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原形畢露女相出
既已得劍,雪燕等人返回盟主宮時,已經到了黃昏。他們吃過晚飯,各自回到了寢室準備休息。趕了一天的路,雪燕是真的有點兒困,上床沒來得及將衣服脫掉,就躺在床上準備呼呼大睡。迷糊中她聽見門外有動靜,但就是不想起來,誰這大半夜的不睡覺,還打擾別人的清夢啊!真是……等等,好像不對勁兒,這聲音響的出奇。嗖的一股腦兒從床上跳下,立刻打開房門,左右相看兩眼,哪兒有什麼動靜?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啊!難道是她今天累的頭昏眼花,神志不清了?不可能呀!雪燕努力搖搖頭,要自己清醒。
她正想回房間休息,突然清楚地看到牆外的那棵樹上,葉子稍稍動了一下,這肯定不是風所為。不好,絕對有人。靈光一閃,很是吃驚。道:「調虎離山之計,不好。青龍寶劍。」馬上轉身回房,卻見寶劍有青光四起,看來剛才已經有人與青龍寶劍較量過,她還是晚來一步。
「誰」雪燕敏銳地發現,屏障之後似乎還有呼吸。為求自保,當然要以劍相對。雪燕屏住呼吸,結果出來了一隻灰白色的小花貓,看上去還真可愛。雪燕最愛的動物莫屬於貓,雪燕慢慢放鬆了警惕,抱起小花貓正要玩耍。突然有人奪窗而出,這次敵人抓住了這個強有力特點,才讓自己有機逃脫。
雪燕立即尾隨其後,跑到窗外,卻看那人早已不翼而飛。心想:看得出此人輕功遠勝於我,到底此人是何來歷,竟如此大膽?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搶奪青龍劍。
又過數日,四灑風總感覺百無聊奈,於是就想組織一次遊山玩水集體大活動。雪燕先去找蕃靈仙,進門就見蕃海嘯向她走來,雪燕親臨寒舍也不是頭一回了,所以他沒必要吃驚。只是今日不同往日,一般情況雪燕每次前來都有慕容軒相陪。這次還真有點兒意外,猛然心裡一慌,急忙拱手道:「盟主?參見盟主。」
雪燕輕輕擺手道:「免了。蕃掌門,在家我們沒有尊卑之分。不知靈仙今天有沒有空,我想帶著她出去玩兒。」見蕃海嘯一愣神兒,又連忙解釋道:「噢!蕃掌門你別誤會,我沒那意思,當然是不會少了逍遙郎的。」
蕃海嘯道:「哦!原來是這樣啊!靈仙此刻就在房間,要不我去尋她過來。」抱拳告退的剎那,雪燕在無意間發現了蕃海嘯手上的傷。關心的問道:「哎!蕃掌門,你手背受傷了,要不要緊啊!」
蕃海嘯連忙縮手,定了定神,道:「多謝盟主關心,剛才練劍的時候不小心弄的,沒什麼大礙。」
雪燕不好再追問下去,明明傷口是舊傷,已經開始慢慢癒合了,蕃掌門為何說剛才呢?還有就是傷口,粗大而膚淺,怎會是利劍所傷呢?哎呀!管他呢?蕃掌門不說一定有他的難言之隱,他自己會處理。還是今天的遊山玩水比較重要,先找靈仙是大事。道:「那好,蕃掌門,你先忙,我自己過去找靈仙吧!」
蕃海嘯讓道,道:「好,盟主請便。」
雪燕瞬間便來到了靈仙的門前,敲門道:「靈仙靈仙,我是雪燕,你在家嗎?」
蕃靈仙一聽是雪燕,不敢怠慢。急忙出門相迎,道:「雪大哥,怎麼是你?快進屋請坐。」
雪燕欣喜若狂,道:「靈仙,你今天可有空閑?」
蕃靈仙一臉茫然,道:「雪大哥,為何有此一問?」
雪燕道:「若你今天沒有其他安排,我們一起去遊山玩水怎樣?去鏡湖邊釣魚。哎呀!這幾天待在盟主宮上,快憋死我了,要是再不出去走走,還真有可能被悶出病來也說不準。嘿嘿嘿……」
蕃靈仙猶豫片刻,道:「那,雪大哥,你能不能告訴我,小軒哥他去嗎?」
雪燕道:「嗨!他敢不去?告訴你也無妨,不只是逍遙郎,還有你,我們四灑風都去。到時候再來個公主湊巧,她一向都陰魂不散,肯定是要算的。你想啊!我們這麼多人在一起,指不定有多熱鬧呢!哈哈哈……」
蕃靈仙聽的眉開眼笑,只要能與小軒哥在一起,到哪兒都無所謂。道:「那好。雪大哥,你稍等片刻,我進去換件衣服。」
叫雪大哥,好聽是好聽點兒。可雪燕她畢竟是位姑娘家,聽著還真有點為難。不好意思道:「靈仙呀!以後能不能別叫雪大哥,聽起來怪彆扭的。不如叫我雪……雪少俠,雪少俠比較好聽。或者說,雪燕,雪燕也不錯啊!」
一切準備完畢,他們正要出發,又見歌樂公主、荷花、徐海棠,她們親臨大駕。歌樂公主大聲喊道:「一起出去玩兒,少了我們多沒勁兒啊!」
雪燕白了一眼,道:「說曹操曹操就到,還真是陰魂不散啦!」忽然看見歌樂公主笑得非常燦爛的臉瞬間凝固,為了調節氣氛,雪燕不得不後面再加一句,道:「不過這樣也好,多一個人多一份兒熱鬧。哈哈哈……」
歌樂公主何等精明的人,怎會看不出雪燕的那點兒小心思,不就是不歡迎她們的加入嘛!哼,你越不喜歡本公主就越向你靠近,看你能耐我何?走到雪燕身邊,又抱起她的手臂,傲然的說道:「我就是要陰魂不散,就是要死纏爛打的跟著你,看你又能耐我何?」
雪燕一手摸著腦袋,道:「我是不能把你怎麼樣?可……完了完了,我的魂都讓你嚇跑了,還能怎麼辦?關鍵的是該怎麼辦?」心想:歌樂公主,這是何苦呢?陷得越深就越難以自拔。總有一天,你會放下所有的愛,來對我釋懷無盡的恨。
宇天走過來,笑的那麼殷勤,分明不懷好意。道:「公主啊!不知你的屁股有沒有開花?」
公主正在得意,聽到此話后,立刻睜大眼睛看向宇天,大喊一聲:「好你個宇天,居然還敢說,我今天收拾不了你,就不是歌樂公主。」
