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煎熬
冷梟抬頭,凝視著陳色的夜空,腦袋裡,卻不禁回憶起她剛剛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
她的心裡,應該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吧?
她,也像是在猶豫什麼,可是,她又怎麼會知道,他的心裡,也一點都不好受啊!
同樣的,他的心,也是在受著煎熬,一種,很痛,很痛的煎熬……
從早上閆巧巧出來的時候,冷梟就察覺到了,這個小女人又開始躲著他,刻意挑著他去上衛生間的時候出來,冷梟明明心裡什麼都知道,但是,他卻不好說什麼。
因為他很清楚,這個小女人,臉皮薄。
唉……
冷梟揉了揉太陽穴,看向正在飯桌上吃飯的天兒,今天是周末,閆巧巧這麼早出去,很明顯,就是要躲開他,甚至,不惜放棄跟天兒周末的假期時間。
也許,是自己晚上昨天嚇到她了吧?
冷梟想著,無可奈何的笑了起來。
她的膽子終究還是太小,可是,就是因為她的膽子太小,他才會想保護她,保護她在懷中,不想令她受到一分一毫的傷害。
「冷梟叔叔,你們,怎麼了啊?」
天兒放下手中的牛奶瓶,望著正在沙發上揉著太陽穴,鬱鬱寡歡的冷梟,不禁開口問道。
他覺得很是詫異,帥哥叔叔到底是怎麼了?
為什麼他現在露出一副甚是苦惱的表情!?
而且,他的媽咪也好像處處都是在躲著冷梟叔叔一樣?呃,這感覺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想著,天兒不禁挑了挑眉骨,甚是不解地看向冷梟。
他們兩個人真是奇怪,唉唉唉。
「呵呵,我們沒什麼。」
冷梟搖了搖頭,眼眸里的掩飾,卻令人可以一眼看穿。
天兒見狀,小小的眉頭皺了起來:「帥哥叔叔,你說謊哦。媽咪一大早就出去了,你跟她,肯定有事情!」
「天兒,你過來。」
冷梟聞聲,突地,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天兒連忙跑過來:「嗯?」
「等你媽咪回來的時候,幫我把一個東西交給她。」
「什麼?」
他眨了眨眼睛,只見冷梟從他的口袋裡拿出一盒糖,天兒的嘴角狠狠一抽,帥哥叔叔這是在哄小孩子嗎?!他媽咪又不是小孩子……
真的是雷到他了。
「你就說,這是你給她的。」
「我?」
天兒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冷梟頷首。
他就是怕啊閆巧巧知道這是他給她的,她不會受。
記得他曾經跟他手下一個兄弟說,女人啊,是要哄的。
他昨天晚上嚇到她了,也可能是要哄哄她啊,不用糖,用什麼?
這個小女人不貪錢的……要是真的貪錢,那麼他還好辦了呢。
誒誒誒誒!愁死他了!
「是啊!一定是你說給她的哦,不然,她不會收下的,知道嗎?」
冷梟鄭重其事,那臉上的表情,令天兒看起來覺得特別的認真。
唉……
啥時候,他成他們兩個人的橋樑了?
有什麼事,都找他!?
噗!
真的是抽了。「哦……好吧。」
「嗯,乖。」
冷梟點了點頭,推著天兒朝著餐桌走走去:「去吧,你先吃飯去吧。」
「嗯。」
閆巧巧一個人推著車子,在超市裡,漫無目的地走著,四周全都是水果的芳香味,可是,她的鼻子像是失靈了一樣,根本聞不到。
閆巧巧深深地嘆息一聲,抬頭,看向整個超市,唉……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從昨天晚上開始,她就心咚咚地跳個不停,她很想抑制這種感覺,卻發現,抑制不了,無論她再怎樣用力,也都只是徒勞。
閆巧巧正煩惱著,驀地,只覺得自己的車子被人一撞,閆巧巧下意識地皺起眉毛,正欲說話,一聲熟悉的磁性男聲,卻霍然打斷了她的聲音。
「閆巧巧?」
「呃……」
聞聲,閆巧巧抬起頭,只見眼前臉上戴著墨鏡的男人正詫異地看著自己,今日,他並非再穿著平常的一身西服,而是簡單的一身傢具裝扮,少了幾分以往的銳氣跟邪氣,閆巧巧倒吸一口冷氣,有些難以置信。
「呃……你……你怎麼在這裡?!」
閆巧巧望著跟前的石旭陽,有些難以想象,他怎麼可能出現在超市裡呢?!
天啊,這未免也太讓人意外了吧?
想著,閆巧巧全身打個寒顫:「呃……呃……那個……你在買東西?」
「嗯。」
他點了點頭,笑笑,閆巧巧卻獃獃的眨了眨眸子,有些懵啊。
「你……你買東西的話……咳咳……」
她撓了撓頭,又回頭,望了一眼身後:「可是,這裡離你家,應該不是很近吧?」
「哦,順路。」
他隨口一答,爾後俯身,望了望她的推車:「怎麼,沒有買什麼東西嗎?」
「咳咳,我也只是隨便看看而已。」
「哦……」
他點了點頭,「不介意一起走吧?」
「呃……我……」
她還未說話,男人便已經主動地推起她的車子超前走了,望著石旭陽的背影,閆巧巧懵懂了好一陣,爾後緩過神,連忙跟了上去。
或許是今日超市的冷氣開的有點大,閆巧巧覺得,全身都有些泛冷,閆巧巧抿著唇,默默地跟在石旭陽的身後,眼眸突地掃過冷凍區的牛排,閆巧巧頓了一下,開口:「那個,石旭陽,你等一下。」
她說罷,轉身朝著冷凍區走去。
呼,這牛排看起來還算是新鮮,應該挺好吃的吧?
閆巧巧想著,拿起兩盒牛排,正欲返身,卻意外地發現,石旭陽早已經推著車子,來到了她的身邊,閆巧巧一驚,爾後訕訕的一笑,將手中的牛排,放到推車裡。
「你喜歡吃牛排?」
「呃,還好啦,是我家的天兒喜歡吃。」
她嘴角勾起一絲淡淡地弧。
天兒或許是擁有她姐姐太多的特性吧?
