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山坳
「你說鬼上身!哥,你沒騙我吧!」我喊出聲。
高恭瞥了我一眼,又抽了口煙,道:「這事兒我會騙你?」
我嘴裡叼著煙,抬頭看向天上,這時候陽光斜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劉二水他娘跟劉二水一樣,應該都是這樣被山坳里的老鬼給害死的。」
高恭又補了一句。
「那後來呢?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我問。
「找到你后,你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就昏倒,所以就把你給抬回來了。」國強叔說。
我點了點頭,看了下裡屋,秀紅就是這樣守了我一晚,不然我可能得在那兒站一宿。
就在這時候,高恭的聲音把我從思緒中拉回來。
「說真的丁一卯,你是真記不清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用十分肯定的說:「我是真不知道,劉嬸轉過身子看我,然後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高恭嘆了口氣,從凳子上站起來看向山坳那邊。
「看來這些事情,都和那個山坳有關係」
等我回家的時候,發現爺爺已經回來了,他如同往常一樣,就坐在院子里抽他的旱煙袋。
「爺爺,您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問。
「昨晚就回來了。」
爺爺把旱煙袋在台階上敲得很響,他轉頭用一種別有意味的眼神看我。
「昨晚沒回來,在你國強叔哪兒?」
我頓時十分尷尬,乾笑了幾聲,急忙岔開話題說道:「爺爺吃早飯了沒,我去做飯。」
「吃過了,說說在你國強叔家和秀兒那丫頭都做了啥。」
我心裏面頓感無語,什麼時候爺爺也開始這麼沒皮沒臉起來了。
昨晚我倒是想做些什麼,可不是被劉嬸給攪和了么,就算我想說也說不出來。
現在的我是又羞愧又窘迫,可偏偏還無可奈何。
爺爺見我這樣子,哈哈大笑幾聲,把旱煙袋往腰間一插,扛著鋤頭出院子去了。
劉嬸沒過兩天就埋了,對於這悲慘的一家人,村裡人說起他們,都難免嘆氣。
劉嬸的棺材是村裡合夥出錢買的,至於埋的地點是高恭選的,就在二水的墳旁,他說這家人太可憐了,也不提收費的事。
就這麼過了兩天平平淡淡的日子,這兩天沒出什麼事兒,就像以前這個小山村的生活一樣。
至於高恭,他一天到晚沒事就拉著國強叔喝酒。
這天我背著背簍在山裡砍柴,家裡的柴火快用完了,這些事情以前是爺爺在做,後來他年紀大了,也就變成了我。
在山頂隨意的找塊石頭放下背簍坐下,看著這個小山村,是那麼安靜與平淡,可誰能想到就這麼個小山村,前些日子出了那麼多詭異的事情。
手裡把玩著柴刀,看著這片小山村有些失神,忽然手一滑,柴刀掉到一旁的矮樹叢里了。
我正想起身去撿,忽然從矮樹叢里傳出個尖聲尖氣的聲音。
「年輕的樵夫喲,這把柴刀是你掉的嗎?」
我心頭一跳,急忙後退兩步,沖著矮樹叢里大喊:「誰,出來!」
矮樹叢的聲音繼續傳過來,依舊是那種語氣。
「那你掉的是金柴刀,還是銀柴刀,還是鐵柴刀呢?」
之前是我心裡緊張的緣故,所以並沒有一下子認出來,而聽他這樣說后,聽出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我倍感無語,沖著樹叢里喊:「哥,別鬧!」
從矮樹叢里傳出高恭哈哈大笑的聲音,他手裡拿著柴刀從裡面鑽出來。
「就玩一玩嘛,你還真沒趣。」
我沖他翻了個白眼,根本懶得接這話,小跑兩步從他手裡奪回柴刀,又回去背好自己的背簍。
「哥,你沒事兒跑這裡幹嘛。」我問他。
「切!我就不能來嘛。」
高恭說著,轉頭看向山坳。
「前幾天不是說這些都和那兒有關么,今天打算再仔細的從上面看看。」
我本來是打算不跟著他一起去的,可被高恭強拉著,去了山坳左邊的山頂。
山坳裡面有些平,那些墳堆都在最底下,我向下瞅了眼,頓時感覺有些頭昏眼花,心裏面湧起驚慌的感覺,急忙往後退了兩步。
高恭看我這樣子,笑道:「你還恐高啊!」
「太高了,危險!」我說。
高恭掏出煙盒給自己點上,又扔給我一支。
「那你就在這兒呆著,我從上面看看。」
他往前走幾步,站在邊緣向下看,看著看著眉頭就皺了起來。
我只是抽著煙,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雖然我對陰陽風水什麼的不懂,可還是能感覺出來,這個山坳問題很大。
二水和劉嬸都死在這裡,這就是個最好的證明。
我看著高恭的背影,沖他喊:「哥,你看出什麼東西了沒?」
他轉頭看我,問道:「你想知道?」
我點頭承認,他伸手想我招了招,示意我過去。
我稍稍愣了下,還是鼓起勇氣走向前,站在高恭旁邊,又是那種心慌的感覺。
高恭拉著我的胳膊,笑道:「別怕,哥拉著你。」
我閉上眼睛深吸了幾口氣,沖他點了點頭。
「你還記得你帶我第一次來這兒說的話吧,這是個絕佳的養屍地。」
聽到這話,我立即點了點頭,他的確是這樣說過。
高恭笑了下,又搖了搖頭。
「這的確是個養屍地,你看這些墳墓的擺放位置,就可以看出來,這是有能人養屍。」
他說著,伸手指了指一個方向,我順著他手指看過去,發現他指的是之前我們偷山雞的那個墳。
「那是個死眼,山雞在那裡做窩,也變成了個活眼,也正是這個原因,才沒鬧出多大的事情,後來你們驚走山雞,活眼也廢了。」
「那這個活眼廢了有什麼後果!」我急忙問他。
「有什麼後果?」高恭冷笑一聲,「陰氣聚而不散,命格沒那麼硬的不長命,就算命硬的也是大災小病不斷,況且等這裡的屍成后……村子里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我問你,你們村子是不是總有些人年紀輕輕的就莫名其妙生場大病就死了。」
我急忙點頭,他說的的確沒錯,二水他爸還有秀紅他媽,都是突然生場大病就沒了。
高恭看我表情,又問我:「那窩山雞是一直都在這兒?」
我搖頭否認,說道:「不是,是最近才出現的。」
「最近……這不應該啊!」
高恭皺起眉頭自言自語。
我急忙又說以前山坳里,總會有兔子啊什麼的在那裡做窩,村民也沒少去下個套。
聽我這樣一說,高恭轉頭看向山坳底下。
「果然是這樣!」
「果然是這樣?」我轉頭看向高恭,「哥,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高恭走回去,隨便坐在塊石頭上說:「這裡有高人布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