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福命偶遇好心人

第二十七章 :福命偶遇好心人

晏羿與冥男二人懷著沉重的心情返回,發現宇天在樹樁上呼呼大睡。晏羿憤怒的揪起宇天衣領狠狠的給一記耳光,宇天驚醒,臉上火辣辣的疼,看見晏羿冥男站在面前表情嚴肅且眼睛紅腫,似乎哭過。宇天摸摸火辣辣的臉,道:「羿哥,就算我偷懶,也不用這麼懲罰我吧!還有你們這一個個表情跟奔喪似的,這是怎麼呢?」

「你知不知道,在你做春秋大夢的時候,老大跳崖了。」冥男兩眼紅潤,控制不住情緒,有些哽咽。

宇天當時玩笑一場,抓耳撈腮的說道:「偷懶是我不對,但你們別拿老大跳崖來嚇唬我,跳崖……」看看晏羿和冥男的表情,宇天突然意識到,這不是玩笑,認真問道「你們說的可是真的?」

冥男道:「當然是真的,老大,慕容軒等人與天仙神教大戰,最後老大和塵封不幸遇難,雙雙跳崖,我們緊趕慢趕,還是去晚了一步。」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宇天聽完,猶如被五雷轟頂,有些不知所措。又道:「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不相信。」宇天接受不了這個現實,獨自一人狂奔,跑到雪燕摔落的懸崖邊,猛然間雙膝跪地,淚如雨下。不多時,天上白雲被黑雲覆蓋,電閃雷鳴,一場暴風雨頃刻間蜂擁而至。宇天跪在地上,任憑風吹雨打,他紋絲不動。

小河邊,有一對爺孫倆在撒網捕魚,小姑娘坐在竹筏上用手拍打著水,玩的很開心,抬頭間突然看到有一塊石頭上馱著兩個人墜下,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小姑娘驚呆了,趕緊告訴爺爺,央求爺爺救人。爺爺收網將竹筏靠岸,小姑娘一溜煙跑向有人墜下的那裡,爺爺喊:「精諾,小心點兒,等等爺爺。」

精諾興沖沖地跑來,看見雪燕爬在塵封身上,躺在碎石之上,周身血跡斑斑。精諾大膽走到雪燕身邊,道:「仙女姐姐,仙女姐姐,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爺爺走過來,仰頭看看一眼望不見頂的懸崖,再查看雪燕塵封的傷勢,發現還有氣息,感嘆道:「得多虧了這塊石頭啊!不然,從這麼高的懸崖摔下來,肯定得粉身碎骨。命夠硬。」

精諾道:「爺爺,別磨嘰,快救人。」

突然天上降下傾盆大雨,小河上被大霧漸漸籠罩,瞬間打濕了他們幾人的衣服。爺爺與精諾廢了好大力氣,才將雪燕與塵封搬上竹筏,骨頭都快散架了。回到家,爺爺拿出最好的藥材,為他們敷傷口灌湯藥,精諾也是悉心照料。

半個多月後,在生死邊緣徘徊的雪燕與塵封漸漸好轉,雪燕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里,很奇怪的環視四周,道:「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裡?」

正在桌子上盛湯藥的精諾,看見雪燕蘇醒,趕緊高興的大喊:「爺爺,爺爺,快過來。仙女姐姐醒了。」然後笑盈盈的端著湯藥過來,道:「仙女姐姐,你終於醒了,來,先把葯喝了。」

爺爺走進來,看見雪燕醒了,終於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洋洋得意的喜悅,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雪燕掙扎著,拚命起身,爺爺急忙制止,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得好好養病,聽話,先躺下。」

精諾道:「仙女姐姐,還記得你叫什麼名字嗎?為什麼會從那麼高的山崖上掉下來。」

雪燕滿臉一幅迷茫的樣子,稍微想點事情,頭痛欲裂,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爺爺見此狀況,趕緊囑咐:「別想了,姑娘,先好好休息,等一下再說。」

精諾跑去外面,端來一大碗魚湯,道:「爺爺說這種魚對傷口恢復很有幫助,仙女姐姐,餓了吧!趕快嘗嘗。」

魚湯香味撲鼻,塵封咳嗽了兩聲,也睜眼重見天光。爺爺來到床前,道:「小哥,想必你也不知道你是誰吧!沒事兒!不知道就不用想,這兒,就是你們暫時的家。」

塵封招呼精諾過來,瞄一眼旁邊同是天涯淪落人的雪燕,道:「你為什麼要叫她仙女姐姐?」

精諾道:「因為你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啊!」

雪燕哈哈一笑,道:「有意思,那我就叫小仙女,謝謝小精諾,從今以後,我有名字嘍!」自己興高采烈,看看旁邊的塵封眉頭緊鎖,彷彿還在琢磨自己,便起身下床,摸著下巴思索道:「喂!精諾說咋倆一起掉下來,你說,我們到底是情侶呢還是仇人呢?」塵封翻一白眼,難得搭理雪燕,雪燕又道:「既然我叫小仙女,那你就叫天神吧!哈哈哈。」

