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逢金剛二女陳三害 禍蘇州雙奸謀群英

35 逢金剛二女陳三害 禍蘇州雙奸謀群英

詩曰:

三害凋民君不鑒,當年周處斬蛟回。

世間禍福焉無報,端看古今有天威。

卻說那焦明武剛欲言說楊文軒之事,路新宇先對王力道:「好妹妹,山寨有兄弟吃官軍下了毒,還請速速醫治。」陳明遠點首,教其快去。那邊屋內,侯帥三人兀自昏厥,只有張妮、郝郡楠陪護,王鐵樹、孟子程兩個看覷,見路新宇引來一女子,問了才知是新上山的賽華佗王力,張妮跪下道:「還請神醫妹妹救我夫君,雖死不忘大恩!」王力連忙扶起,轉看三人癥候,權且按下不表。那邊陳明遠、庄浩、姚雨汐幾個又問焦明武究竟何事,焦明武先是指了身後二人道:「還請容小弟細細說來。」

原來楊文軒自答應了路新宇,欲去蘇州去請賽華佗王力,心中倒也歡喜,一來入伙有功,二來又可拜會故人。故一路奔波勞累,臭汗淋漓,疾行了兩日。待到了蘇州城,乃是自家舊時常去的,七轉八轉,先覓了熟絡的樓子,聞著酒香,大步而入,叫道:「董、何二妹妹可在?」適逢時候早,店內尚無人在,文軒聲音豪邁,酒缸嗡嗡。忽聽兩人嚷道:「又是那個不開眼的楊金剛來作怪。」掀帘子走出二位好女子,口裡又道:「三年不見,哥哥卻是長了身子。」楊文軒搓手笑道:「好妹妹們,兄長饑渴,快弄些有氣力的好酒與我。」內中一個笑道:「你倒口刁!」文軒亦笑:「沒個好禮物拜會妹妹,倒來討食。」

原來此二女都是楊文軒舊日的相識,祖貫湖州人士,與楊文軒親兄妹般的好,楊文軒在外闖蕩數年,如今再見,各自打趣歡喜。大的姓董名恩惠,人都叫做一剪梅。小的喚做何瓊,因其母夢絳珠仙子前來而有身孕,懷胎十月生下她,以此都稱作絳珠仙。有詩讚這二女,一曰:

菡萏依生濯濯水,便與清溪共推杯。

毓秀鍾靈董恩惠,高絜人稱一剪梅。

一曰:

披衣獨看樓月滿,天河脈脈一夢生。

璀錯星芒因際會,絳珠仙子稱何瓊。

這邊董恩惠親自在櫃頂上取了壇紅泥封桂花釀酒,道:「此番若是再醉了,與我打一個月長工如何。」楊文軒撓頭道:「妹妹好算計,俺一身好力氣,若與妹妹做酒保,一人頂得七八個!」何瓊笑道:「怕是飯量也是七八個的,還不算惹禍!」三人都笑,何瓊又去下廚,備下好菜。不多時,黃雞白肉陸續呈上。楊文軒方欲撕肉,卻被何瓊止住,取刀來切下一塊,再把一條魚切了一半,分別放在兩個碗里,口裡道:「今日她該來了。」楊文軒奇怪,道:「此為何故?」董恩惠嘆口氣道:「此話若說與你,你怕忍耐不得。」楊文軒更怪,放下碗筷就問。董恩惠道:「楊兄你是不知,如今蘇州生出了三個禍害,內中一個便與此有關。」楊文軒放手摸鐧道:「哪三個?」恩惠道:「一個是叫魏八指,乃是早年欺辱乞兒,吃這蘇州當地的好漢鄭天壽剁了兩指頭的魏狗子,去年回了此處,大言:『蒼天有眼,那梁山沒了。』凶頑不減當年……」

