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一命抵一命
終於終於,如願以償的……
要站在心愛的男人身邊了!
摸著身上這件鳳袍,璇璣差點喜極而泣,她吩咐宮女,「行了,給本宮更衣吧……」
幾個宮女,拿著衣裳,正要給她更衣,卻被一聲極其天真的聲音打斷:「慢著,先接聖旨吧……」
是公主離落,她的手中拿著聖旨,穿著金貴的朝服,神情倨傲。
身後跟著一眾神情嚴肅的侍衛。
這陣勢,嚇的幾個宮女下的雙腿打顫。
忍下心中的不安,璇璣皺眉,「公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放肆!」離落低喝,天真的媚眼,有一種刻骨的霸道,「誰准你這麼和本公主說話的?還不快跪下!」
心中有了不悅,璇璣道,「本宮有身孕,皇上說本宮可以不對任何人下跪。」
這個任何人,指的是自然是離落。
「我只怕你,以後連跪都沒機會了。」離落冷笑,將聖旨給了身後的人,「你,念給她聽……」
這該死的天朝字,她居然,一個都不認識!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禾氏璇璣,通叛敵酋,哄誘戎衛,猥以下隸,敢發難端,不以朕之寄信而圖報效,污衊皇室血統,此等卑鄙之人,不予懲戒,誰其畏威……皇恩浩蕩,留其一命,特卞為軍妓,欽此!」
軍妓?
通敵叛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璇璣驚叫,「不!你一定在騙我,皇上不會這麼對我的!他不會的……」
離落不動。
嘴角掛著天真的笑,看著她掙扎,看著她的瘋癲。
「有沒有騙你,你看看這道聖旨不就知道了嗎?」
她指著上面的字,笑了笑,「這些,你該認識吧。皇上的親筆字,你不會不認識的……」
完說,離落朝後面打了個手勢。
璇璣一步步後退,「你們想做什麼?我要見皇上,你們一定是在騙我……」
怎麼可能呢?
還差一步,她就要站在那個男人的身邊了,他怎麼會這樣對她呢?
她不信,不信……
「孩子……」進來的是九皇子,他手中端著一杯色澤清淡的酒水,一步步的朝璇璣靠近,笑的殘酷而無害,「她的孩子都沒有生下來,你的孩子,又怎麼能生下來?」
身後立即有人上前架住璇璣,她哭著掙扎,絕望的嘶喊,「不!我不相信,皇上是愛我的,孩子是他的,他不會不要的……」
「他愛的,永遠都只有念離,璇璣,你醒醒吧。」
看著越來越接近的杯子,璇璣緊閉著嘴巴,絕望的瑤著頭。
她想要後退,身邊的人卻架住她,使她不能動彈……
終於,九皇子扳開她的下顎,將酒水狠狠的灌了進去……
璇璣死命的往外吐,她想要把這些東西都吐出去,九皇子輕輕在她胸口一點,酒水順勢劃下了喉嚨,侍衛也放開了她……
她的身上,臉上,都是淚水,粘粘的糊在一起,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而絕望!
看著血水從她身下流出,大殿一時安靜的可怕……
沒有人敢出聲,都低著頭,沉默著。
過了一會兒,老九才開口,「放心吧,死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拉著離落走了出去,而璇璣,則被永遠的留在地獄……
他沒有辜負她!
「報告九王爺,唐國的軍隊,已經攻陷我方九坐城池……」
他背對著來人站著,一襲尊貴的紫衣,恆古不變的輕佻姿態。
明明那麼輕佻,可那背影,不知道為何,卻多了幾分說不清的寂寥與孤獨。
「皇上呢?」許久,他才不抱希望的開口。
「回九王爺,皇上……皇上不知去向,屬下將皇城已經翻了個遍,可還是沒有皇上的足跡。」
原來……
原來,在百日祭奠上,他真的丟下了這裡的一切,原來,他真的走了!
不過……
也好,起碼,他不會再辜負了那個女子。
他是真的,很愛那個女子……
他為了一個堅持了十幾年的夢想拋棄了年念離,現在,卻用整個世界為她陪葬……
他始終沒有辜負她!
夠了,對老九來說,真的足夠了!
只是施歌,你怕是要失望了,你心心念念的對手走了,不過,我也會是個很好的對手呢!