塵封道:「恬不知恥,叫你一聲仙女姐姐,還真把自己當仙女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雪燕道:「哎你這人不知好歹哎!我是看在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的份上才理你的,別拿著雞毛當令箭哈!」

爺爺道:「喂,目無尊長哦!我這麼大一個人你們看不見啊!我猜測,你們絕對不是夫妻關係。」

「仇敵」雪燕與塵封異口同聲的回答,雙方死死的盯著對方,彷彿空氣瞬間凝固,一個眼神,就可以殺死對方。爺爺道:「行了,你們也別爭個高低了。好好休息休息,我去做飯。」爺爺要走,突然停下腳步,道:「那個,你們倆在我這兒,白吃,白住的,先給我記著哦!」

雪燕道:「啊!還要錢啊!老爹,你也太摳門兒了吧!」

精諾抱進來兩床棉被,一個天藍色,一個粉色,雪燕和塵封偏偏都喜歡天藍色,你爭我搶,只聽'嘶'的一聲,棉被被扯了個大洞,剛好能看到爺爺和精諾奇怪的表情,然後兩人面面相覷,大喊一聲「跑啊」隨即衝出門外。

爺爺喊道:「開飯了,鯽魚燉蘑菇。」

精諾開心的手舞足蹈,雪燕與塵封來到飯桌前,三菜一湯,看著挺豐盛的,拿起筷子夾菜,挺巧,都夾同樣的菜,誰都不服氣,又來個搶菜環節,桌上爭菜,桌下一腳定輸贏。爺爺準備和精諾想吃個安生飯,看來沒戲了,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們到底誰輸誰贏?結果,桌子「啪」的一聲碎了,飯菜倒了一地。

這兩人行為舉止,實在令爺爺頭疼,爺爺決定好好懲罰他們。讓他們在院子裡頭頂水桶,裡面還放了幾條魚進去。沒想到二人還在嬉戲玩鬧,一手固定著桶,一手在桶里摸魚往對方桶里互投,腳下還在不停的打地道戰。聽著外面動靜不小,爺爺開門一看,震驚萬分,道:「你們……」聽到爺爺的聲音,嚇的他們驚慌失措,水桶倒地,魚撒了出來。雪燕不小心踩到一條魚,傾身滑倒的瞬間拉了塵封一把,結果塵封摔倒爬在雪燕身上,順勢倆唇相撞,這到是個意外,雪燕塵封尷尬的看著對方,臉上微微泛紅,無言以對。

雪燕將家裡翻了個遍,除了精諾的小衣服就沒有女孩子的衣服,無奈,拿了一套男人衣服去洗澡,剛一出門,碰上精諾尖叫一聲,忙喊:「爺爺,爺爺,家裡進賊了。」

爺爺與塵封真以為家裡進了賊,急忙跑來抓小偷,順手還拿了工具,雪燕道:「老爹,老爹,別衝動,是我。」

塵封一眼認出雪燕,道:「老爹,小精諾,你們別怕,她不就是那個自以為是的小仙女嗎?」

爺爺和精諾震驚的啞口無言,仔細看了半天,才看到有點兒熟悉的影子。精諾雙手捂嘴,道:「仙女姐姐,你這男裝打扮可比天神哥哥帥多了。」

雪燕開心哈哈一笑,捏捏精諾的小臉蛋兒,道:「小精諾,你盡說實話。」又對塵封說道:「不對呀!天神,老爹和小精諾都沒認出我,你怎麼會一眼看穿,說,是不是偷看我洗澡了。」

塵封翻一白眼,道:「誰偷看了,你這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我才沒興趣。就你這模樣,已經印在我腦子裡揮之不去了,就算化成灰我也認識。」