記得,她姐姐就特別的喜歡吃牛排,雖然,那個時候,她們沒有多少錢,更不要提起買什麼牛排了,但是,閆巧巧覺得,心裡還是挺高興的,畢竟,她們都在為了牛排,而共同的努力,努力去前方,努力的想要吃牛排,想要繼續往前走。
閆巧巧想著,默默地垂下了頭。
提起她姐姐,她的心裡,就有一種淡淡地愧疚感,這種愧疚感,彷彿會折磨人一樣,但是,她的心裡,終究還是思念她姐姐的,所以看著天兒,她的愧疚感跟思念感就會少一點。
「嗯,你可真的是個好媽媽。」
「呵呵,還好。」
她笑笑,繼續往前走。
「你今天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挑了挑眉骨,看向閆巧巧,閆巧巧接收到他熾熱的目光,身子隨之一怔,爾後搖了搖頭:「那個,還好吧?」
「呃……還好?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啊?你的臉色,挺難看的。」
他伸手,指了指她的臉,閆巧巧一驚,爾後搖頭:「唉,其實也沒什麼事拉,你不用擔心我的……呵呵。」
「你有時候也要注意一點自己的身體。」
說罷,他從旁邊拿起一排酸奶,放入購物車內:「多喝點酸奶,對身體也好。」
「嗯,謝謝。」
她點了點頭,嘴角卻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或許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石旭陽這個人,表面上笑的挺好的,可是,內心呢?卻是深藏不露。
而且,記得赫連楚昨天晚上說過,他在暗地裡對付冷梟,憑著他的這個做法,閆巧巧就有些不太喜歡他的做事方法以及為人。
不管怎麼樣,冷梟跟他,畢竟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吧?!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非往死了整冷梟?這是令她最不喜歡的,且先不說他在其他事情上的為人怎麼樣,就是這一點,她就已經挺厭惡的了。
所以,她對他,也一直是躲著走。
跟這樣的人,她不想接觸太多。
有一句話,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恐怕,就是這個道理吧?
呵呵……
所以,她還是要謹慎一點。
她可不想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我是不是做了什麼事讓你不滿意?怎麼覺得你對我……」
他說著,指了指她刻意疏遠他的距離,閆巧巧聞聲,淡淡地搖了搖頭,掩飾著內心的一切:「沒有什麼的。你別誤會了。」
「哦……」
見閆巧巧那冷淡的樣子,男人索性也不好再說些什麼,點了點頭,推著車子,繼續朝著結賬台走去:「你都買完了嗎?」
「嗯,大多都買完了。」
「對了,冷梟,他在你那裡養病怎麼樣?」
「呃……」
閆巧巧聽到石旭陽這句話,立即抬起頭,看向跟前的男人,那雙眼眸里,她總感覺透露著她自己也不明白的目光,看的她覺得身子在發冷。
不知道他到底此刻內心在想些什麼。
可是,他的話題提到了冷梟。
這個名字,令她的心,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她一直在努力的逃避這兩個字,沒有想到,終究還是沒有逃過去啊!
「你別誤會。」
「我沒誤會。」
「我只是想問問,他在你哪裡怎麼樣?畢竟,我也得關心一下嘛,呵呵,同仁。」
石旭陽臉上的笑容,令她覺得有些假,閆巧巧深吸一口氣,爾後聳了聳肩,搖頭:「他沒什麼,身體都挺健康的。」
「哦……那挺好的。」
他牽唇,「對了,天兒呢?他也挺好的吧?說實話,我挺喜歡天兒的,他很聰明啊。」
「謝謝……我們都很好。」
她說罷,接過他手中的車子,推向排隊的人群之中:「謝謝你一直記掛著我們,那啥……我記得,你是很忙的,所以,我就不叨擾你了。嘿嘿嘿……」
閆巧巧的這句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石旭陽也自知她這句話的什麼意思,因為他不是傻瓜,更不是笨蛋,他自然也能看到閆巧巧眼眸里故意的疏遠,她就是在有意的離自己遠一點,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小女人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躲著自己,對他有些什麼不好的感覺,可是,他覺得,有些事,他終究還是不能太心急,不然,他可能雞飛蛋打。
不是有這樣的一句話嗎?!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恐怕,現在就是這個理兒吧?
想著,石旭陽心底里嗤笑一聲,爾後朝著閆巧巧頷首,轉身朝著超市的另一邊離開了。
望著石旭陽消失的背影,閆巧巧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呼,她覺得,石旭陽今日忽然在超市裡出現,跟她偶遇,並不是偶然的,似乎,是他故意的?
她閆巧巧可不笨,從他的神情之中,她能看出一些什麼。
嗬!
莫非,他想趁著冷梟不在,從她身邊挖出什麼有利的消息?
冷梟……
又是冷梟……
唉唉唉!
她怎麼老能提及那個男人呢?!
閆巧巧想著,心底里一個勁兒的開始咒罵起來。
她真的是缺心眼!
冷梟,冷梟!
這個名字她為什麼總是情不自禁的就提起來?!
難道她沒有自制力嗎?!
神啊!
真的是氣死她了!!
閆巧巧想著,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她不管,她不管那麼多有的沒的,她現在只想令自己趕緊失憶,從自己的腦袋裡,抹去冷梟這兩個字,這個名字!
唉……
可是,可能嗎?
嗬,那不是白日做夢?
正想著,突地,只聽的後面傳來一陣的躁動聲,閆巧巧一怔,爾後轉過身,只見後面的人全都用一副不滿的目光看著她,閆巧巧立即像是反應過來什麼,訕訕的一笑,爾後將購物車內的東西,放到收款台前。
嘶!
她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否則,她會抽掉的。
冷梟冷梟!呸呸呸!
抹去她昨天晚上所聽到的一切,抹去她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切……抹去她昨天做感受到的那些,她自當什麼都不知道,自當昨天那一天不存在,自當昨天不是25號,今天才是25號!
對,就這樣……就這樣自我催眠,否則,冷梟現在住在她家,低頭不見抬頭見啊!
閆巧巧總算明白,什麼叫做心有顧忌了。
就像是她現在這樣,明明是在自己家的樓底下,可是,她卻不敢上去,嗬,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這到底是怎麼了?!明明,上面那個才是她的家啊……可是……可是……
閆巧巧默默地垂下了頭,可是,她好悲劇的,卻根本不敢上去!