「不用找了。」他回過身,臉上的笑容很燦爛,就向太陽,卻幾乎要灼傷人的眼睛。
這燦爛的笑容,也是他對念離,最後的記憶。
「集結軍隊二十萬,從北疆出發,本王,親自帶兵!」
「是!」
「等等……」離落走了進來,「你走了,誰來駐守皇城?」
「秦將軍是最好的人選!」
小丫頭忽然詭異的笑了笑,「我跟你一起上戰場!」
「不行!」
「為什麼不行?」
老九道,「太危險了!」
「你放心吧,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看過孫子兵法,還看過三十六計,說不定還能幫你呢。」
「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九皇子疑惑,那是什麼東西?
看他綳的緊緊的臉,小丫頭啐了一口,轉移了話題,「你看你,才多大,臉就綳的像小老頭似的……」
「死丫頭,我整整比你大了兩輪。」
「不就大了15歲么,有什麼了不起……」
「反正你不能跟去!」
「總之我一定要去……」
「不行!」
「就要去!」容忻並沒有我想象的那樣不適,甚至,他接受的很好,適應能力也非常的強……
那種剛到異世的茫然感,我從沒在他身上看到過!
有時候,我會覺得他很了不起……
有時候又覺得,這樣掌控一切的自信,太過於可怕!
因為你,瞞不過他任何事,更別想在他眼下耍什麼花招,他甚至只要一個眼神,漫不經心的一笑,只要他願意,一眼,就能看破你心中所想,能一擊就中你的肋骨!
可是這個男人卻很體貼,他從不會,讓你難堪……
「在想什麼?」他將剝好的橘子放在我手中。
我扳了一塊放在嘴中,嚼了嚼,味道有點酸,酸中帶著甜,大概就是所謂的酸酸甜甜吧,「我在想,我和你還真是天差地別……」
簡直就是雲泥之別了!
沮喪的很呢……
我又嘆氣,「人和人,真是不能比。」
總算知道,什麼叫人比人,氣死人了!
容忻的臉歪了歪,從琉璃牆外的陽光折射進來打在他完美無暇的臉上,有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他的眼睛是很溫潤的色澤,卻有一種堅定的信念在流轉,「人是矛盾的,你剛穿越過去的時候,大概是從沒想過會發生那樣的事,一時惶恐也難免。如果事先提醒你,你或許就當成旅遊,或者過客一樣的看待了……」
「可是我不同。阿離,從你說要離開的那刻起,我就已經時刻在做著準備了……」
他的肌膚,在光與影的流轉中,就像沒有瑕疵的羊脂玉。
否則,今天也不會如此淡定自若的坐在著?
我在心裡接了上去,卻還是有些悶悶不樂,「也許吧。發生這麼多的事,我還是沒有看到你臉上出現過淡定以外的情緒,心中有些失望吧……」
想到我當初的惶恐與恐懼,我就心有戚戚然。
他看著我,眼波流轉,認真與雍容並存,「阿離,我是人,不是神!」
我愕然。
空氣似乎在那個瞬間沉默了……
是啊。
容忻再強大,也只是個人,而我看到的又是什麼呢?
或許只是他表面的淡定?
或許只是他隱藏起來的情緒?
只是?望著對面那雙始終從容,波瀾不興的黑眸,我覺得,我還是錯了……
容忻真的足夠強大!
不是意義上的強大,而是本意的強大,心靈的強大!
我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麼,這時,年非離卻走了進來。
她穿著七寸高的黑漆的皮靴,一身緊身的皮革,粟色的大波浪捲髮,犀利冷酷的眼神,很有黑道大姐的范兒,「老頭子在外面等著你們,容忻,你去陪他會兒。」
只從那次之後,年非離就有意無意的開始往我這邊跑,時不時的,或者漫不經心的一個動作,都想要撩撥人,她想要勾引容忻的意思,在我面前真的是不加掩飾……
不過還好,容忻的心理果然夠強大!
不但不會因此而得罪她,反而還進退有禮,讓人挑不出刺。
老頭子最近又開始往外跑,二、三個星期才回來一次。
容忻起身,望了我一眼,對年非離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我看著年非離。
她聳了聳肩,「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會把他、或者你吃了。」諷刺的笑了笑,「走吧,老頭子和容忻下棋去了,張媽放假,老頭子說很久沒吃過我們姐妹倆親手做的飯了……」
老頭子時不時的就放張媽的假,時刻想著怎麼奴隸我和年非離。
不過……
這種奴隸,我和年非離,嘴上抗議,心裡卻都很樂意!
