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第九十三章,誤會一場//
舒淺鈺這次回昱旻谷,在蒹葭山莊的生活很閑適。
通常,舒淺鈺早上起床洗漱后,去東院和師父師兄師姐們一道用早膳,她多數時候都會在東院多呆一會兒,和師父聊天,有時候會用過午膳才離開東院,在山莊內隨處走走,晚膳也是和大家一道在東院用。
宣王沈昭熙來蒹葭山莊的第二日,早上,他也是前去東院和大家一道用早膳。
沈昭熙進入東院的食廳時,滿桌子人在等候著,他們都在等著竹瀝入座。
眾人一見沈昭熙進來,滿桌子的目光皆落在沈昭熙身上。
舒淺鈺看了一眼沈昭熙,便很快錯開目光,端起一杯溫水慢慢啜飲。
沈昭熙簡單的掃了一眼眾人,便一直專註的盯著舒淺鈺,看得入神,無視其他人的存在。
「他是何人?」率先問話的人是四弟子零榆,他滿臉疑惑。
竹茹起身,「小六的……」
舒淺鈺放下手中的水杯,綳著張臉,打斷竹茹的話,「他是我前夫。」
「前夫?」零榆驚訝,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其他人也皆是一臉震驚,面面相覷,丈二和尚分不著頭腦。
氣氛顯得有些僵硬。
昱旻谷的眾人都知道舒淺鈺成婚了,許配之人是南國的宣王,只是,他們成婚還不到兩年的時間,怎地就和離了呢?
沈昭熙直直的看著舒淺鈺,眉目帶笑,心平氣和的說,「鈺兒,你寫的和離書上,我沒有簽過字,沒有蓋過章,也沒有按過手印,和離一事還沒有得到父皇的許可,我們沈家的宗室玉碟上還有你的名字,所以,鈺兒,我們還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在場的諸人再次震驚,一顆心一上一下的,這分明是小倆口鬧彆扭了。
舒淺鈺驚訝,仰頭看著他。
她頭一次與男人成婚,頭一次與男人和離,沒有經驗,再者,話本子裡面不都是丈夫寫張休書,把棄婦掃地出門,或者妻子寫張和離書、休書,扔給負心漢么?那日她走得急,也不想和他道別,便照著話本子裡面的套路來。
舒淺鈺動了動嘴唇,正準備說什麼,食廳門外忽然傳來聲響。
眾人皆看向門口。
竹瀝神醫由大弟子蘇葉攙扶著,緩緩走進來。
在場的眾人皆起身相迎,竹茹快步上前去,扶著竹瀝入座。
竹瀝說,「都坐吧。」
蘇葉代竹瀝給沈昭熙介紹在場的諸位。
大弟子——蘇葉,約摸而立之年,已經成婚,旁邊坐著他的妻兒。
二弟子——白芷,一身白衣,出水芙蓉,雙目澄澈。
三弟子——空青,模樣斯文,坐在白芷的旁邊。
四弟子——零榆,看起來有點憨厚。
零榆和南期挨著坐,南期的旁邊還有竹茹,坐在竹茹另一邊的人是舒淺鈺。
雖然南期不是竹瀝神醫的弟子,但他和竹瀝神醫有交情,也和蘇葉等人關係不錯。
竹瀝向眾人介紹沈昭熙的身份。
零榆微笑說,「師父,剛才我們都已經知道了。」
即便一眾人知道沈昭熙是南國當今的宣王,他們也沒有表現出卑恭之態,不過,畢竟沈昭熙是舒淺鈺的丈夫,再者,沈昭熙看舒淺鈺時,目光中的熱烈的愛意,就算是個瞎子都能感受到,是以眾人對沈昭熙挺熱心。
舒淺鈺斂眸,一直默不作聲。
竹瀝點了點頭,緩緩道,「開飯吧!」
竹瀝還和沈昭熙說了句「粗茶淡飯,還請多擔待」,兩人客套了幾句。
師徒幾人在飯桌上素來沒有「食不言」的規矩。
晨光從窗牗透進來,暖風宜人,食廳內的氛圍還算融洽,但竹茹等人都知道,氣氛和以往有些不一樣了。
舒淺鈺今日來得較早,含笑的和諸位師兄師姐們聊天,尤其喜歡逗蘇葉的兒子蘇木,但沈昭熙的到來,令舒淺鈺沉默了許多。
因著竹瀝在場,舒淺鈺面上保持著微笑,並不多言,平靜的自顧自埋頭用膳。
沈昭熙坐在舒淺鈺的旁邊,若有人問話,他便答,泰然自若,不凡的風華氣度掩蓋了他的病弱。
有竹茹、零榆和垂髫蘇木在場,平靜的餐桌氣氛多了喧囂。
沈昭熙給舒淺鈺夾菜,但舒淺鈺並不受用,默不作聲的把菜夾|入手邊的骨碟中,沈昭熙不再強求。
竹瀝的身子不利索,是用粥配菜,他面前的幾道配菜很清淡,他的食量很小很小,率先離開食廳。
竹瀝離開食廳不久,舒淺鈺也獨自先離席。
其他人繼續用膳。
零榆咽下口中的飯菜,看著沈昭熙,「宣王爺,能把我們家小六氣成這樣,也是你的本事。你是如何把小六師妹氣成這樣的?」
沈昭熙看了眼零榆,沉吟之餘,睇了眼南期,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竹茹瞧著零榆不嫌事兒大的模樣,氣哼哼的說,「飯菜都堵不上|你欠欠的嘴么?!」
零榆嘿嘿的笑說,「堵得上,堵得上,但是,小五,我的嘴可一點都不欠。」
竹茹翻了個大白眼。
零榆不再追問,繼續吃飯之餘,瞧了一眼南期。
——小五,你的嘴才是真的欠!
