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囚鳥
這般似曾相識的感覺,雨夜,木家一家七被碎屍!
眼下,已經被泥土的浸濕的大理石墓碑,上面纂刻著木家七口人的名字!而自己,是唯一倖存的人——木小白!
五歲的自己,被人從廢墟中提起。從此,走上了煉獄般的生活。苟活到現在的二十一歲,只為報仇,就這點傷?
自嘲般的笑聲響起,握緊的拳頭,正『咯吱』作響。
手機鈴聲響起,「喂,小廢物,還不快滾回來,在外面瞎琢磨什麼?」
「媽,我馬上回來……」
豪宅前,進出的車輛不少,烏黑的鐵門也很是耀眼。
帶有疲憊的聲音響起,「吳叔,開門!」
「狗娘養的,開什麼門?老子沒心情,自己爬進來。」
保安,嫣然家的保安!小白那泛紅的瞳孔,曾不止一次想過,要捏碎眼前這一副臃腫的身子。可是,那僅僅是想象!
一個中年粗獷的聲音響起,「老吳,開門!」
豪車中冷峻粗礦的男子,便是嫣然的父親——嫣九命。也是嫣家的家主,更是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
「父親!」
嫣九命視小白不存在一般,「老吳,看了這麼多年的門,難道不知道野狗也要給口餘糧的嗎?」
九十度的彎腰,將那盆粗的肚子擠出一輪。老吳,「是、是,您說的有道理!我會注意的,天氣不好,您注意身體!」
「哼!」伴隨著聲音的遠去,小白獨自走進鐵門。
本就下雨的天,全身濕透的小白,站在大廳門前,打量著裡面形形色色的人。
一個尖銳刺骨的聲音響起,「哪裡來的野狗,淋濕了啊!」
「哎呦,不是野狗,是嫣然的童養夫!嘿嘿~~」……
那一張張醜惡的嘴臉,那一個個議論聲。
「嗒、嗒」地腳步聲,小白剛轉頭,一巴掌打在小白的臉上,「廢物,這什麼場合?看看你穿的,你的樣子!真是瞎了眼了,狗都比你強……」
「嫣夢!」一股憤怒感從心底升起。小白深咽一口氣,曾無數次在想,為什麼自己還會留在這裡?
「啊~~」驚叫聲響起,見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女孩,傻笑著盯著嫣夢,「姐姐,這是遊戲嗎?好玩!」
「你……」見嫣夢那泛紅的巴掌印下,一張陰沉的臉。本是抬起的手,卻是在打量客廳一眼后,還是放下了手,輕聲,「妹妹啊,我們當然……在玩啦,你快帶你老公去洗洗,你聞他,多臟啊!」
嫣夢露出那滿臉的厭惡,「一個廢物配一個傻子,絕配啊,呵呵呵~~」
嫣然痴笑,「撲」一口親在小白臉上,留下一個生猛的香奈兒月牙兒,「老公~你去哪裡啦?剛才姐姐說你五體投地,是在祭拜老天呢,叫我不要打擾你。她還說……」邊說邊拉住小白的手,孩子一樣撒嬌搖晃著。
小白眼裡的仇恨,不再那麼濃郁,也多出了一抹不一樣,「嫣然,我們走吧!」
回到房間的小白,看著嫣然的一舉一動,心裡著實不是滋味:若是你能如常人一般,恐怕比那嫣夢要好上數倍吧?可是,假若你是常人,你恐怕也看不起我。
嫣然則是認真挑選著衣服,「哎,這件好!我喜歡你穿這個……」
看著她手裡的睡衣,小白拉起那嬌小的手,「嫣然,這是睡衣,我們要穿禮服!」
「不要,我就喜歡看你穿這個……」那嘟起的嘴唇,一雙靈動的眼睛里,更是霧氣騰騰。小時候受傷,重度腦震蕩、痴獃、小兒麻痹、神經性疾病等……有些時候,自己都佩服她,全身上下,就只是這個身體還存在著。她整個腦袋,基本已經是空的了,智力甚至不如小孩。
身為外科醫生的小白,自然知道這女孩她的病症。為了了解這些病,整個大學,包括現在,都在研究腦神經這一塊……
可結果都是一樣,她活著,就是醫學奇迹……而關於她為何如此的事,她們一家,都是絕口不提。當然,就算與自己說了,自己又有何能力?
對於一個家族產業家而言,坐擁百億家產,還會缺頂級的醫療資源嗎?
「老公,你說,我們今天結了婚,那我是不是可以和你一起睡覺了呀!」身前的嫣然撅起櫻唇,身子還很不協調的抽動著。
當然,她這樣,在常人眼裡,就是一個傻子——雖然,那些人口口聲聲尊稱她是「小姐」。可是,她在自己眼裡,比外面客廳里的人,都漂亮!
今天是她母親的生日,也是自己與她相識的紀念日,更是……自己家人的祭日。每年的今天,她都會與自己去祭拜,雖然每年,她都是在墳頭撒花。可是,她去了,自己就已經很開心了。
哪怕她不知道那是祭拜,哪怕她以為那是結婚……恐怕,這偌大的一家人,只有她,眼裡有自己吧?
也只有在這世間唯一在乎自己的人面前,自己才會不經意間流下憋屈太久、太久而沉重溫暖的眼淚,「嫣然,你說,要是我走了,你會與我一起走嗎?」
只有孩童般簡單依賴性的嫣然,自然不明白小白話里的意思,那一張獃滯犯傻的臉並沒有見其思考過,「我在家等你,你總會回來陪我捉迷藏的……」
聽到這話,小白內心乍暖。看來啊,她雖然不大知事。但是啊,她對自己的依賴性,還是很強的啊。以往,每一次出門,都會與如此情形與她告別。
剛開始,她還會很不舍。可是,這久而久之,她也就習慣了。
只是啊,這每一次,自己出這道大門的心,都有著不少的微妙變化。
心裡也始終在想:自己為何而留下?
最終還是抵不過六歲時發過的誓言,「救命之恩,無以回報。今生若生,定當以命相報。今生若亡,來世定報!」此話回蕩在其腦海中,曾幾時,這是自己說的。
現在…….
正心裡五味雜陳,小白忍不住「啊~~」低叫起來。那濕潤的嘴,很是嫻熟的咬在小白肩膀上,不見小白有任何的難。
只是,這些年來,早已經習慣了。
片刻后,那一張滿足紅潤的臉,仰頭盯著小白,「哇!好吃!」
小白,「你再這麼吃下去,我可受不了了啊!」
女孩,「哼,受不了呀,你不會多吃點飯嗎?你可是要把我餵飽了喲!」
小白欲哭無淚,這個家裡,恐怕是自己喝一口水,都會有人覺得塞牙縫吧?更別說吃飯,不過,這說起吃飯來……
「嫣然,吃飽了。就起來吧,今天是母親的壽辰!」
女孩,「壽辰?什麼是壽辰呀?我不去,我要睡覺啦。」
看著癱坐在沙發上的女孩,小白輕聲,「好了,嫣然,別鬧了!一會遲到了,母親又要不開心了!」
兩人攜手走出客廳,老遠也就聽到那喧鬧嘈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