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波又起
清風山洞位於斷崖深淵的半腰處,蕭似墨抱著霓花搖施展御風行,沒過多久便輕鬆上了九宮闕。
玉橋浮現,白袍飄然的安夢歇就立在九宮闕硃紅色的大門前,他的身旁還站著幾名男子。
許是上次受了驚嚇,踏上玉橋后,霓花搖的雙臂就緊緊的摟住蕭似墨的腰身,怎麼也不肯下來。
威儀、孤傲的身形走近,這一次玉橋沒有再發什麼什麼意外。
「大殿下!」
東籬、南榭單膝跪地向蕭似墨請安,眼角上瞥,他們跟隨大殿下這麼長時間以來,還是頭一回瞅見大殿下和一名女子如此親近。
蕭似墨沒有對下屬的請安作出回應,他只是微皺著眉頭,對著仍舊埋在他懷裡的人兒淡淡地道,「到了,下來。」
……
回應他的是均勻的呼吸聲。
「撲哧。」
叩首的南榭不小心笑了出來,東籬捅了捅夥伴的手肘,眼角瞥見主子面無表情的臉,笑容頓收,冒失的少年斂色抱拳道,「屬下知錯。」
蕭似墨淡然地點了點頭「都先起身。請問長老,九宮闕的客房在何處?」
想來是這幾日都沒有睡好的緣故,才會在他的懷裡就睡著了。她對他還真放心。
安夢歇眸里含笑地凝視了會兒蕭似墨懷裡的嬌小身影,「我讓兩名弟子帶路。盡歡、及春,帶大殿下去客房休息。」
「是,師父。大殿下,這邊請。」
盡歡、及春雙手合十地朝安夢歇鞠了個躬,轉身一左一右的在前頭給蕭似墨帶路。
「殿下!」
東籬、南榭齊聲喚道。
他們是奉命特地來尋大殿下,可不是來陪殿下山林度假的哎。
離去的步伐一滯,背對著他們吩咐道,「有什麼事稍後再說。」
東籬、南榭不再多言。
「長老,能否有老您帶我們到偏殿等候大殿下?」
安夢歇微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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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宮闕偏殿。
安夢歇坐在上首,蕭似墨下首作陪,東籬、南榭立在中央。
「盡歡、及春東籬、南榭,為何你們會來?是宮中發生什麼大事了么?」
「是的!七王突然作亂,大兵即將壓境帝都。大長老特地派我和南榭上山來找大殿下,請大殿下下令派兵平定叛亂,二殿下已和凰女趕回宮去主持大局。」
東籬的面色十分凝重。
難怪回來時沒看見朝初和韻涼姑娘,原來二人已經下山。他們二人先行回去也好,至少不會與穴道還未揭開的司空逐碰上。
蕭似墨心下一驚,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仍是淡然的口吻,「七位皇叔可有給出進兵的理由?」
所謂師出有名,七位皇叔這些年在他們各自的領地當王當的好好的,應當不會無緣無故冒險攻打帝都才是。
「長老們分析,興許是因為我們找到凰女的緣故。得凰女者得天下,先皇沒有立下儲君。殿下雖是第一順位繼承人,但是那些王爺……」
東籬沒有把話說話,接下來的意思已是不言而喻。這些年七大王爺之所以相安無事,是因為他們誰都認為自己有問鼎皇位的可能。如今,凰女的出現打破了他們的計劃,所以想要在他們還沒弄清楚真假凰女之前,搶佔先機。
蕭似墨略微有些頭疼。
自父皇駕崩,他和她的這些皇叔們一直相安無事。沒想到,凰女的出現,反倒勾出了他們的狼子野心。現在,他剛放走了司空逐,不久他應該就會和司空逐人會合吧。若是不能在司空逐攻進來之前解決這七王叛亂,到時帝都腹背受敵,蕭氏皇族千年基業難保。
「不僅如此呢,七位王爺派人發來信函,要我們交出兩名凰女。真假他們自然會分辨。只要我們交出凰女,他們就暫且放過我們一馬。瞧他們說的是什麼話!殿下,為今之計,您還是速速和我們回宮,只要您坐鎮帝都,加上有兩名凰女相助,南榭就不相信我們會輸給那些老匹夫!」
才過十七歲生辰不久的南榭還有著年輕小夥子的衝動。
蕭似墨陷入沉默。東籬使了個眼色,南榭意識到自己又多言了,慌忙單膝跪地道,「南榭又逾越了!」
他這講話不經大腦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啊!
「不,你言之有理。凰女關係到蕭氏皇族能否守住千年基業,本殿下自是不會把人交出去的。韻涼姑娘絕非等閑之輩,有她和朝初一同回去,本殿下相信,一時半會兒,帝都那邊還不會出什麼岔子。等霓姑娘醒來,我們就動身回宮。」
雖是大兵還未進城,他也得早些回去和長老們商議對策才是。
「得凰女者得天下……」
一旁的安夢歇喃喃地重複了遍。
「有什麼不對勁么?千家長老?」
南榭一臉困惑地看向突然出聲的蕭夢歇。
「沒有。」
安夢歇笑笑,隨意地擺擺手道,「只是到時若真的和七王打了起來,不妨帶兩位凰女一同前去。」
「兩名凰女?」
東籬大吃一驚,「莫非,連長老也分辨不出她們的真假么?」
「算是吧。」
安夢歇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蕭似墨透昕的眸子看了靈氣俊逸、風采都雅的男人一眼,恭敬起身,彎腰抱拳道,「既是如此,待凰女醒后,若離便動身回去。這段時日,給長老添了不少叨擾。若離再次先行謝過。」
「殿下言重。」
安夢歇也隨之站起,雙手合十地回禮,儒雅地回道,「既然大殿下還有急事需要趕回宮中,夢歇也自是不宜再挽留。這些」春潮帶雨「還請殿下轉交給霓姑娘。她的靈力……」
從袖子里拿出幾包香茶,蕭夢歇有所保留地沒有把話說完。
蕭似墨了解地點了點頭,心裡暗自嘆了口氣。
這霓姑娘的靈力確是弱,「長老可知其中緣由?」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知即是不知,不知亦是知。大殿下又何必執念於探知答案呢?等到瓜熟蒂落的那天,真假也自然會見分曉了。」
嘴角輕勾,冷漠的俊顏浮現微笑的痕迹,「若離明白,佛曰:不可說。」
溫雅、俊逸的男子也隨之展演一笑,彷彿早春雪后初融時不經意地一瞥,於屋檐牆角綻放的花朵,直暖人心。
兩個氣質截然不同,但相貌同樣出色的男子相視而笑,就連東籬、南榭兩個大男人也不由地看痴了。
門外傳來兩名童子和一位女子清脆的交談聲。
蕭似墨、安夢歇對看一眼。
別離的時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