或許是因為冷梟在的緣故,哪怕,她剛剛在心裡,為自己催眠許久許久,也都沒有任何用處,閆巧巧苦惱了,她真的苦惱了。
閆巧巧垂下頭,深深地嘆息一聲,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嘛!
她自我催眠了那麼久,可是為什麼腳步剛剛接近自己的家門口,就畏葸不前了呢?
嘶,這又不是打戰,她至於那麼貪生怕死的嘛?!!
更何況,冷梟那傢伙又不是什麼豺狼虎豹,又不會吃了她?
儘管閆巧巧心裡一味的對自己默念著這些,卻都無任何的用處,閆巧巧完完全全的抑鬱了。
隨手放下手中提著的塑料袋,閆巧巧坐在旁邊的長椅上,垂著頭,甚是無奈地嘆息起來。
她可能真的是太懦弱了,懦弱到,對於她自己的心情,都不理解一絲一毫。
而且,她現在只要稍稍的一閉上眼睛,那日的畫面,便會翻江倒海而來,猶如是海濤波浪一半,洶湧澎湃,將她的腦袋啊,也跟著攪和的一團亂。
閆巧巧雙手托起下巴,悻悻的想著。
她再這樣下去,可不成啊!!
那畢竟是自己的家啊!!
難道,她要變成有家不能回嗎?!!
嗬!!
一想到這個,閆巧巧便立即站了起來。
不成,不成,她才不要做那樣的人呢!
嗬,為什麼要有家不能回?
她是不是瘋了啊?
閆巧巧想著,狠狠地BS了自己一下。
不成,她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冷梟那傢伙,討厭的要命,她不能再這樣放縱下去了,她不能再這樣放縱自己了,再這樣,她會把自己折磨死的!!
閆巧巧想著深吸一口氣,正欲站起來,突地,只聽得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她的動作,閆巧巧一怔,爾後拿起口袋裡的手機,摁下接通鍵:「呃……喂?」
「巧巧?」
是霍以烈的聲音。
閆巧巧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在呢么是他啊?!
霍以烈一向很少跟自己打電話的。
閆巧巧想著,不禁覺得甚是古怪的眯了眯眼睛:「霍以烈?你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難道,又是為了天兒的事情?!
一想到天兒,閆巧巧立即緊張了起來,全身的細胞也都像是打開了一半。
嗬,如果是為了天兒的話,那麼他不必再說什麼了,因為她當初已經個那天說的很清楚很清楚了,她閆巧巧,跟他霍以烈,不可能其中有任何天兒的關係存在,她也永遠都不會讓他知道,天兒有他這個爹地!
「你別多想。」
彷彿猜出了閆巧巧此刻的緊張,霍以烈淡淡地一笑,道。
閆巧巧聞聲,心不禁逐漸的放鬆下來。
呼……
嚇死她了嚇死她了!
她還以為,是霍以烈又來跟她搶奪天兒的呢!
那她豈不是要鬱悶死?
雖然霍以烈當初答應她不再跟她扯天兒的事情,但是,誰能保證他的心思不會改變?
閆巧巧嘟了嘟嘴,一臉的訕訕:「那個,對不起哈……」
「沒事。我這次來,只是有一點事情要跟你說。」
「呃?」
「方便嗎,現在?還是你的身邊有人?如果有人,我不勉強。」
「我……那啥……沒什麼人,但是吧……霍以烈,我不知道你要跟我說什麼,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在電話里說吧。」
閆巧巧抬頭,猶豫地望了一眼頭頂上方的房子,默默地嘆息一聲,道。
「呃,可是,電話里未必可以說的清楚的,我是真的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你放心,不是天兒,而是關於……」
「怎麼了?」
「關於你姐姐。」
「我姐姐?!!」
聽到霍以烈的話,閆巧巧再也不能淡定了。
呃呃呃……
這麼半天,怎麼又跟她姐姐扯上關係了?!
閆巧巧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他到底要說什麼啊?
怎麼把她弄得那麼懵呢?
閆巧巧皺了皺眉,這個在抑鬱著,突地,霍以烈又在電話那頭道:「怎麼樣?你現在能不能出來一趟?」
「呃……那啥,我就在我家樓下,但是,我去找你吧。」
「嗯。我現在在公司。」
「哦……那我現在就過去,你等等我哈!」
閆巧巧說罷,扣掉了電話,望了一眼自己下面的這些購物袋,卻一下子發愁了。
呃,她難道要提著這些袋子,去找霍以烈?!
去他的公司?!
嘶,那她閆巧巧還不要被笑死啊?!
這種事,她閆巧巧可是做不出來的。
想著,閆巧巧全身抖了抖,目光再次往上樓上,莫非,叫冷梟?
唉……
事到如今,好像也只能這樣。
想著,閆巧巧重新掏出電話。撥通了冷梟的電話,幾秒鐘之後,電話被接通,傳來冷梟的聲音:「喂?」
「那啥……」
那低沉而磁性的聲音猶如是天生會鼓惑人一半,將閆巧巧的腦神經,一下子鬧得短路了,直到良久之後,她這才緩過神,訕訕的咬了咬唇,開口:「那啥……我有事情找你。」
「嗯?」
「我現在在樓底下,但是有一點事情,我剛剛從超市買了東西回來,你能不能,幫我把這些東西送回家裡?我現在,真的有急事,很重要的事情,可以嗎?」
「好。」
冷梟聞聲,很快地便回答,閆巧巧頓時臉上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嗯,那我先走了!」
語畢,她掛掉了電話,轉身朝著小區外面跑去。
呼,她現在,一心想知道,到底剛剛霍以烈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跟她姐姐有關係?!?
霍以烈很清楚,她跟她姐姐的關係一向很好,她將她姐姐,視為她最親最親的人了,比她的父母可能還要親,如今他突然跟自己說,有一件關於她姐姐的事情,她不禁懵住了,到底是什麼事?為什麼,閆巧巧覺得,她現在心裡,突地有些忐忑不安起來了呢?
冷梟剛下樓,就發現閆巧巧的身影早已不見,冷梟皺了皺眉頭,望了一眼跟在他身側攙扶著他的天兒,冷梟無可奈何地一笑,搖了搖頭:「她又逃了。」
唉……
這個小女人的個性到底什麼事才會改?
為什麼么她那麼害怕他呢?
是因為他昨天所說的那些嚇到她了?