他們在追逐打鬧,薛楓卻一旁目不轉睛的看著歌樂公主,呆呆傻傻的發笑。
雪燕高喊一聲:「出發。」他們迅速排著整齊的『一』字隊,準備出發。看他們個個精神抖擻,似乎永遠活的比小鳥兒更加快樂活潑,比藍天上的白雲更悠閑自在,比汪洋里的湖水更清純無瑕。薛楓目送著他們漸漸離去,自己也滿心歡喜,雖然他失去了一條手臂。
他們成群結隊,一起來到了鏡湖邊,荷花很是興奮,她一直伴隨著公主久久未能離開皇宮,這次托公主的福,讓她大開了眼界。她東跑西跑,最後來到歌樂公主身邊,道:「公主、公主,你看,這兒的景色比我們皇宮的更美、更漂亮。」
徐海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此發自內心的抒情,道:「看這山川,看這湖面,就好比人間仙境啊!真讓人奇樂無比。哈哈哈哈……」
雪燕點頭贊同道:「那是當然,自然美,才是真的美。」
慕容軒他不以為然,道:「這算什麼美,俗話說得好,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杭州的西湖,洞庭的煙波,那才是美的名副其實呢?」慕容軒少年時也曾遊走四方,見過不少世面。所以對於眼前的這些美景,當然是不值一提。
聽得慕容軒這麼一說,立刻勾起了雪燕濃濃的興緻,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闖蕩江湖的夢嗎?爭取游遍天下的大江南北,飽覽世間無數山川河流。於是向慕容軒問道:「真的嗎?天下竟有如此聖地?若不到此一游,看來還真是白到人世間走一遭啊!哈哈哈……快看,那兒有魚,我們不妨來釣釣魚如何?」
他們剛放魚竿,忽然傾盆大雨瞬間而來。這天,還真是說變就變呀!幸好湖面有船開了過來。晏羿叫來船家,待停船靠岸后,大家都急著上船,居然忘了船艙里還有貴客。是塵封,不過他這次喬裝打扮成一個老翁,見雪燕等眾人遊玩至此,他出艙相讓。擦肩而過的瞬間,就被雪燕一眼看穿。塵封有點兒遲疑。慕容軒似乎察覺到塵封身上不同尋常的氣息,再留心觀察他挪動的腳步如此沉穩,看來此翁絕非一般。塵封有點兒遲疑。不料待雪燕上船后,艙中已經擠滿了人,她只好委屈自己與莫將一同站在外邊。
船家過意不去便拿出自己預備的油紙傘,來到塵封身邊道:「客官,真不好意思,我這裡就一把傘,要不,你們倆暫且將就將就。這老天爺啊!說下就下,說不定馬上又會晴起來的。」
雪燕自然很慶興,但為了掩飾,只好顯示出很多的無奈。對船家說道:「好吧!那我們就暫且將就將就。」
到了湖心之中,船家唱起了那段只有在西湖之上才能聽到的千古絕唱《西湖緣》,說的是千年蛇妖白素貞與凡人許仙(字:漢文)相會在西湖斷橋的情景。傳說許漢文清明時節為祖先祭祀完之後,有心暢遊西湖,不料此時天降大雨,只好乘船回家。就在上船之際,見到船艙中有兩位姑娘,身著衣衫一青一白,就此與白素貞情定西湖。
看來這船家還真有心,希望以此來感動他船上的男男女女,願有情人終成眷屬。大家聽的樂此不疲,時而對唱那麼一兩句。塵封想:一首好美的千古音律啊!正配得上此時此刻眼前的絕景佳人。他從未有過的快感頃刻間湧上心頭。收起了往日的冷漠,嘴角揚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不經意間低頭,卻發現雪燕正對著自己傻笑,這種笑,又解封了他冰凍的心。只是對他來說,目前還不到時候。至於這個『時候』,到底多久是個頭兒,他也不知道。造化弄人啦!為什麼雪燕,偏偏就是慕容流冰的徒弟呢?塵封他真的能對雪燕痛下殺手嗎?這個答案,早已在他心中徘徊千百餘回,可就是難下決定。
雨過天晴后,船家停船靠岸。眾人隨之下了船,塵封邁出輕盈的步伐,漸漸遠去。雪燕目送著他離開后,道:「哇!真感覺飄蕩在西湖,與白娘子相會一番。」
慕容軒聽見后,走過來將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開玩笑道:「那你就自認是許仙嘍!」
不料歌樂公主很不服氣,也跟著過來取下慕容軒的手,道:「才不是呢?許仙可是那千年蛇妖白素貞的丈夫。雪燕是誰呀!她是我歌樂公主的准駙馬爺,二者怎可相提並論?」
雪燕笑道:「我說公主殿下啊!你只會痴人說夢是不是?大家也不想想,這可是鏡湖,與那西湖又有何干?」
慕容軒附在歌樂公主耳邊,輕聲道:「表妹,那祝你早日把雪燕兄弟追到手!」
歌樂公主很是欣慰,因為她知道雪燕遲早都是自己的菜。於是抬起頭驕傲的說道:「表哥,放心吧!不用追。他此刻就在我手裡呀!即便化成蝴蝶,這輩子我歌樂公主也要和他一起,雙宿雙飛。」晶瑩透亮的眼睛中,她居然也閃出了一絲淚水。旁人根本無法理解,雪燕對她這種忽冷忽熱的態度,如果雪燕不愛,就算她再有自信也是白搭。雪燕啊雪燕,我到底在你眼裡算什麼?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把我佔據一席之地?我不確定,我真的不敢確定啦!像咱們兩個這了無結果的愛情,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老天爺,你開開眼吧!就算只將雪燕賜給我一個輪迴,哪怕只有一個輪迴,我也會感激涕零的,老天爺,我歌樂對雪燕的心,你到底明不明白啊!明不明白?