做菜我不是很拿手,年非離嫌我礙手礙腳,只讓我洗菜,我倚在水池邊,看她穿著圍裙,卸下滿身的尖銳,像個持家的女人,圍著廚房炒菜……
這副場景,怎麼說呢?
尖銳刻薄的年非離。
犀利冷酷的年非離。
商場上,鐵腕手段的年非離……
對我冷嘲熱諷的年非離,一而再再而三搶我男人的年非離……
我很難想象,她會有這樣的一天……
甚至,從來沒想過,我和她會有這樣的一天。
而且,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年非離的菜做的菜,色、香、味俱全。
我有些驚嘆。
她轉著菜盤子,似乎知道我所想似的,嘲諷的一笑,「在你昏睡的頭兩個月,老頭子幾乎食不下咽。如果不是我做的幾個菜,他還給點面子,現在昏睡的估計就是他了……」
我身子一顫,幾乎接不住年非離送過的菜盤子。
從不知道,老頭子會如此的在意我。
一直以為,他就算不怨恨我,多少也會怪我,就像我怪他的錯誤害死媽媽那樣的怪我……
從新調了油,年非離頭也不回,聲音摻夾著噪雜聲傳來,似落寂,似自嘲,「和你相比,我媽媽的命算什麼呢?他罵你,打了你一巴掌,可是最痛的不是你,是他!」
身子似乎定格住了,看著她落寂的背影,我一時間說不上話。
「年念離……」她正兒八經叫我名字,還是很少見的,我幾乎清楚她要說什麼,想要阻止,卻被她一記眼刀弄的吞了下去,「為了這個錯誤,他付出的代價,已經夠大了……」
我脫口而出,「可我媽媽的死……」
她的眼,有寒冰閃過,兇狠的像是狼的目光,我不僅打了個寒顫。
她說,「你媽媽的命值錢?難道我媽媽就活該枉死?就算一命抵一命,可你卻是他手心的寶貝?我呢?我是什麼?酒醉下的錯誤?」她嗤了一聲,犀利的眼神像刀似的劃過我臉上,「年念離,你還有沒有心?」
有一段時間,我很恨她,幾乎恨不得年非去死!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媽媽帶著她找上門來,我媽媽又怎麼會死?
像土匪似的年柯,脾氣暴躁的年柯,在我媽媽面前就是溫柔的妻奴,可就是這樣一個妻管嚴似的男人,在外面卻有了個比我還大的女兒……
如果不是姓龍的女人帶著年非離找上門來,我媽媽怎麼會死?
想起那段日子,我不自覺攥緊了拳頭。
年非離熄了火,將我的手指頭一個一個扳開,她對著我陰狠的笑,「她雖然害死了你媽媽,可你別忘了,你已經為你媽媽報過仇了……」
一命抵一命!
是的。
年非離的媽媽,是我害死的!
將菜端出去的時候,容忻和年柯在棋盤上正拼的你死我活。
不過,以往戰無不勝的老頭子,卻明顯處在下風……
但他不甘認輸,拉著容忻下了一盤又一盤,即使臉色越來越黑,卻始終心有不甘。
最後,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諷刺他,「行了。輸了就輸了,輸在他手上反正也不丟臉……」
容忻在邊上若無其事的笑,他捻著棋子兒,不甘的瞪我一眼,我向他做了個鬼臉,乘沒人注意,偷了一筷子菜吃。
「小饞貓……」容忻背對著我呵呵的笑。
我有些鬱悶的放下筷子,不甘的瞪著他的背影,這人,背後長眼睛了不成?我背對著他偷了一筷子菜吃,這也能被他抓到!
老頭子得意的哼笑,「總算有個治得了你的了……」
我望棋盤上掃了一眼,不甘的回嘴,「看,老頭子,你認輸吧……」
他不在理我,臉色卻明顯的沉了下去。
我有時候很奇怪,他在容忻手上從來就沒贏過,為什麼還要抓著他一直一直的下,有時間就下。
我問他。
別看他臉色沉的厲害,卻不無得意,「贏我的還沒幾個,容忻敢贏我,就證明這小子有膽識、有擔當、有原則!」
飯桌上,年柯吃飽喝足,開始腹誹我們,「我看過時間了,下個月3號是個好日子,我7號要飛迪拜,你和容忻,就乘這個時間將婚事給辦一辦。」
我放下筷子有些戚戚然的看了眼容忻。
他正看過來,眼神不驕不躁,似乎一切全憑我做主,眼瞳深處,卻有隱藏不住的期待。
我張了張口,正想反駁,老頭子卻先我一步警告道,「唐家大公子最近才回國……」死老頭子,居然威脅我!
