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斗獸場
隨著青雨的應聲，陳二推開房門矗立一旁，申寶手捧著托盤緩步而來，上面有一大盤冒著熱氣的方塊狀豆腐，伴在鮮紅的辣醬與大顆肉粒當中。頓時屋內香氣瀰漫，青雨整個美眸都被食物吸引了，青雲則是對申寶微微點頭。
申寶把食物往餐座一放：「來的路上就聽說你倆又跑來吃東西，尋思沒什麼準備，就做了一盤老家的麻婆豆腐，來嘗嘗。」
青雨可不顧不上客套，拿起碗勺就嘗了幾口，被燙得小嘴吹氣：「好好吃，這豆腐腦怎麼變硬了許多？又辣又香又麻，師姐你快嘗嘗。」
溫婉嫻靜的青雲與好吃貪玩的青雨不同，輕抬素腕淺嘗小口，明眸皓齒盡顯佳人風采：「柳河村的事情，沒查到你身上吧？」
申寶給陳二舀了一碗麻婆豆腐：「誰能想到堂堂陰鬼門築基執事，會因為搶兩個鍊氣谷農被殺。孟槐平日囂張慣了，得罪的修士沒一百也有五十，查不到我和二哥頭上。」
說罷，拿出一袋靈石，放到青雨桌前。別看青雲沒有拒絕一千靈石，可她這種冷傲性子真不能直接給靈石。反倒是貪吃愛玩的青雨沒那麼多心思，只要是靈石來者不拒。
申寶在地球看了那麼多偶像劇，對青雲這種冷傲性格並不陌生。稍為扎到對方的自尊心，起碼又是好幾集的狗血套路劇情。
什麼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耍小性子鬧彆扭、花式著騰各種作妖等等劇情，自己眼下忙著增進修為哪有功夫搞狗血……
青雨果然一雙靈動桃花眼笑作月牙，打開靈石袋數了數：「真的是一百顆靈石啊，你絕對是個大好人。」
申寶不由得微微苦笑，小聲嘀咕著：「怎麼哪個世界的妹子都喜歡這話，在異界居然還能拿到好人卡。好人就好人吧，總比失散多年的親兄妹強。」
青雨可不在乎申寶的嘀咕，把靈石袋別在小蠻腰：「師姐，咱們有靈石了，去斗獸場押一手吧？今天有場小力王對戰熊族百妖長，賠率一點三能多賺三十靈石呢！」
一直不言不語的陳二聽到斗獸場，難得來了興緻：「小寶，我想去斗獸場尋個妖獸試試。」
斗獸場，說簡單些就是小型的殺戮擂台。
普通修士交納靈石后可以挑選對應妖獸進行廝殺，裡面的妖獸都是從妖魔戰場抓獲，這種生死之間的真正戰鬥比普通修鍊效果更強。免費開放供修士觀賞戰鬥，同時會根據廝殺雙方戰鬥力評估賠率，使用靈石押注。
不過普通修士，尤其是陳二這種名不見經傳的鍊氣中期修士，想要直接挑選妖獸廝殺並不便宜。不僅戰前要簽訂生死狀，還需要繳納購買參戰妖獸的靈石，約等於鍊氣中期戰力的妖獸至少十靈石起步。
由於在修士圈沒什麼名氣，往往也沒人押注靈石，自然談不上什麼賺取靈石了。絕大多數情況下，低階修士都花不起靈石親自廝殺。高階修士連贏幾場之後，坊市會安排戰鬥力極強的妖獸下場，修士通常會付出生命代價。
上次與屍鬼血戰之後，陳二變得相當好戰。每日大多數時間都花在練習戰鬥技巧方面，經常拉著十幾個礦奴用弓箭戰鬥，不用靈力只靠烏鐵盾技巧格擋。
「正好練了許久，也該來場戰鬥試試。」
……
坊市西北角，斗獸場。
與想象中的斗獸場差不多，圓形建築，約有千餘個觀眾席位。
正中是直徑二十丈的戰鬥場地，邊緣有隱蔽的防禦法陣，防止妖獸逃逸和保護觀眾安全。
申寶、陳二、青雲、青雨剛進入斗獸場，就聽到震耳欲聾的吶喊聲。
「殺！」
「反擊，反擊啊！」
「咬死他，直接咬脖子。」
場內的戰鬥已經到了尾聲，一名築基初期修士晃蕩著僅剩一丁點肉筋連著的右臂，奮力舉起左手格擋一隻狼族百妖長的進攻。
狼族百妖長同樣滿身傷痕，胸口被掏出一個拳頭大小的血窟窿，四隻犬牙也被打斷三隻，就連鋒利無匹的狼爪都斷了半數。不過妖獸強悍的肉身，讓它比築基修士更具持久力。
「認……」
築基修士終於到達極限，對著狼族百妖長跪地求饒。依照斗獸場規矩，只有修士跪地認輸即戰鬥中止。這看似簡簡單單的一跪，他恐怕要幾個月待在噩夢裡無法逃離。妖獸則根本無法認輸，它們唯一的結果就是戰鬥至死。
「比力亞尤達韋界！」
狼族百妖長不等對方喊完認輸，高呼一聲獸語，揮爪砍斷了修士脖子。隨即被趕來救場的金丹期修士飛劍穿心而過，斷氣之前望著這片陌生天空，仍在輕語直至瞳孔散開。
申寶本以為認輸已經是最慘的結果，沒想到這狼族百妖長寧可同歸於盡也要斬殺修士，滿臉疑惑的看向青云：「它為什麼要這樣做？」