雪燕打破了歌樂公主的思索,笑著問道:「歌樂公主,我說你到底是要做白娘子呢?還是想做祝英台啊!怎麼好像越說越離譜了呢?」
歌樂公主不禁哈哈大笑,剛才的失落看來只是瞬間。她斬釘截鐵地說道:「哈哈哈,什麼白娘子祝英台?我歌樂誰也不用做,就想好好兒的當好這天朝鼓國的公主殿下即可。」
雪燕有點意外,本以為自己已經很了解歌樂公主了,如果順藤摸瓜的話還可以……可沒想還是人算不如天算,這也難怪。她試探的問道:「為什麼啊?」
歌樂公主若有所思的說道:「因為他們一對生離一對死別呀!白素貞,自被困雷峰塔后便永無天日。至於祝英台,死後才與梁山伯化蝶雙雙飛。他們雖說很感人吧!可太過凄慘,我歌樂卻一點兒也不欣賞。要做就做個在世英雄,才可為後人能留下一段美麗的傳奇神話。所以呢?雪燕,我們兩個誰也不準死。浪漫走一生,瀟洒走一世,豈願與你,共度一生一世。」她深情的抬起頭凝望著雪燕,卻搞得雪燕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此情此景,歌樂公主並沒有顯出一點憂傷的心緒,而是又開始自作聰明。將慕容軒的手拉起來搭在蕃靈仙的手上,蕃靈仙明顯的害羞一笑后,也沒再顧慮太多。歌樂公主高興地對慕容軒說道:「表哥,以後啊!我看你們要多學學我和雪燕兩個哦!哈哈哈……」隨後她右手拉起雪燕的左手,再用左手拉起慕容軒的手。四人就這樣手牽著手、肩並著肩,哼哼唱唱,一步兩步三步四步向前緩緩行走。正在這時,自由玩耍的晏羿、冥男、宇天、荷花和徐海棠等五人也湊了過來,學著他們四人的樣子,也一起手牽手、肩並肩,雖然有點兒不太習慣,但為了大家的開心,每個人都引藏了自己心中的一點點不適。他們九個人,構造成一條條長長的龍,在廣闊的大地上張牙舞爪,活靈活現。
三年時光匆匆而逝。在一天清晨,雪燕還深深沉浸在香甜的夢裡,居然在一處清水池旁就看到了瞎眼諸葛孔四,二人在此重逢,必然欣喜若狂。雪燕高興地跑到孔四身邊,就是一個熱情的擁抱。大喊道:「瞎眼諸葛,孔老頭兒,四叔叔,你怎麼會來這裡?天啦!我不是在做夢吧!可想死我了。孔老頭兒你知道嗎?這些年我四處奔波,無時無刻不在找你,曾多次派人暗中打聽你的下落。可全都一無所獲,我還以為,我還以為……嘿嘿,這下可好,你我二人終於可以團圓了。哈哈哈哈,四叔叔,我們以後是不是再也不分開了,哈哈哈,耶!不分開,不分開,哈哈哈哈……」
正當雪燕在睡夢中狂喜大跳之際。『咯吱』一聲門開了,冥男突然闖進房間,看樣子也興奮的不得了,急忙喊道:「老大、老大,你快看,慕容府發來的請帖,請我們過去喝喜酒呢?哈哈哈……」
雪燕的好夢剎那間被冥男那粗暴喉嚨給摧毀,正有些氣憤呢?隨便說道:「什麼慕容府?哪兒來的請帖!我認識嗎?真是……」
冥男滿心歡喜,道:「何止認識,老大你糊塗呀!今天初三,是逍遙郎慕容軒今天與蕃掌門千金蕃靈仙成親,嘻嘻嘻……我們趕快準備準備,早點兒過去。」
雪燕在迷糊中聽到了這意外的驚喜,著實大驚。一股腦兒起身揪住冥男的衣領,道:「什麼?冥男,你再說一遍。成親?真的假的?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點兒告訴我呀!我也好準備準備啊!冥男你看,我現在什麼賀禮都沒有,真是……」
