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子的情敵（十八）

「天下之大,卻已無你們容身之處,待到句瓏被連城脈完全掌握······」

蘇斂淡笑著說起,神色間幾分運籌帷幄，彷彿已經看清了面前兩人之後的處境,他若有所指的看著燕瓏,指尖輕輕敲著桌面,淡然道：「天下無你們容身之處,但本王身邊卻有。」

燕瓏沉默著,並不為他的話所動。

蘇斂便繼續道：「你要知道，本文並不是非你不可，你無畏生死,但你身邊的這個小公主,她卻非本王不可，這天下之大，只有本王可救你們。」

他看出了燕瓏對合歡的愛護，而對蘇斂而言,能夠威脅到連城脈的東西，自然要握在自己手裡,這天下間只需要一個蒲西便夠了，無需第二個句瓏，任何可以打擊敵人的事情,他都樂此不疲。

而燕瓏果然對他的話有所觸動。

他雖不是蘇斂想象中的和小公主真的有些什麼,但是既然如今已是這樣的情況,在他心中,小公主便是他的責任，他無畏生死，也不在乎生死，可是小公主不一樣。

她無法和他一樣過顛沛流離的生活，也無法無視生死，儘管燕瓏覺得只要他開口，小公主便不會拒絕，可這樣是不對的，他不能拿著小公主對殿下的愛來做這樣的事情，這對小公主而言是不公平的。

可是······他怎麼能真正背叛殿下？

臣服於蘇斂和帶著合歡逃出句瓏皇宮完全是兩回事。

他當初就是為了保護他的殿下，如今卻要親手傷害他，這樣怎麼可以？

燕瓏牽著合歡的手，指間有些用力，眉眼沉著，彷彿抹上了一道揮之不去的陰霾。

合歡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他，咬著唇輕輕晃了晃他的手。

燕瓏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有些太過用力，他帶著些愧疚道：「對不起，抓疼你了。」

合歡搖了搖頭，小聲對他道：「我們走吧，既然不喜歡他，為什麼要勉強？」

她說的他自然就是指的蘇斂。

燕瓏眉間的陰霾便更深了。

他無法和小公主說，他們離不開的，蘇斂不會放過他們，起碼不會放過合歡，小公主對於他來說是個有利的籌碼，既然有這樣的機會，又怎麼會放他們離開？

「你可以慢慢考慮。」

上座的蘇斂執杯而飲，唇角笑容淡漠，卻帶著一份篤定。

他篤定燕瓏不會拒絕，因為這世上總有一些人，他們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卻太在乎別人的。

他蘇斂永遠不可能成為這樣的人，所以走到最後的，只會是他。

燕瓏眼裡一片沉寂，半響，他抬頭。

「我已經背叛了殿下，不可能再去親手傷害他。」

蘇斂露出一絲笑意來。

燕瓏這麼說，就已經代表了一絲鬆動，這個旬陽國的小公主果然是顆非常好用的棋子。

「你放心，本王不會苛待你們。在蒲西，你們可以過平靜的生活。」

蘇斂笑著命人安置他們，彷彿真是一個溫和良善的主上，在招納賢臣，而不是用生死之事在威脅他們。

燕瓏短時間內也沒辦法，又顧及到現在的這種狀態下的合歡，只好暫且在蘇斂封地上的府邸住下，但是他依然不願為蘇斂辦事，去對付連城脈的勢力。

好在蘇斂也不在乎，他其實並不是為了燕瓏。

燕瓏只是一個連城脈的棄子而已，實在沒什麼大的用處，頂多能為他做些事，且還不一定能盡心儘力，可是小公主就不一樣了，她是這件事情中的關鍵。

蘇斂打著好算盤，將燕瓏和合歡分開，單獨給合歡安排了一個小院子，然後准許燕瓏偶爾去看她一次，藉此來威脅他。

而合歡彷彿一隻真的被灌了葯的弱雞般畏畏縮縮的縮在小院子里也不出來，很多人只知道王爺府里多了一個小姑娘，甚至連她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都不知道。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撕逼。

蘇斂是個和連城脈完全不一樣的人，連城脈性格暴戾使得很多人望而卻步，可是蘇斂卻彷彿絕世出塵的貴公子一般，又生得俊朗，是這個時代女人們心中最完美的夢中情人。

除了一些王爺的心腹，其他人自然是不知道蘇斂究竟想做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住在小院子里的合歡究竟是誰，她們只知道王府里多出了一朵小嬌花。

