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第 106 章

//第一百零六章,宮城森嚴//

近身隨侍在景安帝左右的內務府總管大臣——王公公,他一身寶藍色太監服,特意奉旨前來宣王府,是為了接舒淺鈺入宮。

王公公還帶著一隊人馬,陣仗不小,他們皆是身穿黑衣鎧甲,腰間配著軍人長劍,腳上穿著軍靴,這些軍士用於束髮的髮帶上綉著一個「暗」字,瞧著這群冷酷的黑衣軍士,便會令人心生敬畏感。

順王沈昭遠問王公公,「發生了何事?」

王公公的嘴巴很緊,沈昭遠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舒淺鈺內心已經有所預料,約摸是景安帝的病情。

舒淺鈺和王公公入宮,順王沈昭遠跟著前去,一行人的速度不算太快,因為要顧忌到現在的舒淺鈺身懷六甲,顛簸不得,所以一路上,馬車行得十分穩當。

一行人進入宮門,未抵達乾坤殿,舒淺鈺便察覺出宮中的氣氛不同於往日,靜謐得詭異,出入行走的宮人們不僅埋首緘默不言,而且,他們的神色間透露出絲絲恐慌。

抵達乾坤殿後,舒淺鈺和順王沈昭遠在王公公的帶領下,往乾坤殿的寢殿而去。

一路走去,舒淺鈺能明顯感覺到氛圍中有嚴酷凌厲的氣息,是殺氣。

隱蔽的琉璃瓦上和屋檐上,有身影手中持著弓箭,飛快的掠過。

守衛在道路兩旁的侍衛,不再是往日里負責護衛皇帝陛下或者皇宮的禁衛軍,而是一些身穿玄色裝束和鎧甲的軍士。有些軍士戴著如墨的頭盔,把他們的臉遮得嚴嚴實實,更添冷酷凜凜的氣場,令觀者內心惶然一片,而有些軍士用於束髮的髮帶上綉著一個「暗」字。

舒淺鈺的內心有隱憂,暗忖,恐怕有一場變故將要來臨。

順王沈昭遠也感受到了宮中氛圍的肅殺之氣,心中疑惑萬千,變得異常沉默。

一行人抵達乾坤殿的寢殿外,舒淺鈺看見北定小郡主顧之溶也在那裡。

顧之溶現在已經成了瑾王妃,頭上梳著新婦髮髻,衣著簡便素雅,在寢殿外候著,瑾王宋歸庭沒和她在一起。

顧之溶看著舒淺鈺,微微一笑,「你也來了?」

「嗯。」舒淺鈺不顯情緒的點頭。

王公公進入景安帝的寢殿內通報,舒淺鈺等人在寢殿外等著。

順王沈昭遠的神色間帶著驚惶,內心七上八下的,看著顧之溶,擔憂的皺著眉頭,急切地問,「瑾王妃可知道這是發生了何事?上午我來的時候,宮中都不是這樣的境況,眼下怎變成了這般?」

瑾王宋歸庭現在是天子近臣,景安帝身邊的紅人,顧之溶身為瑾王妃,應該知道些內情。

顧之溶刻意壓低尖細的聲音,「裡面好像發生了些事情,我聽說,晡時左右,良妃娘娘和德妃娘娘先後去了裡面,一直都未出來過。」

舒淺鈺訝異。

沈昭遠詫異,「良妃娘娘和德妃娘娘?為何?」

顧之溶搖頭,「我也不知道。今日太皇太後傳我去她那兒。我在永壽殿時,聽說瑾王殿下被陛下傳詔入宮,我便過來看看晚些時候能否和瑾王殿下一道出宮,順便來探望陛下。我才剛到這裡,你們就來了。」

沈昭遠點頭,又皺眉道,「瞧著宮裡這陣勢,弄得像有大事要發生的樣子,到底是怎麼了?」

顧之溶嘆息一聲,「你們皇室沈家的事情,你大哥祥王殿下不是被陛下派去泖州勘察沿赤水河新堤壩了么?」

沈昭遠點頭,「對呀!怎麼了嗎?」

顧之溶低聲說,「順王殿下可知,你大哥沒去泖州,反是回來了?」

沈昭遠皺眉,猜測道,「或許是父皇病情太嚴重,又私下傳詔他回來也說不定。」

顧之溶面色認真,否認道,「順王殿下猜錯了,你大哥是私自偷偷回來的。」

舒淺鈺和沈昭遠都大吃一驚,始料未及,面面相覷。

沈昭遠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喃喃,「大哥是私自回來的?」

顧之溶道,「想必順王殿下心裡也清楚,此事非同小可。往輕了說,你大哥此舉叫違抗聖意,罔顧家國大事,置泖州百姓的安危於不顧。往重了說,三言兩語,難以說得清楚。重點在於,這幾日你父皇病重,你大哥此時偷跑回來,目的是什麼,想必你的心裡應該也有數。我只是一介女子,朝堂上的事情,我知道得不多,順王殿下|身為男兒,應當比我更加清楚。」

儘管順王沈昭遠是個吃貨,但他看人還是有幾分眼色的,他大哥祥王沈昭瑞對皇位有居心,可沈昭瑞行事猙獰陰毒,也不知道父皇看得明白否。父皇是個明事理的人,也許看得明白吧?只是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君心難測。

