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對不起,我飛了
武昌侯說這一番話時,聲情並茂,得意中帶著咬牙切齒的恨。
趙子川卻笑了。
「你笑什麼!」武昌侯正耍威風,聽這笑聲,十分刺耳。
「不笑。」趙子川憋著笑,抬手就對武昌侯做出了請的動作,「不如,坐下來慢慢說?」
武昌侯一聽,哈哈大笑,「怎麼,城主也知道怕了。」
怕?
趙子川心中竊喜,開口卻說出了讓武昌侯氣死的言論,他說,「武昌侯這麼篤定古雲城的東西賣不出,不如,送個百萬兩物資過來?讓我賠死,虧死。」
武昌侯一聽,心道,我尼瑪,什麼鬼?
怎麼還自尋死路!
趙子川見他目光閃爍,乘勝追擊,「怎麼,武昌侯難道不敢?不敢那吹什麼牛。」
「我吹牛?」武昌侯眼珠瞪圓,嗤笑一聲,「玲瓏,快告訴城主,古雲城如何落魄至今日。」
玲瓏眼底泛著恨,睨了武昌侯一眼。
她低聲道,「數年之前,武昌侯一干人等就是用這樣的手段阻斷商路,導致我古雲城外財不入,內物不出,百姓生計斷絕,這才有今日消亡的局面。」
「還有這事。」趙子川笑眯眯的,看不出喜怒。
他盯著武昌侯,豪言道,「武昌侯自信,還成功過,那有什麼可怕的。」
「這樣,你替我收購上等絲綢、百年紅木,加十萬頭黑豬以及雞鴨鵝魚飛禽走獸,另需城磚以及相應工具,怎麼樣?」
「憑什麼!」武昌侯神色泛怒。
趙子川先發制人,嬉笑道,「你想看我落魄,而且,你已經吹了牛了啊。」
「呵。」武昌侯不由的舔嘴角,一副有話說不出的樣子。
半晌,武昌侯一甩袖子,「行啊,百萬兩銀子的大生意,我少說也賺個二三十萬兩,不做白不做。」
「倒是城主,進貨賣不出,呵……」
趙子川目的達到,便沒了和武昌侯廢話的興緻,輕一揮手,下了逐客令,「請,用盡手段,讓我古雲城破敗吧?」
「你……」武昌侯真是憋氣。
費盡口舌,使盡手段,沒傷到趙子川,反而自己氣的夠嗆。
「城主,可千萬別後悔。」
「君無戲言。」
「好!」武昌侯心想,娘希匹的,老子奈何不得你了,區區百人破城,倒耍起威風來了。
趙子川瞧著武昌侯的背影,不由發笑,他揮手道,「武昌侯一路順風,千萬別掉溝里淹死了,一定要讓我虧慘了再上西天!」
「我去你奶奶!」武昌侯以貴族自詡,素來文縐縐的,但這一刻,他就像個鄉野老婦人,破口大罵。
趙子川卻充耳不聞,帶上玲瓏,直接進了城主府。
玲瓏暢笑不已,十多年了,她可算除了一口惡氣,「城主,你可太氣人了,估計啊,那武昌侯今晚做夢都要罵你。」
「他是小事。」趙子川臉上笑意遁去,有些嚴肅。
他示意玲瓏坐下,一本正經的詢問道,「你好歹也是公主,這些人如此迫害你,難道沒人管么?」
有些扎心,有人管還會這樣?
趙子川看玲瓏神色黯然,也意識到自己言辭不當,趕緊改口,「我是問,咱們要造反,有沒有人支援?」
玲瓏緩緩搖頭,頹聲道,「毒婦殘害我父皇,又以叛上作亂之名,剿殺我父皇一脈血親。」
「如今,朝堂之上再無親信,四海之內,再無親人。」
玲瓏眸中不見悲切,只有滔滔如浪潮般的恨意,她陡然跪下,雙手抱拳,「請公子,為玲瓏做主。」
「放心。」既然問了,趙子川就是思量這個事。
可趙子川沒想到,玲瓏處境,竟是這樣的孤立無援,他不由忐忑,問道,「那羅親王怎樣?」
「羅親王是外姓王,隨始祖打江山傳下的鐵帽王。」
「跟毒婦?」
「絕無瓜葛。」
那就好辦了,趙子川心有計較,掃了一眼陳列在地上的千萬水晶飾品,吩咐玲瓏,「你請羅親王來,背著點人。」
「是。」
毒婦掌權,那不就是武則天在世么?
趙子川參照盛唐武周的歷史狀態,對眼下局面,展開了一系列計劃。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銀子,是剛需。
但那毒婦如此迫害玲瓏,絕不會眼看著古雲城崛起,除悶聲發財之外,趙子川還需一項立得住的根基。
錢,是照妖鏡,能窺探人心,卻也是人心之間最好的紐帶。
心中計劃漸漸清明,羅親王也來了。
「城主。」羅親王的聲音很淡,始終給人一種儒雅的感覺。
趙子川爽朗一笑,請羅親王上座,「王爺,繁文縟節就算了,今天叫你來,是想討好你。」
羅親王眼瞧著要坐下,聽到這一番話,卻站了起來。
身側,玲瓏都滿臉忐忑,公子也太直接了吧?
趙子川卻不以為然,他將蓋著水晶飾品的紗幔掀開,露出光耀水晶,「這討好,可還行?」
「玲瓏,拉下窗帘。」
光線入戶,晶瑩剔透的水晶立刻折射出斑斕五彩,羅親王的目光一瞬痴了,讚歎道,「如此瑰麗,只應天上有!」
「我……」
羅親王伸手,欲觸碰水晶飾品,卻又不敢的樣子收回了手,他先拱手鞠躬,然後請示道,「城主,我能不能上手,觀賞一番。」
「隨便,你的了。」
「這……」羅親王目光一瞬複雜起來,有喜有急,更有道不盡的忐忑。
許久,羅親王目光熹微,盯著趙子川,「怪不得城主單刀直入,原來,是拿住了本王的脈,本王生平最恨受人制肘。」
「王爺。」玲瓏有些焦急。
誰知,羅親王一抬手,笑容漸漸浮起,「但這次,本王甘願受制於人。」
「有朝一日,公主若有復國之根,本王願雪中送炭。」
相術雖是小道,卻能拿捏對手的秉性、人品,在結交、拉攏之中,有著天大的作用。
也是因相術,趙子川才敢單刀直入。
趙子川心中酸爽,卻表現出一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薄,「古雲城寥寥數百人,無能人可用,今日以重寶討好,是希望王爺,能送一精明幹練之人過來,以謀遠略。」
羅親王眼神一亮,「城主果然不凡,你我是應該相交於暗處。」
「只是,城主就信我?」
趙子川泛起諱莫如深的笑,淡聲道,「說真的,我不信,但我敢說,普天之下除我趙子川之外,再無人能滿足您羅親王的喜好。」
「嗯,還有野心。」補充這一句,意味深長,趙子川熹微的目光盯著羅親王,端起酒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