嘶,閆巧巧的膽子,也不應該那麼小吧。
想著,冷梟揉了揉發腫的太陽穴。
閆巧巧啊閆巧巧,他果然是愈來愈會令人感到頭疼了。
「冷梟叔叔,你怎麼了?」
突地,天兒在身側開口問,冷梟一怔,隨即看向他,笑了笑;「沒什麼。」
「哦……媽咪買的東西在哪裡!我去拿!」
天兒眼前一亮,直接奔向前方,冷梟見狀,也跟了過去,嗬,閆巧巧去了那麼半天,難道就買了這兩袋的東西?
記得,她剛剛在電話里說她有急事,是什麼急事?
冷梟想著,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她到底要辦什麼急事啊?風風火火的?甚至,連她買的東西都不顧了?!
冷梟想著,垂下頭,看向正費勁的提著東西的天兒:「天兒,你知道不知道你媽咪去幹什麼了?!」
「呃……不清楚……」
天兒滿頭大汗地搖了搖頭。
「難道……是石旭陽?」
冷梟聞聲,眉毛不禁略略一抖。
閆巧巧她到底是去做什麼了!?聽她剛剛的語調,貌似很著急的樣子?!
冷梟想罷,不禁心裡也跟著忐忑起來。
閆巧巧啊閆巧巧,她的腦袋到底是在想什麼呢?
「天兒,我來吧。」
冷梟正思索著,驀地,只聽得天兒那邊一陣氣喘吁吁的喘息聲,冷梟一驚,連忙緩過神,接過天兒手中的一個袋子:「你啊,你太小了,不適合的。」
「呃……」
天兒眨了眨眸子,嘟了嘟唇:「不適合?!」
「嗯。好了,我來吧。你去弄那個袋子。」
男人俊逸的眼眸里劃過一絲淺淺的笑意,拉過天兒的手,帶著他往回家的方向走,卻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吧,隱隱約約的像是察覺到什麼……
湛藍的天空,隱隱綽綽的,變得有些混濁不清。
空氣內,悶的要命,連一絲風也見不著。
冷梟垂下眉眼。
心裡,怎麼覺得有點稍稍的彆扭呢?!是因為剛剛閆巧巧急促的語句嗎?
嘶,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那個意思。
唉唉唉,閆巧巧啊閆巧巧,她是不是真的是在躲著他?!
竟然,連天兒也不曉得顧了?
呵呵……還是,他這次,是真的嚇到她了,即使,跟她已經說的那樣明白了?
閆巧巧很好奇,到底霍以烈說發現了她姐姐的事情,是什麼事情。
計程車緩緩到達目的地,閆巧巧付了車錢,立即打開車門,沖了出去。
貌似,她還是第一次來霍以烈的公司,她要承認,這個男人的公司,絲毫不遜於赫連楚跟冷梟的集團,那氣派也是無法可以比擬的,帶著一種俯瞰眾生的氣勢恢弘。
閆巧巧深吸一口氣,走入集團大堂內,只見一個接待小姐正一臉淡然的坐在接待台里,閆巧巧皺了皺眉,正欲朝著電梯間走去,突地,那女子朝著她大叫起來:「唉!你等等!!你等等!」
「呃……」
聽到有人喊自己,閆巧巧止住腳步,回過頭,詫異地看向身後的人,只見那小姐趾高氣昂的伸著手指頭,指著她,一臉的鄙夷:「你!你是來找誰的!?」
閆巧巧嘴角一抽:「霍以烈。」
她緩緩地吐出這三個字,那女子卻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半,高高的笑了起來:「哈哈!!霍以烈?霍總?!」
她說罷,嫌棄的目光在她身上犀利地一掃,爾後搖了搖頭,那臉上高傲的表情,令閆巧巧有些看不順眼。
「怎麼了?」
「你是來找霍總的?」
「是啊。」
「你……你是不是說錯名字啦?!我們這裡,沒有一個叫做霍總的人啊。」
閆巧巧聞聲,臉當下一黑。
這個女人的意思她已經聽的很明白了,閆巧巧垂下頭,默默地吐了一口氣,呼,都說,現在看人都看儀容外表,這句話,果然是不假啊!
閆巧巧抿了抿唇,她現在沒什麼心情跟這個黃毛小丫頭掰扯這種事:「我就是找霍以烈。」
「哦?!你有預約嗎?」
「預約?」
「是啊!你有嗎?」
「沒有。」
「嗬!那你還敢跟我在這裡說什麼找我們霍總裁?!真是的,你也不好好看看你這樣子,你這樣的人,給我們總裁提鞋都不配,誒誒誒誒,趕緊離開,別影響我們公司。」她揮著手,像是在打發叫花子一樣。
這時,周圍的一些人已經聽到了她們兩個的說話聲,逐漸圍了上來,閆巧巧望了一眼四周正在看熱鬧的眾人,不由得麵皮也跟著抽搐起來。
嗬!真的是要命了。
現在這些人,未免也太狗眼看人低了吧?
想著,閆巧巧垂下頭,望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休閑裝,雖然她只是穿成好隨意好隨意的樣子來這裡,但並不代表,她就不認識霍以烈啊!
閆巧巧想著,開口,道:「要不要我打電話把他叫下來?」
「喲,你還真的是挺『堅強』的!成啊,你打吧,哈哈,我等著呢。」
她冷哼一聲,拿起一隻眉筆,開始在自己的眉毛上塗塗畫畫,閆巧巧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爾後拿起口袋裡的手機,撥通了霍以烈的電話:「喂?」
「嗯?巧巧?怎麼還不上來。」
「我被你的公司人員堵在這裡了……」
「呃?什麼?」
「你下來吧,就在樓下。」
「哦。你等等。」
閆巧巧掛斷了電話,挑眉看向那兀自一臉輕鬆,似乎還不知道幾分鐘之後要發生什麼的女子,嗬,她今天真的是快被氣死了。
她穿成這樣怎麼了?!很像乞丐是不是?
