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烏鴉

從伊麗莎白那裡拿到給美狄亞穿的衣服后，雷傑心情大好，再加上剛才已經吃了足夠多的點心，雷傑決定去市中心轉一圈消食。

阿斯卡特拉最賺錢的產業是金融業，因此金融區也彙集了整座城市的精華所在。作為阿斯卡特拉城的核心，大街上到處可以看到巡警，但是沒有一個對雷傑產生懷疑。

毫無疑問西風號的慘劇並沒有引起騷亂，城市的心臟正有條不絮的跳動著。

走在足夠四輛馬車并行的石子路上，看著兩旁衣著高貴的淑女紳士們，呼吸著有別於貧民區的乾淨空氣，雷傑不禁感慨有錢真好，不論是在哪個時代哪個世界。

正當雷傑感受資本主義社會新風貌時，巨大的爆炸聲毫無徵兆的平地而起，隨後密集的槍聲從街道遠端傳來，但是奇怪的是並沒有伴隨常見的尖叫和哭喊聲，周圍的路人極為淡定，顯然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了。

以為是在拍電影的雷傑這時聽到周圍路人的交談。

「這次是哪家銀行被搶了？」

「我賭五鎊是中央銀行。」

「當真？」

「那去看看好了！」

隨後雷傑就驚異的發現自己周圍彷彿一下子從地底下鑽出來好多看熱鬧的人，並被人群裹挾著朝爆發戰鬥的地方涌去。

果然如大多數人預料的那樣，這次又是帝國中央銀行遭遇了打劫。

滾燙的子彈殼順著階彈落而下，硝酸甘油炸藥引爆的硝煙尚未散開，模仿萬神殿而用大理石堆徹的帝國銀行正門已經被完全炸開，此刻，有四名身著西裝臉帶面具手持自動武器的劫匪正在無差別的進行掃射，下方的警察們被壓制在銀行花園中抬不起頭，他們手中的左輪和來複槍根本無法對抗如此強大的自動火力，就連盲射壓制都做不到。

而廣場四周已經聚集了黑壓壓的人群，他們更像是拖家帶口前來參加勝利慶典。

看著那些被打的七零八落的警察，連雷傑都為他們感到傷心，也為自己的未來捏了把汗，與其整天和裝備著軍用級別武器的暴徒糾纏送死，還不如當個乞丐瀟洒自由。

看到警察如此無能，圍觀群眾們開始叫罵起來。

「你們這幫只會浪費納稅人錢的稅金小偷倒是上啊！難道眼看我們的血汗錢就被那幫無賴搶走嗎！」

但是無論罵的多麼難題，那幫警察都不為所動，一方面是實在沒有當一秒鐘英雄的勇氣，一方面他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就在劫匪們已經將金庫洗劫一空準備撤離時，奇異的景象發生了，一輛無人駕駛的馬車在槍林彈雨中堂而皇之的停靠在銀行的階梯下，警察們表現的鬆了口氣，而周圍的群眾也像是期待已久般開始歡呼。

「果然沒有白等！」雷傑聽到身邊的人興奮的說道。

馬車門被打開，從裡面走出兩名身披卡其色大衣軍裝的男女，而在大衣里則是統一的訂製西裝。

廣場的歡呼已經進入高潮，就如同壓軸的演員登場一般，而那名留著長發的妖嬈女子也像是謝禮般朝周圍的觀眾們點頭致意。

「是軍方的烏鴉們！」

『烏鴉』是帝國民眾對帝國衛隊特別行動特工的昵稱，男性為渡鴉，女性則為血鴉。而他們的實際身份則是在冊教團聖武士和評議會巫師。作為大陸上獨立於所有國家與政府的兩大組織，它們本身並不參與國家事務，但是隨著治安與戰事的惡化，政府與軍方強制命令聖堂教團和巫師評議會提供人員。

而特別行動小組往往是這些擁有遠超常人力量之人行動的方式，他們兩人一組，成員固定是代表著無序混亂的巫師和代表著秩序準則的聖武士，就像是一個天平的兩端，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雖然政府起初徵召聖武士和巫師時只是利用他們追捕未登記的奧秘濫用者和像美狄亞那樣的在逃黑巫師，但是隨著街頭犯罪的逐步升級，警察已經逐步失去對城市的控制，為了鎮壓擁有強大火力的罪犯們，特別行動特工們也開始被派往街頭，而他們強大的實力令犯罪者聞風喪膽。

劫匪們也注意到了特工們的到來，原本囂張的他們立刻彷彿看到死神並將所有槍口調轉向那二人，但是女巫只是一揮手，那些槍膛就像煙火秀般全部炸膛。

廣場上爆發出一陣喝彩。

不過比起戲弄歹徒的女巫，雷傑缺將注意力放到那名高大的劍士身上，凡事皆有兩面性，世界上既然有能夠操縱奧秘的人，那麼一定就有專門對抗奧秘的人，而聖武士就是這些奧秘使用者的對立面。他們天生具有抵禦奧秘的強大天賦，並且嚴格接受對抗魔法的訓練。

很多年前聖武士和巫師曾經爆發過大戰，他們之間的戰爭給這個世界造成了無可癒合的損失，最終雙方在某個神秘人的強制下締結了和平條約。

因為奧秘的混亂和不確定會使巫師在施法中突然發瘋從而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壞，所以根據記載聖武士和巫師停止協議的《終焉聖典》的第一條聖諭，每名巫師都要被一名聖武士終生監督，並且在她混亂失控時將其斬殺，如果他沒有被狂亂的巫師殺死的話。

也就是說巫師和聖武士雖然名義上是搭檔，但卻是隨時會取對方性命的敵人。

知曉了這一點的雷傑再看那兩名配合無間的特工組合有一股說不出的變扭，而此刻劫匪們已經紛紛將腰間的雷管扔向那兩人，但是在起爆的瞬間，那名聖武士已肉眼幾乎看不到的速度將雷管全部斬斷，隨後女巫大笑的舉起魔杖，隨著每一道綠光從杖尖閃動，就有一個劫匪著從內爆炸化為肉泥，他們到死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盡數解決。

只用了十秒鐘就解決了連警察都束手無策的暴徒，市民都朝他們歡呼，就像是舞台劇上讓他們返場再表演一次般，但是在這周圍歡呼的人群中雷傑卻感到一道道汗水順著脊背流下。

因為人類的力量已經強大到可怕的地步，那麼這個世界的毀滅似乎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