沒有把收房租當工作的朋友啊?」
「我身邊都是這樣的朋友。」郁柏言苦笑,「在他們眼裡啊,我這種每天躲在實驗室搞科研的才是怪人。」
「那他們每天都幹什麼啊?」顧淺咋舌。
「先去國外花錢混一個學位證,回來後接管老爸的公司,如果碰巧家裡哥哥比較多,那就從家裡拿點錢自己做生意,收房租,再不濟開一家小酒吧,反正他們不缺錢,不在意賠本。」郁柏言答道。
「有錢就是好。」顧淺有些羨慕,「果然,快樂都建立在金錢之上,連實現夢想都如此輕鬆。」
看自己家小財迷這副失落的樣子,郁柏言把車掛上自動擋,用空出來的手拉著她,道:「沒關係,你有我啊。」
郁柏言故意逗她:「實現夢想的路還很長,你帶著我,我帶著錢,這不就得了。」
「那可不行。」聽了這話,顧淺卻很嚴肅地搖搖頭,一字一頓清清楚楚地說,「我必須向全世界證明,我顧淺不是因為錢和你在一起的。」
「那我就得向全世界證明,我郁柏言也不是因為你漂亮才和你在一起的。」聽了顧淺的話,郁柏言說。
顧淺好奇地問他:「你要怎麼證明呢?」
「嗯……」郁柏言沉吟了一下。
「你總不可能永遠保持二十歲的美貌吧。」想到這兒,郁柏言笑了,「等你六十歲、七十歲、八十歲,我還是會像你二十歲時這樣愛你。」
他說:「這個證明很長,如果我沒預估錯,這應該是我這輩子做過最難的一道題,我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求解。」
顧淺剛要說點什麼烘托氣氛,沒想到被郁柏言一句話堵了回去,只見他一腳踩下剎車,說:「下車吧,到家了。」
果然,直男就是沒情調,浪費了剛才那麼好的氣氛。
顧淺在心裡憤憤地想。
和顧淺想象的不同,郁家雖然也在某高檔小區中,住的卻不是商品房,而是小區內部一棟獨立的高檔複式別墅,就和偶像劇中看到的一樣。
郁柏言在大門口按下門鈴,聽筒那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郁,大門沒鎖,直接進來吧。」
這聲音,怎麼莫名有些熟悉呢?顧淺剛要開口詢問,就看到從別墅里走出來一個不能更眼熟的身影。
「羅羅……羅老師?」顧淺吃了一驚,仔細地揉了揉眼睛,再一看,沒錯,面前的的確就是羅老師啊。
「什麼情況?」
顧淺提著一大堆保養品,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在眾目睽睽下保持假笑,暗中退兩步躲在郁柏言身後伸手掐他胳膊,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快跟我坦白,否則你就死定了。」
「羅老師就是我媽,我媽就是羅老師。」郁柏言道,「我怕告訴你之後太尷尬,就一直沒提。」
可是現在更尷尬了啊!顧淺在心裡哀號。
「老師好,啊不對,阿姨好。」顧淺本想伸出手握手,無奈兩隻手都拎著保養品,想來想去,只能尷尬地鞠了一躬。
羅姿華趕緊接過保養品,驚訝道:「呀,這麼沉啊,小郁你怎麼能讓顧淺拎這麼多呢,再者說,回自己家還客氣什麼。」
「是淺淺非要買的,她說空著手來不禮貌。」郁柏言道。
「都說了,回自己家還說什麼禮貌不禮貌,哪兒來那麼多規矩。」羅姿華嘴上這麼說,臉上已經樂開花,順手把保養品交給郁父,「千萬小心點,別把兒媳婦買給我的東西弄碎了。」
「快進去吧,我和你爸正做飯呢,馬上就開飯了。」羅姿華帶顧淺到客廳,把乾果和水果擺好,又拿來果汁礦泉水,「顧淺你先坐,咱們馬上就開飯,別著急啊。」
郁父嘲笑羅姿華道:「還讓顧淺別著急呢,我看你比人家姑娘都著急。」
「你個老頭子懂什麼。」羅姿華嗔怪道,「快去后廚把螃蟹收拾乾淨,準備放高壓鍋上蒸一下。」
「要不我跟著幫忙吧,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顧淺急著從沙發上站起來去廚房幫忙。
她被羅姿華拉回沙發上:「這可不行,你今天是客人,哪有讓客人幹活的,沒事,老師連實驗都能做,更別說做飯了。」
「而且我做飯特別好吃。」羅姿華笑著說,大眼睛眯成細細彎彎的兩條線。
這個表情,簡直是和郁柏言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而蠢鈍如她,居然連這麼明顯的母子關係都沒看出來!
顧淺點頭:「我知道,我喝過您做的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