無視四周那些看戲的熾熱目光,閆巧巧徑直走到旁邊的會客沙發上,一屁股坐下去,等待著霍以烈的出現,而那接待的女子兀自趾高氣昂。
哼哼,她天天見她們的總裁,難道,她不知道總裁是何等人物?怎麼會跟這種窮酸女扯上任何關係,誒誒誒誒,一定是總裁太優秀了,現在的人啊,都是厚臉皮。
正說著,突地,只聽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朝著這方向傳來,眾人的目光齊齊望去,包括那個正在心裡暗暗鄙視閆巧巧的女子,然而,在看到眼前果然出現的男人,卻不禁頓時齊齊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嗬!!
真的是總裁啊!!
眾人面面相覷,那接待小姐更是傻掉了一般,眨著眼睛,完全的懵住了。
啊啊啊!有沒有搞錯?!
「巧巧?」
霍以烈剛一下來,就看到一大堆人圍在大堂,他走過來的時候又看到閆巧巧正坐在沙發上一臉氣惱,霍以烈感到頭疼地搖了搖頭,走過去:「你沒事吧?」
「嗬,我倒是沒什麼事,倒是你的員工啊,死攔著不讓我進去,說,非要弄什麼預約。」
她聳了聳肩,嗤笑一聲,目光凌厲地看向那風化掉的女子。
她閆巧巧才不是軟柿子,可以被人捏來捏起。
「霍以烈,要說你這公司吧,雖然是大,但是吧,就是被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啊!」
她的話,帶著明顯的諷刺意味,而且,直指那個早已經風化掉的女人,女人眨了眨眼睛,拚命地咽著口水,因為她根本想不到,這個表面上看起來極其窮酸的閆巧巧,真的認識他們的老總!!
老總是何等的光鮮亮麗?!她還以為,她還以為……
那接待小姐眨著眼睛,很快地便緩過神來,放下手中的眉筆,垂下頭,訕訕的走到霍以烈跟閆巧巧跟前:「總裁……」
她低低的叫著,聲音細小如蚊子聲一般,閆巧巧輕哼一聲,卻將目光移到了霍以烈的身上:「反正,你自己看著辦吧。」她聳了聳肩,嘴角閃過一絲嗤笑,爾後站起身,徑直朝著電梯走去,那女子一怔,爾後看向霍以烈,「總裁……總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
霍以烈瞥了她一眼,卻並未說話,只是冷冷的掏出電話,撥通了人事部經理的號碼:「我覺得我們公司的閑雜人等實在是太多了,應該換掉一批了。」
說罷,霍以烈朝著閆巧巧的身影走過去,那女子聞聲,好幾秒這才緩過神,悻悻地眨巴著眼睛,全然都是錯愕。
嗬!
她……她……她被開除了?!
四周的眾人一時間眾說紛紜,大家都在猜測,那個閆巧巧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竟然,可以令總裁為她開除公司老員工啊!
眾人一邊竊竊私語,一邊四散著離開了,原地,只留下那個早已經呆掉了的女子,唔……
她要不要那麼悲催?!
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誰能想到,總裁會跟那種女人認識啊!
而且,總裁最初並沒有跟自己說過有人要來找他呀……
嗚嗚嗚嗚……混蛋,可惡啊!!她的高薪工作啊,那可是用她的初夜買來的!!唔,要不是那個該死的人事部經理說能幫她進入這全球排名前五的公司,她就,她就不會……啊啊啊,那可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還真的是『心狠手辣』。都說女人是蛇蠍心腸的動物,看來,果然如此。」
霍以烈肩並肩與閆巧巧站在電梯前面等待電梯,卻不由得無聊的打趣起來,但是閆巧巧此刻卻沒有一點開玩笑的心思,只是淡淡地掃過霍以烈一眼,輕笑一聲:「誰不知道我閆巧巧是絕對的睚眥必報?如果依照我的性子,要不是我心裡想著念著的全然都是姐姐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放過那個狗眼看人低的女人的!」
好吧,今天算她走遠,放她一馬……
「你對你姐姐真好。」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這個事實。」
閆巧巧輕哼一聲,嘴角閃過一絲淡笑。
「天兒怎麼樣?還好嗎?」
「嗯,挺好的。」
她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天兒的,畢竟,他是我姐姐的骨肉。」
正說著,突地,只聽得叮地一聲,電梯門緩緩開啟,閆巧巧走了進去,霍以烈聞聲,一愣,也跟著走了進去。
「你這個女人果然啊,跟她們都有些不同。」他垂下頭,輕笑起來。
說實話,他一直都在疑惑,為什麼冷梟跟赫連楚會因為一個閆巧巧搞成這樣,雖然霍以烈之前很疑惑不解,可是現在,他終於明白了。
因為這個小女人身上有一種跟其他女人身上不同的氣質。
她睚眥必報敢愛敢恨,愛憎分明,最難得是她的勇氣十足,甚至可以堪比男人,這怎麼能令人不愛?!
小嘴巴玲瓏剔透卻是能說會道,呵呵……
霍以烈想著,幽幽地彎唇笑了起來:「聽說,冷梟在你哪裡?」
「養傷而已。」
提及到冷梟,閆巧巧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得很淡很小了,霍以烈似乎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側過頭,瞥了一眼她鬱鬱寡歡的小臉:「怎麼了?跟他又吵架了嗎?」
「嗬,你不是跟我說我姐姐的事情嗎!?怎麼又開始說我跟他的了?」
閆巧巧抬起頭,僅僅一句話,便反駁得霍以烈毫無面子可言,霍以烈輕輕地咳嗽一聲,掩飾著尷尬,爾後點頭:「嗯,是,我是要跟你說你姐姐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興師動眾的?還讓我過來跟你見面說?!」
「關於你姐姐的身體。」
「呃?」
「還記得你姐姐難產之前身體有些不太好嗎?」
「嗯。」
她點了點頭,霍以烈垂下頭,嘆息一聲:「如果我說,她在難產之前就得了一種很怪的病,你會相信嗎。」
「啊?!」
聞聲,閆巧巧不禁有些驚愕。
什麼?!什麼玩意?
她姐姐懷天兒之前就得了一種很古怪的病?!
嘶,他說什麼呢?
閆巧巧甚是不解地挑了挑眉骨,詫異地望向跟前的男人:「你是不是瘋了啊?這種話,怎麼好隨隨便便說出口呢?」
「我前幾天去醫院來著,本來是想檢查一下我的身體,沒有想到,偶然看到你姐姐的病例。當時我就覺得很古怪,後來我拿過來研究了一下,這才發現,其實你姐姐原先身體就挺不好的,她患了一種很可怕的病。」
「什麼?」
「白血病。」
「嘶!!」
閆巧巧聞聲,不禁狠狠地吸了一口涼氣。
嗬嗬嗬,她沒有聽錯吧?!
