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探訪靖王
靖王府內。
書房。
身穿袞龍袍,頭戴紫冠,鬚髮美髯的中年男人,正撫摸著掛在衣架上的龍袍。
「庸兒,從今往後,你,就是皇上。
為父,就是太上皇。」
站在一旁的肥胖憨憨少年,身穿白衣,聽見靖王的話,憨憨傻笑著。
「全憑父王定奪。」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
靖王正欲發怒,瞧清來人,這才和顏悅色道:
「越寒世侄,為何行色匆匆?
你與左相大人,父子同心,日後,待我兒登基,必然不會忘了你。」
藺越寒面色蒼白,顧不得禮節,端起書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
「靖……陛下。」
就在藺越寒,準備把王城兵變失敗的事,告訴靖王的時候。
管家進來了。
看了一眼藺越寒。
靖王笑道:
「無妨。」
管家這才拱手道:
「啟稟上皇,探子來報,秦楓來了。」
靖王面色一變,問道:
「有多少人馬?」
「一千親衛。」
「依你看,當如何?」
管家連忙道:
「依小人之見,小皇帝命大,跑出來了,這是來尋求王爺的庇蔭,王爺不妨見他一見。」
站在一旁的藺越寒,稍微緩了緩,正欲再開口。
可,靖王卻攬住了他的肩,笑著走向門外。
「越寒世侄,你也同去吧!」
「可……」
「嗯?」
藺越寒只能苦笑著,點點頭。
他知道,靖王也是個狠角色,要是讓靖王不開心了,他也得受點苦。
他現在只希望,秦楓不認識他。
靖王走到大堂,詫異道:
「在哪呢?」
一名下人回道:
「皇上在府外,說是要王爺出門迎接。」
靖王皺了皺眉,對著下人道:
「過來。」
下人受寵若驚,挪動著步子,小心翼翼地走到靖王身前,彎著腰。
靖王抽出下人別在腰上的刀,一刀把下人砍翻在地。
他把刀一扔,接過管家遞來的絲綢,擦乾了血跡。
「朕,去會會這黃口小兒。」
管家跟在靖王幾人後面,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忍不住搖頭,低聲道:
「這個月,第二十個了,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呢?」
片刻后,靖王走到了王府外。
秦楓的龍攆正停在大門口。
千名侍衛,也都嚴陣以待。
靖王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不過,他還是笑著拱手道:
「小王,參見陛下!」
藺越寒更是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良久,秦楓依然沒發話。
靖王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小王,參見陛下!還請陛下進府中,好讓微臣,好生招待!」
這時,龍攆的帘子,才打開了。
秦楓淡然道:
「平身。」
「謝陛下!」
秦楓踩著人梯,走到了地板上,環顧四周。
發現,有很多百姓都看著這邊。
但,他們的眼中,對秦楓,並沒有多少敬意以及懼意。
反而,看向靖王的時候,則充滿敬畏。
「陛下,裡面請。」
靖王滿臉笑容,側著身子,邀請道。
燕小六連忙道:
「陛下!」
秦楓一擺手,淡然道:
「爾等在此候著。」
「是!」
秦楓獨自一人,走進了王府。
靖王直接帶著他來到了膳房,好酒好肉,全都擺在了桌子上。
靖王笑道:
「小王府上,自然比不得宮中,還請陛下海涵。」
秦楓坐在首座,淡然道:
「這兩位是?」
「噢,這是小王不成器的兒子,秦庸。」
秦庸聽見靖王在叫他,憨憨地笑著。
「而這位,則是左相大人的長子,藺越寒。」
藺越寒原本就低著頭,此時聽到靖王的話,簡直想把靖王給活剝了。
「哦?」
秦楓有些詫異,古怪地看了藺越寒一眼。
藺越寒只能苦笑著,行了一禮。
宴席的氣氛有些古怪。
還是靖王先開了口。
「不知陛下,此行所為何事?」
秦楓聞言,幽幽道:
「靖王的兵,很多啊。」
靖王見秦楓的樣子,神色不善,大笑道:
「小王不才,只掌十萬兵馬,皆為精兵強將,個個能征善戰,只為匡扶社稷!」
秦楓不語。
靖王喝了一杯酒,詭異一笑:
「不知陛下,京營大軍,可還安好?」
秦楓像是出了神,半晌才說:
「噢,他們都很好。」
一旁的藺越寒都快哭了,瘋狂給靖王使著眼色。
可,靖王眼裡,根本沒他。
靖王推杯換盞,有些微醺。
「陛下,你可知,本王的管家,實力幾何?
