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清晨,溫墨早早起床,先去村裡的井口那裡挑水,挑完水去正要做飯時看見王震也起床了,溫墨有些驚訝:「你怎麼起的這麼早?」
王震撓撓頭:「你都已經起了有一會兒了,我總不能一直賴著吧?起來看能不能幫到你點什麼。」
溫墨邊點頭邊進了廚房:「那你洗漱完了再過來,試試能不能燒火吧。」其實王震以前在鄉下長大后都是他做飯,雖說不是大廚級別,但色香味都有,老人年紀大了,總不能還靠著他們,只是他過來以後一是陌生,二是他不會用這裡的打火石。
於是溫墨起好火,兩人一個燒火,一個做飯,雖沒有交流,但兩人氣氛也算融洽。中間溫母進來過一次,看了兩人好一會兒,才出去了。
等一家人吃完飯,王震把要洗碗的溫墨推了出去:「我來我來,這幾天我一直閑著,不能幹重活,輕鬆的總是可以的吧?」
「可是……」溫墨有些遲疑。
「沒什麼可是的,放心吧,你不是還要進山嗎,現在時間早,進山還能涼快些,快走吧。」王震打斷他的話。其實他也想一起進山,但知道自己肯定會拖後腿,就沒說。
溫墨見他堅持,只好拿了背簍,裝了兩竹筒水,和院子里正在晾衣服的母親說了一聲,走出院子里的時候,聽到後面傳出來一句:「注意安全。」頓了頓腳步,他沒說什麼,直接走了。
王震洗好碗,繞著院子走了幾圈,進了院子突然問:「娘,稻穀是怎麼脫殼的?」
這兩天許是王震表現的不錯,溫母也不像之前那樣不待見他了,聽他問就說:「割完稻穀晒乾后,用石臼或者石墨脫殼,然後用簸箕把殼簸出來。你怎麼問這個?」
王震笑了笑答:「沒什麼,以前沒怎麼注意,突然想起來就問問。」溫母一邊補衣裳一邊點點頭:「嗯,這樣啊。」就什麼也不說了。
雖說對他不像以前那樣不待見了,卻仍有些芥蒂,這是人之常情,王震默默想:沒關係,慢慢來,不著急時間還長。
正午的時候,溫墨回來了,王震去接他的背簍,放下往裡一看,有些驚訝:「這麼多?」
背簍里有兩隻野雞,一隻野兔。
「嗯,這次運氣不錯,明天端午,留下一隻,剩下的賣給姜掌柜。」溫墨笑著說。
溫母從裡面走出來,遞了一杯水給溫墨:「先吃飯吧,就等著你了。」
溫墨結過水笑著回答:「好。」
吃過飯,溫墨把裝水的竹筒遞給王震,王震奇怪的打開一看,有些驚喜:「這是覆盆子,這麼多?」
「嗯,這個山上路邊挺多的,也好吃,我就多摘了些,放水裡涼一會,會更好吃一點。」溫墨說。
王震應了聲,去廚房放著了,出來和溫墨一起去了竹林。
王震在一邊看著溫墨幹活,溫墨幹活很利落,砍完竹子削掉枝丫,再把尖兒去掉,竹竿放到一邊就可以了。
砍了四棵竹子,合在一起捆紮好,溫墨在前邊走,王震在後邊幫他扶著些,竹子太長老晃蕩,這樣能省些力氣。
回了家把竹子放到陰涼的地方,去屋裡搬了木板凳,溫墨開始劈竹,王震在一邊看。
看著看著,王震就注意到了溫墨的手,因為這幾年早出晚歸的幹活,他的手已經很粗糙,手心布滿厚繭,指節也有些粗大,但還是很好看。
溫墨以前的手都是寫字的,哪裡會變成這樣,王震有些心疼,他以前沒有談過戀愛,一直專心學習,想考上大學孝敬爺爺奶奶,後來來到這裡,雖說有原身記憶,但對他來說仍是陌生地方。
他那時看了原身記憶,想著以後好好對他們就好,但經過這兩天的相處,王震更了解了溫墨,就有了些異樣的想法。
王震看著溫墨麻利的劈完所有竹子,開始編籃,突然想起來問:「阿墨,廚房木櫃里的竹籃也是你編的?」
溫墨邊幹活邊回答:「嗯,以前王叔教過我,就會了。」
王震讚歎道:「阿墨可真厲害。」
溫墨有些不好意思:「沒有,我也練了好久的。」
王震見溫墨這麼容易害羞,就起了些壞心,故作委屈:「阿墨,我這麼沒用,以前還對你們不好,你以後是不是會不要我了?」
溫墨抬起頭急忙道:「怎麼可能,不會的,你別多想。」雖說以前的王震確實不好,可這兩天他變了很多,便是以前,溫墨也沒想過要合離。
「那你為什麼不叫我名字?我都叫你阿墨了,禮尚往來一下吧。」王震期待的看著他說。
溫墨有些遲疑,難得結巴了一下:「王……王震。」
「不行,我都叫你阿墨了,你也要叫的親密些。」王震搖搖頭,一時興起:「要不……你就叫我阿震,或者……震震……」話還沒說完,王震只覺一陣惡寒,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噫~,算了算了,你還是就叫名字吧,」溫墨看著他,突然笑了,王震看見他笑自己也跟著笑起來。
屋下坐著正在給衣服收尾的溫母看見這幕,先是笑了笑,后又皺起了眉毛有些憂心,要是王震一直這樣那還好,家裡也還能支撐,就怕到時候他又像以前那樣,她也不求別的,只想自己的孩子以後老了身邊有個人陪著,不至於孤苦無依。
一直到天已經完全黑下去,溫墨才收了尾,做了三個竹籃,王震幫著把不要的邊邊角角收拾起來,一家人草草吃了飯,各自回房去了。
王震囑咐溫墨明天一定要把自己叫起來,溫墨本不想帶他去,路程有點遠,怕他吃不消,但王震說他有分寸,又很堅持,他才勉強同意。
二人睡下,一夜無夢,第二天早早的溫墨就叫了王震,二人喝了些昨晚剩下的糙米粥,和娘說了聲,就出了門。
到了村口,那裡已經有些人了,並不是家家戶戶都有牛,家境稍微好一點的才會買,這些人也是搭別人的順風車。
那幾個湊在一起的人看見王震,就開始在那嘀嘀咕咕:「哎,不是說他快病死了嗎?怎麼看著還挺活蹦亂跳的?」
「誰知道,聽說前兩天就已經下地了。」
「是嗎,他命可真大,莫不是他那哥兒想的什麼法子吧?」
「嗤,誰知道,看他們一個漢子不像漢子,哥兒不像哥兒的,倒也挺般配的。」說著幾人偷偷笑了起來。
她們的聲音雖說有些小,但仍是能大概聽到,溫墨有些擔心,以前王震聽到這些臉色就很不好看。
不過他這次倒不用擔心,王震不僅沒有變臉色,還衝他笑了笑:「沒事,你忘了我說的了,嘴長在她們身上,她們要說就說唄,我總不能堵著她們的嘴吧?」見他這樣,溫墨這才徹底放下心,也沖著他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