青雲有著二十多年的修行經驗，還通曉一些常用獸語，解釋道：「它即便停手，事後也會因為重傷失去戰鬥價值被屠殺。比力亞尤達韋界，狼族勇士必勝的意思。」
斗獸場的精鐵閘門打開，幾名鍊氣修士進場收拾起兩具遺體。類似的死亡太常見了，被抓捕的妖獸活著也是受苦，往往戰鬥起來極為兇狠，根本不在乎同歸於盡。
築基修士的遺體，交給同門師兄弟或者親朋好友，引來陣陣哭聲與唏噓。即便有金丹期修士看護，稍不留意也會丟掉性命，若他敢戰至最後或許還有機會。
百妖長的屍體則被拖至後台進行拆割。周身獸皮裁剪為皮甲，完好骨爪製成箭頭，血肉骨骸則是運到雲食樓賣作菜肴。
申寶雖說修為只有鍊氣中期，好歹也來到這地方兩年，多少懂一些妖族常識：「百妖長即便根據種族不同戰鬥水平有所差距，狼族的百妖長至少也是築基中後期檔次，他為什麼要越級挑戰？」
青雨作為小財迷，直接切中要害：「你傻呀，要想簡簡單單戰鬥幹嘛不找同門師兄弟。跑來斗獸場都是想把自己逼到極致，通過生死戰鬥激發自身潛能。越一級已經算是最普遍了，以前還有過築基中期挑戰三頭熊族百妖長的例子。耗了兩個時辰才算結束，自己差點死翹翹，回去沒半年就凝結了金丹。」
聽到這解釋申寶和陳二頓時就明白了，不就是吞石賭命的升級版嘛——凡人通過吞咽靈石強行激發自身血肉與靈力融合，斗獸場則是通過生死之間的戰鬥把自己逼到極限！也只有在這種極端條件下，才能爆發出超越自身的潛力。
申寶看著年紀輕輕的屍體被抬走，忍不住搖搖頭：「這是何苦呢，急於求成欲速不達啊。」
青雲微微一嘆：「修士到達築基期以後，則需要去妖魔戰場服役一年，除非交納三千靈石補役。還不如花上兩百顆靈石賭一把，說不定修為暴漲，再去前線生存幾率要高出許多。至少在這裡還有金丹期修士，真到性命關頭還能花費靈石救命。戰場之上自顧不暇，稍不留神只能隕落。除非是天資極為出眾，門派願意交納三千靈石免於服役。」
女修士則不強求去妖魔戰場服役，因為她們生育的後代修行資質普遍高於凡人，也是為了長期抗戰積累人力。即便自願前去妖魔戰場，多半也是委以較後方的輔助工作，治療傷員、修補法寶、煉製丹藥、縫製甲胄等等。
負責斗獸場講解的修士拿著擴音法寶，朝著觀眾席喊到：「各位修士們，還有想要挑戰極限的嗎？只有對自己夠狠的人，才能不懼任何困難。讓自己成為芒山斗獸場的傳說，把自己名諱刻在勇士碑上給後人們敬仰吧……」
斗獸場入口處立著一塊大石碑，上面刻著兩百餘個人名。只有超越一個大境界的成功挑戰者，才有資格留下名諱。而石碑上的兩百多人，絕大多數日後都是各自門派的頂樑柱，家喻戶曉的著名修士。
青雨搖晃著靈石袋，聽著清脆的靈石碰撞聲：「申大財主，你這麼好的銀絲蠶衣與赤炎劍，不下去試試？挑個狐族或者羊族百妖長，勝率估計有四成。悄悄告訴你哦，給看守修士送些靈石，他們可以幫你挑選受過傷的……」
申寶直接一個白眼：「少來，你就是想押注吧！好端端的日子過著，我才不去找虐。」
陳二站起身子，提著烏鐵盾『咣』一下跳入斗獸場。
「二哥！」
申寶連忙起身都沒拉住，只能看著陳二走到講解修士面前，遞上兩百顆靈石：「我來，熊族百妖長。」
講解修士直接給愣住了，看著面前的鍊氣中期修士，確認到：「呃，小兄弟勇氣可嘉啊，不過百妖長最低也和咱們築基初期差不多。熊族百妖長更以皮厚耐揍著稱，尋常築基期法術輕易傷不了它們。你還是換個強悍的普通妖獸吧，這裡有實力等同鍊氣後期的熊族斧手、狼族刀兵、猿族攀牆兵，或者是難纏的鷹妖……」
眼看陳二又犯渾，申寶也不再猶豫，跟著跳入斗獸場內：「我倆挑戰一個熊族百妖長。」
講解修士看到面前兩個鍊氣中期修士，身上穿著銀絲蠶衣手中赤炎劍與烏鐵盾，勉強點點頭：「好吧，先說明，兩人挑戰一個妖獸不計入勇士碑，也不開盤口下注。斗獸場一但開戰禍福難料，需簽署生死文書，你倆可想好了？」
申寶拿出一個靈石袋，裡面裝著三百顆靈石，交到對方手中：「晚輩們只想實戰一番，不圖揚名。」
講解修士墊了墊靈石袋，瞬間明白多給自己一百靈石。遞上兩張生死文書，輕聲提醒到：「如果不敵一定要大喊認輸，等金丹修士成功救援后再停手。雖說事後要支付五百救命靈石，你倆都有著大好前程，保住性命要緊。如果不想旁人惦記，可以服用易容丹和假名。」
「多謝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