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第 86 章

輸得起嗎?雄蟲的一句反問倒讓刑博舒有些愣神,他回過頭來后,心底沒由來的起了一陣慍怒,他想到之前歇斯底里的想要逃離現狀的閻洋,和現在這個平靜到可怕的雄蟲,只覺得似乎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好像認識他是上個世紀的事情。

這樣的落差太大了,以至於,他好像在閻洋身上,看到了那些令人討厭的,上位者的味道。不容置疑,唯利是圖,甚至,連自己當初是誰都忘了。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沒辦法朝眼前的人發脾氣,只道:「這件事,是殿下主張的,還是參謀長吩咐的?」

閻洋攤手,「很明顯,這一點上,我跟爺爺的想法一致。」這也是兩家結盟最好的方式,孩子的存在,就是最實際的旗幟。

刑博舒閉了閉眼,「可我不願意讓孩子成為利益鬥爭下的犧牲品,我們有的是別的辦法。」

他表現的很猶豫,但在雄蟲看來,這已經是□□裸的拒絕了。

閻洋「噌」的一下站起身,上前兩步,刑博舒忙想起身,但被那白皙的胳膊一推,就被按在柔軟的沙發里。只聽到頭頂上傳來雄蟲帶有怒意的嗓音,「所以你現在是在生氣嗎,還是覺得我無理取鬧?刑上將,你覺得自己是亞倫的公民,還是亞倫的貴族?還是在作為貴族的同時,想要公民的自由?!」

他鬆開禁錮著雌蟲的手,嘆了口氣,「不管你信不信,我也不想事情變成這樣,磐越和磐萊為什麼會在邊界,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很危險,刑上將。」

刑博舒沉默以對。他想到了前不久才與他分離的哥哥,刑博淮,亞倫目前最年輕的外交官,此時的他已經在前往月芒星的路上。兩國外交,不斬來使,這是規矩。但是這途中誰又能確保萬無一失呢,作為刑博淮的後盾,刑博舒不敢讓自己有半分差池。

他雙手緊握,整個人看起來似乎萎靡了幾分。

閻洋有些心疼,他蹲下身,握住雌蟲的手,慢慢摩挲著,他知道在現在的情況下,孕育子嗣不是件好事,甚至會讓刑博舒置於危險的境地。這也是閻洋,想要在邊界留下來的原因。但他真的有把握可以護他周全嗎?

或者在除了宮容、磐玉旨、季景懿等長輩面前,他跟刑博舒,甚至是磐耀磐越等,就只是他們如今劃分地盤的棋子,每每想到這點,閻洋便夜夜失眠,他在等一個結束,如果這一切不會結束,那麼他就要掌控這個局勢。

宮容老了,他註定不會在那個位置上待太久,在此之前,閻洋要將自己的身份扭轉,成為真正掌權的那個人。

其實刑博舒說得對,他們有的是別的辦法,刑閻兩家不是一定要以血脈的關係牽連,但是孩子的存在,是一針強心劑。

閻洋不相信所有人,他需要籌碼,跟葉晚歸一樣,他不會跟別人做無籌碼的交易。

這個籌碼,刑博舒可以給他,但若他執意不肯,閻洋也不會強求,也無法強求。

「我答應你,殿下。」半晌,雌蟲開口道。「但我會很愛我的孩子,我會告訴他,雌父不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才生下他。」

聞言,雄蟲垂下眼帘,刑博舒的話語像針一樣,扎的他心底刺痛,直到現在,才覺得自己無地自容,他略帶倉皇的站起身,背過頭去,乾笑兩聲,「你贏了,我們想想別的辦法吧。或許半個月後我撒潑打滾一下,宮容會讓我留下來也說不定,我可是閻洋,想幹嘛就幹嘛的哈哈。」

「不用。」垂在身側的手被牽住,只聽到一句,「就按你說的來吧,這是最好的辦法,不是嗎。」

閻洋在刑博舒的房間里已經太久了,磐越磐萊兩兄弟則在門外暗自皺眉。

「洋洋不會是因為耐不住寂\寞來跑來的吧。」磐萊首先開口道,自從閻叔叔把閻洋帶去軍營之後,閻洋便開始喜歡健壯的軍雌,軍雌間的打鬥會讓他無比亢奮,這個愛好已經持續了很多年。

磐越的臉色同樣陰沉,顯然也想到了這點。閻洋的突然到來的確是他們沒想到的變數。只道:「沒關係,他只會待在這個半個月,要怎麼玩,便隨他去吧,說不定,這些聚在城外的流民可以讓他開心一陣,這樣我們也輕鬆些。」

磐萊不是很同意,邊界一直都有從世界各地來的平民,他們有些的,是因為國家戰亂被迫逃離,有些的,是因為犯了法遭到流放,更有的是連身份都沒有的黑戶。此前他們也不是很在意,流民是不能輕易進入亞倫境內的,但近期以來一下子湧入的數量實在太多,且一直紛爭不斷,這些小群體之間的鬥爭里很可能包含著別國的姦細,令人不得不防。

「洋洋畢竟是雄蟲,有了什麼損失我們不好交代,再者,隨意糟\踐流民,不符合民意人權法的規矩。」

聽到弟弟一本正經的分析,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磐越嗤笑出聲,「都在邊界了,還什麼人權法呀,你看他們把自己當人嗎?放心吧,我們不開城,洋洋要是真來了興趣,抓幾個進來給他玩就好了。」