我死命的瞪著他,他視若無睹的抿了口酒水,對我眼神的威脅無視之,我還沒出聲,年非離淡淡道,「會不會太快了?」
沒想到關鍵時刻年非離會為我說話,我用眼神表示謝意,她冷冷一笑,陰險而惡毒,我立馬想到她勾引容忻未遂,轉而對老頭子,大聲說,「我看那天是個好日子,就這麼辦吧!」
容忻的筷子,不知道怎麼就掉到了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
他撿起來,眼神有些恍惚,正準備夾菜,我一把搶過了筷子,發現他的手似乎抖了抖,嗔了他一口,「髒了,我去給你從新拿一副……」
這麼穩重的一個人,怎麼會掉筷子……
我疑惑。
起身走的時候,另一隻筷子從桌上滑到我腳下,看了看,卻是年非離的。
我還沒說話,她搶先道,「順便,幫我拿一副……」
我「哦!」了一聲,外廚房蹦達過去。
後面,老頭子似乎冷哼了一聲,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等我拿筷子過去的時候,卻沒人在動手吃飯,我有些恍惚的將桌子收拾乾淨。
性市的夜景很美,琉璃色的燈光點綴著這坐充滿了商業化的城市。
無數名車穿梭在高聳的大夏間,燈火繁華的夜景下,是行色匆匆的步伐,與孩童稚嫩的笑聲,是情侶間的你儂我儂,是正宮捍衛婚姻的世界……
性市是個富人區,同時,也是富商明目張胆包養二奶的世界!
從性市最大的商場出來,將戰利品放在車上,打了個電話讓老張來提車,我和容忻,手牽著手,一路散步回去。
路間,我鬆開他的手,屁顛屁顛的用單腳學著紫菱那樣走威牆的邊緣。
俗稱的走邊邊。
容忻穿著白色的休閑衣,雙手慵懶的插在口袋中,剪短了的黑髮,細碎的垂在額前,有風吹過,楊起他額前的發,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如畫眉目。
深邃的雙眼,黑的就像上好的黑寶石。
路邊的美女,不少看呆了。
不得不說,容忻是上帝的寵兒,美的毫無瑕疵,上身那種溫潤平和的氣質,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看著周圍的目光,我有些得意的滿足了虛榮心。
這時,容忻開口叫我,「阿離……」
我哼了哼,回給他大大的一個笑容,「我在。」
他又叫,「阿離……」
「我在!」
我又笑,看著他慢慢從褲兜中伸出來的雙手,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他已經擺好姿態,鄭重而認真的半跪在地上。
看著周圍因為他的舉動而圍過來的人,我抿了抿唇,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容忻,你是怕我不嫁給你嗎?」
我的語氣不太好,搞不懂,我為什麼會覺得有些生氣……
他搖了搖頭,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片赤城,「阿離,我只是想將能給你的一樣都不落下。」
那雙赤城的眸子對著我,看著裡面的認真和真誠,我忽然有些忐忑。
他慢慢打開盒子,是一枚5克拉以上的鑽戒。
我問,「你認識我多久了?」
他笑了笑,眼神溫柔的彷彿能溢出水,「我認識你很久很久了,比他認識你還要久……」
那個「他」指的自然是夜容!
神思有一瞬間的恍惚,我的眼前閃過司夜容冰冷無情的眼神……
「阿離……」容忻的聲音打破了我那點恍惚,我看著他,他的唇是一抹有些苦澀有些無奈的笑容,他的眼神,溫柔中暗藏著決斷,我突然覺得沒來由的心酸。
「我在……」甩掉腦海中的那雙眼,我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他說:「還記得那隻貓嗎?在你還沒去天朝之前就已經出現在你面前的貓……」
「記得!」何止記得,我還記得我想要掐死它!
每一次,我被年非離搶了男朋友,男朋友甩我之時,不管躲在什麼地方,那隻死貓永遠都是我被甩的見證者!
我的每一次屈辱,貌似都少不了那隻貓?
如果不是那隻死貓,我又怎麼會穿越?
如今是想忘也忘不了……
「你是說,護國神獸?」
他點頭,「在那貓,第一次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我已經認識你了……」
我抬手打斷他的話,「貓是你的,聽命於你……為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隻貓,聽命與帝王……
既然如此,那麼我的穿越和容忻有什麼區別?
