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醫院重逢
看著父女倆威脅來威脅去,又繞回自己身上,景曜銘苦笑了下。愣了愣的景瑤媛立刻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爹地不愛我們了……唔唔唔……」她邊哭邊對景曜銘使了使眼色,示意他是時機開溜了。
景老爺子忍不住過去將哭泣不止的景瑤媛從地上扶起來,明叔也趁機扶起了景曜銘。
「老爺,我帶少爺看醫生啊!」不等景老爺子回答,他就駕著景曜銘往外面走了起來。
後來景老爺子揮了揮手,算是認可明叔的舉動。
這場家庭聚會,有人怒,有人哀,有人急,也有人很開心……
「少爺,你還好吧?」明叔扶景曜銘上車后,緊張地查看了下他的傷勢,背後的鞭痕長直腰際,胸前的那記更是深可見骨。
「痛得厲害,明叔,你快送我去醫院吧。」
「好的,少爺!」
景曜銘不是個服軟的人,小病小痛的都會默默扛著,他若是表示有事,那傷勢一定不輕。
明叔不敢耽擱,忙將車開到了最近的醫院。
「少爺,這裡雖然是公立醫院,但救個急應該是沒問題的。」
「好。」他忍著痛走下車,腳下一軟,顯些栽倒。
急症科的任醫生剛好工作間隙,出來抽根煙,看到明叔扶的景曜銘,忙上前扶了他一把。
「喲,怎麼了?我是醫生,你們快跟我來。」
很快,他招呼來了急救床,把景曜銘推入急症室。
「醫生,我們少爺現在怎麼樣?」
半個小時后,明叔緊張地詢問從幕簾後面走出來的醫生。
「我替患者縫了三十多針,打了針破傷風,現在正在輸液,背後的傷到還好,胸前的傷口太深了,肯定會引發感染,我先把他轉移到樓上的外科病房。」
「病房就不必麻煩了,等少爺穩定下來,我們就會轉到私立醫院的。」
任醫生聽了有些不高興,「我都說了患者隨時都會引發感染,一旦感染就會有生命危險,你們要硬要轉院,那我也沒轍,在危險告知書上籤完字你們就可以走了!」
「明叔,就留在這裡治療。」景曜銘聽見門口的爭執,隔著幕簾在裡頭吩咐道。
「是,少爺。」
任醫生朝明叔看了看,低頭對著一摞單子寫了幾個字交給明叔,「確定好了的話就去辦入院手續。」交代完后,他便走了。
明叔拿著入院單走到景曜銘病床前面,「少爺,你確定不去自己家的醫院治療嗎?畢竟我們那裡醫療條件要好得多。」
景曜銘道:「那也不一定,那個醫生一腔熱血的,挺負責任,而且,我也不想讓爹地知道我的事又來管著我。」
「好的,少爺。」
東華醫院三樓婦產科病房。
夏如心已經收拾好了行囊,準備帶著孩子出院。
溫書言在一旁樂此不疲地忙忙碌碌。
「我住到你家裡,你爸媽真的不會有意見嗎?」
「不會,我爸媽又不是不認識你,會有什麼意見。」
「好像不只是認識不認識的問題吧……」夏如心低下頭憂慮道。
溫書言停下了正在打包紙尿褲的手,走到夏如心面前,雙手搭在她肩膀,認真說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雖然沒跟我父母說太多,但是他們也是混跡上流社會的人,類似的事件,看過太多了,我爸爸也不是不知道你為了我們溫氏氏藥廠做過多少努力,你放心,他們不會看不起你的,況且,我們也搬家了,你入院的時候,隱姓埋名,景曜銘都沒找到你,住到我家,他也沒那麼容易到的。」
夏如心點了點頭,「終於要離開這裡了,住了一個多月,好像已經習慣這裡了呢。」
溫書言笑道:「真是服了你了,醫院都能住習慣了,你是早產,可得好好坐月子,這點我媽媽有經驗,她保准能將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你今天幾點下班?」夏如心問。
「我今天早班,下午兩點就能走了,你好好在這裡吃完最後一頓午飯,我就來帶你回家。」
「好。」
溫書言回到婦產科辦公室,急症科的任醫生來找他移交昨晚急症入院產婦的資料。
「啊呀,真是羨慕你啊,你的科室都是縈繞著歡笑的,只有我這裡是哭喪幾率最高的一處!」
「科室都是自己選的,流著淚也得幹下去!」
任醫生彎起食指做哭泣狀,溫書言趕緊扔了罐咖啡到他手裡,阻止他一個大男人在自己的地盤賣萌。