這一次,父皇無詔,大哥便擅離職守,事情的後果十分嚴重。

沈昭遠猜測,「難不成,大哥這次回來,是居心不良?」

顧之溶壓低聲音,「極有可能是為了謀權篡位。」

舒淺鈺和沈昭遠被嚇了一跳。

謀權篡位!言簡意賅的字眼,意味著什麼?在場的人還是懂的,古往今來,謀權篡位總會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怎麼可能呢?」沈昭遠質疑,但底氣不是很足。

顧之溶微微勾了勾嘴角,潑了一盆冷水給沈昭遠,「怎麼不可能?你大哥手中可是有七萬兵馬,無戰期間,軍隊就駐紮在距離火涇城不到兩日路程的鴻城。」

沈昭遠眉心跳了跳,認真地審視著顧之溶,她知道的事情可真不少。

顧之溶忽然拉著舒淺鈺去一旁,神秘兮兮的,說是有女兒家的私房話,要單獨和舒淺鈺談談。

太陽已經下山了,天色漸漸暗下來,透著一股壓抑之氣。

顧之溶指了指旁邊的一棵常綠樹,「適才你走過來,可有看見隱匿在那兒的人?……有肅殺之氣,應當是埋伏在那兒的暗衛或者殺手之類的人。」

舒淺鈺說,「原來你也看見了,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舒淺鈺沉默片晌,才疑惑地問道,「你知道祥王殿下究竟是什麼時候悄悄跑回來的?」

顧之溶實誠的說,「不知道。眼下皇宮內如此戒備森嚴,恐怕今日大家進了宮,很難出得去,因為我接到消息,今夜祥王殿下很有可能會動手,他手裡可是有七萬人馬,若是攻進來,只怕整個皇宮內都會血流成河。」

是啊,血流成河!

舒淺鈺的眉宇間帶著愁色。

顧之溶嘆息一聲,喃喃,「看陛下今日弄出的這陣仗,連暗軍和暗衛都動用了,應當是提前做了些準備,就是不知道準備得是否充分。」

如今守衛在乾坤殿周圍的軍士是暗軍,還有暗衛埋伏在暗處。

舒淺鈺在心裡祈禱,希望大家都能夠平安無事。

顧之溶忽地想起一事,「你肯定清楚陛下究竟患了什麼重疾。」

舒淺鈺點頭未語。

顧之溶問道,「你老實告訴我,陛下這場病,能否熬……」得過去?

顧之溶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傳來王公公的聲音,堪堪地把她的話給打斷了,王公公傳舒淺鈺去景安帝的寢殿之內覲見,舒淺鈺和顧之溶不得不暫時終止談話。

夜幕籠罩下來,火涇城內漸漸亮了燈火,華燈初上。

戒備森嚴的宮內也四處燃著宮燈,今夜註定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乾坤殿的寢殿內,一個個長信宮燈所散發出來的關把寢殿照得通明。

舒淺鈺一人進入寢殿內,甫一進屋,房門便被人闔上了,閉得嚴嚴實實的,風都透不進來。

舒淺鈺面容鎮定,不動聲色的掃了一圈寢殿內。

寢殿分為外室和內室,外室無人,寂靜得嚇人,但整個寢殿內卻有肅殺之氣,有高手隱匿在暗處,戒備森嚴,更添詭異駭人的氣氛。

舒淺鈺被領到寢殿內室。

一入寢殿內室,血腥味撲鼻而來,血腥味十分敏|感的舒淺鈺不禁微蹙了下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瑾王宋歸庭和郟太醫都在內室,兩人站在一邊,神色凝重。

瑾王宋歸庭抿著唇,神情內斂,眸色深邃,細觀之,可看出他的神色和往日略微不同,除了凝重,還有一絲沉痛和複雜。

床前的地上攤著一個風韻猶存的美婦,身穿雍容華貴的宮裝,頭簪金貴的步搖,姿容光艷明媚,但她卻睜著雙眼,眨也不眨眼,一動不動,儼然已經被人用利刃割破了喉嚨,攤倒在血泊里,情狀血腥駭人。

這名風韻猶存而明艷的女子是良妃。

舒淺鈺詫異異常,心跳驟然停了一瞬,驚愕得睜大了眼睛。

——良妃……竟然已經死了!

景安帝看出舒淺鈺的錯愕,虛弱的道,「宣王妃不必驚慌,咳咳……良妃心腸毒辣,罪該萬死,朕便命人把她給處理掉了,咳咳……」

舒淺鈺一怔,良妃是被景安帝下令處決的!

舒淺鈺內心對良妃並未生出憐惜同情感,因為良妃敢用歹毒的方式對一國之君下手,罪有應得。

轉而,舒淺鈺神色如常,抬眸望向床幃。

龍床寬敞華麗,床幃的帷幔簾幕被玉鉤勾住,德妃坐在床邊,眼眸濕潤。

躺在床榻上的景安帝形容枯瘦了許多,面色蒼白,唇瓣失色,這一病,著實是令他元氣大傷,不過,他的目光雪亮而銳利懾人。

景安帝又斷斷續續的虛弱道,「咳咳……宣王妃別愣著了,虛禮也免了,趕快過來幫朕診脈醫治,咳咳……」

「是。」舒淺鈺得了令,走過去給景安帝醫治。

只余舒淺鈺和王公公在寢殿內室,其他人都屏退至寢殿外室。

郟太醫帶了藥箱,舒淺鈺從布包中取出銀針為景安帝施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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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腹黑王爺的心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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