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彼時之路
原本以為這裡應該人去樓空，但是卻發現田小舟和端木雲溪在裡面。
他倆似乎已經結為了夫婦，而且還住進了那間別院中。
在這間別院的旁邊還有一個小院子，那裡有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人正在練劍。
她身上帶著濃濃的殺氣，彷彿心中藏著血海深仇。
就在這時，隔壁的端木雲溪走了進來，見到那個女人拚命練劍的樣子，不忍心道:
「姐姐，你休息一會兒吧！」
「給父親報仇的事，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我和小舟都會努力的！」
秦葉從始至終都沒有現身，只是在別院的某個角落，放下一枚拓有太極九宮步的玉簡，便悄悄地離開了。
……
五行山腳下有一個小鎮，名叫壽春鎮。
秦葉再次來到這裡，並沒有太多感觸，只是看見許多市井之徒正在持強凌弱，顯然是被淡紅色氣體徹底引誘出了內心的惡念。
他並沒有去管閑事，因為覺得那些人都沒有自己凄慘，還在那裡大呼小叫賣慘，真真是不知道慘字怎麼寫！
……
一個月後，秦葉來到漁村。
漁民們沒有認出秦葉，只以為他是一個落魄的人，還遞來了一碗熱乎乎的魚湯。
他感到很詫異，為何漁村的人沒有受到淡紅色氣體的影響。
難不成與世無爭的生活，本就無法滋生惡念？
秦葉遠遠看了一眼田大船，見他正在忙碌著曬網，便沒有過去打攪。
雖然田小舟想要接老爹去過好日子，但是田大船出去一圈后又回來了，因為他覺得在漁村的日子就是好日子。
秦葉從漁民那裡買了艘漁船，隨後就獨自一人駛入了剎什海。
他很懷念當初與蕭天鳳在船上烤魚的時光，於是就在航程中釣了很多魚。
烤好之後，一部分自己吃，還有一部分留給了蕭天鳳。
……
兩個月後，漁船靠岸，秦葉重新踏上司馬帝國的土地。
他上次與蕭天鳳回到這裡，在北海岸上看到一座帝國為他立起的豐碑。
現在那座豐碑猶在，只是把衣冠冢撤去了，大概是司馬瞾聽說了他還活著的消息。
秦葉遠遠一掌將自己的豐碑震碎，因為他覺得自己連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麼資格當護國大將軍？
……
後來，他又來到都城舊址。
雖然司馬瞾將帝都遷去了南郡，但是這裡依舊很繁華，只不過受到了頭頂巨型法陣的影響，百姓生活得提心弔膽，每一天都有人橫屍街頭。
……
十天後，秦葉來到了戰神峽谷。
老戰神的雕像還屹立在原處，看上去依舊威武挺拔。
反觀秦葉，則暮氣沉沉，盡顯蒼老。
他感覺自己愧對老戰神的傳承，便不敢在此地久留。
在雕像前還了那枚拓印有戰神法陣的玉簡，叩拜一番后，遂行離去。
……
天罡宗依舊坐落在天罡山上，然而秦葉再次回到這裡的時候，卻有一種極度的陌生感。
河山在繼承了宗主之位后，野心膨脹，剛愎自用，許多不贊成其做法的老人，都被他掃地出門，其中甚至包括史長鳴和尹水牛。
至於留在宗門的人，苗江五友的老三趙大海，選擇與他同流合污，還時常對河山溜須拍馬，反而助長了他的劣根性。
李陽為了不讓妹妹李欣受苦，便對河山忍氣吞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一日，河山為了在天罡宗內建立絕對的權威，便命人將上一任宗主的雕像推到，改立自己的雕像。
與此同時，還廣發英雄帖，邀請各大門派來觀禮。
觀禮大會上，河山當眾下令推倒雕像，但是一對男女站了出來，堅決反對他這麼做。
河山怒不可遏，對二人斥責道:「唐晶晶，齊小壞！你們找死不成？」
唐晶晶毫不畏懼，反斥道:「祖師是天罡宗的榮耀，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要推到他的雕像，難不成想改立你的？」
齊小壞更是陰陽怪氣道:「人越缺什麼，就越想得到什麼，這是內心軟弱的表現！」
「他知道宗門內沒人把自己放在眼裡，所以想用這種方式，造成自己貌似被尊重的樣子！」
河山氣得嘴唇直哆嗦，當即下令道:「執法堂聽令，拿下此二人！若敢反抗，格殺勿論！」
然而，還不待執法堂動手，一個無形的巴掌就抽在河山的臉上，打得他蹦飛出幾顆牙，臉頰也紅腫了起來。
