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前塵舊夢

趙戎看著女尼，越看越熟悉和鄭貴妃有幾分相似。女尼領著他回到自己房間，趙戎跟在後面忍不住問道「請問您是不是鄭家的？叫鄭如蘭？」

那女尼一頓「阿彌陀佛，這世上已經沒有鄭如蘭了，現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個出家人而已，貧尼法號莫念。」

趙戎說道「我皇爺爺經常念叨你。」

莫念說道「原來你是他的孫兒啊，難怪鄭懷恩領著文君過來讓我照顧。你爺爺怎麼樣？」

趙戎點點頭「我皇爺爺很好。不過我很好奇，你和皇爺爺以前是什麼關係啊？」

莫念說道「都是前塵舊夢，不提也罷。」

趙戎說道「既然是前塵舊夢，就當是別人的故事你說說也無妨啊。」

莫念嘆一口氣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我是你皇爺爺的初戀情人。我們是青梅竹馬。」

趙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初，初戀情人？」想不到皇爺爺還有那樣的一個青梅竹馬。

莫念緩緩說道「我與你皇爺爺青梅竹馬。那個時候你爺爺還是太子，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先皇想讓我嫁給還是太子的他，可是一方面我的父親卻暗中支持三皇子登基，另一方面我父親看不起以武立國的趙家。所以他拒絕了陛下的求婚。然後匆匆把我許給了清河崔氏的一個後生。你皇爺爺很是生氣，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因為那時候三王爺和我父親權傾朝野，他不得不忍氣吞聲，娶了河東柳家的小姐，獲得了柳家的支持，等上帝位。然後你爺爺以兄長協助三王爺謀反為由，把我兄長打入大牢，我父親為了救我兄長辭去了丞相之位，而崔家也趁機把我趕了出來。後來你皇爺爺想盡辦法要把我弄進宮去，可是無論是柳家，還是鄭家，還是朝中大臣都不同意。我便來到了這裡出了家。」

趙戎奇道「那怎麼皇爺爺又納了鄭貴妃？她不是你侄女嗎。」

莫念又嘆一口氣「你爺爺的執念啊，我父親不同意我進宮。因為他看不起你皇爺爺，即便他是皇上。你皇爺爺懷恨在心，便逼迫我父親把我兄長的女兒，送進宮裡。我那侄女長的和我有八九分相像，你爺爺每日面對著她，就好像面對著我。但是我那侄女至今都沒有被你皇爺爺寵幸過，想來也是因為我吧。」

趙戎點點頭嘆息道「唉，一個執念，毀了兩個人的一生。一個青燈古佛孤苦一生，一個深鎖宮門浪費了大好年華。」

莫念說道「唉，都是孽啊。你與文君也是孽緣，她在這裡吃睡不香寢食難安，我看她日漸消瘦也是心疼。以後要好好珍惜，不可負了她。」

趙戎點點頭「請你放心。我絕不會辜負她的。」趙戎拿了書信，去禪房叫上虞文君就要出門。

這時候鄭安之跑了過來。「殿下，快回宮吧，出事了。」

趙戎說道「走，出了什麼事情？」

鄭安之說道「昨天夜裡，你大婚，六王爺來京里祝賀，然後喝多了，調戲了鄭貴妃，鄭貴妃，上弔死了。」

趙戎吃了一驚說道「什麼？鄭貴妃死了？怎麼會這樣？六王爺？趙有鑠！我正找他呢。他自己送上門來了。」

虞文君說道「相公，六王爺是不是在弘農刺殺你，害死柳妹妹的那個人。」

趙戎點點頭「惡人自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我今天一定要給媚兒報仇。」

三個人回到皇宮，徑直去了乾元殿。見老皇爺正坐在那裡生氣，見趙戎躡手躡腳的進來一拍桌子「你還有臉回來。大婚之夜扔下太孫妃跑出去，你知道有什麼後果嗎。你去了哪裡？還有你六叔這個混賬東西，有一個個的不讓人省心。」

趙戎點點頭「皇爺爺，你先別生氣，我給你一個東西。」說完掏出來鄭如蘭寫的信。老皇爺一臉懷疑的接過那封信。打開看了看。

然後合上說道「別以為她給你求情了，我就會饒了你。你回去太孫妃那裡給她賠禮道歉，然後去天牢看看你六皇叔那個畜生。」趙戎問道「四伯那裡該怎麼處理？」

老皇爺說道「鄭貴妃是鄭家人，處理不好，就會釀成大禍，先削去他的王位吧。然後給鄭貴妃半個隆重點的葬禮，安撫一下鄭家的人心。」

趙戎點點頭「那我先去謝家小姐那裡看看。」

老皇爺擺擺手「去吧，對了，我問你。」

趙戎停下來。「皇爺爺您有什麼問題？」

老皇爺說道「她怎麼樣？」

趙戎問道「誰啊？」

老皇爺氣道「還能有誰？鄭如蘭。」

趙戎笑笑發現皇爺爺心裡還是放不下她。說道「她很好，她已經放下了所有恩怨。看淡了所有。」

老皇爺點點頭若有所失的說道「放下了好。放下了好。人這一輩子啊，最難得的是放下。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