冥男道:「還準備什麼禮物呀!你這個武林盟主大駕,就是給慕容軒他們府邸最好的禮物啊!嘿嘿!」
雪燕撓撓頭,道:「那哪兒行!哪有哥們兒成親不送禮物的。不僅要送,還必須得準備大禮。冥男,你們三個先走,我準備好禮物,隨後就到。」
冥男看上去已經迫不及待,大聲叫道:「好啊!老大,那我們在慕容軒的婚禮上見。」
雪燕笑著點頭,冥男一溜煙不見了人影。雪燕想:到底該準備是么禮物呢?成親可不是件小事啊!哎!對了,逍遙郎不是......『嗖』的一聲,窗外突然飛進一支鋼鏢。雪燕迅速轉身一把抓住,這支鋼鏢她最熟悉不過,聖任武林盟主之位的那晚,就是與這同樣的鋼鏢,約她到盟主宮的後方森林,從此隱藏十多年的武林之謎一一迎刃而解。雪燕取下上面帶的紙條,打開來看:
速到武當,再戰輸贏。
這才猛然想起了三年前和一劍天的一場相約:
比武輸贏一定,君子一言九鼎,何況對與一劍天來說,人品比面子更重要。於是十分爽快的說道:「我已經輸了此次比武,按照先前的約定。臭小子,青龍寶劍歸你,至於我本人,隨你怎麼處置都無所謂。今生能與『乾坤玉祭歸』實實在在的比上一場,我一劍天就是死了也甘心。
雪燕笑著走到一劍天身邊,道:「師叔,哪兒的話,這算什麼比武?青龍寶劍臨陣倒戈,我雪燕勝之不武,算不得數,算不得數。你若真想比武,那我們就約定在三年之後,同一時間,同一地點,赤手空拳,再戰輸贏如何?」
一劍天簡直不敢相信,果真會有如此的好事?不能再等了,不趕快做出決定,萬一雪燕在下一秒反悔,那可就慘了。急道:「當真?這可是你說的,雪盟主。」
雪燕道:「嗯,大丈夫言而有信。今天在場的每一位都可以作證,這話確實是本座說的。」其實經過這一戰,也激起了雪燕的鬥志,她一向爭強好勝。不管怎麼說,都應該跟一劍天來一場公平的決鬥才是,她也想看一看,到底自己的『乾坤玉祭歸』在一劍天手上到底如何?還有哪些地方需要自己改進。
還真是選日不如撞日昂!居然會湊得這麼巧。雪燕感覺有點兩面為難,一邊是好兄弟、好哥們兒的終身大事,不去吧!根本說不過去;一邊又是兌現承諾之時,要是不去,倒顯得她這個做武林盟主的在擺什麼臭架子。算了,一劍天不能惹,慕容軒的終生大事又耽誤不得。這不是給她雪燕出難題嗎?該怎麼辦?怎麼辦?哎!真是……
做不到兩全其美,雪燕只好大義滅親,擇其一方。慕容軒的成親儀式即將開始,他卻久久未能等到雪燕的大駕光臨。前來賀喜之人多的數不勝數,慕容杯在忙碌中抽出一點閑,提醒慕容軒道:「軒兒呀!吉時快到了。趕快準備準備,大家還在等著喝喜酒呢?」
慕容軒的神情明顯有點焦慮,正在門口東張西望的尋查,見慕容杯前來相勸,問道:「爹,你有沒有看見雪燕兄弟?他好像還沒有過來。這個雪燕,平時不都毛毛躁躁的嗎?今天怎麼搞的,為何遲遲不肯現身呢?」
慕容杯明白兒子顧及的是什麼,拍了拍慕容軒的肩膀,安慰道:「我剛才問過晏羿,盟主可能還在為你準備賀禮吧!莫急,此刻應該正在趕來的路上,隨後就到。」
慕容軒以祈求的心態道:「但願吧!爹。」
就這樣一等再等,眼看這拜堂吉時快過,賓客顯然也等的著實不耐煩,不能為了等待一個武林盟主,就錯過逍遙郎的成親時辰,那可是終身大事啊!不能為了此刻的一陣子,壞掉他一輩子的幸福。
晏羿、冥男、宇天三人也有點著急,不就是準備個禮物嗎?用得著費這麼大周章嗎?慕容軒成親這麼重要的日子,他可不能姍姍來遲啊!將鮮花插在屁股上可就沒什麼意思呢?