河山來不及生氣，而是面露恐懼地看向四周，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那個打他的人。
……
離開天罡山後，秦葉在都城中行走，正好路過一個廢棄的角斗場，不由得想起自己被人販賣到這裡，度過的那三年牢獄之災。不過現在回過頭來再看這件事，倒沒有覺得這段經歷多麼慘痛，因為身體上的痛苦，永遠比不了心理上的。
一個月後，秦葉出現在都城以北的魔獸森林。
想當年被稱為生命禁區的大凶之地，現在對秦葉來說，卻沒有任何威脅。
那些高階魔獸嗅到秦葉的氣味無不夾著尾巴逃走，哪裡還敢上來自討沒趣。
當初為了逃脫追捕，解開封元果的藥效，秦葉不得不挾持司馬瞾來到魔獸森林。
猶記得兩人在洗元池邊住了半年之久，在那裡還湊巧發現了清風故居，得到了一塊超大的五行石。
秦葉找到了那間木屋和洗元池，看到木屋邊立起的大石，上面還有自己給司馬瞾刻下的那段話:
「福禍由天不由我，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不能盡人意，逆天改命吾則天！」
再次看到這句話，秦葉覺得自己當時年輕氣盛，口出狂言，到頭來自己卻還是敗給了老天。
……
隨後的一段時間，他就住在這間木屋中，與世隔絕，自我封閉。
直到想起了一件事，他才再次離開魔獸森林，往司馬帝國南郡而去。
那是一個亂葬崗，無數的墳包中有一個叫阿蒂的名字。
她是阿布的妹妹，而阿布是秦葉在角斗場地牢中的獄友。可以說沒有阿布，他活不到今天。
然而，秦葉卻失信了。
他沒有完成阿布的遺願，沒有照顧好阿蒂。因為他的遲到，眼睜睜看著阿蒂慘死。
再次來祭拜阿蒂，秦葉依舊感到很慚愧，但是他此生註定無法挽回這個錯誤，只能在內心深處一遍又一遍地懺悔。
……
兩個月後，秦葉出現在東郡城外，又一個傷心地。
冥冥中彷彿從遙遠的地方，再次傳來蕭洛雪臨別時的話語:「你知道嗎，我好想和你一起回落河村呢！」
……
走進東郡城，穿越那片密林，來到那汪清澈的潭水邊。
秦葉取出一根魚竿，坐在一塊岩石上垂釣，另一隻手取出胸口奉有蕭天鳳骨灰的布袋，口中喃喃道:「洛雪，我再給你釣魚吃！」
「上一次你說沒準備好，這一次準備好了嗎？」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等你一輩子！」
……
十天後，秦葉來到悟道湖。
這裡再沒有了秦冰河和葉飄塵留下的道法印記，取而代之的是秦葉的生死道，以及蕭天鳳的極炎道。
這裡仍然有許多人來悟道，只不過他們卻不知道法印記傳自於何人。
秦葉對這個地方很有感情，便在湖邊立起一塊石碑，上面寫下了兩句話:
「秦冰河與葉飄塵在此情定終生！」
「秦葉與蕭洛雪在此再續前緣！」
留下這兩句話后，秦葉飄然而去。
或許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今日之舉，無數年後，悟道湖成了無數熱戀男女必到之地。
他們在此許下山盟海誓，更有甚者請四位愛神見證，跪拜結為夫婦連理。
……
五天後，秦葉來到蕭府。
雖然這裡物是人非，早已沒有了當年的歸屬感，但是秦葉知道，蕭洛雪一定想來看一看。
於是，他便帶她來了。
蕭洛雪的閨房還空著，只是很久沒有人打掃，接上了厚厚一層灰塵。
秦葉無聲無息的將房間打掃好，而沒有驚動府上任何人。
爾後，又將那個布袋放在房間的香榻上，自己則找來一張凳子坐在旁邊。
「洛雪，回家的感覺如何？」
「蕭乘風和郭君柔都在府上。哦，對了，老包和小辛也在！」
「你自己去府上看看吧！我們在這裡住上三天再走。」
……
三天後，秦葉從蕭府悄然離開。
走在東郡城的大街上，正好路過一間熟悉的賭坊，猶記得當年在這裡初遇柳珊珊，還在她手中贏了一枚絕靈石。
不知道她這些年有沒有勤奮練功，是不是又跑去搖骰子、鬥蟋蟀了。
就在這時，一個賭徒從賭坊里走了出來，嘴裡還大罵著晦氣。
賭徒見秦葉從身邊經過，目光便瞄向了他胸口鼓鼓的布袋。
又在一番觀察之後，覺得這個人好欺負，便一把掏向他的胸口，意欲搶走他的布袋。
秦葉將布袋緊緊揣在懷中，死也不鬆手，任由賭徒對他拳打腳踢。
到後來，賭徒的幫手也來了，合圍一起將他打倒，肆意施以暴揍。
可是秦葉無論如何不鬆手，反而將布袋子護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