他雙手忙碌著打開咖啡喝了起來,「哎,我們公立醫院的醫生苦命啊,喝咖啡也只能喝喝罐裝咖啡,不想人家私立醫院的,都有咖啡機伺候著。」
「你想跳槽到私立醫院可沒人攔著!」
「哈哈,說說而已,還是算了,那裡的勾心鬥角,我任天野可習慣不了。」
「怎麼會突然想到這茬?」溫書言好奇問道。
「我們急症昨晚來了個有錢人唄,還說只住一晚上,今天就想轉去私立醫院!切,當我這裡是什麼地方,傷病員中轉站啊!」
溫書言手裡忙著寫一個病人的出院小結,抬頭看了他一眼問:「什麼有錢人這麼牛?」
「景曜銘,景氏集團的景曜銘,寧城首富,夠牛吧!」
溫書言筆尖一頓,力透紙背的清秀字體立刻蜿蜒出一條不和諧的線來。
「景曜銘昨晚在你急診科?那他今天走了嗎?」
「沒走,他不知道被誰給打傷,我給他前前後後總共縫了三十五針呢!隨時都會感染的好不好,走了出事我可不負責……哎,你這就走啦?」
任天野的話匣子才剛打開,溫書言就不搭理他了,扭頭就朝病房走去。
北城公立醫院,四樓外科病房。
醫生給景曜銘開的液體都已吊完,他背不能躺,胸不能靠的,直直地坐了一晚上,這會幹脆站了起,走到窗邊看看風景。
經常鍛煉的身體底子很好,昨晚血流不止的,這會已經止住,止痛藥還沒過去,所以這時的他已經有點精神了。
他點了支煙,看著窗外,靜靜沉思著。
「先生,病房裡是不能抽煙的。」小護士銀鈴般的聲音響起。
「那哪裡能抽?」景曜銘問。
「樓下花園才可以。」
正好啰嗦的明叔親自去給他買早餐了,景曜銘披了件外套獨自走下了樓。
醫院的花園,有著半畝花田,五顏六色的小野花,開得生機勃勃,很能為這莊重沉悶的地方帶來些許生氣。
胸前的傷開始有些疼了,他走到花壇邊的藤椅上坐下。
手中雪茄煙的香氣有些濃郁,引來了蝴蝶,圍著他面前翩翩起舞,一直調皮的黃蝴蝶忽地一下飛來,又忽地一下飛走,景曜銘不自覺地被吸引了視線。
驀然,那隻蝴蝶直飛向一個女人頭頂,還在女人肩膀上短暫停留下來。
夏如心被這團黃燦燦的物體嚇了一跳,抬手閃躲了下,才發現是只蝴蝶。
「書言哥哥,醫院的花開的真好,還引來了這麼漂亮的蝴蝶為我送行。」
溫書言將手裡抱著的只有熱水瓶大小的娃娃塞進車裡,然後又從護士手裡接過另一個抱著催促道:「好了,我們快走吧!」
「你不是下午兩點才下班嗎?怎麼這會還不到中午就急著走了?」夏如心奇怪問道。
溫書言的笑容有些僵硬,「早點回去不好嗎?我想了想,醫院的飯菜也沒什麼好吃的,還是回去讓我媽給你做好吃的。」
夏如心溫柔一笑,在溫書言的攙扶下,正要坐進車裡。
突然,身後傳來闊別已久的熟悉聲音。
「夏如心!」
景曜銘做夢都沒想到,再次見到夏如心會是這樣一番場景。
這個女人,依偎著懷中抱著他孩子的別的男人,笑得像朵花般甜蜜……
黃色的蝴蝶又飛舞了過來,阻隔開盡在咫尺的兩人,隨機又消失不見……
景曜銘這才將魂魄從萬千思緒中抽離出來,跨步上前,抓住了夏如心的手腕,彷彿在怕她隨時又會離他而去。
「放開我!你……書言哥哥!」夏如心尖叫起來。
溫書言見狀也怔愣了會,忙將手中的孩子又交還給一旁送行的護士,才騰出手去保護夏如心。
「景曜銘,你放開他!」溫書言站到兩人中間,想要幫夏如心把手抽回來。
「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放開他?」他鮮紅的眼眸彷彿有著吞噬一切的仇恨,無比兇狠地獰著溫書言。
一時間,妒火直衝後腦勺,景曜銘的確放手了,可他反手對著溫書言的臉就是一拳。
溫書言文質彬彬的男人,身高要矮景曜銘半個頭,那裡經得住他這麼一打,立刻撲倒在了地上,臉上金絲邊的眼鏡都飛了出去,殘破地落在乾枯的草地邊緣。
「啊,書言哥哥!」夏如心驚呼聲未落,景曜銘便沖了過去,擰著溫書言的衣領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夏如心又急又怕,忙跑去拉景曜銘,一手抓在他的後背,他傷口瞬間崩裂,疼得他渾身一震,本能地起身將夏如心推開。
「啊——」夏如心應聲倒地,手立刻捂住小腹,神色痛苦地將眉心獰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