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問世間情為何物
第一百三十章問世間情為何物
呼嘯的風,拍打著身體,頭髮在風中凌亂飛舞,沉重的身體在失去支撐物的情況下,快速地下墜,最後發出嘭地一聲巨響,四分五裂……
眨眼間,寒婧夏感覺自己像是被吸入了黑洞之中,等待自己的,是未知的一切。
就在她腦子裡胡思亂想的一秒,一隻手忽然將她拉住,千鈞一髮之際,將幾乎從天台墜落的寒婧夏給拉了回來。
雙腳重新落地,寒婧夏搖晃了兩下,站穩后定睛看向眼前這個人,腦子還未恢復到正常思維。
「肖洛寒!」寒婧夏不禁脫口而出。
今晚真夠熱鬧的,該出現的人出現了,不該出現的人也出現了,一個接一個的。
面前,肖洛寒心臟狂跳不止,額頭上滲出豆大的冷汗,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看起來比寒婧夏還要緊張。
「紀婉婷,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肖洛寒轉身對著紀婉婷怒斥。
他第一時間並沒有和寒婧夏對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紀婉婷的身上,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中,還有一絲關心和憐惜。
看樣子,肖洛寒是專門為了紀婉婷趕過來的,寒婧夏心知肚明。
可她剛才差點被紀婉婷推下樓,就差一點就真的應了紀婉婷說的那句:裸死在酒店。
回過神來以後,寒婧夏憤怒地看著紀婉婷,道:「我要報警!」
聽到寒婧夏這句話,肖洛寒才猛地轉身,馬上注意到了寒婧夏腿上的傷,當著紀婉婷的面,一把將寒婧夏抱了起來。
「你受傷了,我先送你去醫院!」肖洛寒簡短地說著。
說完,不容商量地抱著寒婧夏離開了天台。
身後,紀婉婷用怨恨地眼神盯著兩人的背影。
「肖洛寒,你太過分了!」來到醫院,寒婧夏剛被放下,就咬牙對著身邊的肖洛寒說道。
他這樣做,擺明就是放紀婉婷一條生路,現在回酒店,紀婉婷恐怕早就溜走了。
肖洛寒也不傻,當然知道寒婧夏的意思,他表情極其複雜地對著寒婧夏,思忖了片刻,艱難開口:「我會好好盯著她,麻煩你暫時不要報警,更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何心淮!」
他的眼神,非常認真,寒婧夏簡直懷疑肖洛寒都要給她跪下了。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寒婧夏回。
她心裡有氣,紀婉婷幾次三番針對自己,這次還害得她差點摔死,肖洛寒竟然還為她求情。
「我可以用我所有的東西擔保,不會再讓紀婉婷傷害到你。」肖洛寒忽然做發誓狀,語氣十分堅定地說道。
原本焦慮的寒婧夏,此刻沉靜下來。
問世間情為何物啊!
肖洛寒對紀婉婷的感情,已經如此明顯,她竟無力反駁。
這一次,就當是還肖洛寒之前幫過自己的人情吧!
「好吧!我是看你的面子,你好自為之。」寒婧夏鬆口。
看著肖洛寒在感情中的痴樣,她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寒婧夏的表情憂鬱起來。
打完破傷風針,寒婧夏在肖洛寒的攙扶下,走出了注射室,忽而聽到本來安靜的大廳傳來一陣喧嘩聲。
「讓一讓!有急救病人!」
醫生和護士焦急的聲音在大廳和走廊里回蕩著,推車的輪子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響聲。
周圍的人看了一眼推車病床上的病人後,紛紛露出難過的表情,馬上主動閃開。
「大晚上的,這麼不太平!」寒婧夏遠遠看了一眼,不禁感慨了一句。
推車從寒婧夏和肖洛寒的面前經過時,寒婧夏徹底愣住了。
她渾身上下像是被人點了血一樣,僵硬到沒有知覺。
是何心淮!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切都宛如做噩夢一般……
雖然躺在病床上的何心淮,渾身是血,已經被血模糊到看不清臉。
可是,她不會看錯,她看錯誰都不可能看錯何心淮啊!
就在這一瞬間,寒婧夏掙脫了肖洛寒攙扶著自己的手,不顧自己腿上的傷,發瘋似的追了上去。
「醫生!病人是何心淮對不對?我是他的家屬!我是家屬……」寒婧夏一邊喊著,眼淚一邊情不自禁流了出來。
護士將寒婧夏擋在急救室的門外,對她快速說道:「病人與人打架鬥毆,過程中被人傷到頭部大出血導致昏迷,現在需要搶救,你們在外面等著!」
急救室的門,重重地在寒婧夏的面前關閉,走廊里是沉悶的回聲。
頭部大出血!