這一切,容忻到底參與了多少?
此刻,我覺得這不是求婚現場,反而有點像是審問犯人……
無視周遭奇怪的眼神,他搖頭,堅定道,「我那時候,生了一場大病,讓繼承人鑽了空子。神獸的每一件事情,宿主都有感應……」
通過的貓的眼,看我嗎?
許是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容忻的話說的很含蓄,我卻能聽懂他的意思。
「我那時候,沒想過阻止,也沒有阻止。讓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受了那麼的苦我很抱歉。阿離,我不想說什麼補償的話,也沒有想過要補償……」
他的誠懇,有時候也挺傷人的……
不過,這個男人,他永遠不會騙我!
「每一次傷害都是一次成長,我沒有資格抹煞任何人的成長經歷。」深邃的眼,深深的注視著我,「阿離,我能做的,只是在今後的日子照顧你、呵護你、愛護你……」
「阿離,我愛你,已經很久了……」
「阿離,我不會保證我會愛你一輩子,但我會保證,我會一輩子對你忠貞,有生之年,有容忻一日,就絕不會讓任何人欺你、辱你。有年念離一日,就是容忻的全部……」
「阿離,嫁給我。」
最初的迷茫過後,周圍的人都大吼著,「嫁給他,嫁給他……」
我汗顏,沒想到在有生之年,也過了一把偶像劇的癮!
久久的,我凝視著這個如神抵般的男人,不能動彈……
沒有過多的甜言蜜語,可這個男人的每一言、每一行,都讓我得到了最大的滿足。
原來,在很久之前,我們就已經認識……
原來,最早認識的,不是司夜容……
「答應他,答應他……」
看著周圍越來越濃烈的氛圍,驟然的,我感到一束冰冷很絕的視線盯在我身上,這熟悉的感覺,讓我驚慌失措,望四周掃視了一眼,只看到轉角處一倆黑色的林肯,慢慢的消失……
「阿離……」容忻的聲音,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彷彿任何問題,到了他面前都不是問題。
看著他微微有些受傷的眼,我的眼淚無聲的掉落了下來……
這個男人,如此高傲,如此淡定,也會有著如此無措的神情。
驟然的,我想起了他掉筷子的事。
那天,他的手臂隱隱的顫抖著,原來,那並不是我的錯覺……
原來,他也會無助,也會激動……
而這些,都是因為我!
看著周圍一張張比被求婚的我還要激烈的臉,我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微微的啐了他一口,「都已經老夫老妻這麼久了,還求什麼婚……」
立馬,周圍的眼神從激烈變成鄙視……
我以為容忻會高興,卻沒想到他看著我,認真的搖頭,「那不一樣,那邊太遙遠,也已經結束了。你的現在才開始,而我要的,是你心甘情願的現在……」
他說,那邊已經結束了……
他不願意強迫我……
不管在那邊我有沒有嫁給他,都與現在無關。
他說,他要的,是我心甘情願的現在!
那種奇怪的視線又出現,我卻微微釋然的笑了……
正如容忻所說,不管那邊發生過什麼,都已經是過去了不是么?
鄭重的,我伸出手,朝他點點頭,卻有些不好意思的倔嘴道,「看在鑽石的份上,嫁你啦!」
這是一顆五克拉的鑽石……
鑽石的周圍有著細碎的碎鑽,每一個角度,都有另一種驚艷。
我正低頭打量鑽石的時候,冷不丁的被人推了一下,接著,四周一片嘈雜……
而容忻手上的鑽石,被搶了……
我踉蹌著腳步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容忻一手捏著戒指,一手拎著劫匪,姿態有些嚴肅的站在我面前,周圍立馬有人打電話報警。
我攥著拳頭,踱步到劫匪手上,照著他臉上打了過去,「讓你丫搶劫……」
左臉一拳:「搶誰不好,偏生還搶姑奶奶……」
右臉一拳:「什麼時候搶不好,偏生還在姑奶奶被人求婚的時候搶……」
「打死你丫的……」
「富家千金當街毆打劫匪至三級殘廢……」年非離指著報紙的另一角,嘴裡嘖嘖有聲,「市民紛紛搖頭嘆息,如今的富二代完全不把法律放在眼裡……」
明明就是劫匪的錯,我不過打了兩拳出氣,怎麼最後錯的卻是我……
我淚奔。
容忻的眼裡卻有了明顯的笑意。
我用戴了戒指的手,偷偷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他笑著縱容著我行兇。
年非離笑著諷刺我,「看不過去?」
我冷哼了一聲,「看不過去又怎麼樣?」
年非離,完全有能力把此事壓過去,在此之前不說話,現在放什麼馬後炮?
