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撈屍
說來也奇怪，這條河就那麼大也都那麼深，我把入水地方，上下一百多米都摸了個遍，卻沒有看到石頭的影子。
就在小河下游兩百米的樣子，就是個急彎，有很多大石頭突出來，就算石頭被水沖走，也肯定會在那個急彎被石頭給攔住，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沒被找到屍體。
最後我是累的沒力氣才從河裡起來，秀紅急忙拿著衣服幫我穿上。
「一卯哥，先歇會兒。」秀紅安慰我說，「也別急，我爸去縣城裡找撈屍隊了，到時候他們來了，肯定能找到石頭。」
我點點頭，就坐在河邊，抽著百家姓看著河面。
這半個多月，村子里出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心裏面複雜得厲害。
到了傍晚的時候，一輛麵包車從村子的泥巴路一扭一扭的開進來，一群人從車裡下來，國強叔就在裡面。
我知道，這是縣城裡的撈屍隊來了。
他們從麵包車裡搬下來發電機，又在河邊砍了根竹子，把一個估計有一百瓦的燈泡掛上面，隨著發電機的發動的聲音，燈泡也亮起來了。
看熱鬧的村民也都各自回去，我也回去了，這一路上雙腿發顫，是脫力的緣故，要不是有秀紅扶著，路上都摔了好幾次。
到家后，秀紅說要回家做飯，給國強叔送過去，所以爺爺也就沒留她。
我坐在院子里左右看了幾眼，問爺爺：「他呢？」
「去給你媽上墳了。」
「哦……」
我點點頭，休息了會兒，感覺恢復了些，也就去廚房忙做飯了。
做好飯後，爸他還沒回來，我被爺爺叫去喊他，出了屋子我就上山了。
我媽的墳不在村子附近，而是在村子側面的山上，當我到的時候，這裡的香火紙錢都在，顯然是爸來過，只是他並不在這裡。
我左右看了幾眼，村子里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忽然我看到從坳子里有個人影，很小就像個小黑點。
但是我一眼就認出來，那個人影就是我爸，因為村裡人只有爸他才會筆直的身體走路。
「哥都不讓村民去坳子里，爸去幹啥？」
我嘟囔一句，從另一條小路跑過去。
當我趕到坳子的時候，和守在這裡的王大爺迎面撞上。
「一卯，你過來幹啥。」
「祖祖，我過來找……。」我急忙說。
對於村裡的老人，小一輩的孩子都叫他祖祖。
「你爸啊，他就在裡面呢。」
我點點頭，急忙走近坳子，剛走進去就感覺到心裏面有些發毛，一眼看過去，正看到迎面走來的他。
「這天馬上就黑了，到這兒來幹什麼！」爸問我。
「我做好飯了，爺爺讓你回去吃飯。」
我說著，往他身後看了看。
「這裡國強叔說過，讓村民不要過來，你來幹什麼。」
他笑了笑，道：「我就過來看看。」
說罷，他擦過我的肩膀向坳子外走去，等我出坳子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走遠。
我轉頭看向王大爺，笑道：「祖祖，吃飯了沒，沒吃的話去我家吃。」
「吃過啦，快回去吧，你這年紀該多吃點，長身體！」王大爺笑道。
我打完招呼后，急忙跑回家。
吃飯的時候，我一直都在偷偷打量的我爸，不知道他去山坳子里幹啥，並且還神神秘秘的。
不過我們都沒說話，自從他回來后，只要他和爺爺在一起，不論是我爸還是爺爺，都會很少開口，大多時間都保持沉默狀態。
吃完后，我們三人也就各自去睡了。
撈屍隊在村子里呆了三天，這三天幾乎是天天一大早就下水，天黑才起來，可整整三天，沒看到石頭，他的屍體也沒浮起來。
我做完農活后，也在河邊看，看著撈屍隊空著手從河裡出來，心裏面是著急得不行。
脫了衣服交給身邊的秀紅，就要一個猛子扎進河裡。
這時候從身後傳來我爸的呵斥聲：「一卯，你在幹什麼！」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石頭還在河裡，我要去接他回家！」
說著，我不理他就往河裡走，突然感覺到手腕被一隻手死死的抓住，我轉頭看是他正抓著我的手。
我試著掙扎了幾下，怎麼也掙脫不開。
「放手！」
我有些生氣，他離家十幾年，回來就想管我，這怎麼可能！
爸他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轉移到河面上。
「你真想找到屍體？」
「廢話！石頭從小跟著我玩，我不可能就這樣放著他在河底里呆著！」
說完，我甩開他的手，就要下去。
「你這樣，就算撈一年也撈不起來。」
背後傳來爸輕飄飄的聲音，要是在以前我是壓根不相信他說的，可這一陣子發生了這麼多事，這讓我不得不相信一點。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轉頭問他，他卻是在河面上一掃而過。
「孩子害羞，他也光著身子，這裡人又這麼多怎麼願意上來。」
我聽到這樣說，愣了一下，急忙問道：「要怎麼做？」
「你在孩子他娘那兒，要件他生前最喜歡的衣服，扔在河面上就行。」
「就這麼簡單？」
爸他笑了下，反問我：「不然有多難？」
我急忙從秀紅手裡拿過衣服，三兩下穿好后，急匆匆我那個村裡跑。
李嬸因為石頭的事情，當天晚上就病倒了，這幾天都沒有出門。
我敲開李嬸家門，說明來由后，李嬸進裡屋翻出件米色棉外套，這件衣服我見石頭穿過，是李嬸在年前專門去鎮上托裁縫給他做的。
李嬸也要來，不過我先往河邊跑過去。
到河邊的時候，爸他還在那裡站著，我直接把棉外套扔到河面。
只見衣服在河面上跟著河水盪了幾下，最後向河心的一個方向飄過去，最後慢慢停下來在中間打轉。
「就在那裡，讓撈屍隊去看吧。」
背後傳來爸的聲音，我立即跑到撈屍隊那邊說這事兒。
一開始他們還不信，說我一個小屁娃子懂什麼，撈屍隊隊長是個看起來快六十的老人，他看了我一眼，立即讓人去我說的位置去看看，說反正也要下水看看也沒事。
結果就撈屍隊一下水，就冒頭大喊：「找到了，就在衣服下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