對於慕容軒來說,等多久都無所謂。可換做新娘子,那就未必了。蕃靈仙早已穿好了婚服,頭戴鳳冠霞彩。她一等再等,實在忍無可忍之際,便不管侍女的百般阻撓,大步衝出房門,來到了客廳。喊道:「小軒哥。」
慕容軒猛然轉頭,他突然看到了那位時常在自己夢中出現的姑娘,欣喜若狂。定神一看,原來是靈仙。略顯失望,不過很快又恢復心態,擺出一副笑臉,道:「靈仙,你今天真漂亮!」
蕃靈仙有一絲的不悅,她看著慕容軒的眼睛,搖頭道:「不,小軒哥,你是在敷衍我嗎?你看都未看一眼,怎能說我漂亮,這不是敷衍是什麼?」
正在這時,幸好冥男走過來,替慕容軒解了圍。道:「嫂子,兩口子敘話不急在這一時,先將慕容兄弟借我一回。」
沒等蕃靈仙同意,慕容軒已經被冥男拉到了一邊。冥男看了看周圍,保證安全后,輕聲向慕容軒說道:「慕容兄弟,你有沒有發現,今天還有一位重要人物缺席?」
慕容軒向眾位瞄了一眼,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隱約覺得今天從頭到尾都是他爹一人在張羅,驚道:「冥男,你是說……我娘?」
冥男急忙點點頭,道:「哎呀!小聲點兒,慕容兄弟。大傢伙兒可都看著呢?」
慕容軒警惕性的看了看大家,發現沒人注意到他們后,立刻低調下來,道:「你還別說,冥男,我今天一大清早就沒看見我娘的身影兒。看這種情行,拜堂的時刻轉眼在即。我先拖一拖,你幫我出去找找看,拜託了。」
雪燕登上武當頂峰,卻見一劍天又搶先一步到達。一劍天看到雪燕,興奮不已,道:「小師侄,你來了。怎麼樣?我們三年的比武之約還有沒忘吧!今天正好是第1095天,整整三年了。我盼這一刻盼了太久,今天我就以這『軒轅神功』,來決鬥你那『乾坤玉祭歸』。」
雪燕看著一劍天,笑著搖搖頭,抱臂於懷,道:「哎!我說師叔啊師叔,您可真會挑日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選在今天比武,你也不看看這什麼情況。逍遙郎成親,別人都去喝喜酒,就你我二人,涼在這武當頂峰單挑,多沒勁兒啊!」
一劍天哼了一聲,道:「那又如何?他成親關你我屁事!臭小子,莫要多言,快快出招。」一劍天廢話不多說,突發一掌,威力夠猛。軒亦功,轅亦內,二者結合起來,終將一發不可收拾。一劍天他今天有備而來,見雪燕心神不定,無精打采,無心應戰的樣子,瞬間激起了他的憤怒,斥道:「臭小子,不出真招,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找死……」
雪燕的思緒有點混亂,但她能清醒地意識到,既來之則安之。不管怎麼說,她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應付比武。至於其他事情,一律不在她的思考範圍。說是沒有一點影響,那道顯得太虛假,要不是她腦海中浮現出一陣與武功套路不相關的畫面,那也不會輕易就輸掉一招半式。
這次的真刀真槍,一劍天感覺挺大快人心的。算起來也整整有二十一年了,這麼多年來的夢寐以求,今天終於可以實現。他就是想以自己的真本事,讓整個江湖中人都知道,世上並非只有『乾坤玉祭歸』獨領風騷,他的『軒轅神功』就是大敗『乾坤玉祭歸』的鐵證。二人大戰,一劍天橫掃一腿,帶起一陣巨風,颳起地面上的枯枝爛葉,飛沙走石接踵而至。隨之閃身來襲,身法猶如鬼魅,更似風電。雪燕閃身躲避,后與其見招拆招,偶爾轉身臨空反向,飛腿踢一劍天腹部。一劍天將內力始於掌心,婉轉環繞行雲流水一般,瞬息之間震開雪燕那一腳,連綿出招緊逼。雪燕運用『乾坤玉祭歸』化無形劍氣撐開一片,周圍水花四濺,一劍天躲避劍氣倒飛數步之遙。一個翻身,凝神使動『軒轅神功』臨空踏下,飛來一掌,待雪燕還神之際,說時遲那時快,一劍天一掌擊中她的腹部。
正在起飛的雪燕猛然間遭受了重擊,她臉上表現得並不痛苦,反而眼前浮現出了慕容軒與蕃靈仙拜堂成親的場景,看著慕容軒與蕃靈仙那雙雙滿臉幸福的笑意,她有些許欣慰。已然重傷,雪燕再也無力駕馭輕功,在空中隨風勢墜落。『噗』的噴出一口鮮血,瞬間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嘴角吃力的奔出幾個字:「逍遙郎」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筋脈漸漸地開始斷裂,氣流也不斷地在體內向四處亂沖。如此的折磨,雪燕很難承受,不料難過之際竟然昏死了過去。
婚禮之上,一人大聲高叫:「吉時已到,有請新人拜天地。」
等慕容軒牽著蕃靈仙的手緩緩走上前來,那人再次高喊:「一拜……」
正在此時,不知為何?慕容軒感覺心裡強行噴出一股氣流,在肺中醞釀許久后,噴出一口鮮血。這成親見紅,恐怕並非好的徵兆。眾人大驚,蕃靈仙也著急的掀開了紅蓋頭,大驚失色。大家亂作一團之際。
「雪盟主到」門外有人高喊一聲,隨之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慕容軒、蕃靈仙猛然轉過頭來,晏羿、宇天、薛楓等人都喜出望外,正在大家準備迎接武林盟主雪燕之時,不料院中走進來的竟是『慕容夫人』與冥男。看來這又是一場意外的驚喜哦!
慕容夫人邊走邊向大家解釋,道:「各位不要驚慌,我來是替雪盟主說聲抱歉,他今天來不了了。因為,今天是……他與一劍天的三年比武之約。」
慕容軒一聽,連退三步,道:「什麼?雪燕他去赴約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不是答應過要來參加婚禮的嗎?他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呢?」慕容軒意識到,剛才自己的吐血,不就預示著雪燕出事了嗎?慕容軒有著一種未卜先知的預感,可以說這是他唯一與生俱來的一點靈力吧!遭了。他迅速抬起頭,匆忙的向蕃靈仙說道:「靈仙,對不起了。兄弟有難,我不能見死不救,現在非去不可。」
不由蕃靈仙分說,慕容軒早已神龍不見首尾,跑得無影無蹤了。晏羿、宇天、薛楓三人一聽,大驚失色,便立即與冥男趕赴武當頂峰。蕃海嘯不由大怒,好好兒的一場婚禮,就這樣給攪黃了。此事若是傳揚出去,那他這個天山派掌門人的臉都丟盡了?真是豈有此理,簡直欺人太甚嘛!蕃海嘯狠狠地拍了一掌桌子,桌子瞬間變得粉碎,捏起拳頭起身要追。
不料蕃靈仙上前阻攔,道:「爹,算了吧!人命關天,不要為難小軒哥。」
蕃海嘯道:「靈仙,你瘋了。慕容軒這小子可是拋妻棄婚啊!」
蕃靈仙極力阻止,蕃海嘯才稍微穩了下來。大家掃興的緩緩散去,慕容杯痛恨自己,怎麼就有這麼一個忤逆子?真是大逆不道啊!