不過還好,這條消息並沒有任何我的確切消息與照片。
只不過走的時候,拍到了張叔來接我和容忻的名車。
不過……
車牌號碼當然是打了馬賽克的!我一邊鄙視她,一邊偷偷在容忻唇邊偷了個香。
「其實沒必要。」年非離放下報紙,「明日,你們訂婚的消息一出,什麼事都得壓下去。」
年氏集團長公主訂婚的消息一出,果真如年非離所說,所有一切消息都被此頭條壓了下去。
我看著報紙上被年柯放出的消息,微微有些無奈。
本不想如此誇張高調的,可老頭子和年非離都不同意……
我的抗議,自然也不被理解。
相較與我的消息,容忻的消息卻是少之。
不是無孔不入的媒體挖不出,而是,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決想不到,容忻來自何處。
然而,就在訂婚前夕,卻發生了一件讓我意想不到的事。
空有美貌,被富家千金包養的小白臉……
為錢,入贅富豪家……
什麼英俊多金,全部是媒體迫於年氏壓力而杜撰……
報紙頭條上,容忻被人貶的一文不值。
「這是怎麼回事?」我指著頭條上容忻被公開的大幅照片,哆嗦著,有些說不出話來。
說不出的憤怒,說不上的痛心!
容忻,這麼驕傲的天之驕子,如今卻被人貶的一文不值!
我如何不痛?如何不怒?
年非離抿著嘴角,繃緊了下巴,「我知道這條消息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看來有人故意和我們做對!」
「和我們做對算在我們身上就行了,為什麼要算在容忻身上?」
我真不敢相信,若是容忻看到這條新聞報道會如何作想!
我寧願,這種事發生在我身上,也不願,它發生在容忻身上……
「我們?」年非離嗤了一聲,說:「我們不作姦犯科,不殺人放火,身份正正噹噹,誰能找我們麻煩?」
我怒視著她:「你嫌容忻來歷不正當?」
年非離如果真要嫌棄容忻的來歷不正當,我又該如何反駁她?
果然,年非離笑著反問:「難道不是嗎?我怎麼查都查不到他的身份……」語氣一轉,她放軟了聲音:「你告訴我他的來歷,這樣我們也好反擊……」
這一刻,我甚至不知道她是真心想要幫我,還是什麼……
不知何時,容忻走了出來:「想知道,我來告訴你。」
我想要把報紙藏起來不讓容忻看到,可顯然的,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容忻……」我蹙著眉看著他。
突然有些無力。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卻什麼也幫不了他。
「沒事的!」他安撫的笑了笑,深邃的眸,一如既往的深不見底。
我認真的看著他,看著他波瀾不興的眼神,和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這才放下了心。
不得不說,容忻的心智果然不是一般的強大!
「幕後整我們的是誰?查出來了嗎?」年非離的情報網,總不是吃素的。
她點了點頭,眉目卻蹙了起來:「說來也奇怪,我們和司家往日無仇,近日無冤的,沒想到會突然遭到對方的攻擊……」
姓司?
市這一代的權貴中,就只有已經退休的老書記姓司。
而我們,啥時候和司家後代交過惡?
說來,容忻也姓司呢!
我蹙了蹙眉,不知道為什麼,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過……」年非離攥了攥拳頭,眼中的陰寒一閃而逝,看得我發顫:「不管他是誰,和我們年家做對,總要付出些代價的!」
婚禮的布置仍然在進行,輿論卻被另一波更大的事件蓋了過去。
當然,這也是治標不治本的!
出事的第二天,我和年非離的動作更快,將我和年非離手下的一間證券公司過繼到了容忻名下!
這間證券公司是我昏睡兩年前,我們倆合夥搞的。
不過說合夥,我卻只出了些錢,打點這些都是年非離在忙活。
因為年非離的身份,不管是媒體還是同行都不知道中間證券公司的幕後老闆是誰,如今倒好,正好可以拿來壓壓媒體和司家。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第二天,在年非離的手段下,就有媒體「不小心」揭露了容忻的身份。
LT證券公司幕後老闆。
LT證券公司,資產初步估計28億人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