寒婧夏渾身無力地癱軟在地上,獃獃地盯著地面,喃喃自語:「頭部出血,會怎麼樣?」
肖洛寒追上來,一把將寒婧夏從地上拽了起來,扶她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怎麼回事?何心淮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你是不是認錯人了?」肖洛寒有些不敢相信。
寒婧夏用力搖著頭,「不……我不會認錯的,是他!」
說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傷,泣不成聲。
半小時后,急救室的門仍然沒有打開,警察卻趕到了醫院,看見坐在急救室門口的寒婧夏和肖洛寒,直接走了過來。
「你就是寒婧夏吧?」警察指著寒婧夏問。
寒婧夏眼含淚水地看著面前的警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我就是……」
「我們接到酒店工作人員的報警,聽說剛才兩名成年男子打架鬥毆的事情是因你而起,馬上你到警察局協助我們調查!」警察聲音冷冰冰,例行公事地對寒婧夏說道。
就在警察伸手要來拉她時,她連忙後退躲開。
「不行!我不能走,何心淮還在急救室里!」寒婧夏猛地搖頭。
警察不解地問:「你是當事人的家屬嗎?」
「是!」寒婧夏一口應答。
「什麼家屬?」警察拿出記錄本,對寒婧夏直接開問。
這讓寒婧夏陷入了兩難的尷尬中,何心淮剛剛訂婚,她算什麼家屬呢?前女友也算是家屬嗎?
「我是傷者的朋友兼下屬,當時也在酒店,有什麼問題也可以問我!」
肖洛寒及時挺身而出,為寒婧夏解了圍。
警察將注意力轉向了肖洛寒,正要對他開問,走廊里傳來了尖銳的高跟鞋聲。
寒婧夏轉頭,看見了此刻非常不願看見的兩個人,正朝他們怒氣沖沖地走來。
「寒婧夏!你這個蕩婦也配稱自己是何心淮的家屬?」
何母的聲音充斥了整個走廊,她的旁邊,是何心淮最正牌的未婚妻——韓晴。
此刻,韓琴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寒婧夏,像烈火一樣灼燒著寒婧夏的全身。
「我們才是何心淮真正的家屬,」何母走到警察的面前,將寒婧夏和肖洛寒給擠開,正兒八經地介紹著自己和韓晴,「這位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姑娘,就是何心淮的未婚妻,我是何心淮的母親。」
警察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韓晴,又看向寒婧夏。
千萬不要問,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問我是誰……
寒婧夏在心裡拚命祈禱著,祈禱警察不要問她。
然而,現實往往事與願違。
「那你是誰?」警察揚起下巴,對寒婧夏問道。
寒婧夏並不想作答,她緊咬著嘴唇,悶不吭聲。
「她啊!不知道是那條路上野花,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何母果然一點都不客氣,逮著機會就對寒婧夏各種冷嘲熱諷。
警察一見這架勢,自知清官難斷家務事,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現在就有三個女人站在一起,於是趕緊換了個話題。
「我們已經從酒店調取了錄像,通過錄像可以清楚地看到,當時兩位當事人扭打在一起,受害人被對方用鋼管暴擊了頭部,現在正在搶救。」
警察在描述的同時,將手機翻拍的錄像播放了出來。
寒婧夏一眼看出了徐思海對何心淮狠心下手時眼中的殺氣,看著何心淮被徐思海那一棍子擊中頭部,無力癱軟下去的一幕,寒婧夏的心狠狠地疼痛起來。
她知道何心淮是為了她而去找徐思海報仇,她寧願現在躺在急救室里的人是自己,也不想何心淮承受這一切。
眼淚,再次滑落。
「心淮哥哥怎麼會……怎麼會和徐思海打起來,怎麼會在那麼偏遠的酒店?」韓晴捂著眼睛,不敢繼續看下去。
何母忽然抬起頭來,盯著寒婧夏身上的浴袍。
寒婧夏這才意識到,被肖洛寒帶來醫院,自己身上還穿著酒店的浴袍。
何母馬上將矛頭指向了寒婧夏,伸手就要來抓寒婧夏的頭髮,「一定是這個狐狸精勾引他去的!」
肖洛寒及時擋在了寒婧夏的面前,甩開何母的手,厲聲道:「寒婧夏也是受害者,你們不要胡亂冤枉人。」
何母不依不饒,上下打量了一番肖洛寒,尖酸刻薄地開口道:「喲!我記得你是何心淮的好朋友吧!什麼時候好朋友可以玩同一個女人了?寒婧夏現在又黏上你了?」
站在肖洛寒的身後,寒婧夏承受著何母對自己的各種侮辱,唯獨這一條,她堅決不能忍。
「請你嘴巴放乾淨點!既然口口聲聲說何心淮是你兒子,現在徐思海把你兒子打進了急救室,你怎麼不去找徐思海算賬?難不成你和徐思海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寒婧夏恍然想起,何母曾經在徐思海跟進的地產項目上插了一腳的事。
此話一出,何母的臉刷的一下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