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和離的第九天

只想和離的第九天

一連批改幾張答卷,拿起下一份試卷時,阮亭不禁露出淺笑,甄玉棠曾在他書本上寫過字來捉弄他,是以,甄玉棠的字跡他是認得的,這份答卷的主人剛好就是甄玉棠。

試卷上密密麻麻寫的內容倒是不少,只是沒多少正確的。哪怕認出了這是甄玉棠的卷子,阮亭也沒放水,嚴苛的批改。

不多時,阮亭將所有的答卷批改完畢,謝夫子滿意的點點頭,帶著答捲走進學舍。

阮亭跟在他身後,回到自己位置。

見狀,鬧哄哄的學舍突然安靜下來,謝夫子環視一周,「這次的月考,不少學子退步許多,看來是這段時日為師對你們太過放鬆了。學舍里這麼多學子,只有阮亭成績是甲等,沒有答錯一道題目。」

甄玉棠不禁感嘆,阮亭天生就是讀書的料子,不像她,一看到四書五經就昏昏欲睡。

一個膽大的學子接過話,「夫子,每次考試,阮亭成績都是甲等,若是我們也像阮亭一樣,四書五經全都記得清清楚楚,那我們家的商鋪誰來繼承啊?」

聽到這話,其他學子不約而同鬨笑起來。

謝夫子也忍不住笑出來,「你這孩子,為師待會兒好好用戒尺打你幾下,再讓你回去繼承你家的鋪子。」

玩笑過後,謝夫子開始發試卷,別看謝夫子平日不擺師長的架子,可在學業上,他嚴肅起來,不少學子都怕他。

這次考試不好的學子,謝夫子一個也沒放過,通通打了手心。

輪到唐苒的時候,謝夫子將試卷遞給她,「不錯,雖有些錯誤,但基礎知識很紮實,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不要鬆懈,有很大的希望可以通過下個月的院試。」

聽夫子這麼一說,唐苒很是高興,她立志要當女官,所以她和阮亭一樣,都要參加之後的院試,「夫子,我會繼續努力的。」

等唐苒坐下,謝夫子拿起答卷看了一眼,念道:「甄玉棠。」

甄玉棠走上前,「夫子,我這次肯定考得很差。」

哪怕她可是活過一世的人,可是一想到待會兒要被謝夫子打手心,她還是覺得有些害怕,她可最怕疼了。

謝夫子並沒生氣,「你這次的確退步了些,但好在態度不錯,不管回答的正確與否,好歹大半都寫上去了,總比以前交白卷要好,這也算是一種進步。」

甄玉棠雙靨紅了些,她竟然還交過白卷,膽子還挺大的。

這麼一說,難怪前世的時候阮亭和她沒有共同話題,阮亭想與她談論詩詞歌賦、紅袖添香,她卻腦中空無一物,只能交張白卷上去,這也太煞風景了。

甄玉棠乖巧的道:「謝夫子誇獎,接下來我一定會認真完成功課的。」

話音落下,她咬著唇,將手心遞過去,長痛不如短痛,「請夫子責罰。」

面前的小姑娘乖乖巧巧,還長得好看,謝夫子手裡的戒尺高高舉起,落下的那一刻卻收了回去,「本該打你五下,但為師觀你最近懂事了許多,這次便不責罰你,看你下次的成績。若是下次沒有進步,那就連帶著這次的五下戒尺一起打回去。」

甄玉棠驚喜的笑起來,「謝謝夫子,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總算是逃過打手心的責罰,甄玉棠腳步輕快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這時,阮亭抬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那如釋重負的的模樣,原來性情驕縱的甄大小姐,竟然害怕被打手心!

排在甄玉棠的後面就是韓晚,甄玉棠剛坐下,韓晚磨磨蹭蹭的站起身走到謝夫子身邊。

想到剛才甄玉棠沒有被打手心,韓晚便模仿著她說的話,「夫子,我這次也肯定考得很差勁。」

「你當然考得差勁。」謝夫子不為所動,打了她手心一下,「試卷上空白一大片,為師教導你的內容,你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啊。」

韓晚一臉懵的看著謝夫子,「夫子,您不用戒尺打甄玉棠的手心,為何要打我呀?明明她成績和我差不多。」

「甄玉棠前一段時日家裡人出了意外,難免受到影響,再說了,她態度很是認真。可你呢?答卷上大片大片的空白。」謝夫子說著話,又用戒尺打了她幾下。

韓晚嘟著嘴走下去,走到甄玉棠身邊時,不服氣的瞪了她一眼。

甄玉棠沖她眨了眨眼睛,並不往心裡去。

謝夫子開始授課,甄玉棠低頭看著自己的答卷,也不知道阮亭有沒有批改她的試卷。

午時授課結束后,甄玉棠朝唐苒道:「苒苒,你下午有沒有得閑的時間?」

唐苒回道:「玉棠,怎麼了,你有什麼事情嗎?」

甄玉棠說著打算,「我向夫子保證下次考試一定要有進步,所以我想讓你給我補補課。」

唐苒歉疚的開口,「不好意思啊,玉棠,我挺願意的,只是,我待會兒回去還得照顧弟弟和給家裡人洗衣做飯。」

甄玉棠笑了笑,「沒關係,你有事情,我找其他人好了,苒苒,你快點回去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唐苒拎著書箱快步出去學舍。

