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滿門處斬
常勝是個唯物主義者,他從來不相信什麼靈魂的存在,可是如今他卻深深的相信,這世上當真有靈魂的存在,因為此時他正以靈魂狀態漂浮在空中,眼睜睜的望著下面一群人正在給自己開追悼會。
「常勝同志不幸逝世,是國家的損失,是人民的損失……」一位身穿軍裝的老者手中拿著悼文,滿臉的悲痛,這讓常勝不禁覺得有些奇怪,在他的記憶中,這位身穿軍裝的老者從來都是不苟言笑的。
常勝算得上是一個特工,只不過他的任務並不是竊取機密,而是殺人。他專門負責秘密處決一些叛徒,偶爾還會客串一下刑訊人員,審問一下這叛徒到底出賣了多少的情報。幾年來死在他手上的叛徒數不勝數,哪怕是受到敵人最嚴密保護的叛徒,最終也難逃常勝的手掌,於是在特工界,人們給常勝起了個代號——判官!
判官者,君貌猙獰,君心公正;青林黑塞,唯君所命。
「判官」這個名字是無數敵人特工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於是乎誘捕擊殺「判官」成了敵人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常勝長嘆一口氣:「哎,原本再干幾年就能夠退休了,可惜啊,夜路走過了還是遇到鬼了,不過也值得了,老子雖然死了,可是卻也拉了十幾個墊背的,那十幾個人身手不錯,應該都是這一行精英中的精英,各個都是詹姆斯邦德般的人物,老子一個人換十幾個,值了!動了這麼多人來殺老子,可真夠下本錢的。」
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將常勝吸到了空中,隨後一股白光將常勝包圍,彷彿是回到了母親的懷中一般,一股溫暖的感覺穿透著肺腑,常勝只覺得意識模糊慢慢的模糊了起來……
……
……
常勝覺得自己被什麼東西包裹著,這東西緊緊的,濕漉漉的,彷彿是什麼的皮肉一般。
突然間,一股氣流湧入了常勝的鼻孔中,瞬間灌入了長生的心肺,常勝不由自主的張開了嘴,大聲的呼喊起來。
「哇……」
嬰兒般的哭聲響起,異常的嘹亮,可同時這卻將常勝嚇了一大跳,這嬰兒的哭聲好像是自己發出來的。
「生了,終於生了,夫人,是個小子!」
「快抱過來讓我看看。」一個女子虛弱的聲音傳來。
常勝努力的睜開了眼睛,短暫的適應過後,一個女子的面容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門打開,一陣瑣碎的腳步聲伴隨著一名女子的叫喊聲一起響起:「不好了,御林軍來抓人了!」
「那老侯爺呢?他在不在?」女子開口問道。
「已經派人通知侯爺了,現在二爺和姑爺正在外面攔著御林軍呢!」
於此同時,在門外,御林軍已經將這裡層層包圍,而門前的兩個青年長得三四分相像,一看就知道是兄弟倆,二人手中都提著一柄碩大的長槍,臉上則掛著一幅怒容,場面已經劍拔弩張。
「二位慶將軍,末將奉旨擒拿叛賊逆黨,二位將軍想要擬旨而行么?」為首的御林軍將領開口說道。
「這裡是慶家,沒有什麼叛賊逆黨。白銳,你速速帶人退去。」
「文侯君無言謀反,人證物證俱在,如今君無言的女兒君小梅就在你們慶府中,二位慶將軍若是不讓開的話,這窩藏反賊之罪,可是要掉腦袋的!」
就在此時,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白銳,你越來越放肆了,敢來我慶府撒野!」
那御林軍將領聽到這聲音,臉色一變,而同時後面的御林軍從兩邊分開,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當中。
這人五十歲的模樣,身材高大,一縷長鬍子隨風飄蕩,足足有一米九的身高,穿著金絲武士服,手中拿著一柄金色的長槍。
「爹來了!」門前兩名青年同時長出了一口氣,而那名叫白銳的御林軍軍將軍臉色卻變的難看起來。
白銳上前一步,沖著那人一拜,開口說道:「御林軍統領白銳見過武侯,末將甲胄在身,請恕末將不能全禮。」
「哼。」對方冷哼一聲,走到門前,將長槍狠狠的往地上一插,開口說道:「陛下御賜金槍在此,我看看誰敢進來。小梅是君無言的女兒不錯,可也是我們慶家的媳婦!不是你說抓就抓的。」
「父親,您終於來了。」兩名青年同時走了上來。
「別廢話,生了么?」老者開口問道。
「剛才就說快生了,現在應該已經生出來了吧。」
「好,隨我進去。」老者冷哼一聲,帶著兩名兒子走了進去,只留下那金光閃閃的長槍豎立在門前。
望著三人走了進去,旁邊的一名御林軍走到了白銳跟前,開口問道:「將軍,要不要進去抓人?」