楊文軒竄起罵道:「爺爺先去殺了那腌臢畜生!」何瓊趕緊勸住道:「此人還算輕的,另一個乃是那徐大官人徐世民,倚仗勢要,也是害人之物,人都罵他是沒腳蜈蚣。」楊文軒點頭道:「叵耐此人沒死!餘下一個又是何人?」聲音震耳,嚇得門外一婆婆跌倒。楊文軒聽得叫喚,轉頭看有人倒了,剛欲起身,就見門外又是三條大漢,各持兵刃,扶起那婆婆,當中一個罵道:「哪有這般驚嚇老人的!」楊文軒雖是粗魯,倒也知自家失禮,先是拱手賠禮,走來再是一鞠,忽看那婆婆衣著襤褸,身上多是腌臢臟灰,那三個漢子雖然也是風塵染衣,卻也標緻,心道:「莫不是歹人專門訛人?」壓著聲問道:「小人莽撞,驚了婆婆,敢問三位是婆婆甚麼人?」為首的見楊文軒有禮,也不發作,搖手道:「無關無關,只是路見不平,方才也有衝撞之處。」楊文軒方才心安。

那為首的漢子又問董恩惠道:「敢問酒家,可知附近有好醫生否?俺這個哥哥害了些風寒。」卻見董恩惠一面口裡答道:「豈不知我這蘇州有名的賽華佗王力?轉角再走些就是。」一面牽著那婆婆的手,道:「有些日子不曾見著婆婆了。」那婆婆噙著淚,羞著臉,口裡嗚嗚咽咽道:「老身沒臉見人。」眾人奇怪。何瓊也倒上盞熱茶,笑道:「只消婆婆願意,這醉仙樓便是你家,把我姐妹二人當兒女般看又如何?」婆婆只把手搖。那邊董恩惠再去盛飯,蓋上好菜蔬,又附上何瓊切的楊文軒那碗肉。婆婆更是不敢吃。董恩惠知她好強,寬慰道:「這是今早的剩菜,客人吃剩的,婆婆莫要嫌棄……」轉看楊文軒。婆婆方才接過了。

倒是那邊的漢子聽了,不知前情,拍桌道:「主人家好沒分曉!既然行善,哪有剩菜招呼的!」摸出一塊銀子,拍在桌子上,道:「我且出賬。」內中一個俊朗的眼尖,看楊文軒桌上那魚有尾無頭,婆婆碗里魚有頭無尾,斷口處沒少一塊,心裡知曉了,悄悄耳語幾句。那為首大漢瞪眼道:「原來這般!主人家,那且把銀子寄存,供婆婆用度。」餘下那個臉上有斑點的漢子也是苦笑道:「兄弟還是這般脾氣。」

這邊何瓊先照顧婆婆在一邊吃了,楊文軒再問道:「那蘇州第三害又是哪個?」董恩惠支支吾吾,正猶豫間,那婆婆忽然大哭,道:「就是我那不孝的孩兒!」楊文軒大驚,那三個大漢更是一竄三尺,各自發怒。原來這第三害姓錢,單諱個順字,乃是廣州治下南海縣桂城鎮人氏,少時喪父,全由母親拉扯長大,每每教其從善,凡事當問心無愧。那錢順陰鷙非常,后偷賣母親首飾,補了官做,一路貪濫,竟做到蘇州知州。這婆婆正是錢順母親丁氏,以好言勸之,錢順罵道:「老豬狗!少拿仁義道德誤我!老子高升,靠的是銀子,與你何干!」竟把母親掃地出門,淪為乞人。州里百姓瞧不過,都罵錢順為糞湯鼠。

楊文軒當時聽了,青筋暴起,就要殺人。那邊三個也是站起,各自明白。為首大漢先道:「好漢莫與我搶,俺三個本就在廣州犯下了彌天大罪,正要投馬陵泊去,待宰了這不孝的畜生再走不遲!」楊文軒道:「只俺楊文軒便是馬陵泊的頭領!」董恩惠、何瓊兩個暗暗叫苦。那漢一聽此言,大喜,拜道:「真箇如此,今日得見好漢。我姓焦,雙名明武,廣州人氏。因使得一手好戟,都稱我做飛將焦明武。」又與楊文軒引見身旁那二人,左邊那個俊朗的抱拳道:「我姓張,雙名智鈞,興元府人氏,原是南海縣都頭,綽號極地熊的便是。」有詩誇此人道:

