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六章，父兄疼寵//

「嗯。」舒淺鈺莞爾而笑，「哥哥。」

舒淺陌「嗯」了聲。

「大哥和爹爹都還是那麼好看。」舒淺鈺笑說。

一次誇了倆。

一旁的舒南枝甚感欣慰，還是女兒好，嘴甜。

舒淺陌面無表情，「怎還比計劃的時間晚了兩日？」

「路上遇見位身患重疾的病人，耽擱了些時候。」舒淺鈺回答。

「平安回來就好。」舒淺陌輕輕地拍拍她的後背。

過了一會兒，舒淺陌認真地凝視著她的臉，疑惑問她，「去年我在柳州見到你時，你的臉都不是這般模樣，怎麼如今卻……」

舒淺鈺淡然一笑，「一個月前，配製藥物之時不甚中毒。」

曾經的舒淺鈺面容肌若凝脂，柳眉如煙，明眸皓齒，膚白貌美，令許多見過她的男子為之傾倒，就連看她的背影都覺得賞心悅目，久久不能忘。

然而，一個月以前，她幫別人解毒時不慎被感染。

臉上細膩的皮膚變得很粗糙，略微蠟黃。

一夕之間，傾城的容顏已不復存在。

臉還是那張臉，只是，她已經不再貌美。

「剛開始我差點沒能認出來，還以為你去山上燒過炭，被熏成這般模樣。」舒淺陌難得說了句玩笑話。

「……」舒淺鈺。

舒淺陌又關切的問她，「能治嗎？」

「還不能治。」舒淺鈺回答，這是實話。

舒淺陌說，「沒關係，這一點都不影響我疼愛妹妹。」

隨後不久，一家人進屋，舒淺鈺親密的挽著大哥。

進屋之前，舒淺鈺命人將馬車上買的東西都搬進去，買給爹爹和哥哥的東西先送給他們。

舒南枝收到女兒買給他的禮物，他心道：有女兒真好，知道疼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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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鈺，試試這個，還有這個也很好吃。」

鎮南將軍府的食廳內，舒淺鈺正在和爹爹、哥哥一起用晚膳，桌上擺滿了許多她喜歡吃的菜品。

舒南枝和舒淺陌不停地往她的碗里夾菜。

人總是不在身邊，又清瘦了些，舒南枝和舒淺陌父子倆心疼她，恨不得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

舒淺鈺嘗了嘗。

舒南枝笑問，「怎麼樣，好吃嗎？」

「嗯。」舒淺鈺莞爾回答，「好吃。」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舒南枝呵呵的笑了笑。

舒淺陌也給她夾菜，「妹妹，你嘗嘗這個，清蒸白切豬腿肉。」

舒淺鈺緩緩的嘗了嘗。

舒淺陌問她，「怎麼樣？」

「好吃。」舒淺鈺回應。

舒南枝盛了碗湯給她，「瘦肉菌菇湯，味道不錯，你試試。」

舒淺鈺接過，聞了聞，后又笑顏如花，「聞著就很香。」

隨後她嘗了一口，喜滋滋的說，「爹爹，我很喜歡。」

「那就好，那就好。」

舒淺陌囑咐道，「妹妹，你多吃點。」

「好。」舒淺鈺說，「爹爹，哥哥，別光顧著我，你們自己也趕緊吃。」

一旁的孫嬤嬤等侍從看著這其樂融融的溫馨一幕，心中倍感開心，將軍府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像現在這般熱鬧過了。

過了一會兒，舒南枝給舒淺鈺夾了一筷子雪菜肉絲，「前兩天我去武安侯府時，你外祖母問我，你什麼時候回來，明日去你和你哥一起去趟武安侯府，你外祖母見了你定會很高興。」

「我也正有此意。」舒淺鈺點點頭，轉念一想，看了眼舒淺陌，又緩緩說道，「哥哥有事情要忙，不用他陪著我一起去，讓府中的孫嬤嬤陪我去就成。」

舒淺陌明日要上值，便沒說話，算是默認。

舒南枝說，「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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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玉梨閣是舒淺鈺的居所。

知道舒淺鈺要回來，於管家早就已經吩咐人將玉梨閣收拾妥當。

於管家分配了幾個丫鬟過去伺|候舒淺鈺，其中有一名叫鬱金的丫鬟被舒淺鈺挑做貼身丫鬟。

用完晚膳，舒淺鈺回了玉梨閣。

夜間，舒淺鈺睡在內室，鬱金在外室。

舒淺鈺素來覺淺，在外室的鬱金那鼾聲著實……著實如雷轟頂，似要將房上的瓦片都給掀了，令舒淺鈺一度睡不著覺。

舒淺鈺從內室出來，看著睡沉如豬的鬱金，無奈的嘆了口氣后，披了件披風，推門出去散步。

外面繁星漫天，萬奈俱靜，比房間裡面都還要安靜。

院子里的路邊有石路燈，舒淺鈺緩步往鞦韆架那裡走。

恰在這時，她看見院子里有個人影。

那人影是一身黑衣的男子，身材頎長，身姿偉岸，由於隔得太遠，她看不清他的長相，就在她看見他的時候，他也在看她。

舒淺鈺正準備問「誰？」，然而，還未等她開口，男子已經轉身，輕點足尖，躍身而起，轉瞬間便消失在這院子中，徹底不見了蹤影。

這人究竟是誰？為何深更半夜會出現在她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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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祥王府。

