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教官
凌柒在自己班級的位置站得筆直，連帶著阮春來都被她的肅穆感染了，抹了抹嘴巴效仿著凌柒。在一片混亂中，凌柒的從容使得她格外突出。
高台上一個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一切，隨手指了指凌柒的方向：「那是哪個系的？」
身邊的人想了想，恭敬地回答：「應該是指揮系。」
「哦？看來今年的指揮系人才輩出啊。」男人收回視線淡淡地說，「這樣的兵帶起來才有點兒意思，也不知道今年能熬過這個訓練期。」
「陸少將的意思是？」身邊的人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您今年打算親自帶兵？可是您是總教官……」
怕是有些不合規矩。
「我做事還需要你來告訴我？」陸秉堯眯了眯眼，語氣有些不耐煩。
「不不不，那我去跟他們說一下，給您安排安排。」
陸秉堯點了點頭，補充了一句：「我要指揮系。」
十五分鐘後人數才逐漸到齊，也許這個時間以普通人的角度來說還算不錯，但是遠遠無法達到軍隊的標準。
更何況花了這麼多時間，還有很多人衣衫不整。
凌柒所在的指揮系人數非常少，幾乎一個系就是一個班，隊伍的最前面站著一個軍人，看著他的著裝和軍銜，凌柒猜想他可能是負責他們班集訓期間訓練的教官。
第一次見面，教官總會要對他們來個下馬威的。
果然，教官一臉嚴肅，嚴厲批評了他們的集合速度：「我不管你們之前是什麼樣的，但來到軍隊，就要有軍人的樣子。你們用了十多分鐘集合，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如果是打仗的時候，這十分鐘夠你們所有人死個遍！」
站在凌柒不遠處的女生，也就是和她一個宿舍的那個長捲髮女生，有些不服氣，小聲回了句：「這不是還沒打仗嗎，大驚小怪。」
聲音很小，但還是被教官察覺到了：「第一排左數第三個女生，你想說什麼，大聲地給我說！」
「我沒說什麼……」女生有些氣虛。
「你當我好糊弄嗎？還有，在軍隊里不論說什麼，都要給我說『報告』！」教官黑著臉，他已經打算拿著個女生殺雞給猴看了。
「報告！我本來就沒打算說什麼！」女生也有些惱火了。
「你……」教官還打算說什麼，卻被不遠處走來的人制止了。
「李教官，你可以走了，現在由我來接管這些學生。」陸秉堯慢慢地走進。
李教官看清來人，立馬畢恭畢敬地敬了個禮：「是！」
陸秉堯的掃視了一圈，目光銳利，視線所及之處，不少人都情不自禁移開了目光，不願和他對視。而他的樣貌又太過出眾，為數不多的幾個女生甚至開始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竊竊私語起來。
凌柒皺眉，這個人氣勢很逼人，但渾身又透著一股散漫勁兒，如果不是那身軍裝，她根本不認為這種人是軍人。凌柒順帶掃了眼他的軍銜，少將，而他的年紀又顯得那麼年輕，不是自身十分有實力就是背景雄厚，又或者兩者都有。不過他給凌柒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凌柒自動將他歸為有實力的那一類。
最令凌柒感到奇怪的是，她環顧四周，發現其餘班級的教官都很低，以這個男人的身份來說，他最少也是個總教官，但為什麼要親自來帶班。
「我叫陸秉堯，是你們集訓期間的教官，同時也是本次集訓的總教官。」陸秉堯首先做了個自我介紹。
「你看起來似乎很有意見。」介紹完后，陸秉堯的目光停在剛剛說話的女生身上。
女生滿臉通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我、我就是覺得他剛剛說話太小題大做了，我們明明還在集訓期間……」
「呵。」陸秉堯笑了一聲，聲音低沉，女生的臉更紅了。
「是嗎，你們都這麼覺得？」陸秉堯問道，然後目光和凌柒對視，「你也這麼覺得？」
凌柒實在沒想到這個時候自己會被點到，她不想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這讓她很不適：「報告，我覺得不是。」
「哦？那說說你的看法？」陸秉堯摸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笑了。
「一旦穿上軍裝，就要以最嚴格的標準要求自己，隨時隨地都要以最好的狀態迎接一切突髮狀況。」凌柒目不斜視，但她感受到了那個女生鄙夷的目光。
「很好，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教官，我叫凌柒。」
陸秉堯點點頭，看著凌柒一臉平靜的樣子，頓時惡趣味就上來了：「凌柒同學非常優秀，我希望大家可以向她學習。」
凌柒平靜的表情一下子出現了龜裂。這不是在表揚她，而是把她樹成了靶子，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這個人真是……
凌柒情不自禁地瞪了他一眼。
陸秉堯本來沒指望能得到凌柒的反饋，但是凌柒的那個眼神他接受到了。沒有感到生氣，反而覺得頗有趣味，臉上甚至情不自禁地掛上了一抹笑容。
「關於軍人的標準，你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了解，我今天就不多做贅述。今天我要給你們上的第一課是——服從。指揮系一班的人，大會結束后在操場上集合。」
教官沒有過分追究，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與凌柒同寢的那個女生憤恨地看著凌柒，陸秉堯的出現讓她覺得軍校也不是那麼的難以忍受，但她卻看見了陸秉堯對著凌柒笑了。
不可饒恕。
她攥緊了拳頭。
但凌柒對此一無所知。
新生大會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經過冗長的致辭、講話之類的環節，凌柒昏昏欲睡。阿諾亞是個追求自由的星球，即便是軍隊，規矩也不算是很多。然而藍星軍隊的規矩，讓凌柒覺得實在是無法消受。
旁邊的阮春來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凌柒看過去，阮春來眨了眨眼：「我覺得這個教官脾氣還不錯誒，顏值也高，軍校我真是來對了。」
凌柒不敢苟同，這個教官確實不按常理出牌，但他也不會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他只會比其他人更變態。
事實證明，凌柒的直覺還是很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