雪燕很不服氣,對精諾說道:「走,小精諾,我們去打魚。」

塵封看著雪燕的身影,腦海里閃出一些關於雪燕男裝打扮的畫面,再努力一想,不僅空白一片,還頭痛欲裂。爺爺道:「天神,彆強行記憶。走,跟我上山去砍柴。」

自雪燕墜崖,慕容軒的生活就是暗無天日,他每天早出晚歸,喝的爛醉如泥。本以為借酒消愁可以短暫忘掉不快。可越喝越糊塗,在街上碰見漂亮姑娘都抓著人家胳膊問:「雪燕,是你嗎?你沒死,你……」人家遂一口唾沫,道:「我呸,你才死了呢?神經病,晦氣!」還有更兇猛暴力一點兒的,就直接拳打腳踢,縱使傷痕纍纍,他也要去街頭尋找雪燕。

晚上,月光怡人,白子七站在窗前賞月,回憶幼時:

白子七在前面跑,雪燕在後面追,白子七不小心崴了腳,摔倒外地,痛的起不了身,是雪燕學著四叔叔的手法幫他揉捏,道:「子七哥,忍著點兒,很快就好了,不要怕,待會兒咱們去買冰糖葫蘆吃。」

白子七欣慰的點點頭,道:「雪燕,只要有你,子七哥什麼都不怕。」

稍微緩和一點兒,雪燕道:「剛歪了腳不能走,我來背你,子七哥,來,我背你吧!」

白子七連忙搖頭,道:「不行,不行,我能走,我……」還沒站起身,又摔了下去。

雪燕二話不說,拉起白子七的胳膊使勁一甩,背起他,一步一步往前走,那時候,雪燕身體比較瘦小,但為了白子七的歪傷不再惡化,堅決背他回家。

又想起:

雪燕失蹤的那晚,他始終不肯入睡,夜深人靜時,偷偷爬起床獨自去深山找她,要不是爹爹趕得及時,就會被野狼吃掉。

白子七心想:相隔十四年,早已物是人非,你的身邊已不再需要我了,像慕容軒這樣痴情的人,這世間怕是不多了。雪燕啊雪燕,你真的死了嗎?這些日子我親眼目睹慕容軒醉生夢死的慘狀,那徹底崩潰的絕望,太叫人心疼了,心裡想的,嘴上念的,眼裡看的,從來都是你。你不在,他的世界彷彿失去了全部色彩,活著這般痛苦,只是相信你沒有死,一定還活著。可憐可憐慕容軒吧!如果真如他所說你還活著,就趕快回來吧!

白子七閉上眼睛,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慕容軒躺在房頂,借酒消愁,難得清醒的一回,望著月亮默念道:「如果可以,我寧願陪你跳崖的人是我。」

雪燕睡在床上,複復雜雜的影片不斷在腦海中閃現,可用力一想又是空白一片,頭痛難忍。精諾從夢中驚醒,看到雪燕額頭有豆大的汗珠滾落,趕緊下床叫醒雪燕,道:「仙女姐姐,你是不是又想起什麼了,爺爺說不要勉強自己。我聽說,失憶雖然悲慘,但回憶也很痛苦。既然這樣,還不如開開心心的,過好現在呢!」

雪燕道:「如果不回憶,那我豈不是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嗎?」

精諾道:「仙女姐姐,你真想找回記憶嗎?不管你和天神哥哥是誰,可我覺得現在這樣,才是真實的你們,純潔的你們,看著你們相愛相殺,不是挺好玩兒的嗎?」精諾摸摸鼻子,鬼機靈一笑。

雪燕點頭又搖頭,她也不清楚自己怎麼想的,現在這樣,的確很開心,很洒脫。可是,她零零散散拼湊的記憶中,有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會是誰呢?

雪燕與精諾去河邊捕魚,不遠處傳來悠悠琴聲,清脆悅耳,優美動聽,便隨琴聲划竹筏過去,靠近聆聽。船上布置的很風雅,且中央坐著一位偏偏公子。這人看雪燕有如此雅興,便相邀上船一敘。雪燕看到這位公子真正面容時,一愣神,感覺好生面熟,但想不起在哪裡見過。被姑娘毫無忌諱的盯著看,這位公子感覺有些不自在,道:「姑娘為何這種眼神看我?」

雪燕道:「有些好奇,感覺在哪兒見過,又或許我跟朋友有幾分神似。」

「嗷」這位公子有些意外。道:「本人姓鼓單名一個雲字。」

雪燕道:「我叫小仙女,今天有幸相識,真是榮幸之至啊!」

鼓雲道:「姑娘過謙了。」

雪燕斷定鼓雲琴藝超群,定是人上人。於是要求鼓雲再彈一曲。聽曲中,彷彿有些觸情生情,道:「鼓大哥,你有心事?漂泊異鄉,有家難回歸,又無依無靠,我猜的可對?」

鼓雲被雪燕說中,一時間有些心酸。雪燕又道:「我雖然不知道我是誰,但現在有老爹,小精諾,天神等人,沒有負擔的活著,這才是真正的開心,洒脫,我很知足。」

鼓雲道:「沒有記憶的活著,真的可以洒脫嗎?」

雪燕道:「如果鼓大哥不嫌棄,我小仙女願做你的親人,朋友。我這個人雖然大大咧咧,但對朋友絕對真心,夠義氣。人常說,千里迢迢遇知己,相逢何必曾相識。鼓大哥,你這個朋友,我小仙女交定了。哈哈」

