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想分功
太子其實早就入朝聽政,辦差也有幾年時間,但監國還真是第一次。
萬德帝便是這兩年開始耽於享樂,也未到不管朝政的地步。這次若不是自己病倒,太子依舊沒機會監國。
隨著這幾年成年皇子越來越多,太子的地位看似還固若金湯,卻難免有人覬覦。
只要太子一天不登基,這太子之位就有可能易主。
太子心裡清楚,他背後的支持者也清楚。
而監國,則是個好訊號!起碼到這一刻,萬德帝便是再怎麼培養其他兒子,還是認定他這個太子做繼承人的。
太子心裡激動,面上卻露出惶恐之色,「兒臣歷練尚淺,怕擔不起此重任。父皇只是暫時不能上朝,奏摺可由兒臣讀與父皇聽,再又兒臣代筆批閱的。」
「你既是儲君,監國也是情理之中。」萬德帝早已做好決定,又豈會因太子這三言兩句就打消念頭,「既然歷練尚淺,那就正好藉此機會歷練。朕就在這勤政殿里看著你,有不懂的,來問朕便是。」
「兒臣願為父皇分憂!」太子這才應承。
萬德帝看著面前這個比自己還要高的兒子,心裡還是滿意的。這是他親自教導的太子,文武韜略雖不及他,但在他看來只是因常年在宮中歷練太少。
以前他總覺得還有的是時間讓太子慢慢磨礪,但這次一病,讓他驚覺自己的身體並沒有想象中的好,所以這才想著讓太子早日能擔起大任。
不僅是這次監國,他還想著等這次病好后還給太子安排幾個出京的差事,讓他多經些事。
太子並不知萬德帝心中的打算,但監國一事著實出乎他意料。給萬德帝喂完葯,伺候他睡下,太子便迫不及待地回了東宮。
他當太子也有十多年,東宮僚屬中也有得用之人,此等大事必是要通個氣的。
得知這一消息,幾位僚屬也都很高興。太子熬了這麼些年,總算是能光明正大的處理些軍國大事。
雖說只是監國,最終事情定奪還需萬德帝來,但這意義卻是重大的。
「殿下,既如此,由雍王提的招皇商一事便由您來促成吧。」有僚屬提議。
之前太子曾對雍王提議過解決國庫缺口的法子,但當時雍王沒答應,轉而自己上呈了摺子。而摺子里提到的招皇商經營官制物品,竟得到了萬德帝的認可。
太子迅速就從此事中看到了巨大的利益!
國庫需要銀子,他東宮就不需要了?他要建立自己的班底,要經營自己的人脈,同樣需要大量的銀子。
雍王越過他自己提出這個章程是想幹什麼?也想從中獲利好暗中培養自己的力量?
他就知道,這些兄弟表面上看都對他這個太子恭敬有加,暗地裡誰又不想取而代之?便是從小和他關係最為親厚的雍王又如何?在皇權面前又哪來的親情!
他這會都要慶幸萬德帝病的是時候!
要是晚一點病,這事萬德帝就已經批准辦理,到時候都是雍王的功勞!他便是想分一杯羹都難!
可如今這事正議了一半,正好換他監國,若是在他手上議下來,那趁機插入自己的人手,分走功勞簡直易如反掌!
雍王怕是以為父皇病倒此事就要擱置,他偏反其道而行之!不僅要促成此事,還要辦得像模像樣的,讓父皇看看他的能力!
僚屬這話算是說到太子的心坎里了!他當即便同幾人商議起來。
雍王還不知宮中的變故,他回了前院后便獨自一人在書房坐了許久,直到後半夜才歇息。結果第二日一早起來,他神色就有些不對,趙德勝一看就要叫府醫。
「不必,只是沒睡好。」雍王擺擺手,他最討厭吃藥,平日里有小毛病也愛忍著不說。
但趙德勝卻滿臉擔憂,道了一聲:「奴才得罪了。」便伸手往雍王額頭摸了一下,這一摸,趙德勝臉色就變了,「王爺,您發熱了,奴才這就去叫府醫。」
不等雍王開口,趙德勝已經飛速的出了屋子。
雍王皺眉自己摸了摸額頭,這才發現溫度不正常。難怪他一早起來渾身無力,頭也昏昏沉沉的,原來真是病了。
然雍王是個生病也不肯休息的主,他昨夜獨自在書房坐到半夜,就是在想解決國庫缺口的法子。思來想去,他覺得還是傅採薇說得這個法子最好。
雖萬德帝如今病了,但這事其實已經在大朝上商議過一次,不過是些細節未能完善。只要得萬德帝御批,後續事情還是能開展的。
所以他又叫了戴望來,想著就這兩日再理一份細則進宮面見萬德帝敲定此事。
此時府醫還未來,戴望見雍王神色疲憊,只當他是太過操勞,並不知他生病,便專心議事起來。他跟了雍王幾年,知這人做事不愛拖泥帶水,如今眼看著有好法子,便是再累,也定要做完才肯罷休的。
只是兩人才不過說了幾句,趙德勝就神色匆匆地叫了府醫來。
戴望一驚,看向雍王的眼神也帶了幾分不贊同,「王爺有病在身,還是不要太過操勞,此事晚一兩日也不至於就耽擱了。」
「夜長夢多,還是早些定下來才好。」雍王道。
「王爺還是先把脈吧,細則待我先理完再給王爺過目補充。」戴望不由分說,果斷先退了出去。
趙德勝終是忍不住急道:「王爺也太不愛惜自個兒身子!這麼會功夫也要叫戴先生來議事!」
他平素里一向沉穩,少有這樣疾言厲色的時候。雍王聽了這話不僅沒生氣,反倒是笑了一下。
「王爺還笑!奴才是管不了您,一會兒奴才就去同王妃說!看王妃管不管得了您!」趙德勝氣悶道。
「別告訴王妃!」雍王一下就急了,皺眉道:「她如今身子重,最是不能憂心的時候!你若是敢拿這事擾她,看本王怎麼收拾你!」
「那王爺就好好休息,好好吃藥!今日不許再辦公!」趙德勝趁機講條件。
雍王無奈,只得點頭應了。
好在府醫把完脈只說是因今日勞累過度,加上受涼才起的燒,吃上兩副葯就好,並無大礙,趙德勝這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