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營銷
聽了吳溯的述說，申寶不由得打心眼裡佩服老黑頭。
要知道他才鍊氣中期修士，居然敢把芒山坊市幾十家商行統統戲耍一遍，其心智隱忍膽略魄力何其出眾。
甚至於申寶不由得懷疑，老黑頭是故意斬斷親情，孤注一擲的去實施這個騙局。
贏了，靈石賺到手軟；輸了，小命賠個精光。
「小兄弟，又想到什麼賺靈石妙招了？」
看著申寶身後的幾匹騾馬，吳溯眼中精光一閃。他可是知曉八寶粥的真正來歷，其實是出自與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鍊氣初期小子手中。
「做了些老家食物，來試試水。」
芒山坊市有著明文規定不許搶奪殺戮，申寶看著不遠處巡邏的修士隊伍，心裡的不安總算壓住了。
「小兄弟無需擔憂，靈谷商行在芒山坊市傳了三代，從來沒有過齷蹉事，不信可以四處打聽打聽。不過我是替你憂心，看衣著小兄弟是靈雲派的外門弟子。你若是真的賺著不少靈石，且不論旁人，靈雲派的師輩們更值得憂慮啊。」
吳溯多年經商，順著目光看向巡邏修士，自然明白對方的擔憂。說著還指向櫃檯牆面，上面掛著幾面嘉獎文書：芒山坊市十佳誠信商行、百草坊靈谷供應商、靈谷協會認證品鑒商……
「那吳店主有什麼好主意？」
對方的言語直擊申寶內心，憑靈雲派自己接觸到的高修做派，若是知曉自己手中有大量靈石，吃拿卡要倒還好，怕的是更加貪婪起殺心！以眼下自己的能力，三五百靈石就是極致，再多反倒有性命之憂。
「小兄弟，咱倆不妨合作經營。我出店面你出手藝，一明一暗賺到靈石對半分，沒人知曉靈石到了你手中。我靈谷商行在芒山坊市也算百年字型大小，還有百草坊袁長老做後台，常人不敢招惹。」
聽到這句反問，吳溯不禁大喜，果然這小子又有好東西！多半又是和八寶粥差不多的玩意，賺它幾千靈石輕輕鬆鬆。
「那我考慮考慮，一會兒給你答覆。」
其實申寶已經心動了，吳溯的提議非常合適。
對方有足夠實力能夠大大方方賺取靈石，自己的豆腐腦恰好需要一個實力兜底，遠比自己計劃的賺一波靈石就換坊市更靠譜。即便自己把周遭幾個坊市都弄一圈，也遠不如有個穩定售賣渠道……
剩下的擔憂就是安全性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靈谷商會是真的誠信老字號，還是嘴上仁義道德的黑心商行，他需要仔細打聽一番才行。
拿出幾十顆靈石，分給一眾礦奴：「你們四處走走逛逛，打探一下靈谷商行的口碑做派，尤其有沒有黑吃黑的劣跡。別怕花靈石，不夠回來拿。」
人多好辦事，一幫礦奴拿著靈石，跑去小攤販吃吃喝喝很快就打探出結果。確實如吳溯所說，他們是百草坊長老袁弘親戚。百草坊極為擅長煉製丹藥：金創止血、調理經絡、突破境界、駐顏潤肌、吸納靈氣等等丹藥，尋常修士難免有求著百草坊購買丹藥的時候，沒人願意招惹。
至於行事作風嘛，跟靈谷商行合作的修士反映：結算及時不拖賴，價格公道，服務態度也不錯。沒聽說過有強買強賣，仗勢欺人等不良事迹。
兩人再次見面的時候，很快就確定了合作方式。
由申寶每日派人把豆腐腦運送至靈谷商行，吳溯負責售賣，賺取的靈石按照五五分成。說了那麼多，還得拿出真東西，否則吳溯心裡也痒痒。
「豆腐腦？活了幾十年，還是第一回見識。白白嫩嫩，清香甘甜，著實算寶貝！」
一碗甜豆腐腦下肚，吳溯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雖然比這更好吃的靈獸宴席他也品嘗過，可那玩意兒價格也不是尋常修士可以接觸的。按照申寶的說法，這豆腐腦五大碗只賣一顆靈石！
回想八寶粥的熱賣場面，吳溯彷彿看到了海量靈石在向自己招手。確定四下無人，低聲詢問道：「這豆腐腦製作可複雜？別像八寶粥那般，尋常人喝上幾碗就能琢磨出配料，那就不好弄了。」
申寶信心十足的反問道：「吳店主既然有靈谷評鑒資格，不妨再嘗幾碗，能否猜出製作手法。」
既然正主都發話了，吳溯也不推諉，慢慢品嘗了三大碗。面帶疑容許久，依然沒有什麼頭緒：「我只嘗出了用作甜味的蜂蜜，還有少許竹葉清香，至於最重要的主料確怎麼也看不破。你可得把配方看緊了，切莫流傳出去！」
「放心，短期內也沒打算再出靈雲派，正好用賺來的靈石購買丹藥提升修為。總不能為了豆腐腦配方，有修士跑去攻打靈雲派吧？何況你不說出去，旁人更不會知曉我的存在。大可打著百草坊袁長老秘制的旗號，我這人不圖虛名。」
申寶在研磨豆漿的時候，為了增加破解難度，特意添加了三種其它豆類。模具中又放置了竹葉，讓豆腐腦更添清香。至於最重要的鹽滷，則完全被掩蓋到無法察覺！
