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台

「如果真有那麼幾位天尊的話，看來這個世界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波瀾壯闊。」靈見一時間思慮活躍了起來。

不過很快，這種活躍的思慮就漸漸平息了下去，畢竟就算這個世界真的存在那九位天尊，與他而言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樣超然的神人，就連傳承於其中一位的靈寶派都不知具體，像他這樣的剛剛得知修士世界僅有幾天的，甚至還不算是修行者的人，又怎能接觸得到。

就這樣站在平整而空曠的天台上，吹了一會兒山風之後，靈見便向這處天台的中心位置走去。

一路上，像是原本依山而建、依石而鑄的道觀、道台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那些建築的樣式很是古老，從院牆斑駁的痕迹和道台殘缺的部分來看，怕是至少存在有一兩千年的歲月了，給人以歷史的厚重感的同時，也讓人感嘆時間的無情。

「這些道觀、道台都是昔年的大神通者的居所悟道之地，雖然他們都走了，但他們留下來的存在過的痕迹依舊證明著他們輝煌的過往。」姜玄見靈見時不時地看向那些古老的道觀和道台，便開口介紹道。

「大神通者的居所悟道之地……我可以去看看嗎？」靈見來了興趣。

「自無不可，不過要緊跟我所走過的路線。」姜玄點頭，而後便帶著靈見走著莫名地軌跡接近那些道觀、道台。

對此，靈見有些不理解姜玄的舉動用意。

因為他所走的路線毫無規律可以，而且一路上並沒有什麼障礙物阻擋前路，為何要這樣七繞八繞。

心中有疑慮，靈見自然也就問了出來。

「眼中無阻礙，法中卻有阻礙。」姜玄在聽到靈見的疑問后，開口解釋道，「這些道觀、道台都是昔年的大神通者所建，雖然他們都離去了，但他們所布置的一切都還在，殘留的道痕依舊活躍著。」

「何意？」靈見追問道。

「就像這樣。」姜玄說著，便隨便從地上拾起了一塊石子，而後向著莫名的路線之外的遠方丟去。

「轟！」

似是山雷轟鳴，又像是火藥開山之音，頃刻間便見那邊的地上騰起一束流光，擊毀了被姜玄丟過去的那一塊石子。

「這……」靈見張大了嘴巴，久久說不出話。

「大道高遠之下，在沒了大神通者定時的維護之後，很多法陣都殘缺了，只剩下了機械的保護一面，失去了靈性。」姜玄搖頭嘆道，「不過好在，現今的靈氣過於稀薄，這些殘缺的法陣的威力都在慢慢自損。」

「原來如此，你之所以走著莫名的軌跡，就是看到了殘缺法陣的邊緣而在主動規避？」靈見問道。

「那倒不是，我看不到那些殘缺的法則，也看不到那些道痕，我只是將安全的路線背了下來而已。」姜玄搖頭說道，「每一位靈寶派的弟子，在進入內門后都要將安全的路線背下，不然出了問題就要自己負責。」

「這……那豈不是說那些道觀、道台所在的區域都很危險？」靈見問道。

「對外人來說是的，但是對靈寶派內的弟子來說，卻並無危險，因為都知道安全路線。」姜玄回答道，「不過時間久了也說不準，畢竟那些法陣殘缺了，慢慢自損之下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崩潰而引發道痕波動，久而久之這裡也就少有人來了。」

「怪不得這樣一個空曠且有著大神通者留下痕迹的地方看不到幾個人。」靈見點頭，而後又問道，「可要是這樣的話，那這天台上的殘缺法陣豈不都是定時炸彈了？」

「實際上已潰滅過很多個了，不然這片天台哪裡會真的那麼平，都是後來填充的。」姜玄說道。

「那你們還生活在這裡，不怕哪一天這座山就炸了？」靈見一臉不解地問道。

「炸是不可能炸的，最多是這片平台上的那些道觀、道台受損而已。」姜玄笑著搖頭道，「而且靈寶派真正的生活區域不在這裡，是在更裡面的秘土福地中，這裡只有尋求突破的靈寶派弟子和觀摩前賢道痕的長老會來。」

「這樣啊……」靈見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是啊，就是這樣。」姜玄望向那些道觀、道台，不知何故地突然嘆息道，「唉，當年這裡不僅是山門，也是一處重地，奈何世事無常，到了我這一代，除卻偶爾的其他用處之外，如今這裡只是山門了，只是通往秘土福地的第一關卡罷了。」

靈見聞言，心中也是一嘆。

靈寶天尊位於道教的頂峰，是三清尊神，各脈共尊，沒成想這位的傳承道統靈寶派如今卻是這樣的一個模樣。

不僅底蘊凋零，就連門內的各種傳承也盡數出現了問題。

可惜可嘆。

這要是讓葛仙翁知道了，怕不是要被氣地從仙鄉跑下來，大罵幾句不孝的徒子徒孫。

走著走著，突然姜玄「咦」了一聲，而後望向某一座道觀，那裡門戶大開，似乎三三兩兩或坐、或站著一些人。

「有長輩在傳道？」姜玄低聲輕語，似乎有些意外。

「啊，你問我什麼？」聽到姜玄的低語，靈見下意識地回應道。

他方才的注意力都在觀看四周，他以為姜玄是在跟他說話。

「沒什麼，靈見道兄，你看那裡。」

姜玄被靈見的回話搞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他看著靈見一臉疑惑的神色明白了過來，他猜測自己方才的低語被靈見聽到后以為是在和他說話了。

「那裡？」

靈見望向姜玄所指的地方。

那是一座古樸的道觀，從大開的門戶往內望，隱約間可以看到院落里的茵茵綠意，此外大門內外或坐著、或站著一些人，像是在聆聽著什麼。

「那裡是在幹什麼，他們是靈寶派的弟子嗎？」靈見問道。

姜玄聞言，想了想后回答道：「今天是天尊的誕辰，早在昨日就有其他道統的前輩帶著弟子前來，按以往的規矩，應該是有長輩在那論道又或者是傳道吧。」

「論道、傳道嗎？」靈見聽到姜玄的解釋，心思活躍了起來。

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在修士世界中，一本好的經文的作用固然很大，但有傳道受業的師父則更加重要。

不然的話，空有經文，卻不知其意，不知其所以，那又有什麼用呢，等若看天書，空有寶山而無法挖掘。

「要過去看看嗎？」姜玄問道。

他看得出來靈見有些意動，不過他並沒有認為這是靈見欲去聽那論道又或者是傳道，因為眼前的這位可是位大神通者。

他猜測靈見之所以意動，大概就如同拜訪靈寶派是一樣的道理，是想了解如今中土道統的信息。

「看看嗎……也好，那就去看看。」靈見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