一名玄衣男子正在戰戰兢兢的同祥王沈昭瑞稟告今日發生的意外事件，「王爺，是屬下們失策，從余州的余樵縣到火涇城，走官道的那輛馬車裡根本就不是宣王，我們派去的人……無一生還，宣王……宣王從小道回了初山寺。」

祥王沈昭瑞冷「哼」一聲，「上次你就和本王說紫囂門的火陀毒萬無一失，現在你又同本王說派去的人無一生還，真是一群廢物！」

「請王爺恕罪！」廢物被嚇得噗通一聲，慌忙扶跪在地上。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宣王還沒有回到初山寺中，而是正在鎮南將軍府內，舒淺鈺猜得沒錯，去她院子的人確實是沈昭熙。

祥王沈昭瑞沉著一張臉，「行了，下去吧，以後再找機會，本王就不信他每次都那麼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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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氣晴朗。

舒淺鈺雙目赤紅，顯然昨晚沒怎麼睡。

——那位叫鬱金的丫鬟再不能留在身邊貼身伺|候了。

舒淺鈺正在想著要重新挑一個合心合意的貼身丫鬟，當適時，於管家就給她送來了一個。

那丫鬟名叫蓯蓉，看著挺可人的，舒淺鈺便受了。

蓯蓉笑眯眯的說道，「小姐，我會功夫，於管家特意吩咐我來保護你。」

舒淺鈺絲毫不關心蓯蓉會不會武功的問題，她在乎的是這丫頭睡覺會不會打呼嚕。

被問及這個問題，蓯蓉先是愣了下，然後才笑著回答，「小姐，我睡覺從不打呼嚕。」

舒淺鈺淺淺笑道，「不打呼嚕就好。」

——不僅不打呼嚕，還挺活潑。

***

舒淺鈺帶著些禮品，乘著舒家的馬車往武安侯府的方向而去，孫嬤嬤和蓯蓉隨行。

從武安侯府出來，舒淺鈺的馬車在湛和坊的北市停下，她要去四處逛逛，隨行的人只有蓯蓉，其他人都在原地候著等她。

南國的火涇城民風不大保守，許多女子出行逛街不會戴面紗。

湛和坊的北市很熱鬧，商販頗多。

整個火涇城最大的青樓——尋芳樓，就在湛和坊的北市。

這附近的風流公子頗多，同樣，喜歡當街調戲良家女子的地痞流氓也有不少。

舒淺鈺在一家點心鋪子那裡買了份花蜜糕，轉身繼續逛。

舒淺鈺以前是真的美，溫柔端莊，看過她的臉后，對她的背影戀戀不捨的男子不在少數。

如今，一位登徒子看見舒淺鈺俏麗的背影，盈盈一握的腰肢，素衣淡裳，衣袂翩然，長發飄飄，登徒子立即面露垂涎之色。

見她身邊並無府軍侍衛之類的扈從隨行，只有一個丫鬟陪著，心想定不是出自什麼達官顯貴之家，便見色（背影）起意，要去捉弄游耍一番。

這位無賴名叫衛三川，禮部尚書劉大人是他舅舅，衛三川在火涇城有個閑職，官職不高，他整日里遊手好閒，花天酒地，也愛四處惹是生非。

此時，衛三川的身邊跟著四名男丁，其中有兩名男丁方才看見過舒淺鈺的臉，以為自家主子看上的是舒淺鈺身邊的小丫鬟，便陪著直吞口水的主子一起尾隨在舒淺鈺二人的身後。

蓯蓉不經意間看見身後那五個嬉皮笑臉的潑皮，便悄悄對舒淺鈺說道，「小姐，有心懷不軌的浪蕩子在跟蹤我們，一共五個人。」

舒淺鈺挑眉，壓低聲音問她，「你一個能打幾個？」

「唔……四五個吧。」

「想不想解解氣？」

蓯蓉的眼睛頓時一亮，搗蒜似的連連點頭。

舒淺鈺在蓯蓉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蓯蓉的眼睛變得更加雪亮。

衛三川並不知道前面兩人再作何打算。

街巷看美人，越看越可人。

衛三川正準備讓人去前面將「美人」攔住，忽見二人往死胡同裡面去了，正中他下懷，忙帶著身後的四個小廝緊跟上去，還叫兩名小廝在衚衕口死守著，他要教「美人」呆會兒在裡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跟從衛三川進死胡同的另外兩名男丁是看見過舒淺鈺正臉的人，眼睜睜的看見自家主子進巷子后，朝舒淺鈺的背影如狼似虎的撲過去，要多飢|渴就有多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