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孤家寡人
第二日，李氏成功讓雍王留宿的事就傳遍了後院。
說起來李氏還在禁足受罰中，結果第一個侍寢的還是她，這份寵愛就可見一斑了。而二姑娘改序齒為大姑娘的事就更說明李氏壓根沒失寵。這受罰只怕多半是做給王妃看，好讓王妃消氣的。
「王爺也忒偏心了。您之前病了都沒說來瞧瞧。」宋氏屋裡，丫鬟柳葉很是氣憤。
「這事怕是王妃壓根沒和王爺說吧。」柳芽道：「王妃防著咱們夫人，結果還是讓李夫人鑽了空子。她如今有著身孕又不能侍寢，與其讓李夫人再得寵，還不如幫幫咱們夫人。」
「就是。」柳葉很是贊同的點頭。
宋氏對兩個丫鬟的對話似乎並不在意。窗外下起了雨，她聽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心裡卻在想別的事。
她的女兒才是這王府的大姑娘，王爺怎麼能就這樣讓李氏的女兒佔了序齒呢！以後這王府里的大姑娘就是李氏的女兒了，那她的女兒還會有人記得么？
不，除了她這個生母，以後怕是連王爺都會忘記！
她的女兒多可愛呀，生下來粉雕玉琢的，又不愛哭鬧，乖巧的很。老天怎就這麼狠心，偏奪了她女兒的命去！
想著想著，宋氏的眼角就留下淚來。
「夫人！」柳葉一眼瞧見，不由驚呼一聲。
「夫人，您何必如此自苦。便是為了大姑娘，您也該打起精神來。」柳芽心疼的勸慰了一句。
大姑娘沒的那日也是這樣的雨天，所以每逢下雨天，宋氏的情緒就很低落，時不時就會哭上一場。而她的身子，也就是在這樣的哀思中衰敗下去的。
「呵，大姑娘！」宋氏嘲諷一笑，「如今的大姑娘哪裡還是我的大姑娘！」
柳葉和柳芽聽了這話更為心疼，雍王給李氏女兒改序齒的事她們也都是知道的！
「夫人，您如今病好了，明日是不是去正院給王妃請安謝恩？」柳葉突然提議道：「雖說王妃免了請安，可您主動去，王妃還能趕您出來不成？」
「是啊，您病的時候，王妃還特意讓吳媽媽來看望過您。」柳芽也提醒道。
「剛你們不是還說王妃防著我么？」宋氏看向兩個丫鬟，她雖然在神遊，但並沒錯過丫鬟們的話。
「奴婢們只是這麼猜測。」柳葉道：「如今王爺對李夫人一如往昔，王妃又有身孕不能侍寢，說不定就是您的機會。」
自打傅採薇有孕，雍王對她的態度轉變也被府里上下看在眼裡。身為嫡妻，在自己有孕不能侍寢的情況培養一個幫手是後院很常見的手段。所以柳葉才這麼說。
「王妃身邊的幾個丫鬟都不錯，她真要用人，也不會選我。」宋氏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從娘家帶來的貼身丫鬟不比她這個雍王身邊的老人可靠？
「那也未必。」柳葉道：「但不管怎麼說，奴婢覺得如今同王妃示好，對您沒有壞處。」
「嗯。」這點宋氏是贊同的。
如今的王妃同以前不一樣了，只要能平安生產，不管是兒是女，都能壓李氏一頭。就算雍王還寵李氏，李氏也絕不敢像以前那樣囂張。
所以她若是傍上王妃的大腿，就算沒有雍王的寵愛，在後院的日子應該也會好過些。
見宋氏聽進去了，柳葉和柳芽都鬆了口氣。
大姑娘沒了后，宋氏就像是失了魂似的，整日里提不起精神，如今這樣子，倒像是有了幾分生氣。
她們不知道的是，宋氏能提一口氣活下去，為的還是沒了的大姑娘！
傅採薇完全沒想到，雍王不過是在李氏那留宿了一晚，她這正院就熱鬧起來了。
先是宋氏來請安謝恩，說病中勞王妃惦記，不僅讓府醫去看，還特意遣了吳媽媽去探望，那份感激之情，活像是欠了傅採薇一條命似的。
宋氏還沒走，張氏和韓氏就聯袂而來，說是剛下過雨，天氣沒那麼熱了，便想著來請安，也不算是違了之前傅採薇說得天熱免請安的好意。
傅採薇有些無語，難道這些人跑她這來，就能阻止雍王去李氏那？
雖說她有孕后雍王對她比以前好些，但畢竟兩人以前感情並不好，這會不過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加上她有意迎合，才有所改進。可這改進也是有限度的，所以她對雍王的影響力並不大。
不過人都來了，她總不好再趕走，也就勉強應付了一番。最後還是她裝出幾分疲憊來，宋氏才帶頭離開。
「宋夫人這是心急了。」吳媽媽道。
「嗯？」傅採薇有些不明白。
「王妃沒看出來么，宋夫人今日對您很有幾分討好的意思。」吳媽媽道。
「嗯，感覺到了。」傅採薇點頭。宋氏示好的那麼明顯，她要看不出來就是個傻的了。但她其實有些疑惑宋氏的態度，畢竟她穿來后宋氏的第一次請安並沒有如此。
「這是想從您這得到機會給王爺侍寢呢！」見傅採薇還沒反應過來，吳媽媽乾脆直接說了。
「啊？」傅採薇呆住，這是個什麼操作？從她這找機會？
不過很快傅採薇就反應過來了，以前的宮斗劇里好像還真有這種情節。比如用身邊的丫鬟籠絡男人的，還有扶植幾個位分低的幫手。
感謝宋氏今日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傅採薇這才恍然。她畢竟是個現代人的芯子，一時半會還真沒往這方面想。
「估計還是二姑娘改序齒的事刺激的。」玉珠道。
傅採薇點了點頭，對於後院女子來說，除了男人，也就是孩子最重要了。宋氏突然轉換態度也就不稀奇了。
「那張氏和韓氏是什麼意思？難道也存了這個心思？」傅採薇不禁問道。
「大概是想著讓王妃多照拂一二吧。」吳媽媽道。
李氏這人得寵就容易張狂，要想欺負兩個美人那是分分鐘的事。所以這兩人來抱傅採薇的大腿也算正常。
一夜之間，這府里後院的形勢就發生了變化，李氏彷彿一下子就變成了孤家寡人，這可是以前沒有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