不愛資財只好義,儀錶堂堂立乾坤。

性情堅忍極地熊,五內如虎張智鈞。

右邊那害風寒的亦抱拳道:「小弟陳佳偉,成都府人氏,原任廣州巡檢。因好與人廝打,到處叫我歲破星。奈何生了病,力氣只施展七八分了。」有詩讚他道:

生來剛氣性,四處爭強贏。

名是陳佳偉,人號歲破星。

看官,眾人自是天星契合,都是一會兒的星辰。四人商議道:「且去剜了那狗官的心肝,出了鳥氣。」正說間,丁氏大哭跪下道:「好漢別去,老身就這一個孩兒,雖是不孝,怎能忍心教他被好漢害了!」四人本有千丈火氣,見婆婆下跪,各自心腸發軟。焦明武、張智鈞扶起婆婆,口中答應道:「婆婆莫跪,折煞俺們!」何瓊亦過來將婆婆扶入座了,幫著擦淚。那邊董恩惠先關了酒樓的門,再拉過楊文軒,問道:「你卻如何就是馬陵泊的頭領了,不是小事!」楊文軒只好說了經過。董恩惠嘆氣道:「如此,你若要帶王力,只是難上加難。」陳佳偉聽得王力名字,也來問如何。董恩惠道:「當時那聖凌風劫法場,驚了朝廷,天下傳名!後面馬陵泊越發做大起來,朝廷下令嚴捕馬陵眾人家眷——但凡沾親帶故的,不給銀子,也要抓去問罪。王力又有姿色,若非醫術高明,父老求情,早被沒腳蜈蚣徐世民誣告給糟蹋了。那知州錢順下令教官兵圍住,恰似收監一般,插翅也飛不走。」楊文軒思索道:「若是一般時節,有我與這三個好漢,殺了狗官幾個,帶走王力,強闖出城,當是不難……只是俺也不願讓婆婆見他那畜生兒子死了,教她痛心。」正是投鼠忌器,最是難辦。

焦明武聞言,亦是如此思索,看向楊文軒,想不出方法來。董恩惠道:「再者哥哥若走,妹妹亦怕被牽連。」楊文軒口稱也是,又知若是二女走了,丁氏定無人接濟,必死無疑。心中愁苦,想了半日,直待丁氏走了,仍是毫無主意。張智鈞道:「不若先去看陳兄弟的病。」陳佳偉搖手道:「小事小事,俺虎熊般的漢子,病些算的甚麼。」焦明武道:「且去看那王神醫,再想法子,我等好與楊兄一同去馬陵泊。」董恩惠、何瓊只是嘆氣。

待吃了酒,楊文軒為首,領著三人先去尋王力。當時已是正午,人也不多,四人推門而入,只見屋內坐著一人,形容猥瑣,骨瘦如柴,臉色黑黃,指手畫腳,口裡知道:「王美人可有好葯治老爺?且與我弄些人蔘補補。」再看那王力模樣:細淡畫眉桃花眼,嬌艷若滴櫻桃唇。容貌窈窕花解語,體態纖柔蘊春溫。又有詩單道王力醫術:

妙手回春術無匹,懸壺濟世心如佛。

針石良方胸有數,傳名王力賽華佗。

只聽王力推辭道:「你自走馬多了,傷了陽,每每與你治了,幾日後又去那臟地方,縱使再補也不得治好。」那人呵呵笑道:「王美人既是如此可憐俺魏八指,必然愛我,不若嫁我,也好與我消火。」說著,伸出那瘦賴皮黃手,在王力掌上摸。

