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噩夢
雍王如今還沒有側妃,王府里能跟著進宮赴宴的也就只有傅採薇一人。
因著中秋宮宴在晚上,傅採薇便索性讓廚房準備了一桌席面,中午就把後院幾個女人都叫來一塊兒吃了個飯,也算是中秋團聚。
因著雍王也在,傅採薇便讓人叫了李氏帶著大姑娘來,這樣才算是一家人都聚齊了。
「晚上我和王爺要進宮,就不能在王府同大家一塊兒賞月,咱們這便算是過節了。」由傅採薇說了這開場白,雍王動了第一筷子,大家這才開動。
看得出來,後院幾個女人都是精心打扮過的。
李氏自不必說,除了傅採薇,她便是後院女子中長得最好看的。今兒她穿了一身鵝黃色的襦裙,更襯得肌膚白嫩。
韓氏和張氏也都穿得新衣,兩人本就年紀最小,打扮過後也是鮮嫩的很。
最讓傅採薇驚訝的還是宋氏。
她印象中的宋氏一直都是神色懨懨,帶著一臉病容。可今日卻是一副榮光換髮的模樣。一身石榴紅的她,竟是比李氏還嬌艷兩分。
眾人到齊的時候,傅採薇注意到李氏看向宋氏的目光帶了幾分嫉妒,而宋氏看向李氏的目光則帶了幾分自得。
這可真是難得!
要知道宋氏一直給人的感覺都是安分守己的老實人。沒想到她也有主動挑釁李氏的一日。
可見這人受了刺激,便是只兔子也生出幾分膽氣來!
不過雍王似乎並未注意到這些女人們打扮,一顆心思都在傅採薇的身上。一頓家宴吃下來,對傅採薇的愛護和體貼簡直讓其他人看得牙酸!
雍王如此給她做臉,傅採薇自然求之不得。她這個王妃在府里已經憋屈了五年,也該是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李氏原本還想借著敬酒的機會能和雍王眉來眼去一番,誰知雍王像是沒看到她暗送秋波,並沒有半分回應。
家宴結束,雍王陪著傅採薇回正院休息,後院諸人則行禮恭送,待兩人出了水榭走遠,宋氏就先開了口,「李妹妹若是眼睛有疾,剛就該同王爺和王妃說,讓府醫來給你瞧瞧。」
這話明擺著是諷刺剛李氏沖著雍王眉來眼去的事。
「這就不勞姐姐費心了!」李氏冷笑,「姐姐還是先把自個兒身子調養好再說。不然啊,這臉上塗再多的胭脂也遮不住憔悴。」
李氏還是那個李氏,即便是雍王這幾日都沒去她那,她還是一樣的囂張。
韓氏和張氏兩人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她們是這後院位分最低的,這會哪裡敢開口,只恨不得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不被牽連就好。
宋氏看一眼站在李氏旁邊的大姑娘,突然一笑道:「多謝妹妹關心,我身子骨好的很。倒是妹妹,如今養著大姑娘,要操勞的事多,該多注意身子才是。」
兩人都是話裡有話,看向對方的眼神都不友好。李氏本是準備再回一句的,大姑娘卻開口要回去。
李氏瞪了宋氏一眼,這才帶著大姑娘先離開了。
宋氏嘴角閃過一絲冷笑,也帶著丫鬟回去了。
「呼,我剛真怕這兩人吵起來。」張氏捂著胸口,很小聲的同韓氏嘀咕道。
「不會的。」韓氏比她淡定許多,「今兒過節,要真吵起來,兩人都討不到好,還會惹王爺生氣。」
「我覺得宋夫人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張氏又道:「宋夫人以前性子挺溫和的,不會這麼同李夫人說話。」
「哪有人是一成不變的。」韓氏看了一眼宋氏離開的方向,道:「走了,咱們也該回了。」
正院里,傅採薇神色有些疲憊。臨近三個月,她的早孕反應算是姍姍來遲。除了嗜睡外,胃口也大不如前。剛剛在家宴上,她就沒吃幾口東西。
唯一慶幸的是,她孕吐不嚴重,只每日晨起後會有些犯噁心,偶爾吐一兩次就能緩過來。
「累了就睡會,咱們申時就得出發進宮了。」雍王道。
「王爺也睡會吧。」傅採薇道。她如今已經比較適應同雍王同床共枕了。
「嗯,我陪你。」雍王點頭。
兩人上了床,傅採薇很快就睡著了,倒是雍王並不困,一時半會沒有睡意。
沒過一會兒,雍王就發現傅採薇不對勁。眉頭緊鎖,神色驚恐中帶著幾分痛楚,嘴裡不知道喃呢著什麼。
「王妃?」雍王忙喚她,這明顯是做噩夢了。
傅採薇額頭逐漸滲出冷汗,卻雙眼緊閉,一時間沒能醒過來。
夢裡她正捂著肚子,身下一片鮮紅。她跟著雍王進宮赴宴,本是在看歌舞表演,結果一名舞姬突然飛身沖向萬德帝,手中匕首直直刺向萬德帝的心臟。場面頓時一片混亂,有人尖叫,有人亂跑。而她原本是坐在雍王身邊的,結果不知為何雍王突然不見,她則被人撞倒在地,頓時腹痛不止。
「王妃,快醒醒。」雍王伸手推了推傅採薇,神色不免有些擔憂。
「唔,好痛!」傅採薇哼了一聲。
雍王頓時慌了,拍了拍傅採薇的臉,忙問,「哪裡痛?」
這一拍,傅採薇總算是信了,但神情還有些恍惚,顯然並未真正清醒。
「做噩夢了?」雍王小聲問了一句,「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傅採薇眼神慢慢聚焦,這才緩緩轉頭看向雍王,臉上還是一副后怕的神情。
「別怕,只是夢,本王在,沒事了。」雍王把她摟在懷裡安慰道。
想著剛才那個太過真實的夢境,傅採薇還心有餘悸。她原本不信什麼鬼神之說,可穿越這種靈異事情都發生了,那這個夢是不是也有警示意義?
這是預示她今日進宮會有危險?可她明明記得書里的這次中秋宮宴很平靜,並沒有特殊事情發生。
還是說,她潛意識裡覺得皇宮是處危險的地方,所以臨近要進宮了才會做這樣的噩夢?
「你剛剛有說痛,可是哪裡不舒服?」耳畔傳來雍王關切的聲音。
傅採薇深吸一口氣,決定還是別把夢中的事情同雍王說了。她從雍王的懷裡抬起頭來笑了笑,道:「臣妾沒有不舒服,不過是夢中的胡言亂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