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是想找死

另一邊，警察局。

金韞婉被客客氣氣地請出了審訊室，抓她的警察不停鞠躬給她道歉，說自己是有眼不識泰山，請求她大人不記小人過。

事情發展如此詭異，金韞婉也猜到了一些端倪。可她出了巡捕房的大門，被幾個軍人請上轎車時，內心還是有點震蕩。

盛沛霖坐在小轎車後座上，凌厲的側臉如刀刻一般。

他的目光定定地朝著前方，沒有看金韞婉，深沉的眸子寒氣逼人。

兩年不見，兩人相逢竟是在這種地方。

金韞婉寧願被警察關起來，也不願意報他的名字。

金韞婉想逃，可她看著一眼自己身後敬著軍禮的幾個軍人，她逃得了才怪！

「夜寒，別在外面涼著了。」盛沛霖見她久久不上車，便想著給她一個台階下。

金韞婉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鑽進了車廂中，坐到了盛沛霖身旁。

司機開了車，兩人繼續沉默起來。

良久，盛沛霖才又問，「大不列顛好嗎？」

金韞婉搖了搖頭，哽了好幾次，才調整好氣息緩緩答道，「不好，那裡天永遠都是灰不溜秋的，還總下雨，吃的東西又干又冷，連口熱乎水都喝不上。」

盛沛霖嚴肅的表情松下幾分，眼底竟生出几絲憐惜來，扭過頭打量著金韞婉那張消瘦許多，卻充滿了生氣的小臉蛋。

「既然不好，就別去了。」

盛沛霖脫下外套，蓋在了她的腳邊，金韞婉穿得實在太單薄了。

明明是秋天，她卻只穿了一件不過膝的連衣裙，盛沛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金韞婉，以前她穿什麼衣服都是要過腳踝的。

盛沛霖再往下一看，她竟然還穿了高跟鞋。

金韞婉垂下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可是沛霖，你知道嗎？那裡自由。」

只有在大不列顛，她才不是前朝的格格，不是肅親王府的女兒，不是盛沛霖的妻子。

她才是她自己，一個活生生的人。

金韞婉努力揚起了笑容，回望著盛沛霖，眼底像是閃著璀璨的光芒一樣。

「我在大不列顛聽了一首詩，叫做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盛沛霖沒有聽進去，他只覺得那個眼底會發光的金韞婉他也好久沒有見過了，看著她飛揚的神采，他有些心猿意馬。

「盛沛霖，你在聽我說話嗎？」金韞婉有些惱，他總是這樣，聽不進她的話，她也看不透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所以，她永遠只能自己一個人痛苦。

盛沛霖「嗯」了一聲，收回了目光。

「你是想找死。」

金韞婉氣地努起了嘴，她只是念兩句詩，又不是真的想要拋棄生命。

可她又怕忤逆了盛沛霖，他會真抽出一把槍來，指著她腦門嘣一聲，只好把這個話題引開。

「我留的離婚協議你有看到吧，你和宋……」

「撕了。」

他當時見到那紙離婚協議的第一眼就來氣，也明白過來金韞婉離開並非一時興起，所以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擴大實控範圍，推行公民證，讓金韞婉一回來便無所遁形。

金韞婉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默默道，「那我再寫一份。」

「金韞婉，你在我的地界上想要和我離婚？就算你手寫廢了也沒用。」

只要他不願意，別說協議離婚了，就算金韞婉起訴也沒人敢接這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