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心中有愧
「自古就是如此，兩人本就是下人，下人就應該有下人的樣子，如果罔顧禮法，以後人人都可以如此！」皇帝冷冷的看著顧景琰，冷聲道。
顧景琰嘴唇動了動，還想要幫書童和秦歌說說話，然而皇帝鐵了心要拿秦歌和書童泄憤，最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宮人拖著兩人離開。
離開的時候，趙清屏一直思考著秦歌被人拖走時看向自己的眼神，她心中也不大好受。
顧景琰轉身時注意到趙清屏的臉色不太好，稍加思索片刻后，柔聲詢問道：「是不是還在想他們的事情，你放心吧，他們二人的家人我都會安頓好，這次的事情也是意料之外，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聞言趙清屏回過神來，看著顧景琰，牽強地扯了扯嘴角。
「殿下只需要處理好書童的事情處理，秦歌這邊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就不勞煩殿下勞心費神了。」趙清屏說。
顧景琰不願和趙清屏這樣生分，可是如今趙清屏鐵了心不願自己幫忙，最終只能嘆了口氣。
同時，顧雲嘯昂首闊步地朝著他們二人走來。
「剛才遠遠的就聽見二弟在說安頓好那書童家人的事情，這等卑劣的下人，做出如此不知廉恥的事情，你還管他的家人做什麼？」顧雲嘯故意問道。
顧景琰面不改色，「說到底，書童跟隨我已經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兄總不能因為他一時做錯了事情，就無視他之前做過的那些好事吧？」
顧雲嘯笑了起來，「是啊，二弟是有情有義之人，世人無人不知，可是這又如何，你身邊的書童不也做出了這檔子事情嗎？」
「二弟心懷抱負，可是這樣也不行，二弟還是要多考慮一下府上那些人管教的事情，這次事小，下一次也不知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若是再次惹怒父皇，可就不好說了。」
面對顧雲嘯的冷嘲熱諷，顧景琰握住拳頭冷冷的看著他，他心裡更覺得高興起來。
「哦，對了，如果二弟需要有人上門教導一下府上的下人，我倒是可以安排幾個我那裡的人過去。」顧雲嘯說。
顧景琰說：「就不勞煩皇兄了，臣弟府上的事情會處理好。」
顧雲嘯就是來給顧景琰找不痛快的，如今看見顧景琰臉色鐵青，他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該說的都說完了，顧雲嘯笑著遠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
趙清屏和顧景琰分開，在快要到鋪子的時候遇到顧亦承，看樣子眉頭緊鎖，應該是等了自己好一會兒了。
果不其然，顧亦承見她回來，匆匆過去拉住她的手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為何突然之間讓你和殿下前往皇宮之中？」
趙清屏看了顧亦承一眼，領著他前往鋪子裡面的偏廳，關了門將剛才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顧亦承。
顧亦承深知這段時間趙清屏和秦歌相處得很好，可以說她已經將秦歌當做了自己的妹妹，可是如今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
顧亦承擔憂地看著趙清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件事情並不怨你。」
趙清屏卻搖了搖頭，苦笑著抬眸看著顧亦承，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捏著紺色錦帕，「如果不是我讓秦歌和王府那邊往來，今日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為能保護好她，讓她蒙受這樣的屈辱，我……我無顏面對她的母親。」說著趙清屏哽咽起來，淚水染紅了眼角。
一直以來，趙清屏都是頗為堅強的女子，顧亦承也是第一次看見她如此傷心難過，心裡也隨之難受起來，伸手將趙清屏拉進自己懷裡。
「想來她也不會怪罪你，這件事情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不要覺得愧疚，我們二人好生的安頓她的母親就足夠了。」
顧亦承早已見慣生離死別，一時之間其實不大明白，為何趙清屏如此難過，不過想到趙清屏也算是性情中人，並未說出那些傷人的話。
晚些時候，顧亦承陪著趙清屏一起前往了秦歌家中，再見到秦歌那已經好了不少的老母親時，趙清屏的眼淚又有些止不住了。
「原來是大小姐來了，今日怎麼這個時候過來？秦歌那丫頭還沒有回來，也沒辦法招待大小姐，大小姐要不坐一會兒？我去給你倒些茶水來？」老嫗問道。
趙清屏趕緊過去拉住老嫗，拜拜手說道：「夫人不必這般忙碌，今日過來其實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訴你。」
聞言老嫗眉頭緊鎖，坐在了趙清屏對面，想了想說道：「大小姐，最近幾日秦歌都沒有回來過，是不是你給她安排了什麼活？讓她沒有法子回來？說起來這幾日老婆子我心中一直不大安生，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也不知今個兒大小姐過來是要說好事，還是要告訴老婆子我壞消息。」
聽見老嫗這樣說，趙清屏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心中對秦歌的愧疚就像是波濤洶湧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你怎麼還有臉來到這裡？如果不是因為你，秦歌就不會死，你都把她害死了，你怎麼還好意思來到這裡打擾她的母親？！」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院里的人紛紛看過去，發現來的人居然是賬房先生。
趙清屏愣了愣，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賬房先生一直都對秦歌有意，只是秦歌一直沒有注意到而已。
如今傷心難過的，也並非是只有秦歌的母親一人，只怕是賬房先生也很難接受這件事。
想到這裡，趙清屏心裡也不太感受，嘴唇微動看著賬房先生，旁邊的老嫗在聽見賬房先生所言后，瞪大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盯著趙清屏看了良久。
「他……他說的話都是真的？歌兒那丫頭死了？」老嫗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質問道。
趙清屏黛眉蹙起，上前想要攙扶老嫗，卻被老嫗避開。
「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好好的女兒怎麼就沒了呢？！」老嫗上前拉扯著趙清屏的衣領，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