「哥。」磐萊仍然不同意。

「打住,我可不想看到洋洋在這撒潑,然後他還會告到雌父的頭上,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越哥哥。」閻洋的聲音傳了過來,磐越磐萊回頭,只見閻家的小惡魔已經樂顛顛的向他們走來。

「洋洋。」磐越扯出一抹笑容,把張開雙臂的雄蟲攬進懷裡,「好久不見,這些年,你受苦了。」

他們兄弟倆一直在邊防,有時在海島,有時在沙地,都是國境內最偏遠的地方,對閻洋的事情只聽到一點風聲。

閻洋搖搖頭,說了句都過去了,又抱了一下磐萊。

看著只有雄蟲一人,磐萊有些奇怪,「博舒呢,怎麼不跟你一起。」

回應他的只有閻洋的挑眉,還有曖\昧的一句,「嗯,他有點累了,在休息。」其實他們兩個只是說了一大堆話,動手動腳的事是絕對沒有的,不過這怎麼能讓磐家兩兄弟知道呢。

果然,磐氏兄弟無言,不再追問。只是好奇道:「邊界環境惡劣,還有一定的危險性,洋洋怎麼想到往這裡來了。」

閻洋調皮的眨眨眼,用手肘撞了撞磐越的腹部,道:「我這也是為磐叔叔分憂呀。」緊接著又低聲道,「聽說這裡沒什麼規矩,我來玩玩爺爺不會罵我的。」

磐越磐萊互看一眼,他們就知道是這樣。

「行吧。」磐越點點頭道:「哥哥這就叫人抓幾個給你玩玩,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能玩小黑屋的遊戲。」

「抓什麼?」閻洋皺眉,不是很明白。

「流民呀。」磐萊回了句。

「我不要。」雄蟲一甩頭,「我要出去玩。」

「那可不行。」磐越一口回絕,暗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看到閻洋癟下的嘴角,磐萊忙道:「流民不懂規矩,怕衝撞了你,哥哥也是為你好。」

「哎呀就一會兒。」閻洋抓著兩個雌蟲的胳膊晃了晃。

「不行。」磐越態度強硬,並不吃這一套。

果然,閻洋氣極,丟開他倆的手就往城門的樓上跑,跟著雄蟲的親兵們忙追了上去,一群人就這麼烏泱泱的走了。

終於落了個清凈,雖然只是暫時的,磐越低下頭,在星網上點著什麼,身旁的磐萊還在因為閻洋發脾氣的事情擔憂著,轉頭疑惑道:「哥你在幹嘛。」

「我先把雌父拉黑,明天我就說邊界的信號不好,起碼讓我睡上最後一個好覺吧。」

磐萊抬頭看了一眼高聳入雲的信號塔,「....」

閻洋站在城門上方,只探出一個頭,立馬就被下面的聲音嚇了一跳。

只聽到一兩句驚嘆,便開始撕心裂肺的喊叫。

「殿下?!」

「天哪上面有雄蟲?!」「有雄蟲啊。」「真的有。」

「尊敬的殿下,請給我們一點吃的吧。」「求求殿下了,請您大發慈悲。」

「天神大人,請寬恕我們吧。」「結束吧@@##」

他們似乎把閻洋當成神祗一樣,開始向他傳遞願望,甚至禱告。

對此,閻洋只能睜大雙眼搖了搖頭,覺得這些人簡直瘋了。

一直守在雄蟲身旁的閻千帆看出了主子的驚恐,上前擋住了閻洋露出的身影。他一直在閻家的營地里服役,也是第一次到遙遠的邊界來,這番景象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何況是嬌生慣養的雄蟲呢。

閻洋心生恐懼,甚至起了打退堂鼓的心思,底下的流民們說是喪屍圍城也不為過。

明明知道亞倫是不會輕易開城門的,但他們就是在那欄外不死心的徘徊,有的看得出來只是別國的逃難者,一個勁的求著給他們一個庇護,有些的是餓極,沒辦法才來這裡碰碰運氣。

他們身著骯髒,面黃肌瘦,相互推搡,有的人摔了就會其他人撲到身上,搶拾他僅有的東西,而摔倒的人再也沒有爬起來過,他只能在地上苟延殘喘,直到死去。

屍體就這麼慢慢堆積著,腐爛著,無人理會。

這個景象不要說養尊處優的原身了,就連閻洋也是第一次見,他有些慶幸磐越不給他開城門了,這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他深吸了幾口氣,又一次望了過去,極力忽視那些耳邊的聲音,猝然,他看到城門的邊緣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響,這引起了他的注意。

難道是周邊的小動物,可是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動物,這裡的流民餓了許久,一定會把它生吞活剝的。

一顆臟髒的小腦袋從牆角和密密麻麻的草叢中露了出來,與閻洋四目相對。

這個不知名的小雌蟲一時呆住了,然後他趕忙跪在地上,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閻洋:「......」行吧,又一個把他當觀音的。不過這次他決定「顯靈」一次,雄蟲摸了摸口袋,把奶糖取出來,他一直有囤零食的習慣,沒想到還能派上這種用場。

「啪嗒。」小雌蟲感覺到有個東西砸到了自己的腿,他睜開雙眼,發現竟是一包奶糖,他忙看了一眼四周,把奶糖塞進衣服裡面,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這才快速的拆開其中一顆,塞進嘴裡。

真甜啊,就連飢餓到疼痛的胃部也得到一點緩解。

小雌蟲抬頭望去,卻沒有再次找到雄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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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族之我才不靠賣那啥養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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