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5）

已經打開車門的徐宣言舅舅疑惑的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徐宣言：「怎麼不走了？」

趕緊上前幾步走到自家舅舅身邊，徐宣言回答：「我瞧見熟人了。」

「誰？」掃了掃四周，徐宣言的舅舅並沒有看到任何熟人。

徐宣言見狀，說道：「朋友的哥哥。」

那估摸著就是不認識的，徐宣言舅舅想，隨即問道：「那你要去打招呼嗎？」

「嗯，去。」徐宣言讓對方等等他，就一個人跑走了。

跑回教學樓，徐宣言便瞧見顧從新他們從熟悉的主任辦公室出來。

等到兩人離開，徐宣言才敲響了主任辦公室的門。

看見是徐宣言，招生主任還覺得有些奇怪：「是有什麼東西落下了嗎？」

「不是，我剛才看見朋友的哥哥來了……」徐宣言說著就看見了放在桌面上的申請表。

怎麼回事，顧從楊不是說出國讀書嗎，怎麼回來了？

掃了一眼那東西，徐宣言疑惑的想。

順著徐宣言的視線，招生主任也瞧見了申請表：「他們是來辦理借讀的。」

「這樣，」徐宣言點頭：「那她在哪個班級？」

「這個還沒定，對方說都可以。」招生主任回答，因為只是借讀，所以並沒有特別要求，而且，他想，聽對方口氣，也並不准備借讀很久。

「那就和我一起吧，我們是好朋友來著。」

主任猶豫了，最好的班級塞一個好說，兩個……

瞧見主任很是躊躇，徐宣言連忙和自己舅舅打電話。

聽到徐宣言說的事，他舅舅簡直要服了：「你不是喜歡藍婉嗎？怎麼又多了一個？」

「哎呀，這個是小婉的好朋友啦。」想到平日里都沒什麼朋友卻會因為顧從楊而去電影院和遊樂場的藍婉，徐宣言就知道對方一定是個機會。

「你還真是…。」徐舅舅無語道：「愛屋及烏啊」

徐宣言傻乎乎的笑了幾聲。

得到了又一好處的主任笑眯眯的告訴徐宣言一切都沒問題。

「謝謝。」

「不謝。」

自覺做了一件天大好事，徐宣言很快就在和藍婉以及邱雲澤的聚會上宣布了這事。

聽到徐宣言說的事情，邱雲澤怔住了。

「她……怎麼回來？」藍婉也是吃驚，她遲疑了一會，問。

「不知道，可能是覺得外國的米飯還沒國內的好吃吧。」徐宣言回答：「像我表弟就是這樣，說要出國讀書很是開心，但在那邊呆了一個月不到就想回家了，說那裡什麼都沒有我們這裡好。其實也就是圖個新鮮，畢竟別人家的東西要是不吃到肯定覺得好吃，但是實際一嘗也就那樣。」

