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誤會加深

前輩聖賢？

聽到青城山老道長，也就是自稱張青石的老人的話，靈見有些啞然。

他只是以接受過現代高等教育的思維去反推老道長所說的話而已，實際上他並不是真的理解所謂的「門」，也沒有真正理解什麼是苦海，什麼是命泉，什麼是神橋，什麼是彼岸。

用通俗的話來說，他就是個理論派，有著現代人的那種思維大局觀，能見微知著、明見枝末。

這就好比靈見能知道世間萬物都是由費米子、玻色子兩大分類的粒子所組成，但它們為什麼能組成世間萬物、空間以及時間，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兩類粒子而不是其他的三類、四類粒子，那就涉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

因為到了希格斯玻色子這一層，就是量子時空觀和超微觀時空觀了，它們和現代人普遍的任何常識無關了，是神學或者是哲學的範疇了，是玄而又玄的狀態。

懂了就是真的懂了，不懂想破腦袋也打破不了思維。

同一時間，也就在青城山老道長行弟子晚輩之禮后，其他的幾位端坐在蒲團上的老人也都起身，同樣向靈見長拜。

見到這一幕，那些聽道的修士也都驚覺，而後後知後覺地從方才的所聞之中回神，向著靈見長拜。

這個時候靈見很想說一句「我不是，我沒有」，可是不能說，因為無論是青城山的老道長，還是其他的幾位老人，都已認定他就是前輩聖賢。

若是這個時候他否認，漫說有沒有人會信，都是得罪人的，他們會認為是在羞辱他們，甚至可能會腦補出「老而昏花」、「就這思維也配修仙？還不如我這一個後輩」的言外之意。

這不利於往後的規劃。

更何況相比於「狂妄」的後輩的身份，還是神秘的世外高人、前輩聖賢的身份來得好，畢竟后一個身份在索取些經文、資源方面要方便很多。

「無妨，不知者不怪，都起來吧。」靈見看著躬身越來越深的青城山老道長，一臉「前輩聖賢」地態度向著道觀內外的眾人說道。

「多謝前輩不怪。」青城山的老道長再次長拜後起身。

與此同時，其他的幾位老人和那些聽道的修士也都再拜後起身。

「方才聽了前輩的論道，晚輩受益良多，對輪海有了更深刻的認知。」青城山的老道長張青石一臉恭敬地說道，「在此，晚輩斗膽一問，前輩可是上古單修一個秘境的大賢聖人？」

上古單修一個秘境的大賢聖人？

聽到青城山老道長張青石的話，靈見又抓住了幾個對他來說很是陌生的關鍵詞，不過他並沒有將這種陌生、無知表現出來，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棱模兩可的無聲回答。

見此，青城山的老道長張青石也就沒有再多問，因為這個神秘的微笑在他看來，那就是默認了。

與此同時，他在知道了他想知道的答案后，心中有了想法，思維活絡了起來。

因為，在當今這樣的末法時代，在各教青黃不接的衰敗年代，能出現一位大神通者那都了不得了，是非常罕見的，足以抗衡各大道統。

這就更不要說大賢聖人了！

就是整個中土道統全上，恐怕也抵不住人家一根手指頭。

而且，青城山的老道長張青石能夠看出來，他眼前的那位大賢聖人的年歲真的不大，不像是那些保持年輕外形的老怪物。

這就極其駭人了！

要知道在末法時代，在這樣的年歲，哪怕僅是達到了大神通者的境界，都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而像他眼前的那位大賢聖人，於這個年歲就有了這樣的成就，那就不是能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去描述的了。

簡直如同舉霞飛仙的傳說一般，是完全不應該出現在現實里的實例！

同一時間，像青城山老道長張青石這樣類似的心理活動，在其他的那幾位老人和聽道的修士心中都有響起。

至於陪同靈見一起登山的姜玄，心緒早在聽到靈見高談闊論時，就已經波瀾起伏。

若是此刻靈見能聽到他眼前的一群人的心裡話，絕對會尷尬不已，會說上一句「你們真的想多了」。

過了一會兒，青城山老道長張青石與其他的幾位老人在消化完了所得與所思之後，互相對視了起來，而後皆向著靈見再拜，異口同聲地請求他講道傳法。

在他們看來，今天的偶遇無疑是天大的機緣，也是因緣際會。

畢竟天知道這樣的大賢聖人下一次會出現在哪，也許是海外三山，也許是遙遠的域外，若是今日不抓緊而錯過，那就追悔莫及了。

對於這樣突然地轉變，靈見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聽著左一聲前輩右一聲前輩地叫，看著那幾位老人渴求法門而低聲下氣的模樣，他有些舉足無措。

他是真的不懂啊！

對於修行「一窮二白」的他，要怎樣去為修者講道傳法。

像之前那樣逆轉思維嗎？

那也得你們先拋磚，然後我在引玉吧。

可你們這樣啥都不說，光是一個勁地長拜請求講道傳法，靈見表示自己是真的辦不到啊。

就在靈見左右為難的時候，他進入靈寶派秘土第一次見到的那位老道士尋了過來，緊跟著他而來的還有一位器宇不凡的中年人。

「玄兒，這……這是發生了什麼？」老道士看向道觀，感受著其內的奇怪氣氛，低聲向著姜玄問道。

「師……師叔？」姜玄一邊愣神，一邊回頭看了過去，在看到老道長和器宇不凡的中年人後，一下子就驚醒了，「拜見掌教，拜見師叔！」

「嗯。」器宇不凡的中年人點了點頭，而後接過了老道長的話問道，「玄兒，他們這是……」

「哦，事情是這樣的……」姜玄在整理好了思路后，便為器宇不凡的中年人和老道長解釋了起來。

「嘶~」聽完姜玄的解釋，器宇不凡的中年人和老道長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大賢聖人？

這位從域外而來的人，並非是大神通者，而是一位大賢聖人？

在消化完姜玄所說的信息之後，器宇不凡的中年人和老道人神色激動而又有些慌張。

激動的是那可是一位大賢聖人啊，在這樣的一個大道高遠、靈氣乾涸的末法時代，那無疑是一位執掌寰宇的絕世人物，即便傳授幾言法門都足以受用一生。

慌張的是這樣的一位大賢聖人的出現，駕臨靈寶派，對於靈寶派而言也不知是福是禍。

「掌教，先前對過口的說法，是否……」老道長嘴巴一張一閉，沒有發聲，但他相信器宇不凡的中年人肯定能明白他的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