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公交記憶:急著怒放的花骨朵
已經工作多年,算個成年人了,社會上的事也見得比較多了,感覺自己與那些中學生比起來,起碼可以算個社會油子了。
那天與兩同學一道乘公交車去與另外幾個同學匯合。
那是個星期天,車上的乘客相對比較少,空位比較多。
上了車,三個人剛坐下,其前方正好對著車載電視顯示屏,上面好長時間都是廣告,而且這些廣告都是電視台不播放的——治療痔瘡、狐臭、便秘、口臭、人流之類的。
而且是循環往複,孜孜不倦地播放,叫人心煩又無奈。
我邊上的位子空著,過了一會來了個美女坐在他邊上,大聲不停地打色情電話,叫人起雞皮疙瘩,我換到車最後一排。
有了橫排座位,同學鄭和同學李換到橫排位子上去,盡量離那噁心人的廣告視頻遠一點。
同學李埋怨這公共汽車上盡播這噁心人的廣告。
同學鄭說:刷卡乘車,兩個小時里還隨便換乘,花費一塊錢,這樣的福利,打什麼廣告還挑三揀四的。
啥叫刁民,現在你這樣的就叫刁民,嘿嘿嘿。」
上來兩個小女孩,背著小雙肩包,把雙肩包的背帶放到最大限度,那雙肩包的主體部分墜在臀部位置——這是時髦的做法。
這兩個女孩是那種高年級的初中生,注意,不是低年級的高中生,是那種急於綻放的花骨朵。
周末不上課出來裝成熟,盡量把自己打扮得老氣,但又不得要領,首先拿在手上玩的手機就不是名牌。
指甲也沒彩繪,睫毛也沒上睫毛膏,臉皮顯得過分細膩,舉止稚嫩。
腮紅塗得也有點過,原生的眉毛拔得所剩無幾,人工眉毛描得像兩條細細的老鼠尾巴,口紅太過於鮮艷。
關鍵是那眼鏡,一看就是平光的,黑鏡框過於粗大,就像在隔壁老大爺那借來對付著戴在臉上一樣。
這兩個小女孩就座在同學李和同學鄭他倆對面,近在咫尺,他倆和她倆的眼光發生了碰撞。
同學李和同學鄭的眼光選擇了與其碰撞,那兩個小女孩的眼睛缺乏歷練,選擇了逃避。
一個低頭假裝玩手機,一個檢查自己的指甲。
同學李和同學鄭不由得對視了一下,笑了。
那倆小女孩感覺到了這兩個大男人的訕笑,如同她們的什麼把戲被揭穿了一樣,都對他倆狠狠的瞪了一眼。
一個小姑娘拉另外一個小姑娘起身,不約而同小聲說:「怪物!」
雖然這聲音不大,但同學李和同學鄭聽得清清楚楚,倆人不生氣,反而笑出了聲。
倆小女孩已經朝後面走了一段距離,一個小女孩朝同學李和同學鄭倆的方向「呸」了一下。
我在後面看到這過程,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兩個小女孩來到我面前,我指著前面的座位要她倆坐下,小聲地說:那兩個是神經病,我是警察,不要怕,有我在,那倆神經病不敢對你們怎麼樣!
那倆小女孩在我前面的位子坐下來,神色緩解了許多,有說笑起來。
一個小女孩問我:叔叔,請問到文化宮在哪個站下?
知道她們在明知故問。
這小姑娘問的問題腦殘,我回道:文化宮,就在文化宮站下嘛!
以為自己還年輕,以為在這些可愛的小姑娘的心目中還應該是哥哥,但是被她們殘酷地被稱為了叔叔。
認為還很年輕,這是即將步入中老年的人最容易產生的錯覺。
心裡難免有點不快。
叔叔,老了?
感覺小姑娘叫得一點都不恰當,應該叫哥哥。
看得出來,這兩個小姑娘裝成熟,出來試著招蜂引蝶。
到站了,同學李和同學鄭叫我下了車。
那兩個小女孩,隔著車窗,目送很遠,可能搞不清我們三個人是什麼關係。
但估計,她們認為我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是三個不要臉的,假裝年輕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