她姐姐……她姐姐在懷孕之前就生病了?白血病?
雖然,她記得那時候姐姐的身體甚是不好,偶然可以看到她蒼白的臉色以及咳嗽的癥狀,可是,她從來都沒有往白血病那種很可怕的病上想。
讓閆青青去看醫生吧,她又推三阻四的,所以,那個時候閆巧巧也並沒有多上心了……
「你……我帶你去我的辦公室看吧。現在,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他嘆息一聲,道。
「呃……好……」
閆巧巧聽罷,點了點頭,垂下眼帘,悻悻的想著,卻一臉的迷茫。
她,她姐姐怎麼可能得了白血病那種可怕的病!?
如果真的是如此,那麼天兒怎麼辦?!
天兒會不會遺傳呢?!
這種病,是很可怕的,只有百分之一的機率能治好,所以,治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就不先說治好不治好的問題了,光是那手術費醫藥費化療費就已經夠令她負擔的了,那幾個零,是可以壓死人的!!
閆巧巧心,突地覺得很不安。
她為什麼原先就不多留心一點閆青青,為什麼當初她不讓她去醫院?!
她還說她跟她姐姐感情很好呢,實際上,她姐姐得了這種病她都不知道……閆巧巧……真的是個笨蛋!
如果天兒有什麼事,她肯定不會原諒自己的,她肯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她說過,她要一直保護天兒,她要把天兒當成她姐姐一樣,用她全部的愛去疼,她要把對於閆青青的愧疚,全都換轉成愛,給天兒,她怎麼能讓他也出這種事?!更何況,天兒的身體那麼健康,不……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可是,天兒的身體一直很健康啊,你的消息準確嗎?」
閆巧巧雖然是第一次進霍以烈的辦公室,但是,她現在實在沒有心情去研究什麼辦公室不辦公室的問題,她現在,一心都在霍以烈所說那個白血病上。
她從來都不覺得,她姐姐會得什麼大病,因為她姐姐一直在她面前都表現的十分頑強,這一次,閆巧巧鬱悶了。
霍以烈突然說她姐姐懷孕之前就得上了白血病,她怎麼可能不憂心?!如果這種DNA延續到了天兒的身上怎麼辦?
閆巧巧現在憂心忡忡。
「你現在先別著急,我肯定,我的消息都是準確的。」
霍以烈說著,關上辦公室的門,從旁邊拿了一瓶礦泉水,遞到閆巧巧的跟前,但是閆巧巧並沒有接過去,只是搖了搖頭:「我現在心裡擔心死了。」
「我也只是偶然發現的,不過,你有沒有在平常的生活里注意到天兒?譬如,有什麼不太對勁的感覺?」
「沒有。之前我並沒有把他一直帶在我身邊的,我一直都把他放在幼兒園裡,只是這最近的一段時間,我……」
閆巧巧蹙住眉頭,她現在心裡煩的要命,全都是白血病閆青青天兒的事情。
原先的冷梟赫連楚就已經夠讓她的一個頭兩個大了,如今他又突地出現這件事!
閆巧巧難怪煩的要命!
她現在啊,愈來愈覺得的身體跟腦子好像是鐵打的一樣了。
啊啊啊!
遲早會把她累死的。
「那最近你有沒有覺得,他身體有些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
閆巧巧蹙著眉頭,仔細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
她一向都是粗心大意的,根本沒有注意到天兒的身體有些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過,讓霍以烈這突然一說,她還真的覺得,現在天兒的臉有些蒼白,是那種有些不太健康的白。
閆巧巧一驚,該不是……
閆巧巧皺了皺眉毛,想著,起身,看向跟前的男人;「要不要我們去給他做個檢查?!」
「嗬,你現在先淡定一點。」
他揮了揮手,示意她不用那麼心急,可是閆巧巧怎麼可能不心急呢?!
她把天兒當作自己的孩子啊!
如果自己的孩子突然出現這種事,做父母的,怎麼可能不心急?
「檢查,是必須的,如果不檢查,我們也都不會心安,而且,這種病如果早發現,早治療,也就成功的可能性越大,你現在啊,真的不用太著急,安靜一點。」他揮了揮手,示意令她不要那麼心力交瘁的,有些時候,她就是太過於沉著了,沉著到什麼事情,她都不肯令別人幫她分擔一點點,全都是自己扛著。
這樣的話,她的身體怎麼可能受得了呢?!
她以為她是一個男人嗎?!
她終究是一個女人,女人的身體也不如男人。
早知道她這樣激動,他還不如先不要跟她說。
「那麼,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你能不能跟我說清楚?!我現在沒什麼心思聽你廢話!」
閆巧巧是真的急了。
她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心裡感到無助。
她很怕,很怕天兒也得了那種病。
據說,那種病不止是不治之症,而且還很痛苦!
她不想看到她的天兒也那樣躺在病床上,她真的不想,不想……
「嗬,我只是叫你來善良一下,等到一個合適的時間,我就會帶他去醫院檢查的,不過,在這之前,什麼都沒有查出來的事情,千萬不要告訴他這件事,這孩子心重,知道嗎?」
霍以烈真的是愈來愈像是一個父親了。
閆巧巧重重地點了點頭:「嗯。」
現在,恐怕也只好如此。
她還能怎麼辦呢?
除了這麼做,她也別無辦法了。
閆巧巧嘆息一聲,眼眸里,儘是無可奈何。
天兒如果出事了,不止閆青青無法原諒她,就連閆巧巧她自己都沒辦法原諒她自己的!
閆巧巧心裡很清楚,天兒對於她的重要性,是有多麼的重要,她是真的怕,真的怕天兒如果發生了什麼,那麼她會後悔一輩子的。
「好了,你別著急了。」霍以烈見閆巧巧心裡焦急到不成的模樣,自知她現在是什麼心情,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杞人憂天,閆巧巧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嗯。我會盡量不讓天兒看出什麼的。」
「嗯。」
天兒……天兒……
閆巧巧一邊答應著,一邊垂下頭,雙手暗地裡悄然握緊。
她不想發生這種事情,因為她知道,天兒對於她的重要性。
如果天兒出事了,那麼她乾脆也不要活了!