慕容夫人看出了慕容杯的憂慮,安慰道:「你呀!還是這個脾氣,軒兒這樣做必有他的道理,你何不等他來了再一問究竟呢?先消消氣兒,走,我陪你進去喝杯茶。」
慕容杯道:「夫人啊!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還真能沉得住氣?還有心思喝茶?」
慕容軒趕到現場后,發現雪燕昏倒在血泊之中,此情此景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看著雪燕一聲不響的躺在那裡,失去了往日的天真活潑,臉上浮現出的是隱隱作痛,此時慕容軒心如刀割。都怪自己不好,怎麼能忘了今天是雪燕兄弟的比武之日呢?要不是自己如此大意,現如今雪燕兄弟就不會、就不會……慕容軒心痛難忍之下,將眼光放在一劍天身上,失望至極。憤怒的說道:「他可是武林盟主啊!你怎麼忍心下手。雪燕兄弟一向對你尊敬有佳,你們往日的師叔侄情份去哪兒呢?難道為了輸贏你可以六親不認,肆無忌憚的去傷害別人嗎?」
比武正興,一劍天管他三七二十一,瞄準了時機,在慕容軒親情喊話不防備之時,趁機而入,再次出手。慕容軒警覺性的洞察到一劍天再次捲土重來,頓時青筋暴起,全力迸發出自己的內力,沖了上去。就算是他與一劍天拼個你死我活,也不能再讓雪燕受到絲毫的傷害。一直以來,他對雪燕好像早就超過了那種單純的兄弟之情。雪燕雖然貴為武林盟主,但有的時候,慕容軒總感覺雪燕需要別人來保護,而不是去保護別人。具體要問為什麼?也許上天早就在冥冥之中安排好了。
轉眼間一劍天與慕容軒已經打得不可開交,兩人互不相讓,對拼幾掌后,他們又飛到水中激戰,時不時的還擊起萬丈浪花。如果此時有人賞景,這的確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值得一觀。但奈何!其實對付慕容軒並非一劍天的本意,只是大勢所趨,不陪他玩玩兒也不行。只要慕容軒不去救雪燕,相信再有一柱香的時間,就算自己不出手,雪燕也必將秏成重傷,那時候便已大功告成。但慕容軒並不傻,雪燕重傷在地,他豈能與一劍天喋喋不休的戀戰呢?找對機會,準備一擊而退。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就在慕容軒認準前方用力擊出『十八羅漢掌』后,一劍天閃電般的退在了他身後,又見慕容軒動了真格,他也毫不客氣的使出了『軒轅神功』。
雪燕的雙眼在半閉半醒之間,看見半空中他們的戰勢,猛然發覺慕容軒有難。已經身受重傷的她,不能再因為自己而讓別人枉送性命。慕容軒還未來得及時轉身,一劍天很快一掌劈了過來,在千鈞一髮之際。令一劍天難以想象的是,明明雪燕重傷難起,瞬間功夫便飛到了他的面前,替慕容軒挨了一掌。鮮血立即噴口而出,也許是震感非常強烈的緣故,她的髮帶瞬間飄散,頭髮猶如瀑布般直瀉而下。瞬間美麗,瞬間動人,然後隨著風勢慢慢墜落。
一劍天居高臨下,看得一清二楚。只見往日那個英俊瀟洒的雪燕瞬間變成了女人,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到底怎麼回事?