一向潔身自好的王爺怎麼會這麼做？不用說也知道一定是那個小賤人勾引的。

合歡在無意中就吸引了很多敵視的目光，都是些喜歡蘇斂的小姑娘。

而就在合歡一邊裝傻一邊想著怎麼迷暈小甜餅的時候，終於有一天有人忍不住上門叫囂。

合歡彷彿看到了當年在旬陽國那個蘇斂的便宜妹妹。

小甜餅招蜂引蝶的功力還真不是蓋的，而且每一隻蜂蝶都戰力十足，個個看起來趾高氣昂，恨不得把她鄙視到泥巴里去。

蘇斂人長得不錯，不過這眼光嘛······

合歡默默的『嘖』了幾聲，在心裡告訴自己，長得好看就行，反正這些人也不是她的情敵。

這些一看就知道連蘇斂心腹都算不上的女人相伴來到合歡的小院子里，為首的女人看起來不大，十六七歲的樣子，挑著一雙微微帶著不屑的眼眸看著她，慢條斯理道：「妹妹最近深居簡出，倒是還沒見過我們。」

合歡眨巴眨巴眼，問她們：「你們是蘇斂的小妾？」

為首的女人神色微微僵了僵，似乎有些不悅道：「我們可不是妹妹這樣的人。」

「哦，那就不是咯。」

合歡頓時不怎麼在意的揮了揮手道：「小妾都不是，還不快走，別打擾我休息。」

「你別太囂張了。」

那帶著微微不屑的女人走近她，唇角勾起得意的笑來。

「我日後，可是要嫁給蘇斂哥哥為正妻的人，我勸你最好別得罪我。」

「又是一個妹妹？」

合歡皺起眉頭，對於小甜餅身邊的女人構成成分感到絕望。

小甜餅這麼喜歡玩哥哥妹妹這一套嗎？真是個衣冠禽獸斯文敗類的美男子啊。

合歡忍不住露出有些變態的笑容來，隨意看了眼這女人，緩緩道：「我心情好，數三聲你不走那就別走了。」

她和十三缺說：「你看看，我很快就要得到『妹妹收割機』稱號了，真是棒棒噠。」

十三缺看著這幫作死的少少女們露出默然無語的表情來。

但顯然小公主的長相加上軟綿綿的三聲實在沒什麼威懾力。

打頭的少女直接走上前來，冷著眼眸，手掌高高揮下。

合歡很是感嘆了一聲，然後順手抓住她揮下來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頭上拔下一根尖利的簪子，直接對著這小姐姐的心臟懟去。

「看，位置超正，一擊斃命，我的手法果然沒有退步。」

叫囂的少女直接躺在了血泊之中，眼裡還夾雜著那麼幾分不敢置信，畢竟像合歡這樣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的人還是比較少的，在她們印象里，那不都是只動口不動手嗎？頂多罵兩句難聽的，誰敢直接殺人？

可是合歡就做了。

一時間驚叫聲不絕於耳。

明明她們一擁而上的話，合歡也雙拳難敵四手，但是人就是這樣，嚇破了膽的時候便很難再生出那一份勇氣了。

眾來找茬的少女們頓時尖叫著一鬨而散。

合歡拖著這個被她懟死的小姐姐的衣領，一路拖到了小院子口，然後就對上了蘇斂有些驚愕的雙眼。

她絲毫不慌亂的把手裡的屍體拖出了小院子的門檻，丟在蘇斂腳下，揚起燦爛的笑容說：「你妹妹。」

蘇斂眉頭越皺越深，特別是在看清了地上屍體的臉時，眼中的寒意又多了一分。

但是他倒沒先對合歡說什麼，只扭頭問身邊跟著的人。

「忘憂散和痴情水還有這樣的後遺症？」

他身邊跟著的看起來像是個江湖郎中的青衣男子仔細看了兩眼合歡，差點被她燦爛的笑容閃到眼，這才有些猶豫道：「這個······屬下也有些不清楚，按理來說應該不會，這兩種葯沒有衝突，可是之前並沒有忘憂散和痴情水一起服用的例子，所以可能確實會產生一些後遺症吧。」

蘇斂這次正是帶著他手下的神醫來看合歡，想把痴情水的癥狀稍微改一改，方便配合他之後的計劃，可誰想一來這裡就看見了兇案現場。

平日里乖巧柔順的小公主居然在殺人？！

眼前這個女人雖然並不得他的喜愛，可是身份卻有些麻煩，否則剛剛也不會說出能當他正妻的話來，只是合歡是他計劃的關鍵人物，他暫時不會動，那麼這個被殺的少女就需要他來處理了。

無緣無故死在王府，這也是一件讓蘇斂很煩的事情。

然而他看了一眼合歡，頓時得到了一個更加燦爛的笑容。

合歡嬌羞的看著他，羞答答的表白：「我喜歡你。」

蘇斂：「······」

雖然他確實有些計劃，但是這個節奏也太快了吧？

合歡嬌羞的表白完畢，立刻變了一張陰森森的臉看著站在他身邊的神醫，威脅道：「他怎麼能站在你身邊？靠近你的人都得死。」

神醫頓時感覺有種毛骨悚然的既視感，他瞟了一眼合歡的右手，她握著的簪子還在滴血，而顯然那血的主人就是眼前躺在地上雙目圓睜死不瞑目的女子。

彷彿被刷新了世界觀，他有些朦朦朧朧的想著，原來忘憂散加痴情水的效果有這麼強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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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到沒心力寫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