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呦呵,跟我玩橫的?
罪名?
趙子川啞然失笑。
他覺得自己像個小丑,心中『老友重逢』的喜悅冷了下來,目光中也泛起一絲戲謔,「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韓欣,你真的給了我一個驚喜。」
「別套近乎!」電話那一邊,男聲粗魯的呼喊。
這人說話,帶著窮山惡水間獨有的蠻橫和不可一世,他說,「任你風生水起,在鳳山,也得夾起尾巴做人。」
「聽說,給了你爹500萬?」
「你小子兜里有點啊。」
呵,越說越滑稽。
趙子川甩手把電話丟回了床上。
他盯著韓欣,皮笑肉不笑道,「我從來不想炫耀什麼,可今天,我真要問一句,知道討好我之後,能得到什麼嗎?」
其實,根本不用討好。
就看郝健、薛六……只要跟趙子川之間有交情。
那就一句話,安排!
趙子川看見那字條上『困難』二字,心裡沒半點猶豫,幾乎想好了怎麼安頓韓信。
誰知,這局面。
呵。
趙子川內心漣漪不止,冷笑也浮在臉上。
這時,電話嘟嘟嘟的又響了起來。
韓欣有些不敢正視趙子川,收斂了春光無限的衣角,小心拿起手機,「喂。」
說出這聲『喂』,趙子川已經轉身。
他孤傲的背影,睥睨的口氣,頭也不回的說道,「告訴他,有什麼招子儘管使,千萬犀利點。」
那邊,韓欣開了擴音。
就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喊聲冒出來,「槽尼奶奶,敢掛我電話,小兔崽子,今天讓你走出這個門,老子不姓李!」
李?
聽到這個姓,趙子川就猜到了是誰。
鳳山十六屯最叼的,自詡黑澀會大哥的,李偉峰。
當然,李偉峰這『大哥』跟那些走私販葯、打打殺殺的大佬根本沒法比。
他能幹什麼?
就在鳳山縣城裡弄個桑拿洗浴,帶上麻將館、ktv,整天帶一群『江湖馬仔』吃吃喝喝。
就這兩下子,就能在鳳山這一片神氣了。
都說這閻王好惹,小鬼難纏。
本來,趙子川是沒興緻搭理這李偉峰。
可一琢磨,鳳山這一片要做『超級農村』實驗基地,少不了跟外界打交道。
老爹趙寬是個倔脾氣,跟外人打交道難免遇磕絆。
要不,懾服了這癩皮狗?
李偉峰不知道,他在趙子川的心裡就是一癩皮狗。
感受到了趙子川的蔑視,這廝帶著十七八個小弟,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當,一腳踹開門,「往哪走!」
這一群人衝進來,挺唬人的。
村裡村外的,真碰上這場面,十個有九個慫。
李偉峰在這鳳山十六屯縱橫十餘年,無往不利,此刻的神情也是狂傲至極。
他叼著甘蔗,吃一口吐一口,螃蟹步子走上來,「城裡混久了,不知道這鳳山屯誰做主了,是不是?」
「開車了么?」趙子川冷不丁問了一句。
「開了,呸!」聽到趙子川問,李偉峰下意識回答。
可說了之後,他吐了一口,用吃了半截的甘蔗,指著趙子川,「少跟我倆臭貧,夜踹寡婦門這事,咱得說道說道。」
趙子川正要上前交涉,身後,怯懦一聲傳來,「峰哥,你就放過……」
「閉嘴!」李偉峰眼珠一瞪,倒是有幾分狠。
他甘蔗左指右甩,一副指點江山的口氣,「我這人喜歡講道理,這名聲啊,坐牢啊,對我來說真是家常便飯。」
「可對你來說,哼哼。」
「500萬,你小子也算是上天了吧,前程似錦的節骨眼上,有了案底,可不好說話,我……哎呀霧嘈。」
正說著,李偉峰眼珠子里泛起一絲綠光。
在皎白的月色之下,他這豺狼般的貪婪表情,能嚇唬小女孩……這廝露出這樣的面相,是因為見了玲瓏的容顏。
窮鄉僻然之間,就算生了個美人坯子,那也得受些山風摧殘。
別說玲瓏這樣的絕美女子,就是韓欣,那都是十里八鄉的一枝花,讓人垂涎三尺。
見了玲瓏,李偉峰口水都要流出來,說話都結巴了,「這,美……女士,對對對,美麗的女士。」
李偉峰也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手往肚子上一搭,不倫不類的紳士禮使了出來。
他鞠躬之後,正想表露一番愛慕之情,誰知,耳根子一疼,他吱哇哇的叫喚了起來,「唉!鬆手聽見沒。」
「放開我大哥!」
「找死!」
原來,趙子川在這廝露出色心一瞬間,上去揪住了他的耳朵。
「閉嘴,行嗎?」趙子川聽著耳畔聒噪,手上力氣增了幾分,耳朵這地方,不光脆弱,還有些別樣的味道。
像老子教訓兒子。
李偉峰一手掐著趙子川手腕,瞪眼道,「趕緊放手,聽見沒,我數三……」
砰!
趙子川對準了這傢伙的嘴,就是一下子。
門牙,掉了。
他在眾人錯愕複雜的目光之下,冷淡的口吻道,「少說話,車停哪了?」
「你忒么……」李偉峰開口就要罵,可這一瞬,刺啦一聲,玲瓏匕首出鞘,三寸飛刀模樣的小刀,在月光下折射著寒光。
這刀鋒,順勢貼在了李偉峰的脖頸上。
李偉峰咕咚咽了口吐沫,顫巍巍的一抬手,「就,就停街邊上,那,那邊。」
「好咧。」趙子川笑了。
拽上這李偉峰,就奔門外去了。
「咋,咋辦?」
「跟上!」
「那女的,真帶勁。」
小弟花式議論之下,趙子川拽著李偉峰上了車,沒別的事,帶李偉峰做點有意義的事。
鳳山屯往西走,穿過了一片苞米地,就是火車道。
趙子川的目的地,就是這裡。
到了地方,趙子川把李偉峰拽下了車,從後備箱里找到一捆救援繩,還有一箱茅台酒。
趙子川樂了,拿一瓶茅台走向了火車道。
酒往地上一放,趙子川沖李偉峰一揮手,「過來,躺在這兒。」
躺火車道上?
李偉峰又不傻,眼珠一轉,撒丫子就跑……沒跑幾步,他就哎呦一聲,腿彎讓石頭砸中了。
他心底無窮恐懼,拖著巨疼的腿,一邊挪一邊哀求道,「岔了,哥,岔了,就是開個玩笑,別當真。」
「沒當真。」趙子川開了茅台。
他呷了一口,指了下火車道,「我也是開玩笑,過來,躺在這兒。」
「我……」
「逼我動手是吧?」趙子川嗖一下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