閆巧巧眼眸逐漸黯淡下來,其中的光澤,也變得愈來愈的減少,可是她現在沒有任何心情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她只是想天兒,想到天兒,不想令他出現一分一毫的事情,閆巧巧抿著薄唇,眼眸里全然都是心酸。
她發誓,她一定要保護好天兒,一定要保護好天兒,為了彌補閆青青對她的好,同時,也為了彌補她自己……
赫連家
「赫連楚!你能不能不要喝了?!再這樣喝下去,你的身體就毀了啊!」
「放開!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富麗堂皇的客廳內,地上,卻一片狼藉。
到處都是酒瓶子散落的衣服偶爾還可以看到幾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落在那些衣服里,上面的三個大字令人卻不禁胃裡泛起陣陣的噁心避孕套。
麗莉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子的赫連楚,他現在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幾乎不知道別的了,她怎麼可能心裡不著急?!唉唉唉唉!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死人的!!
「赫連楚!」
麗莉見狀,一把奪過男人手中的酒瓶子,不甘地嚷了起來:「赫連楚!你是不是真的要死啊?!你知道不知道,再這樣喝下去,你就真的沒命了?!」
「嗬!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赫連楚冷哼一聲,一把推開跟前的女人,從她的手中,重新又奪回自己的酒瓶子,咚咚地開始喝了起來,金黃色的液體,順著男人俊秀的嘴角,盡數流了下來,麗莉大吃一驚,爾後連忙緩過神來,重新奪過男人手中的酒瓶子,朝著地上狠狠一摔
啪地一聲,液體灑落了一地,伴隨著那醒目的碎玻璃渣,極其的震懾人心。
「赫連楚!!為了一個女人,你至於嗎?!」
麗莉真的搞不懂,赫連楚到底是怎麼了?
難道,真的只是為了一個閆巧巧嗎?!
她承認,看到赫連楚為i了閆巧巧這樣子,她心裡有些微微的不服,原因很簡單,她也是女人,她也深愛著赫連楚,儘管因為他們亂倫,她還是兀自深深地愛著他,然而,看到他為了另一個女人,而心力交瘁的時候,她自然會覺得心有不甘覺得心痛。
可是,還能怎麼樣呢?!還能怎麼樣呢?!
麗莉很想仰天大笑,現在事實都已是如此了,她還能有什麼辦法挽回?
還能有什麼辦法挽回?
麗莉頭疼地扶額,再這樣下去,恐怕遲早會出事,可是,她不知道還要怎麼辦,還要怎麼辦才可以制止赫連楚此刻瘋狂的舉動!
「赫連楚!你能不能冷靜下來?!閆巧巧她根本就不愛你!她如果真的愛你,就不會跟冷梟同居了!而且,你為什麼要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變成現在這樣?!渾渾噩噩的過日子?!是嗎?!你真的覺得很有趣嗎?!」
麗莉終於忍受不了了,雙眸怒瞪著跟前衣衫不整,全身散發著酒味,早就沒了原先那個意氣風發樣子的男人,狠狠地喊了起來。
她用儘力氣,只是為了讓他清醒,她實在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他會瘋掉,她也會跟著瘋掉,下地獄。
「嗬……」
聞聲,赫連楚苦澀地牽唇一笑,癱坐在沙發上,手抵著發腫的太陽穴,臉上一臉的疲憊,那嘴巴兩邊的鬍子,也因為許久沒有刮,而長了出來,看起來,此刻的赫連楚更像是一個雋秀無比的乞丐,沒有了半分原先的瀟洒公子哥的樣子。
「是嗎?呵呵,她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彷彿是自己在文自己,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還能問自己什麼?!
嗬!
他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他的大腦,是一片的恐怖,一片的恐怖呀!
閆巧巧閆巧巧……
男人閉上雙眸,眼眸內,全然都是痛楚,都是不可思議。
他很想很想令自己冷靜,可是,可能嗎?真的可能嗎?!還如何能冷靜的下來?他已經剋制不了了,閆巧巧那個小女人,早已經深深地刻入了他的心底,他還能怎麼辦?他還能怎麼樣?!
他無力在把她從自己的腦袋裡趕走,他沒有任何的力氣。
「你知道嗎?麗莉,第一次,我這裡,很痛。」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部分,眯著眼睛凝視著跟前的女人:「我覺得,這裡,像是缺了什麼一樣,空落落的。你懂嗎?」
「空落落?」
麗莉要承認,她真的真的沒有見過這樣子的赫連楚,他已經墮落的,不像是當初的他了,他沒有以往的沉穩感覺了,他多了幾分令人難以想象的頹廢,多了幾分令她自己都覺得心傷不已的無可奈何。
麗莉走過去,坐到赫連楚的旁邊,輕輕地拉住他的手,柔荑,幽幽得附上他那已經帶著鬍子的臉頰:「我知道,我知道這種感覺。」
她怎麼會不知道這種感覺?!
在他擁著別人女人在懷中的時候,她就有過這種感覺。
像是被人用勺子或者是刀之類的東西,生硬的挖掉一塊肉一般,那種撕心裂肺,想叫卻又叫不出來的感覺,她怎麼不會懂得呢?
「赫連楚……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子,不值得的。」
她說吧,板正他的臉,令赫連楚正視著她;「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麗莉?還是……閆巧巧?」
赫連楚眯著眼睛,其中的目光迷離多情,因為他此刻早已分不清站在他眼前的是麗莉還是閆巧巧,這段時間,他只要喝了酒之後,一見到一個女人,就會把她看成閆巧巧,或許,真的是太想念那個小女人的關係了,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心內的那種感覺,他真的真的沒辦法控制。
想著,赫連楚自嘲得笑了起來,手指著跟前的麗莉,卻一股酒味憑空的自他的身上再次散發出來:「嗬!不要,我不要再去想了……不要……」
他像是個找不到家的孩子,在黑暗的一個角落裡,將頭鎖在雙手之間,見狀,麗莉不禁心一顫,連忙用手抱住他,像是一個母親一樣,將赫連楚抱在懷裡。
不錯,她雖然是他的表姐,卻根本比他大不了幾歲,只是,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這個樣子,她的心裡又怎麼會是滋味呢?