這句話零榆沒敢說出口,因為今時不同往日,他只敢憋在心裡腹誹,畢竟如今的小五師妹背後有人撐腰,他惹不起,惹不起……
沈昭熙用完膳便起身走了。
零榆見人離去,隨口道,「小五,你也知道,以前小六一生氣,多數時候都會發飆,可你看這次,小六和宣王爺鬧了矛盾,回來后,提都沒提,有什麼話都憋在心裡。我就是……唔……好奇嘛,好奇宣王爺是怎樣把小六給氣成那樣那樣的。」
竹茹瞪著他,「人家夫妻之間吵吵鬧鬧,你有什麼好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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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竹林的葉間穿過,留下零零散散的光斑,林間有翠鳥鳴囀。
沈昭熙一身白衣,有細碎的光影落在他身上,他負手而立,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的南期,不怒自威,「她可有對你做了什麼?」
南期一身石青色長衫,風輕雲淡,「沒有。」
沈昭熙追問,「你呢?」
南期挑眉,似笑非笑,「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一個旁人無權過問。」
言罷,南期邁步離去。
沈昭熙迅速移動,攔在南期的面前,「你們之間的事情?」
沈昭熙輕哼,「你若是不說你對她做過什麼,今日你休想安然的離開這裡。」
南期扯了扯嘴角,漫不經心的說,「別以為你是身份尊貴的王爺,我就會怕你。」
南期側身,抬頭望著枝頭上正在嬉戲的兩隻翠鳥,他忽然笑了,嘴角的笑容很甜蜜,溫潤儒雅,英俊迷人。
南期不緊不慢的道,「不過,既然你如此想聽,我便說幾句。我和她青梅竹馬,我吻過她,我打算娶她,谷主不反對……」這門婚事。
南期的話還沒說完,沈昭熙已經對他大打出手了。
沈昭熙暴怒,出手狠絕,南期不示弱。
兩人就這樣在這片竹林中徒手打了起來,招招致命,飛沙走石,竹葉翻飛,竹樹劇烈的晃動。
南期忽然飛躍至竹林之上,沈昭熙也施展輕功飛上高空。
兩人的輕功都不錯,身輕如燕,輕踩在竹子之上便能輕而易舉的穩住身形。
赤輪當空,碧空如洗。
翠綠的一大片竹葉像是一片草原,兩道翩若驚鴻的身影立在翠綠的竹葉之上,宛如置身於平坦開闊的草原之上,爭鋒相對。
沈昭熙神情傲然陰戾,目光沉冷,布滿冰霜,漆黑如晚夜,深不可測。
南期面無表情,如臨大敵。
沈昭熙發了狠,用內力捲起竹子上的無數片竹葉,竹葉幻化成無數個堅.硬的利器,直擊南期而去。
用這樣的利器攻擊別人,是沒有給別人留後路的打算。
就在一個個鋒利的竹葉逼近南期之時,南期毫無懼色,抬手一揮。
鋒利如刀的竹葉瞬間無法再近前一分,靜止不動,宛若凝結在空氣中,片刻后,尖銳的竹葉紛紛幻化成齏粉,隨風飄散,紛紛揚揚。
沈昭熙震驚了一瞬,僵在原地,皺了皺眉心。
南期坦然自若,「你的武功不錯,不過,我有『絲縷萬萬』在手,你奈何不了我。利器不長眼,我勸你還是知難而退。再者,我和阿茹之間的事情,你這麼緊張作甚?」
『絲縷萬萬』是江湖上許多人都想據為己有的神兵利器,那一種宛若蠶絲細小的東西,千絲萬縷,卻堅|硬無比,一般的刀劍遇上『絲縷萬萬』,如同破銅爛鐵。『絲縷萬萬』可以殺人於無形,不過,想要催動『絲縷萬萬』,需得有上乘的內力。
「阿茹?」沈昭熙一驚。
他這一驚,驚愕有之,驚喜亦有之。
顯然,沈昭熙對『絲縷萬萬』漠不關心,他的關注點在南期口中的「阿茹」上面。
沈昭熙完全收了招,不再對南期劍|拔|弩|張、疾言厲色。
沈昭熙正色道,「你方才說,你親吻過的那個女子,還打算要娶的那個女子,是阿茹?」
南期輕笑,「難不成,你一直以為我說的人是小六?」
沈昭熙用沉默代表一切。
小片晌之後,沈昭熙問道,「你對鈺兒呢?」
南期攤了攤手,微笑說,「宣王,你多慮了,我的意中人並非小六,至始至終都是阿茹,至於小六,我和竹瀝神醫的弟子一樣,把她當小師妹。」
沈昭熙銳利深邃的眼裡掠過複雜,「今年二月十六那日,你和鈺兒進入賓滿樓后,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可還記得?」
南期說,二月十六那天,他和舒淺鈺在賓滿樓的雅間內言談,不曾想,他的熱茶被人動了手腳,他暈倒,之後發生了什麼,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他只知道,他一醒來,正身處舒家。舒淺鈺曾和他說過,他的熱茶裡面被人下了一種叫逍遙忘塵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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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慕硯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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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南期確實是男二,而這一世,南期算不上男二,因為這一世,南期沒對舒淺鈺產生過男女之情(一個戲份超少的男二)。
本來想安排一個師兄當男二,可我還不怎麼會寫男二與女主的戲份。
準備在《權臣的金牌美人》裡面給女主墨文卿好好安排個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