慕容軒還過頭來,只見剛才這位替他擋掌之人正披散著頭髮緩緩墜地,看其身影,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覺。他有種不祥的預感,立刻湧上心頭,他不願相信這一切,相信這只是個錯覺。雪燕不是重傷在地嗎?他怎麼可能還有力氣起身替他挨掌呢?這完全不符合邏輯呀!他轉身飛上前去,接住了雪燕。猛然間自己強行封鎖的記憶油然而生,瞬間記起了與那位姑娘的偶然相遇,記起了那晚他們在山洞的同甘共苦。此時在他懷中生命垂危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曾經相救,又朝思夜想的那位姑娘。原來這一切的一切,不只是一場夢。慕容軒真不知自己是喜是悲,到底是喜極而泣呢?還是該傷心欲絕。
看著雪燕緊閉的雙眼,他再也無法顧及什麼感受了,只覺得痛,心無比的沉痛。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慕容軒很難想象,當初那個一別後就聊無音訊的姑娘,居然這三年以來時時刻刻都在和他朝夕相處。更沒有想到,他們相識會在這種生離死別的情況下。
慕容軒悲喜交加,大聲喊出了她的名字,:「雪燕」。喊聲震天,久久回蕩在半空之中。再低頭看看雪燕,只見她雙眼緊閉,恐怕早已不省人事了。細細的聽來,此刻靜的出奇,似乎連風過的聲音都不曾聽到。天還是那麼的藍,朵朵的白雲還是悠閑的飄來飄去,時光彷彿就此定格在了這一瞬間。
過了半晌,一劍天有所動容,此時自責自己也將毫無意義,雪燕重傷在地這毫無疑問,而且生命恐怕也在垂危。但不同的是,雪燕她不該是女人,他這一生從不跟女人動手的。突然間想到他們幾人的商議:
任瀟洒一本正經的說道:「現在的雪燕可不同往日,她身為武林盟主,就應該盡到盟主之責,保護武林安寧她義不容辭。」
對於任瀟洒的義正言辭,黃埔劍聖顯得有點兒不耐煩,一副老頑童樣兒弔兒郎當,道:「哎呀!瀟洒哥,咱別婆婆媽媽。嘿嘿嘿!說重點,到底有什麼新發現。」
任瀟洒點頭道:「好,那我不妨有話直說。劍天、黃埔,你們也知道,自雪燕勝任武林盟主之位以來,有一股惡勢力在淳淳欲動。我有一種預感,如果雪盟主與這股惡勢力單打獨鬥,光靠流冰兄的『乾坤玉祭歸』,肯定不行。所以,我們暗中相助雪燕一臂之力。」
一劍天很是爽快,道:「哈哈哈,看來我們這江湖四劍客啊!就算是退隱了也閑不住。可惜,師兄他……。」說到此處,他們三人眼睛里明顯略有傷感之意,還好一劍天轉換話題快,將聲音故意提高一倍,道:「嗷!瀟洒哥,你剛才說什麼?暗中相助?怎樣一個暗中相助法兒啊!我們先討論討論,你來安排,劍天照做就是。」
黃埔劍聖道:「是啊!瀟洒哥,你一向行事穩重,道來便是。」
任瀟洒稍作停頓,看起來滿懷自信。然後悠悠道來,道:「劍天,你的主要任務,是在比武之時,不管你用什麼樣的方法,一定重傷雪燕。」
一劍天很是驚訝,他怎麼也想不通任瀟洒的如此安排,好奇心促使他必須揭開心中的疑惑,又道:「瀟洒哥,你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你讓我去重傷武林盟主,這不是與整個武林為敵嘛!想讓我當個千古罪人啦!這活兒我可不幹。」
黃埔劍聖單手叉腰,一手指著一劍天,喜笑顏開的說道:「你看你,比我還心急,瀟洒哥這樣安排一定有他的想法,你別這麼快就不答應啊!嘿嘿!」
一劍天道:「有什麼想法說出來大家商量商量再做決定也不遲啊!瀟洒哥,你看,能不能不讓我去啊!或者我們幾人換一換,換換也行啊!」
任瀟洒終於開口了,道:「劍天,我記得,你不是一直嚷著要和流冰兄的『乾坤玉祭歸』比武嘛!現在這麼好的機會就在眼前,難道你不想好好把握一下,哈哈哈。這事兒恐怕非你莫屬啊!」
想起以前,他差點兒就毀在慕容流冰的手裡,那時候不僅是想比武,更多的是恨。不過,時過境遷,在黃埔劍聖和任瀟洒的開導下,他也慢慢的放開胸懷,試著接納一切。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多麼寬廣的胸懷啊!一劍天道:「好,我去。」
黃埔劍聖追問:「瀟洒哥,那我呢?那我幹什麼呀!」
任瀟洒神秘一笑,道:「你呀!隨時掌握他們的行動,必要時,指點迷津。」
黃埔劍聖眯眯眼,眼看任瀟洒已走遠,他又扯著嗓子喊道:「必要時,必要時是什麼時候啊!要走也得把話說清楚啊!哎!不對!我們都有任務了,那你幹什麼呀!這麼大費周章的,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任瀟洒聞聲停住腳步,自言自語道:「只有在百難中經過歷練,成長起來的人,才配擁有世間一切的好。這也是流冰兄教我的。」然後向身後擺擺手,大聲喊道:「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哈哈哈……」
一劍天默念道:「瀟洒哥,黃埔老兄,這次你們真可害死我了。為什麼不告訴我雪盟主是女人呢?我竟然重傷了一位女中豪傑,這不公平,不公平……」
此刻,慕容軒清楚的知道,雪燕的傷勢,並非他用內力所能救治。一劍天的絕望,慕容軒的無助,還有此刻雪燕的平靜,頓時珍藏於此風水寶地。一劍天大喊一聲,飛離遠去。出於私心,慕容軒懷抱雪燕,只想靜坐永世,再不踏出風塵半步。
半晌,薛楓、晏羿、冥男、宇天,四人風馳而來,眼前的這一切讓他們很難想象。看看場地,到處亂七八糟,看來這裡剛才的確是經歷了一場惡戰。只見慕容軒靜靜地坐在地上,好像懷中還抱著一個人,看她披頭散髮,絕對是個女人。
薛楓走上前去,瞄了一眼,但並未在意。道:「慕容兄,不是說盟主正與劍天師叔比武嗎?你為何坐在此地?那盟主呢?這位姑娘又是……」
晏羿敏銳地轉頭再看看四周,一片荒蕪,他感覺氣氛不對,這裡肯定有問題。道:「大家到四處找找看,我估計老大就在附近。」
宇天臨走的時候,特意看向慕容軒懷裡,只見她臉轉向裡邊,卻怎麼也看不到,可身上的這套衣服,看上去有點兒眼熟。或許是他看走眼了吧!隨便自我安慰了一下,又嬉皮笑臉的說道:「哈哈哈,慕容兄弟,果然是被靈仙猜中了,看來這不是兄弟情深,而是另有新歡啊!這次被我抓到了。看你回去怎麼交代。」
冥男道:「行了,宇天。回去的事兒回去再說,先尋老大要緊。」
待他們幾人疏散開來,晏羿小心翼翼的上前,道:「慕容兄弟,他們幾人都走了,你現在可以說了。實話告訴我,老大,是不是,是不是出事兒了。」
慕容軒看向晏羿,用眼光告訴他,雪燕並未走遠,此刻就在他的懷中。晏羿看懂了慕容軒的用意,走到他身邊,放眼看去,那張他此生最熟悉不過的面孔,此刻居然安詳的緊閉雙眼。她就這樣躺在慕容軒的懷裡,一動也不動。晏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這絕對是個誤會。「砰」的一聲,晏羿雙膝跪地,眼中的淚水立刻無禁止的憤涌而出。道:「老大,老大我是晏羿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啊,我是晏羿。老大,你快告訴我啊!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啊!老大,老大你醒醒,醒醒啊!我不要你躺下,我要你站起來,聽見沒有啊!」
面對晏羿的這一哭,慕容軒強行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恐懼,只是臉上複雜的表情卻難以用語言形容。對他而言,雪燕的安危早已勝過自己的生命。也許那次無意中的相遇,那個天真又純樸的姑娘,早就默默地注入了他的心底,只是他不願意承認罷了!
