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3:準備待產
超過預產期的第二天,照例做產檢。
一切正常。
顧宴急了,沒等醫生把話說完,搶先問:「能不能剖腹產?」
林楚楚一愣,回頭看向他,「我好端端的幹嘛要挨一刀?」
他瞧著妻子,無言。
經驗豐富的婦產科醫生知道顧先生心急,連忙安慰:「現在一切正常,還是建議繼續觀察,看情況,也就是這兩天了。」
顧宴丟了句:「半個月前,你就是這麼說的。」
醫生:「……」
林楚楚拐了他一下,埋怨道:「你幹嘛?你兒子不出來又不是醫生的錯。」
幹嘛對著醫生髮脾氣,真是的!
林楚楚不想悶在醫院裡,做完檢查后執意要回去。
顧宴拗不過她,只好又帶她回家。
晚上臨睡時,他照例給楚楚抹潤膚油,輕輕按摩。
她的肚皮在燈光下蹭蹭發著光,皮膚上的血管都隱約可見。
顧宴瞧著,真的好擔心這肚子再撐下去會裂開。
林楚楚半靠著,雙手架在巨肚兩側拿著手機跟盧晶然聊天。
感受到男人的手不動了,她移開視線看過去,只見這人盯著她的肚皮,眼神沉沉地,深不見底。
那副模樣,好像在思考著從哪裡下刀把他兒子剖出來似的。
林楚楚嚇得不輕,連忙拍他一下,「你發什麼呆呢?不會想剖開我的肚皮吧?」
「……」顧宴睨她一眼,冷哼了聲,「我若是個醫生,還真有可能!」
「……」這次換林楚楚無語了。
寶寶在她肚子里,難受的是她,她都沒急。
不懂這人急個啥!
按摩時,腹中的小寶又很活躍地翻滾起來,林楚楚皺皺眉,摸著肚皮被寶寶鼓起的包,眼睛看著丈夫,「寶寶啊寶寶,你趕緊出來吧,把你爸惹生氣了,媽媽怕你出來后就要挨揍啊!」
顧宴:「……」
「到時候媽媽可是護不住你的,你就好自為之吧。」
顧先生懶得理她,轉身收拾瓶瓶罐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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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不知幾點時,楚楚醒來,煩躁難安。
顧宴這幾天本就睡眠清淺,時刻綳著神經。
見她幾次轉身,他立刻醒來,低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要生了?」
林楚楚困頓,瓮聲瓮氣地回:「不知道……好熱,你把空調打開。」
這兩天氣溫適宜,很涼爽,夜裡沒開空調。
顧宴摸了遙控器,開了空調,但躺下后再也睡不著,總覺得今晚要發生點什麼。
果然,沒過多久,林楚楚又醒來。
「老公……」
「嗯?是不是肚子疼了?」顧宴已經起身,坐在她身邊,一手摸上她高高隆起的肚皮。
「不是疼,我……我想上廁所——」
上廁所?
顧宴記得自己做過的功課,這極可能也是要生產的前兆。
「楚楚,起來吧,去醫院。」他收整臉色,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林楚楚看向他,皺眉:「你覺得……要生了?」
「你是孕婦,你問我?」
顧先生覺得一孕傻三年,這話真沒錯——這事兒不應該她更清楚?。
楚楚想著畢竟過了預產期,也許真是要生了,又想到姐姐當時急產的兇險一幕,也不敢耽誤,立刻起床穿戴好。
深夜,顧宴親自駕車,小心翼翼又全神貫注地,載著孕妻直奔醫院。
還在半路上時,林楚楚漸漸感覺到腹部疼痛,有點像痛經的感覺,疼起來時骨頭都快被碾碎一般。
她不敢吭聲,只默默忍受著,擔心表現出來被某人發現,他要更加驚慌焦慮了。
到了醫院,下車時,她才頂著蒼白痛苦的臉,主動把手臂遞給男人:「老公,你抱我……我疼——」
果然,顧宴臉色大變!
眼眸驚駭地盯著她看了幾秒,他頓時全都明白過來。
肯定是路上發作了,她硬撐著沒有說。
「你真是——」顧宴又心疼又生氣,罵她的話沒有說完,立刻探身進去,將足足一百二十斤的孕妻,穩穩地打橫抱起,急忙闖入婦產科。
「只是陣痛而已,沒有這麼快生的,你別急——」
見他陰沉著臉,林楚楚趕緊安慰,可話沒說完,又一陣陣痛襲來,她整個人頓時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拉扯著筋脈一般,在他懷裡綳得死死的。
顧宴嚇壞,連忙奔出電梯,「醫生!醫生!我愛人要生產了!」
值班的醫生認得堂堂顧總,當即趕緊迎上前,指引了一個方向,讓他把人抱進去。
林楚楚躺到床上,那陣痛又緩解了些,她臉色舒展了點,一句一句回答醫生的提問。
「顧先生,我們先帶顧太太做些檢查,如果順利的話,今晚小少爺應該可以出生。」
醫生詢問完畢,跟顧宴交待了句,便讓護士帶著林楚楚去做檢查。
顧宴不放心,要跟上去,被林楚楚阻止了。
「你在外面等著吧,我都到了醫院來,不會有事的。」
顧宴還沒回應,人已經進了檢查室。
此時已是深夜,男人站在走廊里,渾身還處於緊繃狀態。
好一會兒,他才舒緩了些,退到走廊邊的椅子上坐下,焦慮難安地等待著。
檢查過後,情況卻不好。
不知顧小少爺是不是太頑皮,臍帶繞頸三圈半,現在胎心音也不太好。
整個婦產科的權威全都得了消息趕來,簡單地一會診,得出結論。
「顧先生,為安全起見,我們建議直接剖腹產,這樣會快一些——但顧太太卻想嘗試順產,您這邊——」
顧宴毫不猶豫地道:「剖腹產吧,大人安慰要緊。」
關於女人生孩子的那些事兒,他功課做得很足。
萬一碰上羊水栓塞,產後大出血,那就是跟閻王爺搶人了!
他不想冒那樣的風險,只盼這酷刑早點結束。
醫生也是這個意思,可想到林楚楚的態度,又有點為難。
顧宴明白,立刻道:「我去跟她說。」
「好。」
顧宴直接進了待產室。
林楚楚正忍受著新一輪的陣痛,臉色蒼白,額頭上已經沁出汗水。
沒有顧宴在的場合,她臉上的痛苦之色毫不掩飾,彷彿整個人正承受著烈焰焚身之痛。
緊閉的眼眸感覺到燈光被什麼陰影遮住,她忽地明白過來,睜開眼。
看到丈夫,她勉強擠出一抹笑,虛弱地道:「你來做什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