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突破自我

「這裡是哪……」

昏暗的世界中，靈見像是死了，又像是神遊天域外，他什麼也做不了，只剩思緒在飄蕩。

「醒來！」

就在這時，突然的一聲爆喝傳入了這個不知名的世界，轉瞬間昏暗的世界消失了。

驀地靈見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宛若睡夢之中感受到身體后倒一般，被驚醒。

「我方才……」靈見看著與地面平行的自己，腦海中好似空白，方才發生的一切怎麼都想不起來。

「你方才差點就死了。」安居高臨下般地看著倒在地上的靈見，眼神中有些閃爍地說道，「現在知道了吧，這就是我說的『兩法雜夾，亦好亦壞』。」

「為什麼會這樣……」

靈見掙扎地起身，而後上下查視著自己的傷體。

然而，讓他驚奇的是，他的身體完好無損，全身上下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謝謝。」

對於這樣的結果，靈見知道是安出手了，幫助他修復了傷體，令他完好如初。

「感覺怎麼樣，要繼續嗎？」安接受了靈見的道謝，而後問道。

靈見聞言搖了搖頭，一陣后怕。

這還怎麼繼續，那種痛楚銘肌鏤骨，如果不是有安在，他定然就半路夭折了。

「害怕了？」安似乎有些失望。

害怕了？

確實，靈見確實害怕了。

同時他也有些自嘲，本以為自己二世為人，早已看開了生死，但是真當面臨的時候，卻無法釋懷。

終究只是個普通人。

「安，為什麼會發生那樣的事情？」靈見在緩和了一下自己的心緒后問道。

「這很正常，你雖然打下了基礎，但基礎只限制在了一個小範圍內。」安回答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理解的，你打開的修行線路對開闢苦海而言太多了，簡單說就是你的水桶一次性裝不下那麼多水。」

「那該怎麼辦？」靈見心中沒底地問道。

「要麼撐住，這對你而言是最好的選擇；要麼捨棄，將那些多餘的修行線路封閉，但這樣會導致修行線路受損，對你而言後患無窮。」安似乎知道靈見會有這麼一問，將早就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看你怎麼選擇了。」

「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靈見有些難以取捨地問道。

「我輩修士，本就是逆『我』而行，不斷突破自我束縛，哪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安搖頭，語氣盡顯失望，「如果這樣的困難就將你擋住，那我勸你還是就此停下吧，沒準以後還能留個全屍。」

就這樣停下？

靈見不甘，都已經走到了這裡，讓他如何停下。

更何況就這樣停下的話，他如何尋到自己的天命，如何尋到自己因何而降生的原因。

「世間安得雙全法……」靈見心中一狠，「那便搏一搏！」

說完，他便再次盤坐了下來，進行開闢苦海。

「噗！」

不久后，靈見再一次陷入了昏迷，傷勢比之第一次還要大，體表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腐爛。

不過有安在，他再次出手，將靈見的傷勢修復，並再度將其喚醒。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靈見忍受著那令他膽寒的痛楚，不斷嘗試開闢苦海。

其中，最為嚴重的一次連他的眉心都炸開了，鮮血淋淋，至於頭骨更是四分五裂。

漸漸地，靈見慢慢適應了那種痛楚，明見了一次又一次失敗的關鍵。

可以看到，在他身體上的某些關鍵部位，在骨頭斷裂的地方，有神力噴涌，有血肉共鳴。

「哦，這麼快就發覺問題所在了嗎？」安看著靈見的狀態，心中閃過一絲絲的意外。

實際上對於靈見所出現的問題，其實后一個是非常簡單的解決辦法，但是若是用了那個辦法，靈見的未來潛力基本就無了。

故此，他沒有將其明確地說出來，反而是誇大了其中的危險。

因為，在他看來，雖然靈見並沒有拜他為師，但終究出自他手，若是用那個辦法去解決，實為庸才，是在逃避。

他可不想自己指導過的人只有那點可憐的實力。

「啊……」

就在安思索間，靈見突然慘叫一聲，顯然這是他再次嘗試。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昏迷，雖然眼神赤紅，嘴角溢血，但他撐住了，熬了下來。

同一時間，只見天地間有成片的瑞霞灑落在他的身上，此外他身體上的某些關鍵部位開始變得透明。

恍惚間，靈見像是聽到了道鳴，又像是聽到了身體內的骨骼、血液、經脈的低語，似是有無盡潛藏在它們之中的秘力在釋放。

「轟隆！」

突然間，只見靈見的腹部位置，那裡有雷鳴聲響起，伴隨著無窮浪濤聲，那是苦海在顯化，光燦燦一片。

緊接著，一道又一道潔白的精氣從天地間出現，被那些關鍵部位接引，沉入進光燦燦的世界中。

這一刻，靈見像是光化了，斷裂的骨頭再生，受損的血肉復甦，似是野火燒不盡的小草一般，重新生長。

「還未到極限……」安在見到這一幕後，眼角皺了起來，而後直接干預。

頃刻間，靈見剛修復好的傷體就被他轟碎了，渾身是血。

然而，在受到了這樣的重創后，靈見似乎沒有感受到一般，神態安詳，呼吸平穩。

下一刻，更為浩大的潔白的精氣從天地間出現，同一時間他身上的那些關鍵部位也出現了變化，神能如海，磅礴無盡。

「還不夠……」安依舊皺眉，再度干預。

就這樣，在數次爆體之後，在靈見全身上下都被轟碎過一次后，浩大的潔白的天地精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那些關鍵部位所噴薄的精氣。

可以看到，此刻的靈見體內，也就是腹部的位置，那裡被他那些關鍵部位所噴薄的精氣填補，化為了與苦海相對的另一片白色的汪洋。

緊接著，苦海與另一片白色的汪洋糾纏在一起，在雷鳴中，在浪濤相撞之下，兩者激發出了一黑一白的無數縷光。

「轟隆隆……」

隱約間，像是有什麼大山將要聳立，震動了苦海的世界，攪動起了無邊的浪濤。

剎那間，苦海與另一片白色的汪洋激發出的一黑一白的無數縷光開始了變化，若接天連地的天橋一般直入苦海之下。

頓時，苦海翻湧的越加恐怖，到最後簡直像是要傾覆了一般泛起巨大的旋渦。

「咚！」

若隱若無間，一座火山衝出苦海之下，在那巨大的旋渦中出世。

九分之一的永恆神泉！

這一刻，靈見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舒暢，體內的生命之力更是暴漲，遠勝以往。

同時隨著他的呼吸，天地間開始不斷涌動生命之力，而後向下流淌，垂落下來。

這種現象發生后，這座大山所在的地方的天地自然生命之力頓時稀薄了，全被那一個九分之一的永恆神泉所掠奪。

這是直接地、迅速地、近乎暴動地從外界索取，沒有特別地選擇對象。

「這就是《升華法引》中所說的生命之力嗎？」靈見在極致的空無間瞭然一切。

生命之力，按《升華法引》所說，並非是確實存在的某種力，而是一種概念，只要是實物，都有這種概念。

萬事萬物，只要存在，就會產生生命之力，即便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沙，都有它存在的生命之力。

長久之後，靈見睜開了眼睛，與此同時他開闢苦海所引動的一切異象皆消失，軀體光華內斂，恢復到了尋常的狀態。

不過即便如此，他現在也給人以強大的壓迫感，好似生命層次發生了變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