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你像我的初戀
「拿著吧，小吳，以前你在江葯六廠幫過藥廠，現在你有困難，這五百塊，就當是還你的人情。」「生意上的事情，就按生意上的規矩來辦。國大藥廠就算不要錢送給我們，我們也不要，這裡又不是垃圾回收站？就這麼辦吧。」
「這五百塊，你拿走，一分錢都不用還。」
這……
吳曼華目瞪口呆，滿臉漲得通紅。
五百塊把她打發走？當年江葯六廠眼看就要倒了，是她不離不棄，一個人拉來了三個大單，才給江葯六廠續上命的！
再生之恩，卻換來了五百塊錢的羞辱，還有無情的拋棄！
吳曼華眼眶通紅，心裡徹底絕望了。
國大藥廠基本上保不住了。
她渾身發顫，小聲說了一句，「不用了，謝謝。」
扭頭就走。
蘇玲萬萬想不到，父親和庄桂花，竟然忘恩負義到這種地步，心裡頭冒出一股邪火。
「爸，你們這麼做，是把曼姐往火坑裡推，你們怎麼能這樣？」
「閉嘴！你是死丫頭，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庄桂花大聲囔囔，「哪個人沒困難，隨便一個人來，我們都要幫，藥廠哪裡有這個生命？」
「曼姐可是江葯六廠的大恩人，不是隨便一個人。」蘇玲大聲爭辯了起來。
「好啊你，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還敢頂嘴？當了副總，尾巴都翹起來了？有沒有把董事長放在眼裡？這藥廠，是你說了算，還是他說了算？」
庄桂花故意刺激蘇國慶的敏感神經。
「好了！」
蘇國慶惱怒道，「這是江葯六廠，我是董事長！還輪不到你做主！」
「吳曼華明顯是想占江葯六廠的便宜，你看不出來？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啊？」
「你要幫她，明天就會有第二個吳曼華上門來裝可憐！哪裡幫得過來？」
「說什麼救過江葯六廠，那都多少年的陳年舊事了，還在說！」
蘇玲失落萬分。
她想不到，蘇國慶竟然這樣想曼姐，把人家想的那麼不堪。
這再一次刷新了她對自己父親的看法，她絕望了。
蘇玲落寞地走出蘇國慶辦公室，看著走在前面憔悴的吳曼華，她的背影同樣落寞不堪。
「曼姐。」
蘇玲追了上去，發現吳曼華雙眼通紅，擠出了一絲苦澀絕望的微笑。
「曼姐，對不起，我，我幫不上你。」
蘇玲愧疚萬分，藥廠里沒有她的人，她只是個光桿，表面上她是副總，其實根本是架空的。
她很想很想幫吳曼華，但無能為力。
「沒事，沒事。」
吳曼華拉住了她的手，抿了嘴巴，「曼姐知道你很想幫我，曼姐不怪你。」
「這社會是很現實的，關係和感情，是最不靠譜的東西了，而且每個人都得了失憶症。」
吳曼華長長嘆了一口氣，「人心，都變了。」
離開前一刻，吳曼華突然回過頭來，鄭重其事對蘇玲說，「小玲，江葯六廠已經不是六年前的江葯六廠，烏煙瘴氣，已經徹底爛掉了。這裡不適合你。」
「如果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情，還是儘快離開這裡吧。」
說完，吳曼華朝著外面走了出去，再也沒回頭。
蘇玲愣在了原地。
吳曼華的話，觸動了她的內心深處。
再一看這滿含感情的江葯六廠，突然間，一切變得那麼陌生。
是啊，六年後回來，她發現這裡一切都變了。
父親，變得沒有任何人情味。
江葯六廠，也已經病入膏肓，要不是中山醫院的大單子續命，也早已經快倒下了。
在這裡，她感覺沉重和壓抑，甚至萌生了去意！
送走吳曼華后，蘇玲把張君找了過去，「張君，有件事情，我要交代你辦。」
「今天是給中山醫院交貨的日子，我今天走不開，但是又擔心會出什麼差池，你親自去盯著，把葯安全送到中山醫院。」
蘇玲是真的沒辦法了，整個藥廠里，除了張君，她竟想不到第二個可以信任的人。
之前發生的事情，讓她心有餘悸。
以防萬一，讓張君親自負責驗貨和送貨，保證給中山醫院的藥品，安然無恙。
「沒問題！」張君一口答應。
江葯六廠的物流大倉庫，在豐海路。
到的時候，負責倉管的老洪，已經等待多時。
他把一份藥品清單交給張君，兩個人一起點貨出貨，運貨卡車來了后，張君親自跟車，把所有的藥品交給中山醫院后，一顆心才稍寬。
正準備回藥廠，老洪打來電話，讓張君回倉庫一趟，回去路上幫他順手送個貨。
「一代佳人夜總會，給咱們藥廠訂了五箱私人衛生用品。這批貨很小，出動大貨車不值當，放後備箱順路帶過去，方便一些。」
