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懂事點

金韞婉遲疑了一下，接過紅絨面的珠寶盒，緩緩將盒蓋翻開。

珠寶盒內，靜靜躺著一條項鏈，碩大的紅鑽足有鴿子蛋般大小，水晶燈映照下閃著璀璨奪目的光。

紅海之星。

金韞婉腦海中驀然閃過這四個字。

這顆紅鑽的成色實在太過驚艷了，相較起今日她看到宋靈犀脖子上那顆，簡直雲泥之別。

盛沛霖斂著眼，打量著她微微鬆動的表情，伸手拂過她的臉龐，幫她捋過耳畔的秀髮。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盛沛霖幾乎篤定道。

金韞婉再次抬起頭，正好撞上他的視線。他的目光太過銳利，就像是一眼就能夠把她長達兩年才形成的保護層瞬間戳破一樣。

她想要將盒子蓋上，可盛沛霖卻更快一步，將紅海之星取了出來，按著金韞婉的肩膀，將她推到了鏡子前。

「坐下，我幫你戴上。」

「我不要。」金韞婉想要拒絕，可是身子卻根本逃離不了盛沛霖的掌控，人已經安穩坐在了梳妝鏡前。

盛沛霖精壯的手臂繞過她身前，紅海之星落在了金韞婉鎖骨間，映得她粉白的肌膚泛起道道艷紅。

「很稱你。」

盛沛霖彎下身，吻了吻她的耳側。

他的呼吸拍打在她臉頰。

金韞婉臉上立馬升起一陣緋紅。

太近了。

即便是她和盛沛霖和睦相處那段日子，也少有這般親近過。

金韞婉甚至記得，他上一次主動吻她還是婚禮那日，在眾人的起鬨聲中「迫不得已」親了她。之後盛沛霖便一直很忙，她和他最近的距離不過睡在一張婚床上，他摟著她，卻什麼也不做。但更多的時候，盛沛霖整宿忙於公事，甚至都不會回來看她一眼。

她不可以心軟，否則不過是重複當初那些盛沛霖只將她當做擺設的日子。

「我不想要。」

金韞婉固執地將紅海之星摘了下來，放在了梳妝台前，垂著腦袋，不敢去看盛沛霖聽到這句話時的表情。

即便她決心再堅定，也還是會因為盛沛霖輕輕蹙一下眉頭而自我懷疑。

但盛沛霖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平靜地道，「我記得你當初更喜歡珍珠，北都這邊的珍珠算不得上等，你得等上一陣了。」

金韞婉無言以對。

她只是不想要他的東西，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連，卻被他解讀成了她想要別的首飾。

盛沛霖是個聰明人，他能白手起家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除了擁有過人的軍事手腕外，還習得一身知人善用，洞察人性的厚黑學。他偏偏一點也不了解金韞婉，說到底，他是不願意分出一點點時間來懂她罷了。

「我在外面租了房子，我想過去住。」

金韞婉站了起來，轉過身面向了盛沛霖，準備坦誠布公地和他說明白自己的打算。

她已經不是那個只知黏在他身邊，做鴛鴦蝴蝶夢的小姑娘了。

她希望他能把她當做一個獨立的人，而不是一切由他定奪的物件。

盛沛霖繃緊了下頜線，沉著眸光打量著她倔強的小臉。良久，他才摸了摸她的腦袋，嚴肅道，「懂事點，兩年了，還沒鬧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