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新京
金韞婉搭過了眼,看見車上坐著的人正是裴啟光。
他下了車,還抱著一束玫瑰花走到了金韞婉面前。
「歡迎來到新京。」
金韞婉愣了愣,努力地拉開一個笑容,告訴他,「你這花可不是什麼代表歡迎的花束。」
「那你就按照它原本的意思來理解好了。」
裴啟光將玫瑰花推到了金韞婉的懷裡,指了指自己的車,「上來吧,我帶你去新京最有名的桂花樓吃頓好的。」
金韞婉沒有動,有些疑惑地望著他。
「Robin,你怎麼知道我到新京來了?」
「我又不是聾子,風言風語還是聽說了一些,至少消息傳得比你來新京更快。你都刺殺盛沛霖了,難不成他還留你在北都等死?」
連裴啟光都能預見這一點。
「那我也可能去西城,或者去……」
「因為他料到了我會來接你。雖然你西城也有認識的人,但不比認識我久吧。」
裴啟光幫她開了車門,推搡著她進了副駕駛。
金韞婉這才忽然想起,裴啟光之前說他回大不列顛了。
「你怎麼會在新京,你不是回大不列顛去了嗎?」
裴啟光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活潑的語氣也變得生硬起來,只告訴金韞婉,「我家裡出了點事,所以臨時改變了計劃。」
「哦,原來是這樣。」金韞婉點了點腦袋,看他不願意多談,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小轎車一路前行,到了新京最有名的桂花樓,兩人吃完飯,裴啟光又邀請她,「韞婉,你要不要去我家住?你來新京也沒有定好住處吧?」
金韞婉搖了搖頭,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提箱。
「我看過了,這裡面還有些錢,可以住旅館。你家裡人不少吧,我還是不去打擾比較好。」
她記得裴啟光的父親有好多小老婆,她才不想加入這一出大戲。
「沒關係,我家裡人又不會吃了你。你這些錢難道不應該留著在新京謀個生計開個店之類嗎?說來遺憾,我現在還沒法子給你找到合適的工作。」
金韞婉覺得自己來新都讓他請客吃飯已經是被照顧了,連忙揮手道,「不用你費心了,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那好,工作的事情你就自己想辦法,住就住我那兒吧,你放心,我家裡人不會為難你的。」
裴啟光說完,還主動幫她提起了箱子。
金韞婉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糊裡糊塗地就跟著他上了車,去往了總統府。
新京其實比北都西化地更早,是國內最早的幾個對外港口之一,總統府原是新京的造辦司,民國定都后將這裡改成了總統府。
金韞婉下了車,往四周望去,這裡要比北都的元帥府陳舊一些,花花草草長勢不太好,看上去稍顯雜亂。
「大少爺好。」
一進門,兩方的傭人便朝著他們問了好。
裴啟光向著眾人介紹道,「這位是金韞婉金小姐,我的朋友,以後她會住在我們家。」
傭人們再次低頭,「金小姐好。」
金韞婉也朝著他們微微頷首致意,她有些緊張,她其實不想來裴啟光家,來了豈不是就是見到他那個大總統父親了,說不定還會問起她和盛沛霖的關係。
「我父親晚飯時間才會回來,我先帶你去尋個住處吧。張管家,把家裡最大的空房收拾出來。」
「是,大少爺。」
金韞婉也只有跟著他走的份兒,兩人一進門,門口幾個女人就迎了上來。
「喲,啟光,這就是你去接那朋友呀。小姑娘長得可真俊俏。」
女人們看上去比裴啟光大不了多少,金韞婉又只好看向了他,用眼神詢問他自己應該怎麼稱呼。
「這是我三姨娘、四姨娘、六姨娘和八姨娘。」裴啟光介紹完,又對著幾位姨娘道,「這是我朋友金韞婉,剛剛才從北都過來,會在咱們家住下。」
金韞婉立馬朝著她們鞠了個躬,「四位阿姨好。」
「金小姐太客氣了,啟光,趕緊帶金小姐到樓上把行李放下吧。」
「好。」
裴啟光向金韞婉指了指樓梯,示意她上樓。
金韞婉回頭看了一眼四位姨娘,好奇地問他,「你不是說你有九位姨娘嗎?其他幾位呢?」
四位姨娘立馬臉色僵了僵,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等著裴啟光自己回答。
裴啟光笑了笑,答道,「你還記得呀,我的姨娘們也不是天天都在府里,也會換著回回娘家。」
金韞婉認同了他這個說法,唇角微微拉起,覺得這樣還挺好的。
「常回娘家好呀,多陪陪父母,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難盡孝了。」
她以前娘家回的少,大部分時間都耗在了元帥府里,之後又出國了兩年,好不容易回來還和父母鬧翻過。現在阿瑪額娘去世了,她才明白什麼叫做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上了二樓,張管家給金韞婉安排在了裴啟光隔壁,這裡明顯是個主人房,並不是平日留客用的客房。
隨後,家裡的傭人又送來了不少日常用品,將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就像他們已經準備了很久一樣。
傍晚,一家之主裴明昭才回到家,在晚飯時分見到了金韞婉。
大總統比她想象的要慈祥許多,目光中還透著一些疲憊。
「金小姐和啟光是留洋的時候認識的?這小子沒給金小姐惹過麻煩吧?」
金韞婉搖了搖頭,「Robin他在留洋圈子裡是有名的愛助人為樂,還幫過我好幾次呢。」她當著裴啟光的父親自然覺得應該多說點好話,金韞婉看向了裴啟光,「對了,按你的話怎麼說來著,就像英雄羅賓漢一樣。」
裴明昭笑了起來,一雙老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倒也沒有丟我們裴家的臉。」
「那是自然,我好歹還是拿過幾次獎學金的。」裴啟光自滿道。
裴明昭又看向了金韞婉,問她,「金小姐,不知你在大不列顛是學什麼專業的呀。」
金韞婉張了張嘴,錯愕著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根本就沒有在大不列顛上過大學。
裴啟光立馬幫襯道,「原本是要讀護理的,家裡人把她叫回來了,她是自己一個人偷偷去的大不列顛學習,爹你也知道,北都那邊不比我們新京,老頑固不少。」
之後,裴明昭又問了她一些家庭出身,父母之類的問題,金韞婉每次準備開口的時候都被裴啟光把話接了過去,她其實也沒太多想要和大總統溝通的意思,也就隨著裴啟光的意讓他幫自己代答了。
金韞婉默默把那些裴啟光跑過的火車記了下來,就怕以後相處的日子裡,自己會忘掉自己的人設。