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一生之敵
伊萬彈奏著鋼琴，思念著他的戰友。
「伊萬…」搖搖欲墜的女兵還是倒在地上。
伊萬不知所措地按壓著女兵的胸部，渾然不顧自己被子彈劃過的臉。從弗蘭克槍口裡射出的鋼芯穿甲彈穿透了她的防彈衣后，集中了她的肺部。
「醫療兵！！！！」
「我好像要撐不住了…伊萬…」愛娃嘴角流著血，深情的看著為她捂住傷口的伊萬。
「我跟他們拼了！」金呈憲抓起步槍準備衝下樓，卻被另一位亞裔戰友攔住。
「別說話！你會得救的，撐住！」伊萬的淚水不停地滴落在愛娃的臉上，他撕心裂肺地喊著，「茉莉！快他媽過來！茉莉！」
愛娃顫抖著緩緩舉起手，摸著伊萬受傷的臉頰。金呈憲跪在地上和戰友們看著伊萬和愛娃。
「為了人類的未來，你要堅強的走下去…伊萬。」愛娃劇烈地咳嗽著，她的眼睛里也充滿了淚水，「我不能借著陪你走下去了…對不起，伊萬…對不起。」
茉莉帶著急救箱，氣喘吁吁地跑到愛娃身前。
「對不起…」愛娃的手隨著最後一句抱歉，從伊萬的臉頰上滑落。
「愛娃，愛娃！」
伊萬把愛娃死死地摟在懷裡，放聲大哭。身邊的隊友們紛紛脫下頭盔，向愛娃默哀。茉莉依舊抱著一絲希望地觀察愛娃的傷口，當她意識到愛娃的肺葉已經徹底的破碎之後，也趴在地上痛哭著。
「威廉·龍德施泰特，你給我把那伙人的身份查清楚。我不管花多長時間，多大代價！」伊萬用對講機憤恨地「命令」著他的長官。
「好。」
伊萬用它沾滿鮮血的右手口袋裡的鑽戒戴在了她的無名指。然後握住愛娃的手臂，貼著自己的淚水縱橫的臉。
伊萬的雙手離開了愛娃生前使用的鋼琴，哀傷的眼光忽然尖銳起來，充滿了殺氣的看著弗蘭克的照片。
五天後，摩爾曼斯克。
海岸旁的大樓下，圍牆內停滿了各種名貴的賓士轎車和越野車。樓上的機密會議室內，高官們悉數到場。
「能參加這個會議的同志們，你們都是久經考驗的光榮會委員。你們之間也許發生過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但是現在，你們必須團結起來，共同面對這個棘手的敵人。」貝利亞嚴肅地說道，夾鼻眼鏡反射著燈光。
臉色不太好看的執行廳長魏宏昌，看了一眼後勤部副部長托馬斯后，被小澤易男慈祥的目光所提醒。
「大家應該都知道，我們組織已經被他們所滲透，大量的人員被策反。」貝利亞看著安菲娜停頓了片刻，右把目光轉移到了金呈憲身上，接著說道，「不過所幸的是，在沒有造成難以挽回的局面之前，被安全廳及時發現了。經過半個月的清洗，目前基本清理了組織內的叛徒和卧底，這也意味著現在，我們與正興社撕破了臉。」
台下，金呈憲和中年男子正全神貫注地聽著會長的講話。托馬斯認真地坐著筆錄，小澤易男卻皺著眉頭。相比之下搜查廳廳長威廉·李和行動部副部長蕭畢納倒是很淡然，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情報部長安菲娜和安全廳廳長龍德施泰特倒顯得注意力沒那麼集中，兩人都在低頭沉思著。
「我希望，五年之內，將正興社斬草除根。」貝利亞說完，喝光杯中的咖啡。
安靜地會議室內，委員們躁動了起來。
「我打算先將我們勢力範圍內的正興社據點清除，根據李廳長的情報：正興社在遠東地區和東歐地區至少存在十個以上的據點，我希望行動不能把這些據點拔掉。」貝利亞邊說邊敲著桌子，「而且，情報部要激活我們潛伏在正興社的同志。同時我們也要加大對正興社滲透的力度，我們目前潛伏在正興社的同志基本沒有人接近他們的核心領導層，這非常不好。」
安菲娜和小澤易男對視著。
「沒錯。」做完筆錄的托馬斯說道。
「我不建議先動手，聯盟解體后，正興社在遠東地區經營了多年。遠東行動科已經在日本和喬治亞付出了較大的損失，我覺得他們目前沒有能力根除正興社在遠東的據點。」金呈憲委婉地說道。