哈哈哈哈,他可是天元境大圓滿高手,同雨公公一個等級。
並且,還比雨公公多了點東西。」
管家聞言,謙虛地躬下身,只是臉上,難掩得意之色。
秦楓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冷。
他自顧自地夾起一塊肉,咀嚼了兩下,贊道:
「不錯。」
靖王飲下一杯,笑道:
「陛下,不如,讓陳管家舞劍,以祝雅興。」
秦楓不置可否。
當即,陳管家拱了拱手,從下人手中,接過了一把青鋒劍。
膳房內,一道寒芒閃過。
陳管家畢竟是天元境強者,使起劍來,劍光閃爍。
甚至,還帶著几絲劍意。
靖王悄悄瞥了一眼秦楓,發現秦楓依然面無表情。
他忍不住解釋道:
「陛下有所不知,陳管家曾在歸元宗學藝,於劍道頗有所長。
您看,這幾分劍意,縱然是元丹境強者,都不一定擁有。」
一直坐在旁邊的藺越寒,臉色越發難看,使勁給靖王使著眼色。
靖王拍了拍藺越寒的背,問:
「世侄,可是身體不適?」
「沒……沒……」
藺越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與此同時,秦楓放下了筷子,淡然道:
「就這?」
「陛下,這般劍意,放眼整個大玄王朝,都找不出幾個啊!」
靖王有些得意,有些輕蔑地看了秦楓一眼,冷笑道:
「陛下莫不是,在王城呆久了,以為雨大人,就是天下第一?」
陳管家也是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嘀咕道:
「陳某不才,陛下定然見過更強的劍意。」
「不得放肆!」
靖王佯怒。
陳管家連忙賠不是。
只是這主僕二人,一唱一和,擺明了沖著秦楓而來。
這讓秦楓皺了皺眉。
秦楓取出綢緞,擦了擦嘴角的油漬,伸出右手。
陳管家撇了撇嘴,捧著劍,遞給了秦楓。
「陛下乃萬金之軀,豈可如此?」
藺越寒忍不住開口,隨後,往旁邊挪了挪,盡量躲得遠點。
秦楓不語,淡定地握住了劍柄。
他又用劍指著陳管家,道:
「你,站好。」
陳管家感覺莫名其妙,筆直地站在秦楓面前,五步遠處。
在眾人的注視下,秦楓輕飄飄地舉起劍。
又是軟綿綿地一劈。
陳管家瞧見這一幕,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可,很快,他就被驚得呆在原地。
劍落下。
頓時,龍吟之聲響徹王府。
一條虛化的金龍,在青鋒劍上盤旋。
隨後,飛了出去。
膳房裡無端颳了一陣大風,吹得下人都跌坐在地。
可,下一秒。
一切變得風平浪靜。
「怎……怎會如此?」
靖王喃喃著,眼中儘是震撼之色,一時回不過神。
陳管家也是臉色蒼白。
不過,他摸了摸全身。
剛剛,他被皇道劍意嚇傻了,被壓抑到了極致,這一刻,他放聲大笑:
「哈哈哈,虛張聲……額……」
彭!
陳管家整個人,自正中間,炸成了兩半。
尤其是,原本比雨化田多的那點東西,碎得不能在碎。
血,濺在了靖王的臉上。
「啊!」
秦庸痴傻地大喊著,像得了失心瘋。
秦楓隨手丟下青鋒劍,淡然道:
「不過如此。」
啪嗒。
青鋒劍摔落在地,寸寸崩開,化為碎片。
這把劍,承受不了如此霸道的劍意。
藺越寒突然跪在地上,不停磕著頭,淚流滿面。
「陛下,臣知罪!」
就在這時候,黑袍人走了進來。
他的手中,還捧著一套,龍袍!
「從書房搜來的。」
黑袍人機械般彙報著,然後默默站在了秦楓身後。
「來人!殺了他!」
靖王見事情敗露,當即喊道。
可,門外沒有一人應他。
腳步聲響起,一隊人馬進來了。
不過,為首之人,是燕小六。
燕小六手握染血的長槍,跪在地上,道:
「大內侍衛統領,燕小六,前來護駕!」
秦楓隨意地揮揮手。
「靖王啊,你就別掙扎了,當日,足足有四大元丹境高手,圍殺陛下。」
藺越寒面如死灰地訴說著。
「怎會如此?那他,怎能逃到此?!」
威嚴了半輩子的靖王,這時候,已經失去了那份淡然。
藺越寒聞言,苦笑道:
「逃?陛下一巴掌一個,全滅了。」
「那京營大軍?」
靖王想到這,瞳孔收縮,一口血吐了出來,仰天長嘆: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靖王知道,大勢已去。
「好一個秦楓,藏得如此深,是老夫小瞧了你!」
下一刻,靖王想要拔劍自刎,留個體面。
可,他瞥見了滿臉慌亂,不知所措的秦庸。
他的心軟了。
「啊!」
靖王流下了兩滴淚,嘴唇都咬出血了。
撲通!
靖王跪在了地上,顫顫巍巍地磕了個頭,聲淚俱下道:
「犬子無罪,罪臣望陛下念在皇室宗親,饒他一命。」
「父王。」
秦庸憨憨地坐在椅子上,手裡還拿著個大雞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秦楓淡然地看了秦庸一眼。
秦庸的眼神,跟小孩子一樣,純潔無瑕。
一點波瀾也沒有。
可,秦楓卻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一抹恨意,藏在了秦庸的眼睛深處,幾乎無法察覺。
秦楓搖了搖頭。
靖王癲狂地站起來,想要衝向秦楓。
「他還是個孩子啊!」
秦楓不再多說,招了招手。
大內侍衛瞬間將靖王父子拿下,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