楊文軒見狀大怒,暴喝一聲,一腳踢飛魏八指,道:「賊潑才,敢與我王家妹妹討野火!」原來楊文軒前些年害過病,來過蘇州,就醉仙樓里住了段時日,以此結識董、何二女,又教王力治好,故與王力亦有相識,哪能容此等潑皮造次。魏八指口中亂叫殺人,吃楊文軒一腳踩在地上,罵道:「撮鳥無恥!」魏八指口裡忙忙討饒道:「好漢好漢,小人錯了,好漢若殺了俺,須連累王神醫。再者救死扶傷乃是她本職,小人縱使有千般不是,她也須給俺治……」口中喋喋不休,那邊門外早有兵丁拔刀來看,焦明武、張智鈞攔著道:「莫要管。」官兵見二人威顏,吃打的又是有名的無賴魏八指,都道:「休鬧出人命。」各自出屋。魏八指只得叫苦。

眾人亦怕惹禍帶累了王力,楊文軒把魏八指一腳踢開,喝聲:「滾!」魏八指連滾帶爬,千恩萬謝的跑了。

楊文軒口裡罵道:「如此廢物,只可惜放了他這回。」王力見是楊文軒,又驚又喜。楊文軒就把自己欲入伙馬陵泊,路新宇令來請王力之事相訴了。王力小聲道:「哥哥好大膽子,門外就是當差的,不是小事!」說罷,先請眾人坐下,又說道自己的不易——自路新宇劫法場未果,吃下官司,這邊亦要拿王力,幸得王力平時積了善緣,百姓賠話,方才免難。如今卻被錢順軟禁於此,只恐楊文軒一個,不能成事。那邊焦明武忍不住道:「我兄弟三人也欲入伙馬陵泊,理當出力,定能救神醫出了火坑。只是還請先看看我兄長的病。」那邊陳佳偉口裡嚷嚷道:「小病罷了,兄弟多慮了。」王力把了脈,道:「只是風寒,療養兩日便好。」說罷寫了方子,與張智鈞去抓藥。

這邊楊文軒為首,與焦明武商議。焦明武先道:「若要走,便是百十人也攔不得我等,只是賢妹不行,還須智計。我等先待陳兄養好氣勢,再動手不遲。」楊文軒點首道:「此番甚好,俺兩個妹妹亦在此間,二人也有些本事,又是女子,路上也可照應王力妹妹。」焦明武問道:「她倆亦要同去?」楊文軒奇怪,道:「有何不可?我等一走,三害還在,她倆若被歪纏,俺豈能棄之不顧?」焦明武道:「若是她倆走了,那個丁婆,又當何處?」楊文軒一愣,也點頭道:「如此也是容易,我等接了她一同上山罷了。這馬陵泊亦是如梁山般扶貧濟老,怎能棄了婆婆。」焦明武大喜。陳佳偉又道:「那三害里一個官兒,一個財主,還有方才那潑皮,也該殺了,也算我等入伙做個功勞。」楊文軒道:「可惜方才教他走了,不然當場殺了,豈不痛快。」焦明武又道:「殺他容易,卻是那有權有勢的難,錢順又是丁婆兒子,我等殺了他,縱然瞞了,亦非好事。」幾人感嘆一番,不在話下。

張智鈞抓了葯來,幾個拜別王力,先回酒樓安息。董恩惠、何瓊也是星辰之數,自然契合答應了。楊文軒再說了帶走王力與丁婆之事,何瓊道:「此番簡單,我且多帶身衣服,冒充害病,到時換過王神醫,再脫身就是,正是金蟬脫殼之計。」董恩惠道:「且待我去尋婆婆,拿好話勸她一勸。」

