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被暗中告白
赤司。
只要還站在這個海國列島的國土上,想必都無法避開這個姓氏的影響力。
錦戶舞擦乾髮絲上的水珠,換上一套即便立刻前去赴宴也完全不會失禮的長裙,才在管家的指引下,前往設置在右側的會客室。
「錦小姐,」管家替她推開門,「這裡。」
錦戶舞站著沒動,門扉洞開,傾瀉的光線之中,坐在落地窗前的一道人影,應聲轉過頭。
是一名看起來十分年輕的男子,穿著考究的制服,最上的紐扣也一絲不苟的扣起,隱隱流露出一分禁慾的意味。
他有一頭赤紅的短髮,髮絲之下則是一雙同樣鮮紅的雙瞳,俊秀的面容沒有一絲表情,那雙微微上挑的赤紅眼眸,正平靜的投注來視線。
四目相接的剎那,男子將交疊的雙手放平,衣袖的褶皺掩下被特意撥正的手錶鏡面。
他問候道:「好久不見。」
赤司。
赤司征十郎。
錦戶舞踏入室內:「好久不見了,赤司君。」
確實是好久不見。
自從錦戶舞與前夫定居英國后,她已經差不多快一年多沒見過這位赤司財團的繼承人了。
不過他們的私交也沒親密到哪裡去……說是朋友,但在錦戶舞看來,她與赤司征十郎,不過算是有些交情的熟人而已。
會客廳的地毯也鋪得十分厚實,錦戶舞腳上細長的高跟鞋踩下去,也沒有發出多少響動,她在與赤司征十郎相對的另一邊座椅上坐下,十分自然的將雙腿斜斜交疊。
「你是因為我來,」赤司征十郎語氣平靜的問道,「才特意換上這麼高的鞋子嗎?」
「嗯?」
錦戶舞發出一聲疑音。
「赤司君說笑了。」
少女將雙腿往後稍微壓了一點,細細的鞋跟,便無聲的被新換上的水色長裙掩住。
「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錦戶舞道,「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穿……倒是一時忘記換了。」
當然。
錦戶舞暗暗想。
她會特意在『那個人』——即前夫,的面前,每天穿著十厘米以上的高跟鞋走來走去,純粹只是為了把對方氣死。
那個人什麼都喜歡用金錢來購買,但錢可氪不動身高啊。
啊,這麼一想,似乎面前這位赤司君的身高也不是很傲人的樣子……該不會是因為這個才特意提起了鞋子?
「算了。」
沒等錦戶舞想出個所以然,赤司征十郎已經開口:「鞋子的事情下次再說。」
他神色淡淡的:「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也想問你一件事。」
錦戶舞沒怎麼猶豫:「這樣。」
「那就先問吧。」
說話時,少女放在桌面的左手支起,托住了臉頰,右手晃了晃,這個很小的動作,放在她身上,透出點有恃無恐的意味。
她歪著頭,表情無辜,眼裡流轉的光,卻透露著一點漫不經心。
在那雙眼睛里,赤司征十郎看到了一臉平靜的自己。
「好。」
赤司征十郎頷首:「我想知道——」
「——為什麼在離別近一年之後,我的……朋友,會差點成為了我父親的相親對象?」
錦戶舞:「……」
「赤司君,」少女輕聲道,「赤司先生今天並沒有來赴約。」
「關於這件事。」
赤司征十郎將攤開的手重新交疊在一起:「我正要向你解釋。父親他並非有意失約,他在赴約的途中,出了點意外。」
錦戶舞一怔:「赤司先生沒事吧?」
不等赤司征十郎回答,少女又輕聲的:「應該是沒事,否則赤司君你也不能過來了。」
「父親沒有大礙。」
雖說有所猜測,但聽到赤司征十郎確認,錦戶舞提起的心總算是稍稍回落。
「父親委託我,向你轉達他的歉意,」赤司征十郎道,「沒能準時赴約,他很抱歉。」
知道了原因,錦戶舞哪裡還計較這個,她搖搖頭,連忙道:「赤司先生沒事就好。」
「……」
赤司征十郎靜靜的看了她一會,才微頷首:「好。」
「我會把你的回復帶到。」
「那麼,」他盯住少女,「現在,你是否該給我一個解釋了?」
錦戶舞:「……」
啊這。
雖說事關赤司先生,身為赤司集團的繼承人,赤司征十郎對此關切也是理所當然的,但錦戶舞心中莫名升起一絲古怪之感。
「赤司君,」錦戶舞解釋道,「你該明白,赤司先生他並不會——」
「錦戶。」
赤司征十郎開口,打斷了少女的話。
『錦戶』。
這是自錦戶舞踏入會客室開始,他第一次喚錦戶舞的名字。雖然只是一聲平平淡淡的『錦戶』。
因為私交並不密切,赤司征十郎稱呼起錦戶舞,從來只是她的姓氏『錦戶』。
在錦戶舞的婚禮上,按照習俗,她冠上了丈夫的姓氏。但整場婚禮,赤司征十郎一次也沒開口叫過她。
以後也沒有。
「錦戶。」
赤司征十郎又叫了一次。
「你還記得,」他平靜的詢問,「我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嗎。」
「當然記得。」
錦戶舞有些奇怪,但還是回答道:「是在美國,一次報道會上……」
「NASA星座學術交流會。」赤司征十郎替她補充。
「……對,」錦戶舞道,「大概……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吧。」
三年?
赤司征十郎眼眸微暗。
不。
比那更早。
六年前,他就已經見過錦戶舞。
——真正的、第一次的初見。
春夏相交的季節,總是飄著濛濛的細雨。
陰鬱的天色,濕沉的細雨,空蕩蕩的球場,和在雨中跳躍著的金髮少女。
她旁若無人的在簡陋而寥落的球場上跑動著,雨水將她的衣衫全部浸透,顯出沉重的稠意,她紮成一束的金色髮絲,卻仍是輕盈的。
隨著少女每一次躍動,在陰沉的天色下,閃爍成一道燦金的流光。
忽然之間,隔著雨幕,球場中的少女似是遠遠的朝他投來了視線。
細雨沾濕了她的頭髮和睫毛,嘩……她手中的球高高的飛起,落進球框,籃球滾落的瞬間,隔著雨絲與球網,少女的嘴角彎起,也在對他展開——
笑容。
「赤司君,」錦戶舞道,「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
赤司征十郎垂下眼眸,沒有回答,而是道:「錦戶,他從英國離開,去往了美國,這一次應該會定居在那裡,不會再回來了。」
錦戶舞有一瞬間的恍惚。
赤司征十郎口中的『他』……她知道是指誰。
錦戶舞有些感慨,但也只是一瞬,少女笑了笑,不甚在意:「是嗎。」
「他會突然去那裡,應該是有他自己的理由吧……不過,那都與我無關了。」
赤司征十郎看著她的神情,過了片刻,赤發青年才收回目光:「就如你所說,這麼多年,我父親從未與別的女性有過親密關係,這個時間點,突然與你相親,怎麼看都會讓人感到懷疑。」
這番話,幾乎是明著說,赤司征臣與錦戶舞的『相親』,實際只是個幌子了。
錦戶舞笑了笑,沒有否認。
「我父親需要養傷。」
赤司征十郎道:「但這場戲,也需要有人陪你演完。」
「錦戶。」
從踏入會客室,就一直面色平靜的赤發青年,十分平靜的詢問:「你覺得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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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赤司,設定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了。
我吃太宰和五條悟的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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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