「好！」
正好順路，張君一口答應。
他瞄了眼，所謂的私人衛生用品，其實是私激SIKI高級保險套。
一代佳人是江州最有名的風月場，彙集了江州最漂亮的公主，有錢男人趨之若鶩。
張君把車停在一代佳人門口，撥了老洪給他的接貨人電話，「你好，是安妮嗎？我是江葯六廠的，你們要的貨，到了。」
同一時刻。
江葯六廠副總辦公室。
蘇玲正在看文件，突然一陌生的號碼，打到了蘇玲的手機上，「蘇玲，你猜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你的男人張君，走進一代佳人夜總會，正背著你偷吃呢！哈哈哈！」
這聲音尖銳刺耳，分明用變聲器變過聲音，「你這頂綠帽子可得戴好了！生活要想過得去，頭上都得帶點綠。」
什麼？
蘇玲如同被雷劈了一樣，愣在原地。
她也聽說過一代佳人的名號，知道這是江州男人最喜歡去的尋歡作樂的地方。
聽說裡面招的公主，學歷要求要大學本科及以上，要的全部是高素質的「良家」女人。
這通電話，彷彿一顆大石塊砸在她平靜的心裡，掀起驚濤駭浪，「你是誰？你以為你這樣污衊張君，我就會相信你？我很忙，沒空陪你玩這種無聊幼稚的遊戲！」
「這可不是遊戲！我親眼看到他走進去了。你現在趕過去制止還來得及。再晚，張君已經挑好公主，在粉紅色包房裡，寬敞的大床上，壓在其他女人身上，做禽獸不如的事情了！」
一陣尖銳嘲諷的笑聲過後，對方掛掉了電話。
蘇玲滿臉通紅。
女人都是敏感的。
自己和張君六年前稀里糊塗有了一晚上，後面就再也沒有過了。
張君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他一定是憋壞了。
難道，他真的去嫖了？
想到這，蘇玲再也坐不住了。
腦袋裡亂如麻。
一個聲音，告訴她要她相信張君的人品。
另一個聲音卻說，男人都是一樣的，憋久了就會去找女人發泄。
她想打電話求證，可是如果張君真的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怎麼會承認？
打了這電話，反而打草驚蛇了？
三分鐘后，蘇玲匆匆離開了辦公室，前往一代佳人。
她想要親自去看看，張君是不是真的在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此刻，張君打完了電話，站在一代佳人門口等待。
不多久，那個叫安妮的女人出現了。
「是你吧？挺帥的啊！」
安妮濃妝艷抹，穿著小弔帶超短裙，嫵媚的丹鳳眼裡，滿是挑逗人的笑意，「幫我搬進來吧。」
搬完五箱保險套，安妮讓張君稍等一下，在一間包房等她，她去財務部拿錢給他結算。
張君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一代佳人裡面的漂亮女人太多，姿態各有千秋，一般人見了，早就醜態畢露。
但他是龍王，擁有鋼鐵一般的意志和自我控制能力，六年腥風血雨，早已磨練出超越常人的心鏡。
大概過了十分鐘，香味撲鼻的安妮，回來了。
「貨沒有問題吧？」張君站起來問。
「沒問題，您坐。財務部說貨款用打款的，今天之內就會到賬。你也不著急回去吧？咱們在這裡喝口茶，聊聊天。」
一邊說，她一邊貼到張君身上，吐氣如蘭，「不知道哥哥喜歡走完整程序，還是一步到位，直接來呢？」
「你知道嗎？哥哥，我學歷很高，211大學金融學博士，來這之前，在一家著名外企當投資經理……」
張君冷若寒霜，雙眸堅定，站起身道：「既然貨已經交了，我得走了。」
「誒，哥哥別著急嘛。」
安妮突然挽住了張君的手臂，「你們男人都好壞的，來這種地方，一個比一個裝地正經！我碰到的客人，個個發瘋一樣的要我，完事後又都大義凌然的勸我從良。」
「讓我檢查一下，哥哥是不是真的對我沒感覺，還是早已經激動到不行了。」
說完，一隻纖纖玉手伸向張君褲子，張君不留痕迹地往後面一退，「滾！」
眼眸里滲出駭人氣勢，讓人膽寒，就連包廂里的溫度都彷彿降低了下來。
安妮呆立在原地，有些嚇壞了，「哥哥，你這麼凶，人家好怕。」
安妮不去演戲真是浪費了，她自然地滴下了兩滴眼淚，一臉委屈狀，「人家只是想讓你開心一下，你怎麼能這樣對人家？」
說完，她故意彎腰俯身，小弔帶里，根本沒穿任何貼身衣物，視覺衝擊力非常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