唯一剩下的就是每日供貨量了，吳溯雖然極為認可豆腐腦美味，還得讓廣大食客來發言。一番訓練過後，靈谷商行的夥計就明白了甜咸豆腐腦的區別，開始瘋狂的喊起廣告。
「天下第一美味豆腐腦開賣嘍，附贈一碗嘗一嘗，不好吃倒賠十斤靈谷！」
「修行未食豆腐腦，練至金丹也枉然！」
「曾經有一碗噴香的豆腐腦放在我面前，我沒有珍稀。等它被師父奪走後，我才後悔莫及，修行界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能夠給我再來一碗豆腐腦，我會對它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在這份豆腐腦上加一份辣醬，我希望是……再來十碗！」
「震驚！妖王看了沉默，鬼母嘗后流淚，魔族大軍不惜苦戰三年，居然是為了它！」
「秋天的第一碗豆腐腦，獻給最懂生活的你。」
吳溯瞠目結舌的聽著自家店員喊出的廣告語，不自覺的又食用一碗豆腐腦：「小兄弟好文采，聽了這番宣傳語，我都忍不住還想再來幾碗！」
「你可悠著點，這次只帶了五百斤，還得把他們的口水饞起來。」
這真不是申寶玩飢餓營銷，豆腐腦對於這個世界畢竟是新鮮貨，只能先試試水看看效果。反正這玩意產量挺高，十幾個礦奴研磨豆漿，陳二、南宮泉熬煮鹽滷，每天產出上千斤豆腐腦並非難事。
「呵，好大的口氣，我來試試，不好吃真拿走靈谷哦！」
「當然了，咱靈谷商行說一不二，要覺得不好吃立馬白送十斤靈谷。」
「我倒要試試讓妖王沉默的什麼腦，是什麼靈獸身上長的。」
「咱家豆腐腦，吃完保證您不會沉默，立馬得大喊再來十碗！」
「師姐，咱們也試試吧。」
「你不是才喝了兩碗八寶粥么，又餓了？我怎麼攤上你這麼個師妹！」
「白送一碗啊，又不花靈石。」
「好吧，只吃一碗哦，那傻小子給的靈石沒幾顆了。」
如此新穎的宣傳口號，自然吸引大量修士圍觀。
更何況還附贈一碗，不吃白不吃，即便修士也會貪小便宜。
躲在二樓觀看的申寶還發現了雅間里的兩道靚影，白裙青雲、粉裙青雨兩姐妹。一段時日不見，她們還在芒山坊市遊玩，不知道是再度跑下山呢，還是壓根沒有回去。
隨著窸窸窣窣的入口聲，很快靈谷商行就沸騰起來：「夥計，再來兩碗！」
「白玉無瑕，入口即化，不愧是讓鬼母流淚的美味啊，也給我再來一碗。」
「這不會是請來做戲的吧，我去嘗嘗。」
「真的很好吃，居然還有甜的吃法？夥計，給來碗甜的試試。」
「咱倆換換，我這咸辣換你的甜味。」
「甚好。」
「師姐，咱們還有多少靈石？」
「你要幹嘛！」
「要不少買些丹材，再吃幾碗吧！他們居然還有放辣醬的吃法，看著就很好吃。」
「不行，會被師父罵的。」
「求求你啦，師姐最好啦，好不好……」
青雨頓時拉著師姐青雲衣袖，一陣撒嬌。嬌小可人的她貪吃好玩，每月發了靈石沒幾天就給花個精光，然後就跟著自家師姐蹭吃蹭喝。
青雲對這個師妹也是寵愛有加，苦笑著拿出一顆較為暗淡的靈石：「就這一點了，還是我練功沒用完的，最多只夠再買一碗。」
青雨笑顏如花的接過靈石，轉身就喚來夥計：「給我們來一碗咸豆腐腦，呃，分成兩個碗裝。」
看到佳人如此落魄，申寶的愛美之心頓時泛濫。在陳二耳邊低語幾句，遞上一小袋靈石。
陳二端著兩碗豆腐腦送至青雨面前，同時放下的還有裝著二十靈石的小布袋：「多謝雲雨二位仙子捧場，這是我家主人一點心意，天晚夜涼，喝碗熱食祛祛寒意。」
「哇，有二十顆靈石呢！」
青雨好奇打開布袋數了數，瞬間美眸笑作彎月。她們在門派雖說是正式弟子，每月也不過分到十顆靈石。更何況她還是好吃貪玩的性子，靈石經常處於負數。
青雲奪下布袋，系好繩結放回桌面：「多謝你家主人了，我們並不認識，不能接受饋贈。」
這番舉動，頓時讓青雨笑顏化愁容，一臉期許的看著桌上小布袋碎碎念：「師姐，是給我的呢……」
陳二繼續說到：「我家主人說了，青雨仙子豆蔻年華，無需為些許靈石介懷。」
這番言語，青雨聽了笑顏不止，略感得意的看向身邊青云：「師姐，有人誇我漂亮呢！他肯定知道你不愛笑，不給你靈石。」
青雲拿起靈石袋放到青雨手中，對陳二低聲道：「算我問那傻小子借的，下次見面還給他。」
陳二自打吞石賭命之後，整個人就有種看破生死的孑然氣質，面對築基期青雲依然神色如常：「二位仙子，請慢用。」
看著陳二離開，青雨一邊數著布袋裡靈石，一邊詢問道：「師姐，你知道他說的主人是誰？」
青雲取出一模一樣的小布袋，放到桌面：「你沒發現這兩個袋子一樣么，上次八寶粥那傻小子！」
「哦，是他啊，我還想著是哪位金丹期風流少主呢。」
「讓你平日里少做夢，還不信。」
「你是嫉妒他不給你靈石，哼。」
「吃你的豆腐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