「笨蛋!」白銳狠狠的瞪了那士兵一眼,開口說道:「慶淵那老匹夫已經回來了,而且還拿來了陛下御賜的金槍,咱們要是闖進去,他用那金槍殺人,殺了也是白殺。慶淵的厲害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都給我站好了,咱們在這等!反正咱們是拿著聖旨來的,慶淵那老匹夫總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
一張寬大的手將常勝抱了起來,而此時常勝還處在變成嬰兒的震驚當中,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常勝只看到好幾張臉正盯著自己,而抱著自己的是一位大約有五十歲的老者。
「老二老四,我將御賜的長槍給你們,你們給我把門口守住,任何人膽敢進入慶府半步,殺無赦。」老者話音頓了頓,接著說道:「我這就進宮面聖。這孩子畢竟是我們慶家的骨肉,身上流著我們慶家的血,我說什麼也要保住這孩子。」
「父親!」女子的喊聲突然傳來,而後那剛生產完的女子顫顫巍巍的爬了起來,開口問道:「父親,我爹他是不是已經……」
老者點了點頭:「君無言已經被抓起來了。哎……我看這次陛下是鐵了心了。小梅,你放心,老朽現在就進宮,希望陛下能夠網開一面吧!」
被老者抱在懷中的常勝此時聽得滿頭霧水,不過直覺卻告訴常勝,這世道好像並不怎麼太平。
漸漸的,一股倦意傳來,常勝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開始合攏起來。嬰兒剛剛離開母體,經歷過出生那一段時間的消耗,體力已經所剩無幾,即便常勝不想睡,可是眼睛卻不受自己控制的閉了起來。
「這一定是夢,等會夢醒了什麼事都沒有了。」
……
……
「這不是夢!」常勝有些無奈的望著周圍,自己仍然被人抱在懷中,眼前的一切告訴常勝,自己並不是在做夢,自己的的確確成了一個嬰兒。
而在常勝面前,除了那個身材高大的老者慶淵以外,還有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看起來大概四十五六歲不到五十的樣子,長得頗為英俊,手中拿著羽扇,身穿長袍,倒有幾分電視上諸葛亮的樣子。
一股腐朽的氣味刺激著長生的鼻子,向周圍望去,一根根生鏽鐵柱透著一股股陰森,周圍陰暗潮濕,此時常勝已經明白過來,這裡是監牢。
文士輕輕的搖了搖手中的扇子:「慶老哥,你不用多說了,陛下是鐵了心想要我性命的,你不用再去求陛下了,沒用的。」
「無言,陛下說了,主要你將那東西交出來,陛下就會饒過你的。」
「是么?陛下這麼說,你信么?」文士微微一笑,開口說道:「陛下要的東西,有關我師門興衰存亡,師門之物,不得外泄,這是門規!」
「可是你不是已經被逐出師門了么?」
「逐出師門?不錯,算起來我的確被老師逐出師門了,但是我還有信念。」
「命都沒了,還要什麼狗屁信念!」
文士微微愣了愣,低下了頭,片刻後文士再次抬起頭來,開口說道:「這世上有人通道,有人信佛,我的信念與別人不同,與其說是一種寄託,不如說是一種骨氣,一種堅挺的脊樑,陛下可以殺了我,但是絕對不能讓我低頭……」
二人同時陷入了沉默,過了半天,那文士才開口說道:「不說這些了。慶老哥,我得謝謝你,你懷中的孩子,便是小梅的孩子吧!」
「是小梅的孩子,是個兒子!陛下已經答應饒過他了,可是難不準陛下那天又會想起他,所以我準備將他送走,越遠越好。我將他抱來,也是想讓你看一看你這個剛剛出生的外孫……你給他起個名字吧!」
文士望了望常勝,眼神中流露出了一幅慈愛,隨後開口說道:「你們慶家這一輩應該是『長』字吧,那這孩子便叫『長生』吧,希望他以後能夠長命百歲。」
文士說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金鎖,掛在了常勝的脖子上,接著說道:「我們那裡有個風俗,外公外婆要給外孫打造一幅長命鎖,是要帶到十二歲的。前些日子小梅懷孕的時候,我就命人打造了這長命鎖。」
望著那金光燦燦的長命鎖,常勝的心頭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聽起來這俊文士是自己的外公,而那姓慶的壯漢則是自己的祖父,而從兩人隻言片語的判斷中,皇帝要處斬外公。
「倒霉,當嬰兒就當吧,做個平民老百姓平平安安過一輩子也就罷了,怎麼還投胎到這種複雜的大家庭中,這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常勝心中很無奈的嘆了口一口氣。
……
三日後,皇帝下旨,文侯君無言謀逆,滿門處斬!
而也就在這一天,常勝被秘密的送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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