鼓雲還是不敢相信,僅一面之緣而已,如此深交,怕是不妥。鼓雲道:「姑娘,我這人四海為家,到處漂泊,我們僅一面之緣,怕只怕,要讓姑娘失望了。」

雪燕道:「千里有緣來相會,既然老天肯賜予你我這機會,不珍惜,錯過,豈不可惜?」雪燕盛情相邀鼓雲去家裡做客,鼓雲不好推辭,便只好應允。回到家門口,精諾高興的呼喚:「爺爺,爺爺,我們回來了。」

見爺爺打開房門,雪燕道:「老爹,家裡來客人了。」

爺爺笑臉相迎,道:「有帶朋友來了,快進屋吧!別客氣。」

鼓雲驚奇的問:「小仙女,你爹如何知曉?你交友很廣嗎?」

雪燕神秘一笑,道:「我這個人呢!善交朋友,人盡皆知。半個月不到,這鄉里鄉親的,幾乎都認識我。鼓大哥,你是第一次來我家,地方還不熟悉,要不?我帶你到處看看?」

爺爺道:「小仙女啊!快叫這位小哥進屋。」

雪燕道:「老爹,不急,我們先出去逛逛,一會兒就回來。走吧!鼓大哥。」

剛要出門,又遇塵封抱著一捆柴進門,看見雪燕又帶朋友回來,而且長的還不錯,「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鼓雲從塵封眼神里看出醋意,淡定的搖頭笑笑,在路上,問道:「小仙女,剛才那位是?」

雪燕道:「那傢伙,別提了,我們啊!簡直是天敵,不知為什麼?總和不來,要麼遇事爭個你死我活,要麼總看對方不順眼。鼓大哥,你看,聽老爹和精諾說,我和天神是從這裡掉下來的。」

說話間他們來到雪燕與塵封摔崖的地方,鼓雲仰頭一看,一眼望不到頂,彷彿與天相接。道:「小仙女,你確定是這裡?這麼高的懸崖,摔下來不死那可真是奇迹。」

雪燕一手指向旁邊一塊破碎的半邊石,道:「托它的福,聽說當時我跟天神就是附身在這塊半邊石上,這才保住了性命。」

鼓雲道:「聽著挺玄乎,不妨事,我經常到處遊歷,出去以後幫你打聽打聽,看看有關你與天神的身世。」

雪燕高興的拍拍手,道:「真的嗎?太好了。這些日子以來,我每天都做稀奇古怪的噩夢,有時想著東西會頭疼,好像就要炸開的一樣,挺折騰的。」

鼓雲道:「聽說失憶的人被刺激到才會痊癒。小仙女,我有個不情之情想問你,不知可否?」

雪燕道:「鼓大哥儘管直言不諱便是。」

鼓雲道:「小仙女,恕我直言,看得出來天神大哥挺在乎你的,特別是剛才看我時的那個眼神,滿臉盡顯醋意。我相信,你對他也不是沒感覺。」

雪燕被鼓雲說中,有點兒不好意思,硬著頭皮不承認,道:「鼓大哥,你開什麼玩笑?我喜歡他?他可是我的死對頭哎!我每天想著怎麼好好整治他,怎麼欺負他,那才是我最高興的事兒,哈哈哈」

鼓雲道:「別貧了,語氣沒有剛才那麼強硬,說明你底氣不足。有時候,你最想捉弄的人恰恰是你最在乎的,不知不覺間,誰也無法取代他在你心中的位置。」

雪燕心想:是這樣嗎?

鼓雲道:「算了,本來我有一計,可以讓他對你坦白,既然你不願意,就當我沒說。」鼓雲轉身假裝離開。雪燕急忙拉住鼓雲衣袖,楠楠說道:「哎!鼓大哥別走啊!你還沒告訴我,你那什麼計策呢?」

「某些人不是嘴硬不承認嘛!」鼓雲伺機開個玩笑。

雪燕道:「哎呀!鼓大哥,我承認,我承認我喜歡天神行了吧!」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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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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