「小澤、安菲娜，你們怎麼想？」貝利亞沒有理會托馬斯，而是把目光投向兩位副會長。
「我同意您的想法，只是滲透到他們的高層，需要花些時間。」安菲娜說道，「畢竟，現在不像以前。聯盟解體之後，我們對北約滲透的難度都非常大。」
「是，以前就算是北約，也有人對紅色充滿信仰。不像現在，呵呵。」貝利亞笑著說道，「我知道有難度，我可以給你們時間。但是盤踞在我們勢力範圍道正興社據點，必須要在短時間內除掉。小澤，你怎麼想？」
貝利亞看著沉思的小澤易男，等待著他的建議。
「首先我認為這是一場持久戰，如果現在向正興社開戰，而且要短期內把他們趕出我們的勢力範圍，我們也會付出非常高昂的代價。我想，現在的行動部承擔不了這種代價。」小澤易男理性地分析道，「而且在金融危機的背景下，後勤部為組織提供的資金也只能保障組織的日常行動，肯定維持不了大規模的作戰行動。」
貝利亞點點頭，他知道，此時的行動部清理了大量不被信任的隊員，少數幾個乾淨的戰鬥小組，也在喬治亞危機和處理叛逃案件的戰鬥中產生了傷亡。經歷過慘痛教訓的貝利亞知道軍事力量的重要性，他也不想拼光組織積攢多年的老本。
「但是我們不可能向正興社妥協，你覺得呢？」貝利亞說道。
「這是當然。」安菲娜說道。
「我覺得第一步還是需要情報部的同志滲透到正興社的管理層；在此期間行動部要抓緊時間恢復戰鬥力；後勤部也需要聽過金融危機的難關，為日後的行動積累資本。而且…」小澤易男猶豫了片刻，然後接著說道，「我把相當可觀的經費撥給了學院和後勤部，重啟了『上帝之子』計劃。當然，在不影響組織正常活動的情況下。」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十分欣賞小澤易男的想法，只不過「上帝之子」計劃因為一直沒有進展已經擱淺了多年。
「上帝之子…」安菲娜回想著當年試驗場的場景，臉上少有的帶著一絲不安，「如果它可以投入實戰的話，確實能為我們減少很多不必要的犧牲。」
「這些我都同意，但是我們現在必須要給正興社一個教訓，這是原則問題。」貝利亞說道。
「我建議，暗殺一個他們的高管，還以顏色。」中年男子說道。
「我同意。」金呈憲對中年男子的話很滿意。
「接著說。」貝利亞也提起了興趣。
「我來說吧，我有一個目標。他叫弗蘭克，現在是正興社內務部情報局副局長，在烏克蘭和日本給我們製造了很多麻煩。正興社在遠東地區的據點也由他管轄，是我們安全廳的頭號大敵。」金呈憲建議道。
龍德施泰特驚奇地看著這位手下，雖說他也知道有弗蘭克這麼一個令人頭疼的敵人，但是金呈憲顯然比他更了解。
「他們情報局的副局長不是在大阪被我抓到了嗎？」不了解後續情況的小澤易男問道。
「是的，副會長先生。正因為您俘獲了他們情報局的副局長，所以弗蘭克接替了他。」金呈憲老道地避重就輕地說道，並沒有說出後面發生的事，這樣他既誇讚了小澤易男，有不得罪自己情報部的同事。
「你繼續說。」貝利亞看著這位才華橫溢的安全廳副部長說道。
「據我可靠的消息，弗蘭克目前在正興社總部布魯塞爾。月底，他要乘飛機前往土庫曼。準備為正興社在中亞地區發展他們情報局的情報網。」金呈憲認真地說道。
「很好。」貝利亞滿意地點點頭，「九月一日之前，我要你們把他送進裝屍袋裡。」
「會長，我想親自帶隊除掉他。」中年男子自告奮勇，為了洗刷幾天前在烏克蘭的恥辱。
幾天前，弗蘭克就算從中年男子的包圍中逃走了。
「不，你可以參加，但是要由龍德施泰特帶隊。」貝利亞顯然對中年男子的能力心存懷疑。
「明白。」忙碌了許多天的龍德施泰特語氣有些無力。
「今天就到這裡了，散會。」
眾人起身離開了會議室，樓道里，金呈憲和中年男子兩人肩並肩的走著。
「為了愛娃。」金呈憲語氣有些激動地說著，臉上滿是傷感的看著他這位老戰友。
「當然！於公於私都必須幹掉他。」中年男子同樣目光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