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姐

五年裡頭，沈老虎身邊有過很多的女人，但是她們好像都不合沈老虎的意，動輒打罵，無休無止。

霍擎生跟在沈老虎身邊的時間應該不少，他見過的，只會比我多。

他應該是聽明白了我的意思，如果我不逃走，我也會和她們一樣。

「你是沈老大親手養大的，他待你不同些。」

我一句話戳穿：「這就是他打的啊！」

他說這話好像是在安慰我，但是顯然他連自己都騙不過去，只好低頭認真給我擦藥。

他沒有反駁我，我相信其實他心裡清楚，等待我的是什麼樣的命運。

我搖晃著腦袋，「喂，霍擎生，你幫我逃出去好不好，我保證，只要你幫我，以後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他的回答簡短而果斷：「不好。」

我不放棄，繼續循循善誘。

「你看沈老虎手底下，烏鴉他們那群人，沒有一個好人。」

「你才十七歲哎，你就打算一輩子跟著烏鴉他們這麼混嗎？要不你帶我一起走……」

他給我擦完葯，蓋上藥膏盒子，正準備站起來，我拉住他的衣裳，忽然抱住他的脖子，抬頭輕輕吻在他的唇上。

他的瞳孔在那個瞬間倏然放大，身子似觸電一般僵住。

「霍擎生，我全身都被你看光了哎，要不你就看在咱倆一起睡也睡了，看也看了的份上，放我一馬。」

但只是一瞬間，他便恢復了平常的樣子，推開我，臉更黑了。

「你這是要害死我！」

我一下失去重心，身子朝後倒去，背上的傷口被扯到，痛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霍擎生鼻子里「哼」了一聲，還是耐著性子扶我在床上趴好。

「勸你還是死心吧，整個安平縣，就沒有沈老大找不到的地方，逃，你能逃到哪裡去？」

我委屈地趴在床上，看著霍擎生給我把被子蓋上，然後離開，忽然間很絕望。

是啊，沈老虎的勢力那麼大，我能逃到哪裡去呢？

我氣餒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好像這樣就能從腦子裡扯出一個新的辦法來一樣。

門外好像有高跟鞋的聲音，嗒嗒的越走越近，然後停在了我的門外，好像和霍擎生說了些什麼，然後門被打開。

我用力把脖子扭過來看她，是一個女子，穿著黑色連衣裙，款款走近。

她的妝容較為淡雅，口紅也是嬌媚的大紅，卻沒有深重的眼影，看起來很舒服。

黑色很適合她，使她看起來皮膚白皙、身材玲瓏有致。

我先前好像見過她，是酒吧里的一個駐唱女。

她大約二十五六歲，這個年紀在酒吧的歌女中算大的了，但沈老虎好像還挺器重她，至少在她來酒吧的一兩個月里我並沒有見過沈老虎打她。

這個女子，五官分開看也許算不上特別出挑，但組合在一起，就像激發了什麼魔法一樣讓人看了就移不開目光。

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讓人忍不住想靠近她，也許那就叫作魅力。

那時我並不懂那麼多，只是直覺的從這個女子身上聯想起「天生尤物」四個字來。

「我叫章依依，你可以叫我章姐。」

她把手裡一個小小的黑色手包放到茶几上，然後走到我的床前來。

「沈老闆說擎生一個男孩子，一個人照顧你不太方便，所以叫我來搭把手，順便教教你。」

「哦，」但我有些不明白，「他要讓我學唱歌？」

章姐笑了，但她並沒有明說，只是淡淡道：「你先養好身子，很快就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