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強勢——粉身碎骨渾不怕（中）
強勢粉身碎骨渾不怕（于謙《石灰吟》）（中）
現在連張謇儀自己都清楚自己確實是惱羞成怒了，可偏偏又沒什麼好辦法。一個剛剛被丁洛陽推開的巡警神情有點緊張的湊到張謇儀身邊，小聲說：「剛才跑過來的這人，身上好像有槍。」
聽到這個消息，張謇儀也是混身一震，趕緊問：「你確定？」
「不知道。不過剛才我碰到他左肋，他衣服里有硬硬的東西，從形狀和大小判斷，應該是手槍，而且我抓住他肩膀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裡面有一根帶子，可能是槍套的帶子。」這個巡警還是小聲地說。
張謇儀意識到這次遇到麻煩了，可惜憤怒讓他忽略了去思考對方的真實身份，而是一門心思地去琢磨該怎麼去對付他們。略微思考了一下，他壓低了聲音對這個巡警說：「趕緊去向支隊彙報情況，就說遇到十餘個身份可疑的人，對方拒絕接受檢查，現在正在和我們對峙，別忘了彙報你剛剛發現對方可能攜帶槍支的情況。既然你發現了一個，那麼他們有武器的很可能就不止這一個，一定要請求支援。剛剛開會還說ZD恐怖份子的事，你沒忘吧？好，由你負責聯繫工作，我得在這盯著。」
看著那個巡警迅速地跑開了，想像著支隊在接到彙報后的反應，張謇儀覺得這胸口一下子就痛快了許多。他知道支隊在接到彙報的同時，也一定會被那個巡警的緊張所感染，這是心理學中最簡單的一個例子了。而且剛剛開完緊急會議，就發現十幾個可能攜帶槍支的不明人員，任誰恐怕都會把他們跟會議中提到的ZD恐怖份子聯繫到一起。在這節骨眼上，市局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就可想而知了，到時候這幾個讓自己下不來台的臭小子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這，他努力讓自己憤怒的表情迅速地緩和下來，用比較平緩地口氣對遲勁男說：「好吧，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可能我剛才的語言也有點衝動。但是你要知道，配合公安機關的工作是每個公民的義務。可你們一夥不但沒有配合，反而一味地抵抗，甚至還有襲警的行為，這點你總不能否認吧？」
看到對方地態度的突然轉變，遲勁男雖然意識到裡邊一定有問題，但一時還看不出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想想這說話的畢竟是警察，而且話也還有點道理。他沉吟了一下，說：「配合公安機關的工作的確是公民的義務，但要求我們配合也應該走相應的法律程序，而不是就憑你一句話吧？你說我們抵抗還襲警，可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證明，我們唯一的所謂『抵抗』行為，就是把這個企圖襲擊我們的人擋了回去。怎麼，他也是警察嗎？知道我每天喝粥時最怕什麼嗎？我最怕的就是喝到老鼠屎。」
張謇儀當然明白遲勁男要說的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雖然遲勁男是誤以為那個「二哥」也是個警察，但張謇儀卻認為他是在罵自己是那顆老鼠屎。這讓張謇儀剛剛壓下去的火騰地一下又竄到了腦門上。想到剛剛有人告訴他對方可能有槍，不過對方的表現並沒有讓他感覺到危險。當他又一次被激怒時，終於忍不住拔出了配槍，指向遲勁男等人：「都不許動！我懷疑你們身上藏有武器，把上衣都脫掉！一個一個來！」不過他還沒忘了告訴其他巡警，「去兩個人，疏散圍觀群眾，其他人過去把他們都拷起來！」
肖劍終於也趕到了，事情的經過他已經通過「蝙蝠」的通訊系統知道的一清二楚。不過警察居然會把槍掏出來，這是他沒有想到的。眼看事情將失去控制，他趕緊命令所有人不準抵抗，然後一邊跑一邊大聲喊：「把槍放下！」這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除了去疏散群眾的兩個巡警，其他人都停住了腳步，齊齊地轉過頭看著他，張謇儀的槍也指向了肖劍。
肖劍張開雙手，同時伸出雙臂，示意自己沒有武器。他慢慢地走到張謇儀和自己的隊員中間，很平靜地對張謇儀說：「這是幹什麼？你真要開了槍，我想咱倆可能都不好交代。」
張謇儀並沒有真要開槍的意思，他只是想把這夥人控制住。面對突然出現的肖劍，讓他感到一陣莫明的緊張：「我懷疑你們身上藏有武器，現在全把上衣給我脫下來！快點！」
肖劍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就痛快地答應了：「不就是脫了上衣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你放心，我讓他們全都脫。」然後又小聲對著通話器說：「過一會全都聽我的命令。」說完，他一邊脫著衣服，一邊走到了遲勁男身邊。把上衣扔到地上后，對遲勁男說：「警察懷疑我們攜帶武器，想檢查一下，也是很正常的，脫吧。」
遲勁男疑惑地盯著肖劍，發現肖劍對自己擠了擠眼，眼神中閃過一絲「狡猾」的壞笑。他突然明白肖劍想幹什麼了，立刻也脫下了自己的上衣，同時命令道：「全把上衣脫下來，一個一個按順序！」
看了看一直對著自己的槍口，肖劍笑了笑，把大家脫下來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揀了起來，然後又慢慢地走到張謇儀身前，把衣服放在了地上，說：「好了，他們身上有沒有武器你應該能看到了。哦，衣服也都在這，你可以再檢查一下。」
張謇儀先看了看眾人，接著低下頭想看看這堆衣服。卻沒想到自己剛一分神，肖劍就衝過來抓住了他握槍的手，剛剛反應過來，手裡的槍就已經跑到了肖劍的手裡變成了一堆零件。
「別緊張，我沒有惡意。我只是不習慣別人用槍指著我。」肖劍仍然是那種毫不在意的聲音。說完把零件還給了站在那發獃的張謇儀，又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張謇儀旁邊的張續攀。然後轉過身，喊道：「二中隊，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