似乎很有道理，但藍婉卻不相信。

思考了一會，藍婉便把視線放在邱雲澤身上，她發現對方在走神。

想到暑假髮生的事，不久前柯敘恆的話語……再想想要回來的顧從楊，藍婉總覺得，事情要亂了……

……

十三、

一高開學的當天早上，顧從楊才匆匆從德國飛回國內。

一下飛機，被趙嘉措家的車接到家，顧從楊在家就眯了不到兩個小時便洗漱換衣，背上書包準備出門。

顧媽媽前兩天便出差沒回，她聽說顧從楊回來讀書還說要提前回來，可惜工作延期。

而呆在家的顧爸爸一臉嚴肅坐在客廳，他看著來去匆匆連瞧也沒瞧自己一眼的顧從楊，聽著關門聲，生氣的一把甩了手中的書本。

他覺得顧從楊應該先求和，但顧從楊沒有。

乘坐電梯下樓，顧從楊便去找趙嘉措家的車子。

早已等在車門附近的司機一見顧從楊來了便打開後車門。

「謝謝。」連忙上車，顧從楊不忘說句謝謝。

車子很快就開往到一高，此時，一高門口好多轎車停在附近，有不少新生和老生進入校門。

「從楊小姐，再見。」見顧從楊下車，司機先生立馬道別。

「再見，莫叔。」顧從楊關上車門，穿過馬路。

走到校門口的布告欄處看班級，很快，顧從楊就瞧見了自己的名字——高一七班。

不敢相信的又看了一遍，顧從楊才確定這次的班級和記憶中的不一樣了。

怎麼回事？顧從楊想，難道是因為這次是借讀？

隨後，顧從楊便認真看了一圈同班人的姓名。

好幾個不認識的，然後，藍婉？

瞧見這個名字，顧從楊忍不住走近了一些。

注視著那個一個字都沒改的名字，顧從楊想，是同名嗎？

繼續往下看，顧從楊便瞧見了邱雲澤的名字，還有徐宣言。

怎麼回事？吃驚的捂住嘴唇，顧從楊想，他們不是去霍眀了嗎？

附近都是唧唧咋咋在討論自己在哪個班級的學生，而顧從楊在這一刻什麼都聽不到。她認真看了一遍整個高一七班的名單，在確定自己沒看錯后，想也不想沖向了教學樓。

身後不遠處正準備和顧從楊打招呼的何蘭愣住了。

穿過熟悉的樓梯和走廊，又路過自己熟悉的班級，跑到了陌生的高一七班的門口，顧從楊一手扶著門框，一邊扶著膝蓋彎腰喘氣。

大口呼吸了幾次才直起身體，顧從楊顧不上門口坐著的兩個女生奇怪的眼神，在教室里搜索著人。

可惜，她誰也沒瞧見。

方才高懸著的心緩緩落下，帶著失落的沉重心情。

沒進教室，顧從楊站在人來人往的走廊，半晌，她依靠在橫欄上趴著。

從二樓看著樓下的人群，顧從楊想，也許是他們還沒來……

不過，隨即，顧從楊便驟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她回來讀書的事誰都沒說……要是真見到人，該怎麼辦？

就在顧從楊思索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有人拍了她一下。

顧從楊的身子立馬一震，快速扭頭——

不是他。

是何蘭。

將顧從楊失落的表情納入眼底，穿著一身水藍色連衣裙的何蘭挑了挑眉：「你剛才幹嘛跑這麼快？」

顧從楊想想，估摸著方才何蘭早就瞧見自己了：「唔，我剛才有些著急怕走錯地方，不過沒想到這麼順利就找到了……」

因為解釋很牽強，所以顧從楊隨即便問起何蘭在哪個班級。

「五班。」何蘭回答。

聽著這個熟悉的班級，顧從楊目光閃動了一下。

扯著嘴角笑了笑，顧從楊祝賀何蘭也考上了這所高中。

「雖然我最後沒你的成績考得好，但還是在分數線上面的。」何蘭笑眯眯地說著，然後問顧從楊知不知道還有誰考上了這所學校。

回憶著方才看到的公告欄，顧從楊報了幾個初中同學的名字。

沒有聽到某個名字的何蘭：「我還以為邱雲澤也會來這個學校呢。」

「……為什麼？」顧從楊對何蘭的話語有些疑惑，畢竟連她都不知道邱雲澤會來。

梳著麻花辮子的何蘭一邊把胳膊撐在橫欄上，一邊看著下面的人群，說：「我還以為我們會在一個班級，沒想到你會在這個班上。」

發現何蘭轉移話題的顧從楊：「唔，可能是隨便分的吧。」

「怎麼可能，」何蘭搖頭，並說：「分數比較高的大多都在這個班上，怎麼會是隨便分的？」所以是特優班的意思？顧從楊想，可她記得高一原本並沒有這樣的班級……

轉身背靠著橫欄，何蘭透過窗戶看著高一七班裡的學生，若有所思道：「要是邱雲澤來的話也是在這個班上吧。」

聽著何蘭的意思，顧從楊想，那就是對方也不知道邱雲澤來不來嘍。

貌似不經意地瞟了一眼顧從楊，在對方沒發現之前，何蘭收回了目光。

在校門口看見顧從楊的時候，何蘭並不奇怪，她奇怪的是沒在教室瞧見邱雲澤。

早知道剛才就看一眼七班名單了，她想。

不過，顧從楊在這裡，對方一定會在這裡，畢竟……呵，他喜歡她。

初中的時候，顧從楊和吳憂的謠言是她傳的，為什麼？

很簡單，因為顧從楊看見了她和吳憂在一起的事。為了防止對方說出去，她必須要先下手為強。

而且，其實一開始並不是吳憂，是另一個男生，但不知怎的傳著傳著就變了味道。

何蘭曾問過那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傳錯的女生睜大雙眼，一臉無辜：「我看到過吳憂幫顧從楊提水，還有一次……感覺那兩個人之間超級曖昧來著。」

聽著帶著眼鏡的女生如此說道，何蘭很是無語。

注視著何蘭的表情，扶了扶眼鏡，胖胖的女生繼續說：「比起你說的那個，我更相信我看見的。」

何蘭冷笑一聲，她想，你知道個屁，你那雙眼睛就是瞎的，吳憂真正的交往對象是我你都看不見，還說更相信自己看見的，簡直就是白痴一個。

何蘭試過糾正可一點用處都沒有。

之後，消息便越演越烈，以至於到後面根本就沒法收場，甚至於還席捲了好幾個人進去。

關於那些被懲罰的女生和男生，何蘭倒是一點愧疚感都沒有——誰讓他們自己要那麼做？

不過幸好，沒人查到自己頭上，何蘭想。

可沒過幾天，在某一次何蘭和吳憂出去約會時就被人圍堵了。

對方都是來勢洶洶的成年人，他們兩個初中生一點辦法都沒有。

何蘭沖著對方警告說要報警，對方完全不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