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萍聚——金風玉露一相逢（上）
萍聚金風玉露一相逢（秦觀《鵲橋仙》）（上）
2019年5月18日星期六
陳小雨出生在一個軍人世家，在初中畢業后就被父親送到了隸屬陸軍的一所中等專業學校，去年畢業后就分配到了特勤一營的衛生隊，並被授予少尉軍銜。到狼牙已經快一年了，她每天的生活都很有規律，可今天的她有些不一樣。
宋丹和陳小雨在學校就是同班，又同時被分配到了同一個部隊，兩個人情同姐妹。早操后，宋丹就發現陳小雨獃獃的坐在窗前，眼睛一眨也不眨，跟傻了一樣。想起晚上自己聽到小雨說的夢話，宋丹壞壞的一笑，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然後突然大叫一聲。陳小雨被嚇了一跳，看到是宋丹后，並沒有像平時那樣打鬧一番，只是白了她一眼，笑著說了一聲：「真討厭。」
宋丹也沒說話，只是坐在陳小雨對面，使勁盯著她的眼睛。
陳小雨被看得難受，沒好氣的說：「你幹嘛呀？」
宋丹：「不是我幹什麼，是我想問問你怎麼了。說，是不是我們的小丫頭長大了？瞧你那樣，發春呀？」
「你才發春呢！」陳小雨有些發窘，卻並不示弱。
「那是誰昨天晚上不好好睡覺來著？」宋丹開始進攻了。
「我，我昨天不是去執行任務了嗎？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是嗎？難道執行任務還要求睡著覺也要大喊大叫，還說什麼『求求你，吻我吧！』」宋丹怪聲怪氣的學著。
陳小雨知道宋丹聽到自己昨晚的夢話了，又羞又急，急忙否認：「你瞎說，我才不是那麼說的呢！」
「那你是怎麼說的？」
「我說的是，你……」陳小雨猛然發現自己上當了，站起來就去掐宋丹。
「好了好了，我求饒，不鬧了。」等到小雨停了手，宋丹才又問道，「跟我說說，是哪個王子呀，能讓我們的小公主做夢都想？告訴我他叫什麼。」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
「啊？不是吧？你都不知道人家叫什麼呀？不想說就算了，不就是一個名字嗎，我還不問了。不過你至少應該告訴我你們的戀愛經過吧？」
「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我真的不知道。」陳小雨用很小的聲音說道，「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他，只是晚上很奇怪的就做了那個夢。我從來沒有做過那樣的夢，所以才一直想著，不過我覺得他也許會喜歡我呢。」
看著陳小雨又顯得有些痴獃的樣子，宋丹很誇張地搖了搖頭，嘆著氣說：「你算完了，已經泥足深陷了，你說我這個作姐妹的怎麼能不管呢？好好跟我說說，看我能不能幫幫你。」
小雨到最後也沒有跟宋丹說什麼，不是她想瞞著宋丹，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說。看看上午沒什麼事情，她覺得自己得開始行動了，至少自己得先知道他的名字。於是，她去找了自己的隊長。
衛生隊的隊長是一個不到四十歲的女人，叫王遠鷗。她給外人的印象是很嚴厲的，可衛生隊的那些女兵們卻都知道她很和善。
「小雨，你來啦。」看到陳小雨進來，王遠鷗笑著打個招呼，伸手示意小雨坐下。「怎麼樣，昨天跟那群野小子去執行任務有什麼感想？有沒有害怕？」
「還好，感想是不少，不過還沒覺得害怕，只是挺刺激的。謝謝王隊長。」小雨笑著回答，她可不想讓王遠鷗看出自己有心事來，那樣她就沒辦法順利的進行自己的計劃了。
「是嗎？看不出來，你還真不愧是將門之後呀。那群野小子，一個個都五大三粗的，一看就知道都是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的傢伙。他們沒讓你受委屈吧？」她是真的關心陳小雨。
「您說哪兒的話呢，就算他們真想欺負我也沒那個機會。我昨天出去，就見著了他們一個人。」
聽了小雨的話，王遠鷗覺得有點奇怪，「怎麼只見著一個人呢？是什麼任務啊搞得那麼神秘。」不過她覺得不管什麼任務，自己似乎都不應該去追問，於是岔開話題，「不說這個了，告訴我你見著了一個什麼人呀？」
「還能有誰呀？就是昨天從您這把我帶走的那個傻小子唄。」陳小雨的語氣裡帶著不滿。
「哈哈，你叫他傻小子？」王遠鷗很有興趣的看著小雨，「他要是真傻呀，其他人就都得返祖變猩猩了。別看那些野小子們平時一個個都牛的不行，可我這麼覺得呀，在咱們狼牙，他要說自己是第二，就沒人敢當第一了。」
「哪有您說得那麼神呀？您昨天不還跟我說他是個什麼新來的副隊長嗎？是叫……哎，叫什麼來著？」
「肖劍。」
「哦，對，就是肖劍。就算他當個隊長可不也只是副的嘛，又剛來沒幾天，怎麼可能像您說的那樣呢？」知道了他的名字，那得意勁就別提了。她立刻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念著，生怕自己給忘了，不過嘴上還是在繼續套著話。她想儘可能的知道多一些。
「就是因為他剛來就讓全營的那些野小子都服了氣，我才這麼說的。你也知道，他們那些野小子總是沒事兒了就往我這跑，來了就粘著不想走。今天一大早就來了好幾撥了，差不多都是二中隊的。一來就跟我吹牛，說的全是昨晚上的事。我本來是隨口問起那個肖劍，沒想到他們卻立刻沒詞兒了，只是說『那小瘋子，牛，我服』，然後就全跑光了。要說平常，就是營長趕他們走，他們都還得嬉皮笑臉地賴上半天呢，可一提肖劍，楞覺得自己不好意思了，全跑啦。」王遠鷗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了這麼多。其實昨天剛見到肖劍時，也只覺得他還是一個剛進部隊的孩子，覺得他小所以今天才問了一下，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處於好奇就多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肖劍剛來沒幾天就已經有了這麼高的威信。現在聽到小雨說起他，不自覺的就說了這麼多。
「那他也是個傻小子，」陳小雨還真沒想到這個男孩還這麼出名，突然有了想要捉弄他的想法，「隊長，你知道嗎？昨天我把車開到80邁，可他打開車門就跳出去了。不對，是一屁股就坐到外邊去了。」
王遠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在她看來，這群特種兵從飛機上都敢往下跳，汽車又算什麼，只是她沒有去想80邁的速度意味著什麼。
看到王遠鷗沒什麼反應，小雨也沒了興趣，隨便又說了兩句，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