單說那沒腳蜈蚣徐世民,因馬陵泊破了濰州,自家也有幾處房產遭了百姓劫掠,心中懊惱,又知馬陵泊勢大難敵,便日夜與錢順商議。今日正做東,宴請錢順,席上又說馬陵泊之事,道:「如今馬陵泊氣焰囂張,不知朝廷何時發兵,保我等太平。」錢順嘆氣道:「大官人不知,那朝廷之上,張相、李相不和,每每相互掣肘,自力鵬那賊敗了,誰人敢提征討之事。如今只得等張郡王回朝,再請張、雲、陳三位大人共討馬陵泊為上。」徐世民道:「三位大人手下都是些精兵強將,何愁馬陵泊不破?」錢順只把頭搖,道:「精兵強將雖有,倒也有些蠅營狗苟的……聽聞張郡王新收了個艾大金,本是落草之人,因剋扣了山寨錢糧,吃他哥哥發現了,殺了親兄投了田虎,後轉投張仲熊,如今被定國公寵得緊。依本官看,早晚也是個死屍。」徐世民聽得此,笑道:「既如此,不若恩相下令,各家之人,出錢出力,來保我城池,方為上計。」錢順聽了,笑道:「還是大官人知本官心思。本官明日就採辦糧草,還須賢兄出力,依舊六四分賬。」二人大喜。眾位看官,徐世民本是奸商出身,往日給他十分銀子,也是貪得三四分的,如今有錢順撐腰,怕是就一分銀子用在實處,如此這般,大宋四百軍州,乾淨的又有多少處?正是:

一脈夕陽落照間,古來陳腐只依然。

千年計窮為局利,宋史到此頁已殘。

兩人正在歡喜時,門外又是一陣叫嚷,只聽有人要見錢順。徐世民不悅,喚下人問道:「來者何人?」從人回道:「是那魏八指。」徐世民啐一口,道:「那腌臢畜生怎知錢大人在此?」錢順笑道:「他是個穿街入巷之徒,比人多長雙眼睛也是自然。」說罷,教喚進來。魏八指彎腰小步湊來,先恭敬行了禮,然後道:「小人有機密要事稟告錢大人……」說罷,把眼去看席上。徐世民見此,夾了塊肉,丟在地上,魏八指叩頭吃了。徐世民又分付道:「再賞杯酒。」魏八指愈發歡喜,道:「大官人實是我的親爺!」徐世民一陣噁心,只是礙於錢順在,不好發作。

錢順問道:「你這廝有何事?」魏八指道:「大人,小人下午賭輸了銀子,正要回家,見得那醉仙樓的董恩惠與令堂私話……」話未完,錢順大怒,拍桌罵道:「甚麼令堂!那瞎眼的母豬狗尚不自死,與爺丟人!」唬的魏八指連連叩首道:「小人閃了舌頭,辱了大人,罪該萬死!那丁老母狗最是該殺!」錢順忍著火道:「她又如何?」魏八指道:「小人當時不敢靠近,只聽那婆娘言要請那婆子去酒樓安歇一日,又說帶她去富貴處享福。」錢順呵呵冷笑道:「昔日教俺讀書,也是為了富貴,俺初做官時,貪了二百兩銀子,還敢責我。俺偏不教她富貴!左右,且給我尋那掌柜的過失,封了她的店!」魏八指見此,口裡道:「大人英明。只是小的尋思,若是尋富貴處,定不在城裡,那掌柜定要帶她出城,小人當時壯著膽,跟上兩個,見二人回到酒樓里,裡頭又有翻箱倒櫃之聲,必是遠行。」糞湯鼠錢順冷笑不止。

魏八指又道:「今個午間,小人又吃幾個漢子打了,行事粗魯,絕非善類,又是奸滑無恥,每以好漢自居,便不是馬陵泊的人,也定與馬陵泊一路,早晚釀禍。且小人也在那酒樓內瞧見了他們。」徐世民聽了,也道:「這廝說的有理,大人不可不防。」錢順思索一番,道:「縱然不是馬陵泊的草寇,也定是別處的強人,待捉了便知,也是本官功勞。」說罷,命人領魏八指前去庫房,賞銀兩錠。魏八指磕頭如雨,稱謝不表。待魏八指走後,錢順再與徐世民商議,徐世民悄悄道:「那魏畜生也有些分見識。恩相若要動手,可如此如此,將來功成,勿忘愚兄!」正是:

凶虎伏林待食人,惡蛟滾浪傾船身。

且看徐世民計較如何,古云:「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不知楊文軒一夥安危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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