晏羿自言自語,道:「老大他不會死,我們四灑風結拜過,說要同生共死的,他怎麼可能丟下我們自己一個人走呢?不可以,老大,你不能這麼自私,不光是我,還有冥男、宇天他們,整個武林,他們都不會答應的。」待晏羿將心中的不滿發泄完后,慢慢冷靜起來,道:「慕容兄弟,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啊!為何一轉眼的功夫,老大他,他俊男變美女,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慕容軒傻傻一笑,他深吸一口氣,道:「不,錯的是我們,雪燕她本來就是個姑娘,她女扮男裝竟瞞過了所有人。晏羿,你說,是我們太笨,還是她太聰明呢?嘿嘿!真搞笑,真搞笑!哈哈哈……」
晏羿爭辯道:「現在討論這個還有意思嗎?不對,慕容軒,你怎麼會知道老大他女扮男裝?莫非,莫非你們早就見過?」
慕容軒抬頭看看天,道:「那天,表妹歌樂公主要籌辦『比武大賽、招親大會』我過去幫忙,就在途中,剛好撞見了她被一群人追殺,當時我就覺得奇怪,明明看她武功很高,卻不輕易露手……有好幾次,她的笑臉總會浮現在我眼前,而夢中的她卻常常丟下我,一個人走的的瀟瀟洒灑。於是我就拚命的喊,拚命的留她,留她……嘿嘿!你看我說這些沒用的幹什麼?真是的。」
晏羿看著雪燕,自己隱隱傻笑,想想以前,雪燕常常拒絕他們四人的相互擁抱,偶爾還說些令他們匪夷所思的話題,現在看來,那時的一切,原來另有隱情啊!可惜,他們知道的太晚了。晏羿抬頭看向慕容軒,道:「那這麼說,慕容軒,你不會是......喜歡老大吧!你知道的,老大為了尋找小時候那位救命恩人,不遠千里,跋山涉水而來,她的心裡絕對再容不下其他人。更何況,你已經有靈仙姑娘了。」
慕容軒沉默片刻,道:「晏羿,幫個忙可以嗎?我想和雪燕單獨相處一會兒,不希望期間有人打擾。」
晏羿思索片刻,點頭道:「明白,可是,老大她……」
慕容軒道:「放心吧!有我在。」說完便抱起雪燕,緩緩向前走去,他漫無目的,前路也極其渺茫,也許這一走,便註定了他的一生。
晏羿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淚水再次濕潤了眼睛,他感嘆世間本無情,難為痴情人啊!
等薛楓、冥男、宇天三人趕過來時,慕容軒已經走遠。宇天正抱怨著連雪燕的鬼影子都沒見到,冥男察覺到慕容軒和那位姑娘早已不見,便問晏羿事情的來龍去脈。晏羿抹去眼中淚水,失聲道:「走,回去說。」
晏羿、冥男、宇天三人準備離去,卻見薛楓原地不動。他假裝肚子疼留了下來,經過仔細的巡查后,在不遠處看見了一灘血跡,伸手一摸,聞后便知此血從何而來。結果嚇了一跳,驚道:「遭了,盟主出事兒了。這下,麻煩可就大了。」他用腳後跟都能想到,剛才慕容軒懷中抱著的那位女子,絕對是雪燕。至於雪燕怎麼由男變女,已經不重要了。他心裡非常清楚,還有比這更重要千倍萬倍的,那就是武林盟主一旦出事,武林,必將再次跌入紛爭與動蕩之中,這是不可避免的事實。江湖紛爭再起,怕是又要牽連太多的無辜,百姓民不聊生,那將牽扯的不僅僅是江湖武林,而是關係著整個國家存亡的問題,到時候,那歌樂公主她……
從雪燕勝任武林盟主的那一刻起,她的安危已經完全不屬於個人了。如今重傷不起,他該怎麼辦?怎樣才能避免這一切的發生呢?薛楓不敢再往下去想。他摸摸頭,用眼光掃視慕容軒遠去的方向。道:「慕容兄弟,盟主師妹就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