「阿楚……阿楚……」
她低低得叫著懷中男人的小名,還記得,十三歲那一年,她見到了他,是在他家的庭院里,那個時候,赫連楚已經長的很帥氣很帥氣了,而且,文質彬彬的,自然很受同學們的歡迎,所以……她也一眼便就看上了他,從那以後,她經常借口來找赫連楚,而赫連楚對她呢?也很好很好,經常在她身後喊表姐表姐麗莉表姐。
那段時間,她以為,那是她最快樂的事情了,直到十四歲那一年,她本來是要去學校請教赫連楚一個問題的,誰知道,卻意外的在赫連楚的學校走廊里看到一個女生正在脫光了衣服引誘他,麗莉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心裡一股妒忌之火,莫名的升起,爾後不假思索的走過去,給了那不要臉的女人一巴掌,趕走了她……
然而,麗莉想不到,就是十四歲夏季的那一天,她跟赫連楚……就在教室里,產生了他們彼此之間的第一次。
麗莉從來都沒有想到,她可以有朝一日成為這樣優秀男人的女人,即使那個時候,他們只是孩子而已。
可是,麗莉覺得,她很幸福,為了自己最愛的人,她心甘情願。
但是好景不長,很快地,麗莉的家族敗落,她父親就要帶她去跟另一家商業公子聯姻,麗莉曾經試圖去將這件事告訴赫連楚,但是看到他在跟另外一個女孩子在電影院里打情罵俏,甚至當眾熱吻毫不避諱,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天生不屬於自己。
可是,麗莉也並沒有聽她父親的話,去跟那個商業公子結婚聯姻,她只是選擇了去國外深造,直到五年之後,她學成歸來,已經是有名的博士生了。
麗莉以為,這下子她可以名正言順的站在他的身邊了,卻完全沒有想到,五年後她再回來的時候,赫連楚早已經變成了一個花花公子,一個流連在花叢之中,只知道渾渾噩噩過日子的偏偏少爺……
但是,她不認輸,她真的不想認輸,她願意繼續陪在他的身邊,所以,她到了後來赫連楚的公司。
儘管每一次她都想找機會跟他解釋,他卻一概不聽,他對自己的感覺,像是對家人亦像是對普通的女孩子一樣,那種感覺,令她自己都覺得懵懂的要命。
可是,她沒辦法,她別無選擇,因為她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個男人,已經愛的不可自拔了。
想著,麗莉閉上眼眸,那些回憶,一直深深地埋藏在她的心底,她從來都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過,只有她跟赫連楚知道,而現在,陪在他身邊的女人,不還是她嗎?
「閆巧巧……閆巧巧……」
醉酒的赫連楚,兀自喃喃自語,而麗莉呢,她自然是聽到了,可是,她卻寧願佯裝什麼都沒有聽到,閉目塞聽,她現在,心裡只有赫連楚,而赫連楚呢?心裡只有閆巧巧……
嗬,這是上天故意的安排嗎?!
他是在作孽嗎?!
真的是可笑,真的是可笑死了……
「霍以烈,謝謝你,不過,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我不希望天兒看到。」
閆巧巧是被霍以烈送回來的,其實,她挺感激這個男人的,拋去他曾經拋棄過閆青青的事實,這個男人,起碼可以算做一個成功的好男人。
她剛剛一直說不用他送不用他送,他卻執意要將自己送回來,閆巧巧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小感動,所以坐在車子上的時候,不禁望著他的側臉偷偷的想難怪閆青青會愛上這個男人,他果然是有值得令人著迷的地方。
譬如,他的儒雅風度,他的一切的一切,都跟別的人不一樣。
閆巧巧想著,眯了眯眼睛。
她是不是花痴了?噗!!
「嗯,好。」
霍以烈點了點頭,目光淡淡地掃向閆巧巧;「無論如何,天兒都要好好的,我相信你可以照顧好他,一旦我;聯繫好醫院,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
「嗯,我知道。我會到時候找借口帶他過去的。不過,說實話,天兒的性子可能真的很像是我姐姐啊,他特別的敏感,稍稍一點點的苗頭不對勁,他都可以發現。」
閆巧巧想著,不由得嘴角淡淡地勾了起來。
天兒是一個很聰明很可愛的孩子。
譬如她跟冷梟之間的事情,他總是會像是一個小大人一樣,處處的在她耳邊說冷梟那傢伙的好話,要不是她知道天兒是她閆巧巧從小養大的孩子,她恐怕真的會以為,天兒是冷梟的孩子呢!
但是,閆巧巧心裡明白,不管怎麼樣,天兒也是為了自己好。
「嗯。是啊,呵呵,他的個性,都很像閆青青。」
說到閆青青,霍以烈的嘴角,不由得也牽起一抹淺淺的弧。
閆青青的個性就是這樣,敏感但又不猜忌,她很單純很善良,卻不會因為她這種單純善良傷害到周邊的人,她總是會把握得當,只是可惜……是他終究還是辜負了她,為此,霍以烈一直覺得很愧疚,然而,當他的目光偶然移向閆巧巧的時候,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當日見她那時,有一股莫名強烈的熟悉感,原來只是因為她跟閆青青是姐妹的關係,他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一絲閆青青的影子,所以,他覺得很熟悉。
「那,我先走了?」閆巧巧挑了挑眉骨,說著打開車門,走了車子,朝著車內的男人揮了揮手,霍以烈點了點頭,算是默認,爾後發動了車子,行駛著車子掉頭離去。
望著車子消失殆盡,閆巧巧鬆了一口氣,轉過身,朝著回家的方向走去,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其實就在她的頭頂,她家陽台部分,冷梟正站在陽台哪裡,冷冷的注視著她。
甚至,剛剛的那一幕,他也都一絲一毫不落的收入眼底。
SHIT!
他就沒懂,這怎麼又跟霍以烈扯上關係了?!
難道……
難道……
剛剛閆巧巧所說的急事,跟霍以烈有關係?!
冷梟感到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骨,她什麼時候跟霍以烈走的這麼親近了呢?
想著,冷梟不禁覺得甚是古怪,到底閆巧巧跟霍以烈什麼時候這麼親密了?他怎麼從來都沒有發現?!
不過,要說閆巧巧也真的是不讓他省心啊!!
先是一個赫連楚再是一個石旭陽如今又來了一個霍以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