甄玉棠單手抵在案桌上,托腮思考著,若是她下次考試沒有進步,謝夫子一定會打她的手心,她可不想被人打手心啊!唐苒不能幫她補課,那麼找誰好呢?

聽到後面傳來動靜,甄玉棠扭頭看過去,「韓晚,你就要回去了?」

韓晚回道:「是啊。」

雖然她與甄玉棠總是拌嘴,但甄玉棠主動和她說話,她當然不能不搭理!

甄玉棠問道:「你不準備找個人幫你補習功課嗎?」

韓晚無所謂的開了口,「每天只有下午的時候才能歇息,我才不耐煩繼續溫書呢。」

甄玉棠又問了一句,「那你不怕到時候夫子打你的手心?」

韓晚不在意,「打就打吧,我皮粗肉厚,小時候不聽話,沒少被我娘追著打,後來我娘沒了,就沒有人再用擀麵杖打我了。夫子不過打我手心幾下,不痛不癢的。」

甄玉棠笑了一下,韓晚這個小姑娘還挺有意思的。

韓晚又道:「不和你說了,我先回家了,我爹還等著我去相看人家呢!」

甄玉棠有些驚訝,「你爹這就給你說親了?」

韓晚害羞的點點頭,「對,與我說親的是縣城東邊嚴家的兒子嚴良,我爹說讓我與他見一面,我已經及笄了,要是覺得嚴公子還合適的話,我的親事就要定下了。」

前世的時候,甄玉棠沒與嚴良有過什麼往來,不清楚嚴良這個人品性如何。

韓晚總是與她不對付,這還是甄玉棠第一次見韓晚露出害羞的模樣,她出著主意,「既然要去說親,雖然兩人能否相處長久,品性最是重要,但初次見面,姿容也不可忽視,只有看著順眼了,才有繼續相處的可能。」

韓晚這次倒是聽進去了,「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我有些胖,還有些黑,嚴公子也不一定能看上我。」

「那可不一定。」甄玉棠笑著道:「你哪裡胖了,看上去還挺可愛的。至於膚色的問題,你不要塗抹那麼多脂粉,臉和脖子都不是一個膚色,妝容自然清透一點。等你回去后,將身上的這件紅色襦裙換掉,換一件顯膚色和氣質的衣裙。還有啊,你和我的年齡差不多大,平日可以嘗試戴一些玉簪和玉石珠花等,不要總是簪這些金簪子,顯得老氣。」

甄玉棠還是第一次和她說這麼多話,韓晚一字一句仔細聽在耳里。

她本來在村裡長大,家境貧寒,去年她爹走了大運,得了一筆銀子,帶著她搬到縣裡做生意。

一朝發了財,她又沒有親娘在身邊教導,所以韓晚不太會打扮自己,她總覺得把金啊銀啊的東西帶在身上才氣派。

甄玉棠這番話就是及時雨,這會兒她看甄玉棠也稍稍順眼了許多,「我知道了,要是我和嚴公子能夠定親,到時候我請你吃一頓大餐來感謝你。」

甄玉棠爽快的應下,「好。」

頓了頓,她又提醒了一句,「對了,韓晚,成親不是兒戲,你與嚴公子相看時,不要急著與他定親,要仔細了解他的為人。」

阮亭正在寫策論,甄玉棠與韓晚的對話時不時傳到他耳里,他落筆的速度依舊,心裡卻在想,女兒家的情誼真是來得莫名其妙,韓晚時常與甄玉棠拌嘴,可短短几句話的功夫,韓晚就要請甄玉棠吃大餐了。

此刻其他學子都已離開學堂,屋裡只剩下甄玉棠和阮亭二人。

甄玉棠盯著阮亭的背,甄家學堂里,功課出色的只有阮亭和唐苒,唐苒家裡事情多,那她只能找阮亭幫忙。

當然,她也可以找外祖家的林表哥,但是外祖家和甄家離得並不近,一來一回太耽誤時間了。

若不是不想被謝夫子打手心,甄玉棠還真不想和阮亭有太多的往來,但現在沒辦法嘛,被打手心可是很疼的。

甄玉棠用手輕輕戳了下阮亭的背,準備好了說辭。

阮亭感覺到甄玉棠的動作,他挑了挑眉,卻沒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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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夫人只想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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