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自然是等他收拾了宋晉,才能回去。可見她期待地看著自己,這話也不好說,於是試探著問道:「不如你在通州再玩上幾天?」
融錦搖了搖頭,嬌嗔道:「柔嘉在這不習慣呢!我也想帶她早日回去,你說呢。」
沈硯之為難,宋斂命他做了副將,取宋晉的人頭也不是說辦就能辦的。
「我爹還不見過自己的外孫女呢!」
「你放心,我讓人給爹傳信了,想必現在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她在通州不過幾天的功夫,難不成沈硯之將爹藏在通州附近?融錦面上不動聲色,揚起一抹愉悅的笑容:「那爹開心嗎?我想讓他看看外孫女,畢竟年紀大了,總想要享一享天倫之樂,你說是不是?」
沈硯之不疑有他,總覺得今晚的融錦額外溫柔,笑著點點頭,修長的指節覆上融錦白皙的手,深深地看著她:「你說得對,等戰事一了,我便帶你和柔嘉一同去,你說好不好?」
「嗯。」融錦笑容璀璨,眼睛里不再是冷冽的寒光,像是含著柔軟的月光,沈硯之看得心頭一盪,覺得今夜這麼好的光景,不做些別的事,可惜了。
他心裡這麼想,手上就這麼做了。
沈硯之大手一伸一拉,一眨眼的功夫,融錦已經坐在了他的腿上,眼前是沈硯之流動著情慾的雙眸,她張口想要驚呼,卻恰好給了沈硯之機會,讓他長驅直入。
………
門外的丫鬟早就醒了,把裡頭一波三折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此刻正捂著嘴靠在柱子上偷笑。初初聽見房裡的動靜,還以為是賊人,接著又是一頓爭吵,現在一場爭吵又被二人又化作了春雨細雨,消弭在無形中。
總算和好了。
沈相明明對夫人很好,不知為何二人卻常常吵得不可開交。
第二日,東方泛起魚肚白。
護衛著急忙慌地闖進了院子,丫鬟及時攔了下了。「做什麼!相爺和夫人還沒醒呢!」
「出、出大事了!」護衛額間都是冷汗,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
丫鬟不以為意,能出什麼大事,打擾了相爺的好事才是大事呢!仍舊攔著他,臉色也板了起來:「有什麼事也要等相爺醒了再說!」
護衛不敢耽擱,但又怕直接衝進去驚擾了夫人,於是直接在院子里扯著嗓子喊:「沈——相!出事了!」
沈硯之睡眠淺,被這麼一驚擾,早就醒了,側著身子看了看融錦,嘴角彎了彎,眼底是飽餐一頓后的滿足。
他起了身,披了件袍子快步走了出來。
護衛見門打開了,一把推開丫鬟,顧不得沈相臉上烏黑的神色,開口說道:「沈相,關在廂房裡的那兩人不見了!」
不見了?
沈硯之眸色沉了又沉,看向護衛的眼光裡帶著刀子。「怎麼回事?」
護衛不敢隱瞞,如實說道:「昨、昨夜兄弟們喝了點酒,今天一早給他們送飯的時候,才發現裡面沒了人。」
沈硯之恨不得一巴掌劈過去。
「喝酒?」他目露寒光,語氣里的殺意讓人不寒而慄:「什麼時候開始,我的人這麼不中用了?!敢在行事的時候喝酒?」
平時他們當然不敢,可、可那酒是夫人送來的,夫人代表的不就是沈相嗎?沈相的意思他們哪敢不從。
護衛被沈相的目光嚇得低了頭,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道:「那、那酒是夫人送來的,我們、我們以為……」
沈硯之愣在原地,周身源源不斷地散出冷冽的氣息。
護衛的頭越來越低。
約莫一刻鐘,才聽見沈相道:「滾!」
護衛連滾帶爬地跑了,才跑到院子里,又折了回來,沈相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入了定。
護衛吞了吞口水,「那、那要不要抓回來?」
沈硯之揮了揮手,轉身進了房。
護衛重複了一遍沈硯之的手勢,琢磨著,這到底是不抓還是去抓吧的意思?
融錦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沈硯之,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臉上什麼表情也沒用。
「你,怎麼了?」
沈硯之搖了搖頭,看她的眼神很複雜,裡頭帶著隱忍,愛憐,甚至有怒火,可語氣依舊平淡如水:「醒了?肚子餓了吧?想吃什麼?」
融錦剛醒,胃口不太好,她昨夜睡得沉,好像沒聽見柔嘉的哭聲。
「讓廚房做些粥吧。奶娘有來嗎?」她好像沒聽見敲門聲。
「沒有。」
融錦起身下床,「那我去看看。」
猝不及防被沈硯之抱住。
「怎麼了?」這麼粘人。
「你以後……能不能別再騙我了。」沈硯之聽見自己的聲音,卑微到了極點。
融錦心底咯噔一下,忽然明白了他的反常是因為什麼事。
「我……」
「噓!」沈硯之放開她,微微拉開了些距離,將手指放在她的唇上,他不想聽。
「沒有下次了,是不是?」
融錦被他眼裡的痛給驚到了,受了蠱惑一般,緩緩地點了點頭。
沈硯之笑了起來,「沒下次就好。這次,我不計較,也不抓他。就當是感謝他救了你。」
二人算是和好如初。
……
如沈硯之所料,淑妃死的消息並沒有瞞多久,宋晉知道后,立即舉起了反攻的大旗,要將宋斂一網打盡。
宋斂在朝中坐立不安。
每日都會有通州的消息送來,都不是什麼好消息,他這方的兵力損失慘重,宋晉得了西離的幫助,如虎添翼,這幾場仗下來,呈節節上升之勢。
宋斂又一次摔開戰報,罵道:「廢物!」慕容凌風不是盛國第一大將軍嗎?不是威名在外,怎麼連個黃口小兒都拿不下來!莫不是與前女婿有所勾結?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就算他會,沈硯之也不會。
殿里跪了一地太監宮女,異口同聲道:「皇上息怒!」
他怎麼息怒!他好不容易拿到的帝位,就這麼拱手讓人?!
宋斂甚至滋生出一個想法來,宋晉能聯合西離,他是不是能找渝國相助?隨即又搖了搖頭,他不是宋晉,做不來這賣國的事情。他甚至不明白,宋晉怎麼想的,引西離人入了盛國,不就是給將自己手裡的刀遞到了敵人的手裡,任人宰割嗎?西離人哪裡是這麼好相與的,哪怕他真打敗了自己,坐上了帝位,恐怕還沒坐熱,就被西離人趕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